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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乌江疑案

    类别：诗歌 作者：瞿建恒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4/6/6 15:09:13 网友阅读：6536次 网友推荐：9次  字号：小  中  大

    越狱逃跑

    （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寒夜，犯罪嫌疑人钟诚从乌江市公安局刑事拘留所越狱逃跑了……。

    亲爱的读者，你不要追问钟诚是怎样逃跑的，总之他已经成功地逃跑了。

    钟诚为什么要逃跑？他也搞不明白，也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心血来潮而作出这个决定的。

    当他逃跑之后，他后悔了。他反思着，如果不逃跑，好好呆在刑拘所，至少来说，生活是安定的，生命是安全的。可现在出现这种危险局面，完全来自于对现实的不满，完全来自于对处境的挑衅。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钟诚这一逃跑，必然惊动全社会，他将面临来自各方的围、追、堵、截，那是多么的危险呀！

    钟诚也意识到：在他的背后，一种漫无边际的危险，正汹涌澎湃袭来，这种危险将充满着残酷与血腥，在他逃跑的脚下，这种危险在逐渐扩张、蔓延、升级……。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看来，钟诚没有什么退路了，为了生存，他只能不顾一切漫无边际地跑下去，才能摆脱将被吞噬的危险，只有这种危险全部消失，他才会安全。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逃跑，趁着黑夜，趁着人们还没醒来，赶快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跑，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存的希望。

    他有些惊慌失措，他在黑夜里狂奔乱跑，他分不清楚那里是田，那里是坎，那里是坑，那里是渊。他在逃跑中，依稀可见远处黑糊糊的山峦，灰蒙蒙村落，还有那泛起波光，带有淡淡银辉色，铺向田野一角的池塘，不知不觉晶莹的露珠在他逃跑中已浸透了他的衣裳。

    忽地，从背后传来了沙哑的吼声：“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在吼声之间,无数电光在他身后交相辉映，恐怖的脚步声不断从他的身后汹涌传来。

    夜色辉淡，田野茫茫。钟诚透过夜色，看到远处一辆辆闪耀着霓虹灯的警车在公路上奔驰，钟诚心里也十分慌张，难道惊动了警方？莫非布下了天罗地网？

    钟诚意念着，趁着黑夜，趁着没人追上，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

    往哪里跑？是东进还是西退？是南下还是北上？

    西退到哪里？前面是宽阔的乌江，无船！东进是崇山峻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危险！南下是交通咽喉，早已张网以待，绝地！北上，由不得钟诚多想，只能北上，虽然危险，那里有高山，那里有森林，那里可以遮挡，那里离家最近，虽说那里最危险，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

    钟诚脑海里不断闪烁着背后追捕者的面孔，他拼命地往东北山上逃跑，他跑呀!跑呀!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奔跑,钟诚看到：在他的脚下，黑夜里追逃的人们，漫无边际，东奔西窜，晕头转向，最后渐渐迷失了追捕的方向。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色，天渐渐明亮，钟诚满身泥污，跌跌撞撞，爬到了东北高山上。

    一个典型的在逃犯模样！满身泥污，在哪去换件衣裳？给妻子打电话，没有手机；往亲朋家走，颜面何放？投靠兄弟姐妹，那里张着一张无型的大网，真是不可想象,去哪里都很危险，都不恰当。

    也许报纸就会报道，电视还会播放，内部发出通缉，外面大肆宣扬……。

    ----怎么办？怎么办？满身污泥不说，连吃饭就无着，睡觉更没有地方，令钟诚脑筋大伤。他成了流浪汉，是个逃犯，山中虽有煤矿不能投宿，寒夜只有睡在山上，这又能维持多久？面临这种境遇，由不得他多想：当前最主要的是填饱肚子，才有继续逃跑的精神和力量。

    钟诚坐在林间，俯瞰江城，条条大街彰显着熟悉的身影，车站码头到处都是巡逻的警车，容不了他多想。忽然，钟诚有些兴奋，他看到了山间泉水，快速脱下衣服，用泉水揉搓了几下，挤了挤水，翻转穿在身上，他又将皮鞋和裤子上的泥垢去掉，环顾四周，确信无人跟踪和监视之后，才松懈了警惕。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已经瘫软在这里了，他已经感到腹内没有东西了。

    林荫中吹着阵阵寒风，几缕阳光从森严的树叶中穿了进来，射在钟诚脸上，能感到几分暖意，从暖意中能看到树技上那一个个熟透的山果，钟诚兴奋了，难道这是上天的恩赐？莫非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钟诚从地上捡起小石向树稍掷去，山果被击中掉落了下来。

    猕猴桃！钟诚在书里见过，他啃了一口，多么甜蜜蜜的猕猴桃！怎么钟诚从来没有吃过？是那么的清脆、是那么的甜蜜、又是那么的可口、它蕴藏着全部山果特有的味道，好吃极了!

    啃了几口之后，钟诚又忧郁起来，他能否逃脱包围圈，并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他绝不能象胆小的狐狸那样，心惊胆战地倦缩在洞里。他要接受挑战，尽管自己已是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弱者。在命运的较量中，谁也说不清最终是谁胜谁负。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是背水一战的时候了。

    已经遭到暗算的钟诚，在寒流中静静地瞪起哪双斗志旺盛的眼睛。

    （三）

    夕阳下的乌江金山，寒气袭人，再过三四天就是农历腊月了。乌江里掀起层层暗灰色的波浪，预示着三九严寒到来，脚下的乌江城到处是阴沉，昏暗的景象，让人倍感格外寒冷。

    钟诚在山林中奔来奔去，目的就是一个，找一个安歇之地，找一个遮风蔽雨之处，一天奔跑使他的脚变得疼痛难忍，身体变得筋疲力尽，森林中没有道路，他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居然在山中发现了一个小棚子，小棚子已经有些腐朽破败了，似乎还显示出掘矿床的鼎盛时期留下来的遗物。

    尽管它已经破得连小棚子都称不上，然而，此刻也不能有更大的奢求了。钟诚简直象跌倒一样躺了进去，实在是筋疲力尽了，肚子也在辘辘作响，尽管今天早晨只吃了几个野草莓和猕猴桃，但空肚子毕竟还是比较容易对付过去，眼前的当务之急是睡觉。他睡得一踏糊涂。

    ----钟诚梦见，大雪从天而降，他走进一片深山老林，看见一只猛虎，从正面凶恶地扑来，他拼命往山顶奔跑，他使出全身最大能量，可是猛虎嚎叫着紧追不放，猛虎咆哮如雷，越来越近......。

    钟诚拼命地挣扎着，在挣扎中惊醒了。天上真的飘起雪花来,梦中听到的猛虎吼叫，原来是风吹在小棚子的烂木板上，发出的阵阵声响，看着四壁百孔千疮，破洞累累。从里面仰视夜空，白雪茫茫。

    他感到毛骨悚然，自己面对着的，是比梦境更加凄惨悲凉的现实。钟诚站起来，走出小棚子。这已是第二天了。

    衣、食、住、行还没着落。有家不能归，有宿不能投，有店不敢去，比流浪者还要流浪。现在身上只穿着二件衣服不可能抵挡几度的寒流，在山上靠吃点猕猴桃和野草莓，也不能解渴，并且不是倒处都有，好不容易才碰到几个，破烂不堪的小棚子，四壁百孔千疮也难以抗寒。

    这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个办法，只能说比赤裸裸站在冰天雪地里好那么一点点，这种苦难的滋味只有他体验得到，也许这种艰难才刚刚开始，迎接他的将是更大苦难的考验，何时才是尽头？钟诚必须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必须从最坏的角度去思考，这一劫也许他根本就抗不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快想办法，不然就会死在这里，真的会死在这里，这不是撒谎，钟诚心里急得发痛。

    心如刀绞，急也没有用。不如好好在这里呆着，白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呆着。等到夜深人静，像个幽灵避开巡逻视线和天眼，钻进家里才能摆脱苦难。

    可是那时又恰恰是巡逻最敏捷的时间段，他们抓住犯罪的心里活动，他们知道这时的犯罪会蠢蠢出动，他们早已张网以待，犯罪分子钻进了这个网还不明深浅。

    看来，不要再去为此烦恼了，听天由命吧。这里还是泉水丰富，趁天没黑不能下山，先灌满一肚子水培养元气，来他个猛虎下山。

    突然侧边松林小路边有了响动，钟诚一惊，难道有人在这里埋伏？他机警躲避远远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呆呆地卧在那里，钟诚慢慢靠近，用石头掷它却不动弹，奇怪!钟诚再用手捉住野兔，才发现野兔脚上有一个双环的铁圈，难怪不得,野兔为何不跑,原来是进了人家的圈套,它是多么的可怜呀！

    钟诚解开圈套，本想打死兔子，看着兔子乞求的目光，是多么的可怜，这兔子何常不是跟自己一样,同命相连进了圈套呢?钟诚心软了放掉了兔子,看着它在林中蹒跚消失，钟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人本来就是动物，只不过是高等动物而已。我们每个人何尝又不象那只受伤的野兔，在寻食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迷惑，随时都有可能进入圈套, 随时都可能掉入陷阱。钟诚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无头女尸

    （一）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时显身手，显身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俱风流……。”

    铃声骤然响起，乌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钟诚从梦中惊醒，职业的敏锐力使他意识到：“乌江又出事了”！

    电话是110指挥中心值班民警打来的，电话主要内容是：“市南郊乌江回水沱出现一具尸体”。钟诚跃然而起，迅速穿好衣服，要出家门那一刻，他回首客厅正中，那时英钟显示的时间是二00八年十月十一日凌晨五时四十八分。

    警情就是命令!

