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腰杆很直很细的小树苗,还有它旁边那棵巍然屹立的杏树。它们的枝丫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雪迹。有的树枝已经折断了,但它们的枝干和其他粗壮的分枝都告诉我一夜的风雪是打不倒它们的。
我猛地把窗户打开,狂风呼啸着冲进来,拉扯着我的头发和衣服,似乎也有种想把我吹到的征服欲,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紧盯着那六年前我们一起种的杏树。那时候我们在一起!
爸爸大幅度地挥动着锄头在原本平坦的土地上凿了一下又一下,来回舞动的身躯形成了世界上最美的弧线。不一会儿,一个大坑就出现了。我和妈妈把事先准备好的小树苗放了进去。我负责扶正小树苗,爸妈负责埋土。他们蹲在地上,亲手捧着泥土一点一点的填满那个坑,阳光肆虐地打在我们头顶,凉风也轻轻的吹着,光线透过摇曳的树枝在爸妈身上投下了一块块很美的光斑。汗珠从额上滑下,我迷茫了,眼前的这幅画多美!
收回回忆,风还是毫不留情地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看着窗外旁边的那棵被风吹的摇晃的小树苗。它虽晃着,根却十分牢固,一点也没有要向风妥协的意思。而旁边那棵老一点的杏树是满载着我们一家的幸福。
前年,爸爸妈妈要各奔东西。他们说我长大了,可以独立了,不再需要父母的关爱了。他说他们的幸福到头了,她说他们不幸福了。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强忍着痛苦说:“可以陪我再栽一棵小树吗,爸爸妈妈?”于是我们又在那棵老杏树旁栽了一棵小树。在我们强求下,他们还是一起挖坑一起埋土了。在他们为小树埋土浇水时,我拍下了一张看似亲密的属于他俩的照片。我的眼眶红了,可我还是倔强地抬着头指着相机对他们说:“这样多美丽啊。”爸妈愣了,他妈尴尬地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分开了。
风吹干了我的眼,我拿起桌垫下的那张照片,泪水在打转。我苦涩地笑着,指着那张照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多美!"瞬间一滴泪被甩在了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