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白相人”是旧上海的产物,我辈生非其时,没法亲眼目睹旧上海“白相人”的风采,只能从相关文章和资料中认识他们,看得多了,想得多了,慢慢的在我脑子里出现了他们的轮廓——衣冠楚楚穿着时尚,油头粉面注重仪表;游走于戏院、茶馆、赌场、娼门之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学无术玩字当头,游手好闲为非作歹;祖荫所赐略有薄产,骗吃骗喝形同流氓……旧上海的“白相人”早已随着时代的变迁被埋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然而,当历史的车轮行进到21世纪的今天,一些国家机关里却悄然出现了“白相人”的影子,不,出现了“白相人”现象!从年龄结构看,他们大多已步入中年,都有相当的工作经历,有的还当过科室、部门的头头脑脑;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老在回味一张报纸一杯茶,一局麻将议半天的日子;对于日新月异的时代步伐,他们不能与时俱进,从思想上排斥对新知识的学习;他们不学无术一无所长,由于空闲,成天穿梭于同事之间,今天评评这个,明天议议那个,这里打听点张三的绯闻,那里捣鼓点李四的内幕,成天弄些捕风捉影的勾当,唯恐同事间不出点事情,他们是机关谣言的制造者,更是传播者;他们自己混日子,也不允许他人干事情,对有理想有抱负的同事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天然的敌意,千方百计恶意中伤,搬弄是非,弄得他人身心俱疲遍体鳞伤时,他们会隐在暗处偷偷地乐;由于无职无权,他们大的好处捞不到,只能竖起耳朵“拎”消息,一转身向不明就里的当事人透露“内幕消息”骗吃骗喝当“好人”;他们正经事情干不了,可“老鼠”屁股同样摸不得,谁要惹了他注定弄得一身骚;这些人往往伶牙俐齿言语间流露出愤世嫉俗貌似一腔义愤,似乎全人类都欠他似的;他们什么工作都不干也干不了却拿着丰厚的报酬,开口闭口却骂着这个世道太黑暗……他们是当代机关里的“白相人”,是机关里的老鼠屎,骨缝间的苍蝇籽!
对于机关里的“白相人”稍有正义感的同事都看在眼里怒在心间,只是拿他没办法,只好敬而远之;单位的领导不是不知道,只是其中的原因太复杂,不好也不敢轻易下手——有的是体制原因,虽说改革开放几十年了,但真正涉及机关人事的改革似乎从未动过真格,这些领导那个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有的领导怕动了真格,“白相人”一旦反弹领导怕伤了自己,毕竟自己只是官场的一个过客而已;或者有些“白相人”背后有“靠山”牵一发而动全身,投鼠忌器; 再或者,领导屁股上本身有“屎”……
机关“白相人”看似个案,实则已成为一种现象,他们的存在已严重影响国家机关的风气和形象,一些单位已出现了“干得好的,不如干得差的;干得差的,不如不会干的;不会干的,不如捣蛋的”怪事。人们的价值观悄悄地发生着畸形的扭曲,严重的单位几乎达到了恶性循环的程度,长此以往势必造成优秀的灰心,捣蛋的称心,从而导致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危害比出一二个贪官更可怕。要知道,人性是有弱点的,学好不易,学坏时也许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其实,要解决机关“白相人”现象也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想想旧上海的“白相人”是如何消失的?“白相人”只要失去了其生存、繁衍的土壤,它也就丧失了生命力。
机关“白相人”现象的出现,正迫切呼唤着真正意义上的机关人事改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