    警方迅速启动命案侦破机制。一支由分管刑侦候副局长任总指挥，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钟诚任组长，副大队长贾勇，副教导员方圆任副组长及十多名刑警组成的“10.11”命案侦破专案组成立。

    警灯闪烁，警车呼啸。

    市公安局广场上，钟诚、贾勇、方圆迅速坐上一辆警车披云斩雾，风驰电掣在前穿越，训练有素的刑警们闻警而动，跳上警车和现场勘查车,尾随紧逼、直捣现场。

    通往现场的道路，弥漫着浓雾。突然，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在钟诚眼前闪过，这种声音，如此犀利、尖锐、如同一根钢针扎入心底，让人浑身神经为之一颤。原来是一只黄雀，在大雾中穿越，突然猛烈撞击到飞奔的警车的挡风玻璃上。

    “该死的东西，简直是飞昏了头，撞到警车挡风玻璃上了，真是找死”！司机愤慨地说。

    钟诚清楚地看到：鸟儿率先撞击的是鸟喙，飞快的加速度与车共震使其粉身碎骨，然后脆弱的头骨随之摧毁，小小的身躯内所有的脏器几乎同时破裂，最后只剩下一团无生命的残骸，支离破碎地落在警车引擎盖上，无论车速多快，它还残留某种怨念，死死抓住警车引擎盖不放，还想为他之死讨回个公道。

    钟诚一边在电话里向分管刑侦的候副局汇报案情，一边安排副大队长贾勇带领几个民警负责打捞尸体、调查询问证人、抓捕犯罪嫌疑；同时又安排副教导员方圆组织法医对尸体进行检验，提取有价值的痕迹物证；自己带着杨旭、张健、汪浩、杨红、苏讯、周帆等新民警勘查现场。

    候局在电话中作出重要指示：“一定要认真勘查现场，提取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搞好调查取证，快速查明死者身份，从中发现犯罪线索，抓获嫌疑人”。

    钟诚边听边得应：“好！好！好”！不知不觉，警车已经抵达现场。

    （二）

    钟诚第一个下车，贾勇、方圆随即从警车左右两边分别下来。

    钟诚上穿一件黑色皮卡克外套，下着冬式警裤，脚穿黑色皮鞋，三十岁上下，他长得高挑结实，留着平头，长方型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虎眉，眉宇间透出几分煞气，两瓣嘴唇经常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挺直的鼻子下两道勾纹，更显出一脸坚毅和刚强。

    贾勇则穿一件棕色卡克外套，下着灰色外裤，个子比钟诚稍矮一点，年龄比钟诚大几岁,皮肤不白, 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张福相，结实的身体，用不着说营养就很充足。

    方圆、方圆，又方又圆，名副其实，四十岁上下,脸白面红，容光焕发，无论从任何角度看上去都是一副笑脸。

    派出所的王所长带着几个民警先期到达现场，已在现场上拉起了警戒线，数百名围观群众被赌在警戒线外的公路两头，钟诚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钟队、贾队、方教导，你们都来了，王所长上前来跟几位打了个招呼。

    “是怎么个情况”？钟诚问王所长。

    王所长把接到群众报案的情况简单跟钟诚，贾勇，方圆简单汇报了一遍：“今天凌晨，乌江南郊村民余明来到江边撒网捕鱼，当他第二网撒下拉网时，感觉有些不对劲，满以为网住了一条大鱼，心中带有几分兴奋,他将网慢慢拉到脚下，目光扫在网上，他打了个寒颤，身上突然一抖，以为是看花了眼，再揉了揉眼睛，网中一个白生生的东西上支出一只手来，让他失魂落魄，于是向警方报了案”。

    王所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将身边的村支书林江介绍给他们认识，三位先后跟林支书握了握手。

    “到尸体那边去看看”。钟诚说。贾勇，方圆，王所长，林支书同钟诚一起来到江边尸体不远处，浓雾慢慢散去…..。

    茫茫的乌江,今日为何泛起了洪浪？

    它不像昔日那样:宁静得能感觉它在耳边轻轻低语，温柔得像拖着裙幅的少女在翩翩起舞，清脆得像一个小姑娘在悠悠的歌唱。

    而今天，它悲愤！悲愤得如利箭离弦！如猛虎下山！如野马脱僵！它奔腾、咆哮、怒吼。奔腾地闯过悬崖绝壁！咆哮闯过暗礁险滩！怒吼闯过急流猛湾！突然变成了惊涛骇浪。

    难道它在为死者悲愤哭泣？莫非它知道案件的事实与真象?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钟诚右眼直跳。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预感他有些莫明其妙，这种预感让他心惊肉跳，这种预感昭示一种危险即将到来。这也许是一种错觉，钟诚反复告诫自己。

    钟诚对贾勇,方圆说：“贾队，你带几个弟兄设法把尸体从江里捞上来，方教导，你安排几个兄弟把现场笔录、现场图、现场照绘制好，贾勇，方圆过去了。

    随之，方圆安排了一个刑警拿着相机在江东,江西不停地摄像、拍照......另一个刑警画着现场草图......贾勇副大队长带领几个刑警在将死尸往江岸上拖……。

    副教导员方圆还叫女法医在江边附近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摊开了油纸，准备将尸体接过来。还有几个民警正在调查最先发现死者的目击证人….。

    钟诚站在江岸，凝视着江水…..。

    近十年的办案经验使他始终坚信：“那就是对案件侦破的困难想得越多，案件侦破就越容易，对案件可能性挖掘得越深，查明案情真象就越有可能。对现场勘查得越细，后面走的弯路就越少”。

    钟诚把杨旭，张健、汪浩、杨红，苏讯、周帆叫了过来，带着他们从现场东面公路南下过桥转西，像园规似的在乌江边走画了半个圆圈,然后站在现场对面乌江西岸铁路旁。

    （三）

    呜——呜——呜——，一列特别快车，发出凄惨般的哭泣，从北面呼啸而来，列车上的旅客朦朦胧胧，有的目光横扫着对岸，那里挤满了人群，还有不少警察，他们怀疑那边是不是发生了命案？列车风驰电掣从身边闪过，一股飓风直扑江岸。

    这是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从哪里来的呢？钟诚有些迷茫！

    回首江北，滔滔江水, 发出野兽般的怒吼，铺天盖地而来，企图将对岸乌江城彻底摧毁；

    凛冽北风，呼啸南下，席卷两岸,把路边杨枝柳条无情卷起，恰似兵临城下；

    巍巍的乌金山，屹立江东，傲然苍穹，向世人展示它那磅礴的气势；

    XXX国道，仗势乌金山，弧加虎威，与乌江并蒂，气贯长虹，穿过城区，直捣w市。

    钟诚指着杨旭，张健、汪浩、杨红说：“你四人分为二个组，负责对乌江上游10公里内两岸边现场进行勘查，注意发现江岸有无与死者有关的痕迹、物证，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然后指着苏讯、周帆说：“你两就负责对现场周围，特别是尸体附近岸边的现场进行认真勘查，注意发现血迹、衣物、脚印，绳索等可疑物品，随时保持联系”。这几个年轻人说了声“是”！各自行动去了。

    钟诚转回现场，候局长坐着一辆黑色轿车在现场停了下来，钟诚见候局，连忙迎了上去。

    “是怎么回事”？候局问。

    钟诚将发现案件情况和分工情况跟候局汇报了一遍。

    候局说，“好”！钟诚把候局引领到尸体面前。

    这是一具无头女尸，惨不忍睹。尸体由于在水里浸泡时间不长，还能依稀可见女子的曼妙身材。特别尸体胸前高峰内挺，峦圆渠深，如此绝美的胴体，相信任何男人都会多瞟上几眼。

    当钟诚双眼从女尸双脚移到右手时，他竟惊奇地发现：“女尸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红色戒指”！

    钟诚直观：“这牧红色戒指，价值一定很昂贵，绝对不一般，说不定，它还可能成为这宗案件破案的重要依据”。钟诚总是这么认为，总是这么异想天开。

    钟诚反转对候局说：“候局，天气有点冷，是不是找个地方避避寒”，候局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那也好，边走边叮咛钟诚、方圆认真一点”，然后驾着黑色轿车回局去了。

    要快速侦破此案,寻找死者头颅是关健。这具无头女尸的头颅究竟在哪里呢?是在现场回水沱?还是在别的地方?

