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女孩爱说爱笑,虽远离父母,却不觉得孤单.日子一天天过去.初中,女孩被接到父母身边.
在城里,开拓了眼界,条件也好了,她却变了.在学校,她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别人不问,她也不说,甚至可以
连续几天不说一句话.
在家里,有意无意与父母对视,她总是一怔,如果父母没别的事,她就快步走开,惹得母亲皱着眉头
说:”真是个怪孩子!”
父亲时常会挑她的毛病,她最多回一个”哦”,更多是匆匆收拾东西,找理由离开.母亲总要她不要这
样,不要那样,可是不曾爱抚过她.那天,母亲给她读了一篇文章,她听不太懂,但这足以让她兴奋.罢了,她听
见母亲在外面跟父亲说:”我才去听了一个关于自闭症的讲座,尤其她现在是青春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呢?”她听出母亲话里有几分怨气,话到嘴边,可她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老师没有特别关注过她,大概是因为她成绩平平,又不善言辞;同学们疏远她,原因,她也不知道.环境变
了,变化快得让她措手不及,也许,只有一样没变: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朋友,一如既往地孤独.
有孤独陪伴她,足够了.
初二,换了一位新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先是一改过去”成绩排座”的方法--按个头算,坏学生也
有”前排特权”了,她坐到了前排,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第二天,”民主选举”在老班的指挥下风风火火拉开了帷幕,选举班干部,同学们均有”选举
权”和”被选举权”,参宣者纷纷忙着”拉票”,除了”成绩”,还有”品行”,全方位调查,还要经老
班”审核”.哈,可真给她出了口”恶气”,原来的几个班干部仗着老师,一副官架子,尤其是同桌领读女生,
老说风凉话,讨厌死了,这次评比有他们好看.
老师还特别关注中等生,善于挖掘”金子”,女孩的才能很快显露出来,尤其是作文,让她扬眉吐气不
少.原来欺负她小的几个男生不敢找她麻烦了,同桌女生小玟的风凉话也不见了,除因为她学习好了,还因
为,小玟被取代了,被一个高大阳光的男生取代.就坐在女孩后面.女孩时常问他数学题,他也欣然解答,讲完
黑再来句”这都不会”,女孩总是很快收了本子,不说什么.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对他有一种,总之很奇怪的感觉.
那天,她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十来个同学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见她来,声音便小了一些,不一会儿都散
了.她冷冷瞥了一眼,中间的,正是小玟,还有那几个男生,还好,班主任没有说什么,他也一直沉默,过了一
阵,班里恢复了平静.
一转眼,已临近中招,同学们都在紧张备考,黑板上”畅所欲言”多了一则短文,女孩认出是他的字迹,
她读了几遍,无声的笑了,那则短文,表面是说不努力会失败,可,他写的真正含义,不正是:”落花有意随流
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么.
那些文字很快被擦去了.
晚上坐在窗前,她还在想着那些文字.呵,你真以为我会去打扰你升学?她冷笑,想了一会儿,不知怎么
地,又哭了.
毕业前夕,她翻看了同学录,小玟的,那几个男生的,还有他的.她也收到了他们的,但她都原封退了回
去,至于他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写,但把它夹在书里,写上”My First Love”.
后来,她才知道,他被保送上了省级高中.
她没哭,轻轻叹了口气,撕掉了那张自己写了字的纸,打开窗子,连同那几个人的,一同丢在风中.
看着它们在阳光下散落,随风飘远,最后,找不见了.她突然觉得内心释然了,轻松了不少.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