我始终认为,凡作家者,必有颜色也。
郭敬明于我而言便是红色。属于青春的,最绚丽的颜色。是张扬的,是桀骜的,是鲜明的,是有节奏的。总是如同猎猎的火焰一般吞噬着你蓬勃的心跳,再一点一点地释放,让你不自主地带着泪水与微笑将所有的情感挥洒倾泻。直到合上书本的那一刻依然有跳跃的火苗在你心头执着而炽热地燃烧。他们所给予的感觉是快乐的,更是充斥了感动、忧愁、心酸与遐想的。青春的味道本该是如这般的热烈鲜艳,最年轻的轮廓总会被这些罗列在畅销小说书架上的感性文字填涂上最合适的情绪。这红色,是心脏的颜色。
白落梅于我而言则是青色。澄澈的,清新的,淡雅的,无瑕的,恬静的。她是午后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咖啡上的醇香,带着慵懒的味道,席卷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她是能够穿透心脏抚摸脊背的力道,是冷寂的月亮淡入深夜的光芒,是徘徊在繁忙的十字路口上方慑人灵魂的声响,是大雨磅礴之后的清晨池边的草坪覆着的露珠独有的沁香。心头的小鹿会被这无名的清凉之感猛然惊醒,又在鸟雀梦幻般的呢喃中安详地睡下。生活是需要素的,纸醉金迷只会让人一味的沉沦再沉沦,堕落至虚渺浮华的深渊。这青色,是灵魂的颜色。
张爱玲于我而言是墨色的。这个飘摇在民国巷陌的清高女子总该是落寞的。可她偏偏用尽骨子里的冷艳张扬写就了文学历史最粲然夺目的篇章。她是绚烂耀眼的。然而一个被男人羁绊一生的女人亦是可怜可悲的。清高傲骨终于被浅淡如风的“岁月静好”所折。于是她化作了一湘烟火,选择了在最辉煌的时候独自一个人为爱枯萎凋零。几度浮沉,终于剪短了所有沧桑良辰,只身一人独往锦瑟天涯。久眠的乱尘之下,那素锦旗袍还在,那似雪梨花还在,那孤傲决绝还在。本是冷艳,本应清绝,本该孤娆。这墨色,是瞳仁的颜色。
仓央嘉措于我而言是白色的。皑皑白雪覆盖的旷达的藏域埋葬着这世间难能有二的情种。他是雪域最大的王,亦是这世间最美的情郎。他本生于佛,注定也将归于佛。那苍白色的灵魂是在门巴上空环旋,吟唱着一曲曲凄美而圣洁的骊歌。清脆的阳光照耀在情人身上的,亦是白色的光芒,美好纯粹,然后消失不见。他的一生都在追求着爱情的味道,却终究是被命运的枷锁束缚在那深厚的布达拉宫。点燃一盏酥油灯,在佛前长跪不起,执着乞求着那双全之法,方可不负如来亦不负卿。这白色,是信仰的颜色。
他们就似被打翻了的颜料桶,或浓或淡,或浅或深。每一笔都是生活的编织,每一划都是幻梦的点缀。无所谓时间,无所谓身份,你身在哪里,他们就注定陪伴在你周围,不远不近,不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