    这个从中国政法大学刑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因为年轻有为，二十二岁破格提拔为派出所副所长，由于工作出色，屡建奇功，局里把他抽调到刑侦大队负责历年命案侦破，不到两年时间，十多起疑难命案全部告破，创下了历史记录，获得全省破案能手的荣誉称号，年仅二十五岁，升任为组织全面工作的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这些年来，钟诚身经百战，对命案，特别是对碎尸案件侦破情有独钟，从没胆怯过，可这宗无头女尸案，他却感到有一种前所末有的压力，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紧锁双眉地给王所长打了个电话，叫他找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到现场江中寻找死者头颅和作案凶器。不多时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在王所长的指导下，脱下衣裤，钻入回水沱水底，搞了几个回合，浑身寒颤，无功上岸。

    “队长！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血迹”！ 苏讯在电话中惊奇地对钟诚说。

    “快，快提取送检”！钟诚对苏讯说。

    现场分析

    （一）

    这宗无头女尸案，在乌江市一时成了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的话题，它不仅无声地考验着警方破案能力，而且也无偿地为江城人民提供了绝好的茶余饭后谈资，给他们生锈的想象力添加了润滑剂。

    命案的小道消息，引发了各种离奇的猜测。乌江的人们也展示出所未有的关心和热情。而一向是群众晨操晚练的好去处----东南文化广场，因为无头女尸的出现，一下子冷清多了，白天变得鲜无人迹，晚上更是无人穿越。

    死者是谁？女尸无言！

    一具赤裸无头女尸，她能说出点“什么”呢？她能给破案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

    晚上八点钟，乌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灯火通明。石坚局长、候登科副局长亲自召开诸葛亮会议，请全体参战刑警畅所欲言。

    刑大办公室墙壁上耀眼着一幅近五米长的油画，画面上是落日大海，波光闪闪，粼粼如金。一群海瓯在海岸上扑打着翅膀，目睹海浪袭击着瞧石，翻起洁白的花朵在夕阳下变成彩虹，而发出阵阵感叹。 唯有那只高傲的海燕，披着霞光，箭一般地直冲云霄，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案情分析会上，刑警大队副教导员方圆对尸检作了简要介绍：“死者系一具无头女尸，全尸赤裸，身高1.70米，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三岁之间，血型为0型，全身无打压伤痕，体内存有精液（已提取），右手中指上戴有一只红色宝石戒指，女尸没有头颅，颈部创面光滑，多系锐器所致，死亡时间应当在十月十日二十二时至十月十一日三时之间，距发现尸体不到八个小时。

    方圆认为："这是一起奸情谋杀案".从死者诸特征表明，死者极大可能是从事非体力劳动者。

    死者是从哪里来的呢?在这个关系到侦破方向的大问题上,钟诚、贾勇、方圆分歧较大。

    这个从西北警察学校毕业,从事法医二十多年,身经尸检数百起,曾多次赴省级法医专业院校培训过的方圆，却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死者是从乌江上游漂流而来,还是在本地被害抛尸于江中，存在着不确定性"。

    刑大副大队长贾勇则认为:"死者是从乌江上游被害后漂流而来的"。

    丁副大队凭着二十来年的刑警阅历,任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也是十来年,这个刑警学院毕业的科班生,跟方圆是老搭档,奖状一大堆,虽说从没主持过刑大全面工作,但在刑大多年办理的上百起大要案件,哪件没有他参与，哪件没有他侦办，只过是运气不好，刑警大队这个大队长换了多少届，就是轮不到他，心中藏有不少怨气。

    "为什么说死者极大可能是从乌江上游其它县市被害后漂流到这里来的呢?” 贾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

    “如果死者是在本市被害？不知大家想过没有，根据死者头颅被砍这一事实不难看出，罪犯相当狡猾”。

    “如果在市区作案，那么狡猾的罪犯会将尸体抛在离市区最近，最易被人发现，最易破案的地方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世界上哪有那么蠢的罪犯”？

    “再说，昨夜下大雨，乌江涨洪水,犯罪分子完全有可能在暴风骤雨之夜将尸体从异县抛入乌江，洪水将尸体冲入我市南郊乌江回水沱，贾勇话语中显得十分自信。候局长莫名其妙地看了贾勇一眼。

    （二）

    这时会场上灯光熄灭，一股强光将现场摄像推上了墙幕上，刑大副大队长钟诚走到幕前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战友，“10.10”无头女尸案，刚才方教导、贾大队都发表了各自的见解，我都原则赞同，那么死者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大家来分析一下:

    “如果死者从水路而来。请大家注意：茫茫三百米宽的乌江，无论从上游任何地方抛尸于江中，尸体不可能永远丝毫不动地沿江边漂流而下，尸体在漂浮过程中必有向江中心移动的可能。

    假如有这种可能，尸体在漂流过程中，就会产生向江中心漂移的角度，加之江中水流比江边急，尸体在漂移中随波逐流，就会离江边越漂越远，由于江岸较直（只有现场才有回水沱），尸体顺江而下，到现场时也许已避开了回水沱，所以水路来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死者从陆路而来，那么它会从哪里来呢？

    如果从正北公路而来，可能性不大。这是因为：任何犯罪都是法律所不容许的，都将受到刑罚处罚。这就决定了犯罪使用的手段具有神秘性。从北面公路而来，必经稠密人口乌江市区，极易暴露犯罪目标，并且它完全可以在离犯罪最近、最便捷、最有利的乌江上游任何一处抛尸江中，都比在现场抛尸更便捷、更安全，完全没有必要来到现场抛尸。

    如果从南面w市公路而来，必经公路收费检查站，那里昼夜有人值班和天眼摄照，简直是在冒天下大不韪，并且在收费站以下任何一处抛尸，尸体顺江而下，对犯罪得逞更为有利，所以南来可能性更小。

    倘若从东面而来更不可能。东面重重高山，峻峭挺拔，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能性更小。

    再则就是从江西而来。它要绕过大圈，再过桥后北上才能到现场，对它没有任何益处，且在西岸任何一处抛尸，必将尸体冲到远方，也没有任何理由在现场抛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精神病人”。

    那么，死者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结论：就是从乌江现场公路上抛尸江中！

    “为什么？理由有三点：一是在乌江回水沱公路边现场勘查发现了无数滴点状血迹疑似物，极大可能是死者的血液，有可能死者就是从此抛入江中。二是在乌江上游十多公里的沿岸，现场勘查中没有发现任何与尸体有关的痕迹,物证，表明上游抛尸的可能性不大。三是此地距人口最稠密，最易于犯罪作案的市区最近，犯罪嫌疑人在市区作案后移尸乌江回水沱公路上抛尸最安全，最不易被发现”。

    （三）

    钟诚回到座位上，幕光瞬间即逝，灯光接踵而来。根据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我个人认为：一、嫌疑人与死者有两性关系；二、嫌疑人很可能有交通工具；三、嫌疑人与死者较为熟悉；四、嫌疑人对现场周围环境比较了解；五、犯罪嫌疑人具有反侦察能力。

    候局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钟诚的观点，石局长心中暗喜道：“你小子算我没把你看错”。

    石局长最后作出重要指示：

    一是在全市范围内张贴死者信息，发动群众提供死者和犯罪线索。

    二是将红色宝戒信息通过有关媒体广泛宣传，从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三是对全市宾馆、夜总会、桑纳、娱乐场所采取拉网式摸排，发现有无失踪女性。

    四是进快找到死者头颅，为侦察破案件提供准确方向。

    五是将死者血液提取送检，将提取的精斑化验。

    六是对有一定经济基础，经常出没娱乐场所的人进行全方位排查。

    七是对辖区学校、社会青年，回乡女子进行调查，有无去向不明者。

    八是对社会上有劣迹的人和有犯罪嫌疑者进行认真摸排，注意发现犯罪线索。

    这起案件发生在市内，性质恶劣、手段残忍，影响极大，必须尽最大努力，花最大力气，在最短时间内破案。市上金市长，敬书记很关注这个案件，要我们组织强有力量，限期破案，我们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侦破这起案件。从现在起，你们对案件侦破进展务必时时向我汇报，一定要抓紧时间快速侦破这宗凶杀案件。

    红色宝戒

    （一）

    就在发现女尸的第二天早晨，警方在《滨江时报》上大版刊登了死者信息和红色宝石戒指照片，向社会各界寻求有关线索。

    金流莲宾馆董事长鸿爱莲被报纸上红宝石戒指的照片吸引住了，她第一个念头是，这枚红色宝石戒指她在哪里见过。

    她俯头细加观察，一丝冷气漫上额头，报纸上印着的这枚红色宝石戒指与她曾经亲手抚摩过的嫂嫂方丽那一枚红色宝戒极其相象。

    爱莲不可抑制地起疑了，当她回想起嫂嫂方丽那一枚红宝石戒指时，他神秘而可疑地的注视着这则消息，她吸一口凉气，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差不多要伸手去拿电话，给警方报案了。

    这时一只手按在她肩头，她浑身耸跳起来，伴随着胸腔里裂出的一声尖叫，这只不合时宜的手似乎加深了她的恐惧之感。

    “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当心把魂给丢了。”爱莲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姐。

    爱莲嗔怒道：“快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魂丢了找你要。”

    那个小姐瞟了一眼她桌上的报纸，意味深长地说：“莫非你知道这个案子的详情？别太投入，当心晚上睡不着，……你知道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在哪儿？”

    她望着那个小姐张嘴露白牙故作夸张的恐怖状，浑身起了疙瘩，仿佛自己正处在危险中央。

    吃过午饭，她的心情才逐渐好转，阳光直晒到办公桌上，暖洋洋的。

    宾馆内外到处在传言，杀人凶手是个变态狂，而且有连续作案的倾向.

