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武陵
小镇古老的房屋如同已经一只脚迈进土里的暮年老人,随时来的一阵风就能将他推倒。虽说已是暮年,但他却这样以一只脚姿势站立了数十载;在这数十年的光阴里,他看见许多的老人先他而去,又有几许新生的生命在他的注视下长大,他见证了几代人的衰落兴盛。
在他旁边站着的是比他更为年长的以石灰石砌成围墙,究竟有多大,或许已经没人能记起了,不知当时的一些古老县志有无记载,就算有,应该也已经佚失了吧!墙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偶然之间还能看见些许苔藓;细细看时,有时还能在他的顶上寻到几株茅草。不知是经历太多的沧伤还是品味了太多人间的悲欢离合,此刻的他显得那么平静,但在那份平静之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心酸。而匍匐在他脚下的是与他一起长大或许也是将陪他终身的青石板街。
这青石板可不一般,毕竟是最为年长的;人们对他可是敬重有加,就是踩在上面也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不敬;偶尔时间长了,当地人还要为他进行一次全身的洗澡,即便是洗,人们也是轻手轻脚地,就如同怕惊醒了沉睡的老人,又或许他就是一位沉睡的老人。洗净后的青石板用处可谓是多得数不清。就我所见的就有晒辣椒、晒被子、有时也晒一些瓜果,但见得最多的可得算是小孩子在上面玩的游戏了,这些游戏我已有许多叫不出名来,只依稀记得有抛子、跳板等等。小镇不比城里,镇上民风淳朴,村民们都安分守己,别家有而自家没有的就是见了也不随手借走,若是需要也必然要跟它的主人打声招呼,征得同意方会借走。此外,最为热闹也是我们当下所追寻的便是这样的一种民风了;若是一家有事,吆喝一声,有时就是不吆喝全村的人都来帮忙,那个热情劲,得让如今的多少人汗颜啊。
即是古镇,那便得依山傍水。而在小镇的青石板街之外便有条明澈的河水,河水很清,清到让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或许唯有用“自然”一词是比较得当的吧。在这条清澈的河水与青石板街的中间有一堵用石灰石砌成的围墙,河水轻轻地亲吻着这位年长得老者,似要以自己洗去他内心深处的哀伤。河的对面,便是青山,这秀丽的山与小镇遥遥相望,自从小镇来到这里以后他就这样一直守候着她,彼此之间就如恋人两两相依、相濡以沫。
在这样的坏境下,人们是满足的,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华丽装饰,自然便是最好的衬托。最美的风景往往不需要过多的华丽的赞赏,只需要在你的心里留下它的一席之地便是对它最好的赏赐,于是,曾有游人这样写到:“绿水青山抱古镇,四合八卦画里行”或许这不是最美的句子,但却写得很是真切。
在武陵山脉的纵深,于我的记忆深处,便存在这样一座如行画中的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