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 恋 泥 土

眷 恋 泥 土

张慧明

出生时

掉在铺布的泥土地上

一丝不挂羞闭眼

四周泥土墙壁无一窗

痰黏喉咙咳几声

接生婆忙语

不能克爹娘

克就克隔壁那堵泥土墙

乳名叫克墙

母子皆平安

小衣尿布晾晒土掌房

迎风在飘扬

房屋里

门内挖个土坑为火塘

日夜火不熄

除夕之夜火更旺

火烟熏暖屋

三锅桩稳吊锅荡

迎客围着火塘坐

土碗斟酒拉家常

泥土垒灶台

女人煮茶饭

炊烟袅袅满村庄

儿时候

不知天高地厚

愁是何种物

脱裤屙尿和泥土

稀泥做人马

捏牛耕捏房屋

游戏鹰叼鸡

铁环滚在湾曲的泥土路

骑竹马绕晒场

无人来劝阻

鸡飞狗跳扬尘土

小阿妹一群泥土堆上把衣补

稍长大

父手教耕耘技

牛后扶犁来回翻泥土

天明下地里

赤脚行走黄泥裤

月明饭后

洗却脚上黄泥土

早上床梦丰谷

姑娘一双泥色手

为绣嫁衣独自守残烛

盼夜再长点

多有时间学嫁哭

走天涯

忙忙碌碌

叶落归根好去处

自规律人无路

不与贫和富

魂升天堂

尸骨入黄土

黄土不只埋忠骨

眷恋泥土

展为肥泥

留得青冢使得青山更绿

2013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