    另外一种说法是，被害女子原是做鸡的，她是被人劫财劫色丢了性命。

    还有说是情杀的，说报复杀人的也大有人在，大伙儿各执一词莫衷一是。他们唧唧喳喳，脸上无不挂着残忍而兴奋的神采。

    爱莲猜疑嫂嫂的宝戒怎么会同《滨江时报》上死者宝戒一模一样，莫非.....。

    她不甚再往下想，他坚信死者不是……，凶手更不是……，他也不象是个杀人犯，她的直觉老向这个想法倾斜。

    （二）

    她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喝下许多茶水，她去厕所的时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约嫂嫂方丽出来吃晚饭。

    她的好奇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高涨，都快把她撑死了。当她见到嫂嫂方丽时，结果她迎来了一个放在心里面带点失望的结局，嫂嫂方丽的红色宝石戒指安然无恙，安安稳稳在她手上戴着。

    她笑她“嫂嫂你说，你一共有几个这样的红色宝石戒指？”“两个呀，”她有意逗她。

    “另一个送给那个被害者了”？

    “我是认真的，”她说。

    “你别不正经，要负责任的。”

    其实，今天方丽也正在纳闷，他见到《滨江时报》红色宝戒消息,细字对照了报纸上的照片和他手里的红宝石戒指，简直不差分毫，只是瞧不清照片上的红宝石戒指的图案。

    他心里不明白这枚红色宝石戒指，为何会与被害女子身上的红色宝戒一模一样？

    不过又想过来，这种红色宝石戒指就象我们的人民币一样，全国哪个商场没有，可以说是千千万万，何止一颗二颗，这有什么置得怀疑的，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她还抽空特意去了那个卖红色宝石戒指商场后，在她看来，那些红眼病人纯粹没有事干，吃多了专门来说她的闲话，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呀，你有了钱，人家都把你盯着的，认为你的钱应当分给他们才公平，不然那就是不道德，只要你戴点什么高档的，别人背后就要议论几天，如果是气量小的，真还会气死不可。

    所以方丽奉劝有钱的中年妇女们，在锻炼身体时候，要多炼点气功，那样才能够长寿啊；方丽看了看红色宝石戒指，在爱莲逼人眼睛的注视下从容拉紧拉链，说道：“别见风就是雨的，你瞧我象个变态杀人狂吧？”

    “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做了些什么？”爱莲说。他顿了有两分钟，沉默，在对视中推敲，眉头越拧越紧。

    “红宝石戒指是从哪里来的”？爱莲问：

    “从w市买来的，你要不要一个？我去跟你买”。嫂嫂方丽说。爱莲脸马上露出喜色，说，“算了，我的好嫂嫂，我是逗你的”。方丽才起身往楼下走去。

    死者是谁

    （一）

    死者是谁？要在百万人口的乌江找到死者，岂不是海底捞针？

    深秋之夜，天空中弥漫着层层浮云，清冷的月光象一位害羞的姑娘，在浮云中躲来躲去,大地变得更加昏沉。天上的星星，却没有眨着眼睛，她是否知道这时已是二点的凌晨。

    钟诚在刑大办公室对贾勇，方园说:“这宗无头女尸案件，已经引起市委，市府的高度重视，市上领导要求我们在较短的时间内破案，形势逼人呀”！

    “要快速侦破这起凶杀案件，查明死者身份是关健”！“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对案件的侦破，我们决不能懈怠、决不能折腾、决不能无所作为、必须以只争朝夕的精神，争分夺秒，趁群众对案件的关注度和热忱度还没有消失之前，乘势而上，利用一切机会和可能，迅速查明死者身份”。

    “现在社会各界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关于死者身份的线索，但有三条线索值得我们注意，应当引起高度重视，那就是开心娱乐城的苏娟、金色歌城的甘艳、芳草地发郎的梅红近期去向不明。为此，我们三人各带领一个小组对这三条件线索迅速展开调查落实”。 贾勇，方园表示赞同。

    清晨，钟诚驾着警车载着杨旭、张健从市局出来，拐过几条街，在一条不到二十米宽的小街上停了下来。

    街面不少门市玻璃门上，打起了红色广告，有的发廊、按摩房、桑纳浴玻璃上还写着“请进、开放”！街面二楼尽头,开心娱乐城几个大字苍劲有力，耀眼豪放。

    钟诚、杨旭、张健来到了开心娱乐城,找到老板黄莺，娱乐城小姐李岚、王凤、谢旋等人调查得知：开心娱乐城小姐苏娟十月六日与老板黄莺为报酬发生矛盾不辞而别，从此，苏娟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钟诚、杨旭、张健在了解苏娟体貌特征时却有了一个意外发现，“苏娟手上也有一颗红色宝戒，与死者那牧红色宝戒极其相像。

    苏娟也有一颗红色宝戒？难道这是一个巧合？莫非死者就是苏娟？钟诚有些起疑。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简直叫人难以置信，超出寻常无法想象，令杨旭、张健激动不已，可是钟诚还是没有幸福到来那种感觉。

    警车在盘旋的山路上奔驰。雨后的天是那样的清澈，雨后的山是那样的清瘦。一道霞光直射山间,漫山遍野的青枫与杉木、松木交相辉映,把淡红的叶片和金丝铺洒得满山满坡，林风一吹，铃铛一样相互碰撞,发出瘦硬的金属音韵。

    大山深处，几座巍峨雄壮，气势非凡的红色寺庙香火犹旺，三三两两的老太婆，提着香腊纸烛蹒跚艰难地朝陡坡山上爬行着，半坡林中忽现羊群，白的、黑的、黄的、样样都有；离羊群不远处，坐着一位慈祥的老人，头裹白幔，身着黑棉，腰系草绳，手持长烟杆，不时巴上几口，不见已掉的门牙。

    车在山间公路上停了下来，钟诚走近老人问道:"老人家,这是长岭村吗"?

    老人家笑着黄色深皱的脸说："这是长岭村"。

    突然林中冒出一尖声来，“您找谁呀”?把钟诚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老太婆在林中拾柴，她还肩负着另一个职责——为老头充当保镖，钟诚这才恍然大悟。

    钟诚忙迎了上去问道:"老人家，你认识苏娟吗"?

    老人家说:“你找她干吗?我就是苏娟的妈”。

    “你就是苏娟的妈”？ 钟诚惊愕。

    “是呀”!老人说。

    “真巧呀！老人家，苏娟在家吗"?

    “那个打短命的，她哪里还有这个家”！老人边骂边埋怨地说。钟诚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你有苏娟的电话吗”？

    “没有“。老人说。

    “难道苏娟真的出事了？莫非死者就是苏娟“？钟诚心中真的无数了。

    在提取老人血液的同时，钟诚将老人带回市局对死者进行了辨认，二个老人一口咬定：死者就是苏娟。

    （二）

    情势陡变，突如其来，让两位老人悲痛欲绝。苏娟是两位老人的命根子，是他们的唯一和希望，苏娟对二位老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有人说：少年怕丧母、中年怕失妻、老来怕失子。这是人生的三大悲哀，可苏娟的父母此刻正经历着、感受着这种痛苦。

    两位老人无法接受苏娟被害这一残酷的现实。苏娟的母亲说她简直不想活了，几次头撞墙壁想以死了却人生，幸被警察拦住，却又几度晕厥。

    对两位年迈的老人来说，现在是多么的无助，是多么的痛苦，是多么的凄惨，换到其他人身上也难以接受。

    这时他们什么都可以不要，需要的就是女儿苏娟，哪怕是个残疾人，也是他们的强大精神支柱，也许是女儿的一个眼神也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希望，增添巨大的力量。

    人们常说，金钱万能。可这时的金钱对这两位老人来说已显得没有丝毫意义，此刻，金钱在他们心中显得是那样的苍白。现在她们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要女儿苏娟陪伴着她，陪伴着他她们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渡过回归返照的夕阳。

    但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了，现实对这对两位老人来说是那样的残酷和无情。

    后来，为了慎重起见，警方再次让老人辨认死者是不是苏娟时，老太太竟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她摸着死者的脚发疯地说：“这不是苏娟，这不是苏娟，这绝对不是苏娟…..”。

    她说：“苏娟在酒楼、苏娟在歌厅、苏娟在茶楼”。她蹒跚跑遍了乌江大街小巷，酒楼、茶楼、歌厅、宾馆，都没有找到苏娟；她又不甘心地说：“苏娟在朋友家、在亲戚家、在同学家”。她又跑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同学家，还是没有找到苏娟，她失望了，失望中她又燃起幻想的火焰，他这才清醒了不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记忆不好了。“苏娟不是在跟自己作迷吗？她还是那样玩皮，那样的淘气，她是不是躲藏在家厕所里，卧室里、楼梯间吗”。她又跑回家找遍了厕所，卧室、楼梯间各个角落，仍然没有苏娟；她这才发现，苏娟在衣贵里、在抽箱里，她打开衣贵、抽箱……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苏娟，这时她终于倒下了……。

    当老人从医院苏醒之后，他感到好饿好饿，他安排其他警察在医院照顾老人，才带着杨旭，张健顺便来到金流莲宾馆，钟诚一边叫爱莲安排个房间，一边叫厨师搞几碗面条来吃。

    爱莲是钟诚的初恋情人，钟诚来到爱莲三楼办公室，钟诚感到好不气派，这种装修有些特别，非同一般。

    钟诚跟一个倒茶水小姐说：“快叫厨师搞几碗面条来”。

    小姐说：“好的，好的”，说后快速出去了。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梦见黎明，天上的星星哟，你可知我知心……”，歌声悠扬、婉延起伏，从宾馆梦幻歌城飞进了钟诚的耳里，歌手韩雪的身影在钟诚眼前幕幕闪现开来，钟诚内心深处泛起了波涛，他借故上洗手间之机来到了二楼。钟诚为何对韩雪如此深情，笔者不想在此多谈。

    钟诚寻着歌声而去，确令他大失所望，歌女并非韩雪，钟诚有些不甘心，他在歌城转了一圈，无数歌女、小姐让他眼花缭乱，但却丝毫没有动摇他刻意寻找韩雪的决心，奇怪的是他转了几个圈都不见韩雪的影子。

    钟诚心中泛起了疑团，又返转三楼爱莲办公室时，热烹烹的面条早已放在桌面上，恰遇爱莲从办公室出去，钟诚对爱莲说：

    “爱莲，你把韩雪叫来，我想找她一下”，爱莲不语出去了。

    钟诚吃着热烹烹面条等待韩雪的到来，可过了约半小时，前不见韩雪，后不见爱莲，钟诚有些生疑了。

    钟诚叫张健把爱莲找来，好不容易张健把爱莲找来了。钟诚看到爱莲一脸的醋意，感觉有点好笑，钟诚还是笑着问爱莲：

    “你跟我找的韩雪呢”？没想到：爱莲坐在沙发上，眼泪漱漱地流了下来，钟诚感到莫名其妙。

    不到二分钟，爱莲突然说：“韩雪失踪了”。

    “你说什么，韩雪也失踪了”？

    钟诚大声怒吼，他猛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难道死者不是苏娟而是韩雪“？钟诚的脑子嗡嗡作响。

    从钟诚站立不稳的姿态可以看出他有几分失措、有几分茫然、有几分恐慌。

    爱莲在咽咽地哭泣中向钟诚点了点头。

    办公室一片肃静，肃静使气氛变得异样紧张，这种紧张叫人感到心中沉闷得喘不过气来，张健的一句话打开了这种沉闷的格局。

    “请你把韩雪失踪的情况给我们讲一下吧”？

    爱莲坐在沙发上边哭边说：“十月九日晚上八点钟，梦幻歌城宾客满座，歌舞开始时不见韩雪，几个小姐跑到我办公室来跟我说，韩雪不见了，歌台上无人唱歌，台下的客人闹起来了。

    听到这话，我也惊异,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相信,我给韩雪打了个电话，关机,我生疑了,又给韩雪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是关机，这才把我急坏了.

    那一夜，梦幻的几个歌女开着小车,山上、山下、街头、巷尾、河边、，田地、亲朋、好友、凡是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不见韩雪的影子。

    我以为是韩雪前几天为点小事在跟我闹矛盾，在赌气不辞而别，想必等几天她想通了还是会回来的，所以也没引起重视，没想到她......

    无名女尸出现后，我感到特别恐慌，生怕是韩雪出了事，我又反复联系过韩雪，也没联系上，我想是不是她有意回避,不接我的电话，也一直没有对外说起这事，我一直在等待韩雪回心转意，更没有报案韩雪失踪。

    钟诚听完爱莲的陈述，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问了一句爱莲，“最先来到你办公室跟你讲韩雪不在的是哪个小姐“？

    爱莲说：“有三个小姐”。

    钟诚、杨旭、张健传来苏丹、杨柳、肖霄询问，也没问出个子曰来，钟诚的心好纠结。

    （三）

    夕阳西下,杨旭,张健感到身心疲惫，好累！好累！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做个美梦。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他们真的怀疑当初警察职业的选择是否正确？

    钟诚对杨旭，张健说，“走”！

    “到哪里去”？杨旭，张健惊异而茫然，鼓起双眼盯着钟诚。

    “看什么呀，看！上车”！钟诚提高了嗓门。

    杨旭和张健还是第一次看到用这种语气对他们说话。

    “看不出钟队还有点古怪嗫”，张健悄悄给杨旭说。

    夜幕降临,伴有淡淡的花香,警车在盘旋的山间公路上奔驰…..

    杨旭驾着警车，张健坐在车内,探头窗外,山下那弯弯的梯田，层层依着山势螺纹般向上盘旋，月光照着山下农舍瓦片上泛着幽蓝幽蓝的炊烟,仿佛变成洁白的哈达,星星点点地飘渺在山坡.忽来一朵浮云遮住了半边月亮，碗若一位害羞的天仙在偷看人间。

    忽见一颗耀眼之星从山顶飘来,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天际,落到山的边际，好不惊险,又确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稀奇、那样的突然.。

    "啊!那是什么?"张健不觉惊叫起来.

    杨旭一望,惊愕地说："流星"!

    没等钟诚反映过来,千载难逢的美景就昙花一现地消失了......。

    刹那间，张健感到流星短暂而很美丽......。

    "流星就是一种灾厄,是一种不祥之兆.张健听老人说，继而心中生起了疑团。

    警车经过数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一个边陲古镇口，那棵巨大的古树，每一片叶都像小小的镜子，反射着月光，在它闪烁的光斑后面，偶尔传出几声鹧鸪声，把那条弯弯曲曲的古镇街啼叫得格外的凄惨。钟诚通过询问他人，终于找到了韩雪的家。

    一个五十多岁，枯瘦如柴，驼着背，头发白了天半的老母半掩着门问道：“深更半夜的找谁呀”？

    张健回答道：“大娘，这是韩雪的家吗”？

    “是呀，你们找她干啥呀，我就是韩雪的妈”。

    “老人家，你能让我们进屋坐坐吗”？张健问。

    老人开了大门。揣出一根灰蒙蒙的长凳叫三人坐下，钟诚对老人家说：“老人家，韩雪在家吗”？

    老人家说:“你们找她干吗”？

    钟诚意识到老人家是在怀疑自己了，看来必须把情况告诉她，方能得到真实情况。

    “老人家，我们是乌江市公安局的，我们想找韩雪了解点情况“。

    “韩雪没有在家”。老人家说。

    杨旭将乌江无头女尸案简要给老太婆说了一下，希望老人家配合工作，谁知老人家脸色发青、双手颤抖，刹时嚎叫了起来，韩雪呀！你在哪儿呀，妈不能没有你呀！我的老天呀！我前辈子作了什么孽呀！，忽地老人家倒下了。

    “快！快送医院抢救”！钟诚对杨旭、张健说。

    警车在山路上奔驰，月光依然照在半山腰，突听一声长嚎，钟诚惊骇一下，打了个寒战，原来是二里外被滥采滥挖光秃的荒坡上，那匹公狼正仰天发出骇人的长嚎。那声音是多么的悲惨，何等的凄凉！

    钟诚,杨旭、张健从乌江市人民医院回到局里，已是凌晨三点多钟了，饥我感早已过去，带来的是全身无力的疲惫。经法医检验比对，死者血型与苏娟父母血型不一致，而与韩雪母亲血型一致，说明死者不是苏娟，而是韩雪。钟诚想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了石局长和候局长。

    市长挥泪

    （一）

    窗前绵绵夜雨，蕴藏着一种惆怅。婆娑的树影在秋风中深情摇曳，轻柔的风，用雨作墨，在月光下倾写凄婉的悲情。

    月光洒在池塘边，温柔抚摩着荷花,透过丝丝秋雨的波光，婉若在给悲伤的少女无微的安抚，金市长凝视着初秋的夜雨。

    乌江市无头女尸案，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案件侦破毫无进展。

    这些天，金副市长正为无头女尸案伤神，乌江市民对无头女尸案件也十分关注。

    有的市民向市政府直接打电话询问案件进展情况，有的新闻媒体也赶热闹前来采访，大街小巷，无头女尸案成为人们议论的中心和焦点，有的闲言诽语也漫无边际地传开了，有的市民说：“公安局是粮食局，破得到啥子案哟”；还有的市民说:“现在警匪一家，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还指望警察破什么案件,抓什么凶手哟”。

    金市长遇上这等案件，实感无奈。他能够感受到江城人民人心惶惶。眼前，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他天天与公安局长通电话，关注案件的进展。

    金副市长与敬书记同市财政局长、建设局长，招商局长陪同省上有关专家从乌江西部新城考察回来，满脸笑容地座在办公室，感概万千…….

    乌江啊！乌江！您真是个好地方。您真的很美，美得无以伦比！

    不错，乌江的确很美！巍巍乌金山，遥遥数千里；茫茫穿南北，蒙蒙傲苍穹。白鹤常栖桧，玄猿挂青藤，林深藏鹰凤，古洞辖麒麟;石林生瑞气，宝鼎放毫光，瀑布泻千尺，云海薄万里。

    这里自然资源丰富，硫、铁、矿、铝藏量巨大，燃气、石油、煤炭全省驰名。

    滔滔乌江水,借乌金山之雄，狐加虎威，所向披靡，摧枯拉朽。它又像一位伟大的母亲，以博大胸襟，滋润着这片辽阔土地,哺育着世代乌江儿女，却从没向世人悬耀过它的丰功伟绩。

    怎样利用自然优势，“在乌江老城建一座横垮西岸的大桥，打造乌江西部新城，再建一个工业园区、打造一个万吨钦料厂、十万吨精焦煤厂、百万吨水泥厂、千万伏水、火力发电站，这不愧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没想到在短短几个月内，这宏伟蓝图得到专家论证就要实现了。这点令自己也感到异外，不能始料。

    金市长想到这里，欣喜若狂。女秘书把省上通知交给他一看，省上又为招商引资开推进会了，他匆匆赶去省上开会。

    二天会议一结束，金副市长没有在省上多留，而是风尘仆仆地赶回乌江城，迎接他的是已经找到无头女尸身份的好消息。

    市公安局石局长和侯副局长专程来到他的办公室向他作了汇报，无头女尸的身份得以确认，死者是乌江市金流莲宾馆梦幻夜总会歌手——韩雪。

    金市长一听“韩雪”二字，他以为是听错了。

    当他再一次询问死者名字时，立刻被震惊了！

    他的脸色突然从红润变得清紫，眼睛里流露出极大的悲伤，他的理智与感情在发生强烈的冲突。无论他如何镇静，怎样控制感情，可是韩雪的身影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

    （二）

    那是今年八月的一个晚上，他在金流莲宾馆陪客人就餐，不知谁安排了韩雪一起陪吃，他多喝了几杯醉了，有人将他扶到宾馆里休息。

    待他一觉醒来，发现韩雪坐在床边用毛巾为他热敷。他当时很感动，连说：“谢谢”！

    她答，“这没有什么，谁没个头痛脑热的”。说话间毫无做作之情。

    金副市长又说：“要是我有像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她说：“你这么大的领导，我做你的女儿配得上吗”？

    金副市长又说：“你年轻、漂亮又有文化，我可没福分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儿哟”。

    “那好，我就要你作干爹“。

    “干爹”！韩雪甜甜地叫了一声，弄得金副市长怪不好意思。

    从内心讲，金副市长已喜欢上了这个天真活泼的女孩。

    以后，金副市长凡来宾馆陪上级领导吃饭，韩雪就主动来添酒，再后来金副市长有时晚上加班，需要打什么文件的，就把韩雪叫去帮忙打字。

    韩雪悟性高,文字功夫还不错。金副市长希望她进步，想叫她来办公室当秘书，后来怕别人怀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唉，自从认韩雪为干女后，金副市长仿佛就多了一份担心，多了一分牵挂，多了一份责任。

    金副市长深知，韩雪姿容娇艳，秀色怡人，待人接物中，自然招蜂引蝶。

    就在金副市长认韩雪为干女一个月后的一天，韩雪感冒了，金副市长得知后，特地带药来看她。进屋后，金副市长倒了杯水，将药送到嘴边。

    “来，韩雪，我的好女儿，服下去马上就会好。”

    望着干爹慈祥的面容，韩雪想起自己孤独一人，又想眼前这个伟大人物，绝对值得依靠和信任……她没有服药，而是扑在金山的怀里，一行热泪涮地流了下来。

    金市长用他那保养得很好的双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抚摸揉擦。

    “韩雪，别难过，很快就会好的，有干爹在你身边还有什么痛苦不能消除”？

    “干爹，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最关心我的人，说真的，不知为什么，如今我一接触年轻的男孩就反感，心里就害怕，一遇到像你这样的慈父般的男子汉，心里就感到有一种特别的依恋，就有了安全感，心里就踏实了”。

    “韩雪，别难过，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后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选什么样的标准，就全包在干爹身上好了”。

    “我就找像你这样待我好的人。”韩雪望着他甜蜜地一笑，金市长把她搂得更紧了。

    “傻孩子……”金市长想到这里，心情格外沉重。

    候副局长并没有注意金市长的表情，还在进一步汇报。

    无头女尸案发后,公安机关采取了有力措施,对全市的宾馆,发廊,桑纳,按摩室,夜总会进行了认真的排查,发现本市梦幻夜总会歌手韩雪失踪,专案组成员顺腾摸瓜,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夜以继日深入到韩雪老家调查了解的基础上,通过提取韩雪父母血型化验后与死者DNA比对一致,才确认死者就是韩雪。金市长听到这里，心如刀绞，他突然拨高声音。

    “够了”！他大发雷霆地往桌上重重的一拍，“限你们一个月内破案，否则，我拿你这个局长试问“。搞得石局，候局不知所措。

    金市长有气无力地回到住处，身心俱疲，他赖得洗澡，换了便衣，戴上墨镜，独自往“梦幻夜总会”方向走去。

    爱莲看到金市长来了，立即上前，他发现金市长举手投足间没了往日的干练，似乎怀着莫大的心事。

    他去的晚，夜总会的生意仍很兴隆，许多包厢里纷沓传出此起彼伏的打俏声，爱莲安排他坐了老位置，再见到金市长，心里怪怪的，生出许多想法。

    金市长问爱莲："韩雪呢"，爱莲说:"我也有几天没见到他了，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金市长没过多说什么，气冲冲地站起来走了。

    乌江撒网

    （一）

    “务必在一个月之内破案，否则我拿你这个局长试问”！钟诚耳朵里回荡着金市长训诫局长的声音。

    凶手是谁？茫茫人海，何处觅寻？

    夜呀，静悄悄，静悄悄。祖国已渡过沸腾的白天，人们从梦里发出了甜蜜的微笑，熟睡的婴儿脸上露出了幸福的酒窝，晶莹的露珠爬上嫩绿的幼苗。这时已是凌晨二点多钟，钟诚看了看办公室墙壁上的时英钟。

    各位战友，市上要求我们一个月内破案，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天，凶手线索丝毫没有，怎么办？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钟诚作了个开场白。

    这时会场上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说得轻巧，一个月时间破案，简直是睁开眼睛说瞎话。我们是人，又不是神，我给他一年的时间，他把这个案子破出来了，我手心上煎鸡蛋给他吃”。一个中年刑警气愤地说。

    “他要我们一个月破案，他郎个不把我们的工资提高呢，说从优待警，从锤子个优，待卵子个警，这点钱打零用都不够，搞个卵哟”这个额有皱纹的老民警冒火地说。

    “你拿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警察是政府的狗，主人叫你干啥就干啥，格搏硬不过大腿，没有任何价钱可讲”。一个三十多岁的民警开导地说。

    贾勇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韩雪被害案时过八天，案件没有多大进展，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十分关注这个案件，要我们一个月内破案，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但是上级的指示是圣旨，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虽然大家对案件侦破带有不少怨气，但在侦查会议上，大家思想是统一的，目标是明确的。都一致认为“精液”是韩雪被害案的突破口，但刑大领导之间又在犯罪动机与杀人类型推断上发生了争执。

    “从现场死者体内发现的液体来看，很明显，这是一起强奸凶杀案，不容置疑”。刑大副大队长贾勇说。新民警汪浩、杨红等人表示赞同。

    可是刑大副教导员方园却持反对意见：“他认为这桩凶杀案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认定为强奸杀人，那么死者手指上的红色宝戒又作何解释呢，宝戒与杀人有没有因果关系呢”？

    刑大副大队长钟诚对此表示赞同：“他有一种预感，凶手绝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从作案现场、作案手段等方面来分析，凶犯绝非等闲之辈，他准备充分，考虑周全，决不会傻到留下精液的程度”。

    贾勇说：“凶手究竟是谁呢？现在有了液体残留物存在，只要对韩雪生前是否有过恋爱对象，是否有过情变展开调查，并将精液与嫌疑者一联系，破案线索就比较明朗化了。”

    “照你这么说，情杀的可能性最大？”方园问贾勇。

    “是的”。贾勇肯定地点点头。

    “那么，受害者韩雪体内的精液又当作何解释呢？既然发生了情变，就不存在着继续发生两性关系的可能”。方圆问。

    贾勇说：“当然，也不排除过去情人将其强奸后杀害”。

    “这不是强奸杀人嘛，跟你刚才说的不是一回事么？！”方园跟贾勇的看法有不苟同的地方。

    （二）

    钟诚扫视了一下大家说道：“是强奸杀人，还是情变杀人，还是其他原因杀人？因掌握的证据有限，一时还难以确定。至于作案动机，当然是破案必不可少的依据，但是，我认为这些对我们即将开展的工作都不那么重要。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是设法查清到底是谁在受害者体内留下了精液。如果找出了这一嫌疑人，我们破案工作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现在我们应当开展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开展以死者“韩雪”这个“人”为中心的社会关系摸排工作。我们要紧紧围绕死者“体内液体”这个中心，迅速从死者生前社会关系中找到嫌疑重点。

    从三个层面展开工作。第一层就是通过死者信息资料发现与死者密切相关的重点对象；第二层就是通过死者信息发现与死亡最接近的重点对象；第三层就是从死者社会关系排查有无与死者有性关系的重点对象。

    二是开展以“物”为中心的摸排工作。一是通过死者的宝戒特征调查宝戒是哪里生产的？哪些地方销售过此类产品？哪些人曾佩戴过这种宝戒？二是通过死者精液化检血型、通过对涉嫌人员血型比对确定重点对象，三是开展对死者头颅继续侦查，注意发现犯罪嫌疑人。

    三是开展以“因”为中心的利害关系摸排工作。大家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人对韩雪虎视眈眈？有出于好色的煤老板、商人、官员、有贪色贪财的社会前科人员；有仇恨韩雪的其他人员都是怀疑的重点，都应列入侦察范围。

    随后，钟诚将办案人员分成了三个调查小组。A组在钟诚的带领下，指挥手下的办案人员对死者韩雪的全部信息资料进行了梳理、筛选、排查，由于工作量大，上级公安机关还增派刑侦、技术力量给予大力支持。 B组在方园的主持下，一是对重点涉案嫌疑的精液进行化验比对，对红色宝戒的产地和销售地以及是否有携带类似宝戒者进行摸排。C组在贾勇的主持下，对死者韩雪生前工作过的梦幻歌城和死者社会关系以及全县所有在册、具有强奸作案可能的前科分子和有重大嫌疑人员逐一摸排。

    一波三折

    （一）

    警方在乌江撒下了天罗地网，社会各界都热忱高涨，普遍认为这宗凶杀案件破案很有希望。警方紧紧围绕“奸情杀人”这条主线，把死者“体内精液”和“红色宝戒”作为突破口，调集了强大警力，对死者全部信息资料和社会关系展开了全方位的排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办案民警行程数万里，辗转六县、市，抓获了一大批嫌疑人，可是一经审查都不是案犯，最终全部予以释放。

    侦破工作如火如荼，警方挑战工作极限，又围绕死者的行动轨迹，在乌江又撒下了第二网。尽管案发前乌江全城停电，街面电子功能丧失，但警方夜以继日，披星戴月，还是从纷纭复杂的乱麻中理出了一点头绪：“韩雪十月九日下午三时左右，上着白色短装，下着黑色长裤，独自从市城南住处出门，穿过南门大街北上，在人口稠密的乌江市区中心消失了…..。”

    韩雪怎么会在市中心消失？警方在排除韩雪在市中区被劫持、绑架、杀害可能性不大之后，最后确认：韩雪跟相熟之人走了。

    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她又会跟谁走了呢？警方又把嫌疑重点放在韩雪周围的男性朋友上。

    就在这时，韩雪的母亲，一个驼着背，白着头发，看上去没有多少牙齿的老太婆走进了钟诚的办公室。老太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钟诚、杨旭，张健诉说。

    “江波这个人，别看那小子斯斯文文，其实他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他满脑子的坏主意，韩雪是他表妹，就是他把韩雪给害死了”。

    “江波谋杀韩雪？表哥谋害表妹”！杨旭脑海里翻滚而盘算着。

    “您说他谋杀您女儿有什么证据吗”？杨旭趁老太太抽泣时问道：

    “他花言巧语打我女儿的主意”。

    “他打你女儿的主意”？张健问。

    “是呀！他就是想跟我女儿耍朋友，真是赖哈蟆想吃天鹅肉，他见我女不愿意，就坏了良心，将她杀害，不是他，还有谁呀”。

    “您有没有江波谋害您女儿的具体证据？张健尽量客气地说，“譬如，他说过什么威胁性的话，实施过什么犯罪准备”？

    “说过”！满脸鼻涕眼泪的老太太大声说，“我闲耳听到过他当面对我女儿说：你不跟我耍朋友，总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上”。

    “他说过这样的话”？杨旭身子往前一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过”，老太太说。

    “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种话？用什么语气说的”？张健缓缓地问。

    “他们在一起吃饭时，说的这话”。老太太声音低了八度。

    “你还觉得有别的什么人可能谋害您女儿吗”？杨旭再问。

    “别人”？老太太收住眼泪想了想，接着振振有词地说，“别人干嘛要害我女儿？除了江波没有别人”。老太太又哭起来：“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呀，不能让姓江的小子逍遥法外呀”。

    钟诚忙站起来安慰老太太，“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现在凶手是谁还不知道，江波有嫌疑，在没弄清事实前，您不要一口咬定就是他杀的，更不要四处张扬，这样不利破案”。边说边送老太太往外走。杨旭摘下帽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轻声对张健说：这老太太搅得我几乎要相信是江波了。

    “我女儿一死，我跟他小子誓不两立”！钟诚打断老太太的话说，“指控谋杀犯罪是要慎之又慎，不能妄加揣测或信口开河。我希望你节哀，相信公安机关会抓住凶手”。

    老太太信赖地点了点头，蹒跚走出办公室。

    在钟诚看来，韩雪的母亲年纪大了，忧郁过度，反映到江波杀人嫌疑，也不能说不引起重视，说不定，江波就是真的杀人凶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应当引起高度重视，必要时应当对江波进行审查。

    警方对江波社会关系展开了全面调查：江波、男、28岁，小学文化，住乌江市民生巷13号3楼1号。2002年加入小红帮，跟小红帮地下赌场充当打手、以收娱乐场所保护费、追讨债水钱为业，喜欢赌博，与韩雪青梅竹马，系表子表妹关系，曾追求过韩雪，遭到拒绝，混入社会后与韩雪少有往来，据说因经济纠葛与韩雪发生过矛盾，死者出事当晚去向不明，江波有作案时间，有加害韩雪纠葛的动因？江波作案嫌疑重大。

    （二）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韩雪的妈已经把我当凶手告发了，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象猫头鹰一样”。江波坐在刑大讯问室对钟诚，杨旭、张健说。

    “江波，你认识韩雪吗“？杨旭问。

    “你们不是明知故问吗？韩雪是我亲表妹，我怎么不认识她呢“。

    “既然韩雪是你表妹，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

    “你会不知道“？

    “警官先生，你别说，我江波在乌江没得不知道的事情，但我表妹究竟是被谁谋害的我真还不知道“。

    “你不是在追求韩雪吗？你会不关心她”？

    “我是追求过我表妹，但已时过千秋，你们真的怀疑我谋害了我表妹韩雪“？

    “我们不是怀疑你谋害了韩雪，我们是在为你澄清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值得澄清”？

    “你表妹被害，她最亲近的就是你，不从你开始调查从谁开始调查“？

    “我知道你们真的怀疑我了，我还看不出来”。

    “你说我们怀疑你就怀疑你，那你就说一下十月十日那天在干什么”？

    “我十月十日那天在江湖麻将馆打麻将，这么回答满意吗”？江波说。

    “你跟谁一起打麻将”？

    “我同朋友牛大伟，庞缺智等人一起打麻将”。

    “你们打麻将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从上午十点开始到晚上十点结束，后我就回家睡觉了“。

    “韩雪出事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杨旭问。

    “我在家里”。

    “谁能证明”?

    “还有哪个能证明呢，我一个人睡觉，又没有小姐”。江波说。

    “你跟韩雪是否有经济纠葛”？杨旭问。

    “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经过反复追问，江波终于供述了向韩雪借款二万元，至今末还的问题，并对江波供述进行了落实，供述基本属实。

    江波为何要隐瞒经济纠葛？疑点重重，但现在要刑拘江波，条件还不成熟，不过，江波也不是好人，在乌江也算得上一个混混，也干过不少坏事，只不过隐藏得深，十分狡猾罢了，他常跟公安机关打交道，对公安内部情况比较了解，在刑警内部，局机关和派出所都有一定的关系，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而易举招供的，不必在他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花也是徒劳，钟诚想。

    （三）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太婆来到刑警大队钟诚的办公室，她像魔鬼一般轻脚轻手地将钟诚的办公室门紧闭，嘴神秘贴近钟诚的耳边对钟诚说：“我要见钟队长，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她边说边调头地探视窗外动静。钟诚叫老太婆座下慢慢说，老太婆座定后，钟诚说：“我就是”。老太婆一把抓住钟诚的手说：“我给你反映一个情况，我们楼下那个江波有杀人重大怀疑”。

    “江波有杀人重大怀疑”？

    “是呀“！

    “老人家，你有根据吗”？ 钟诚说。

    老太婆说：“没有根据还敢来说这话”。

    钟诚请老太婆慢慢陈述，老太婆说:“就在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也就是在江上发现死者前一天的晚上九十点多钟，我看见江波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到他家，后来灯就熄灭了”。

    钟诚为之一震，但他又马上平静下来地问老太太。

    “你怎么知道江波带小姐回家是死者死亡前一天的晚上”？

    老太太说：“当天晚上我把这个时间画在我家的挂历上，那还不准么”？

    “那死者在江上被发现是什么时间，你知道吗”？钟诚问老太婆。

    “知道，知道”。老太婆说得又快又轻松。那天我就在那个广场晨练，那个捕鱼老头发现尸体时我还去看了的呢“。

    “江波带回去那女子你是否认识”？钟诚问。

    “不认识，反正长得很漂亮”。老太婆说。

    “你能回忆起那女子的模样吗”？

    “回忆得起，回忆得起，反正长得很漂亮，就是烧成灰我就辨认得出来”。老太婆有些激动地说。

    “那你说说那女子的具体模样”？

    “你叫我怎么说那女子的模样嘛，反正很漂亮”。

    然后，杨旭将韩雪的照片混在其他九张女子照片当中叫老太太辩认，老太太看看这，指指那，最后确定在韩雪身上。

    老太婆不会搞错吧，跟江波一起的那个小姐竟是韩雪？钟诚皱了皱眉。

    是老太婆辨认错误？还是韩雪夜间真的去了江波那里？钟诚百思不得其解。

    韩雪深夜去江波那里干什么呢？按理说，韩雪是不会轻而易举到江波那里去的，道理很简单，韩雪是市长干女，身份特殊，江波是社会混混，地位悬殊，加之韩雪为人正直，深夜进入江波家中可能性不大，除非是江波诱骗？

    不过话又说回来，韩雪是江波的表妹，具有血缘关系，也许这种血缘关系也拉近了相互间的距离，虽然有纠葛，从小在一起长大也有些信任感，深夜去他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韩雪深夜去江波那里干什么呢？这就有些奇怪了，莫非是韩雪为经济纠葛而去？被江波杀人灭口？

    但又说回来，难道韩雪不知道江波是羊还是狼？难道她会执迷不悟？

    也许是老太婆辨别错了，在黑夜里，在灯光下，就是年轻人就很难看清楚模样，何况是老年人呢，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准确辨认在黑夜中见过的人，实在是难为人家了，钟诚想到这里，对老太婆说：

    “还有哪些人看到江波带这个小姐回家”？

    “那就不清楚了”。说着钟诚对老太婆表示感谢，叫她保密不要乱说。

    “江波嫌疑重大，抓捕江波，刻不容缓“！钟诚，杨旭，张健驾着警车在公路上奔驰。

    警车从街面驶向乌江路,忽见一辆两轮摩托车从警车右侧飞速擦过，在呜..呜..呜加油声背后，一股剧烈的浓烟从摩托车后骤然冒出，搞得后面的车看不清路线。

    “找死呀！”张健气愤地骂道。

    忽见前方“轰”一声巨响，那辆摩托车撞上了前面那辆金色轿车之上。人车三折，最终飞向公路左侧外。

    “摩托车遭了”！杨旭说。

    警车嘎的一声刹了下来。钟诚飞速跑到受伤者面前，一个熟悉的面孔使他呆若木鸟，被撞的竟是要抓捕的重大嫌疑人江波。

    “是江波”？杨旭惊愕！

    “快送医院抢救”！钟诚对杨旭、张健说。

    意外惊奇

    （一）

    韩雪被害案，现场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物证，给案件侦破带来重重困难。那么韩雪倒底是情杀还是仇杀？是谋财害命还是别的原因被害，警方再度进行了分析：

    从“精液”上看：死者体内精液是从哪里来的呢？ 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如果是抢劫、盗窃后奸淫杀人？那么死者手上的红色宝戒为何不要？如果是报复奸淫后杀人？想必犯罪嫌疑人面对韩雪，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一剑穿心，还有闲心奸淫？既不是图财害命？又不是报复杀人，那么就是奸情杀人了。

    再从“宝戒”上看：红色宝戒是从哪里来的呢？是韩雪自己购买的吗？可能性不大。就宝戒价值而言，非同一般，对家境贫寒、刚出社会的韩雪来说，想必还没有这个购买能力；难道是恋爱朋友送给她的吗？经过调查没有发现韩雪有恋爱朋友；难道是别人丢失后韩雪无意中检的？这种可能性更小；那么，这宝戒是从哪里来的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送给她的。警方分析来分析去，最终认为还是情杀的可能性大。

    那么江波是否是杀害韩雪的凶手？还很难确认。但也不排除江波作案的可能性。现在江波车祸，颅内出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按照医生的话说，江波即便不死，也难逃终身植物人的厄运，口供不要对他寄予任何希望。

    就在案件侦破处于一筹莫展之时，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贾勇又传来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金正建筑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奇有奸杀韩雪的重大嫌疑，钟诚为之一震。

    警方围绕金奇的社会关系调查发现：一是金奇追求过韩雪。 金奇对韩雪颇有好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就在他第一眼见到韩雪时就喜欢上了她，他说韩雪是他的梦中情人，如果能得到韩雪的欢欣，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份，他曾向韩雪表示过爱意，确被婉言谢绝，金奇为此大伤脑筋，也发过誓不把韩雪追到手，誓不为人。二是金奇有奸淫韩雪嫌疑。就在韩雪被害前二天上午约十二点左右，有人亲眼看见韩雪上了金奇驾驶的奔驰轿车去了清江宾馆，警方通过对清江宾馆服务员进一步调查落实：金奇同韩雪在清江宾馆吃饭之后，金奇将醉酒的韩雪扶进了308房间，一个小时后韩雪从清江宾馆跑了出来，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韩雪为何如此伤心？莫非是性受到了侵犯，才表现得如此痛苦，难道金奇对韩雪实施了强奸。三是金奇有谋杀韩雪嫌疑。调查还发现：韩雪从滨江宾馆哭着跑出宾馆后，金奇尾随追不放，也许金奇真对韩雪实施了强奸，深感罪孽深重，要求韩雪谅解，在得不到韩雪谅解时，金奇怕受到处罚变本加厉，狗急跳墙而杀人灭口？四是金奇有经济实力，符合刻画的嫌疑条件。五是从死者生前48小时内有数个金奇电话信息等情况表明：金奇强有强奸杀人的重大嫌疑。

    （二）

    金奇一米八左右，个子清瘦，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一副典型的书生模样。当提及韩雪被害时，他显得十分激动，他认为绝对不可能。

    金奇痛哭流涕对副大队长贾勇、刑警张强、王成说："我简直没有想到韩雪会出事，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我叔父（金市长），我对不起乌江的父老乡亲”。

    金奇越说越伤心。他如实向警方供述了10月9日上午同韩雪一起到清江宾馆吃饭后将韩雪扶到308房间的情况。

    金奇说：“说实在的，我对韩雪是有好感的，韩雪第一次在梦幻歌城演唱那天晚上，我就从心底里爱上了她，只不过没有机会接触她罢了”。

    金奇接着说：“曾有几次与韩雪短暂相遇，向韩雪表达过爱意，但韩雪确婉言拒绝了，为这事，我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我万万没想到这次她还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同我一起吃饭”。

    金奇说：“10月9日我从W市回到乌江市，已经是上午近十二点钟的样子，我驾驶奔驰车经过乌江大街，看见韩雪在街上走着，我慢慢将车开到韩雪面前，叫韩雪给个面子去清江宾馆一起吃饭，没有想到韩雪真还给了我的面子上了我的车，车停在清江宾馆内，我把韩雪引到宾馆二楼的岳阳楼厅，在服务员菜单上点了几个韩雪爱吃的精菜，要了一瓶法国的露易斯红酒，我们边吃、边喝、边笑，由于说话投机，韩雪不知怎么就有了醉意，我这时就产生了奸韩雪的错误想法，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此，我色迷心窍在宾馆开了个房，将韩雪扶到308房间，我乘韩雪醉酒之时，在剥去韩雪上衣时，没有想到韩雪竟然清醒了，她惊恐万状，十分愤怒，顺手打了我一耳光，爬起来含泪踉跄地跑出清江宾馆，被服务员发现”。

    但是金奇失口否认强奸了韩雪，更不承认杀害了韩雪的犯罪问题，但他并不否认韩雪受到侮辱而想不通自杀，他悔恨自己一足促成千古恨，在他看来，韩雪之死与他有密切关系，如果他不侮辱韩雪，韩雪是不会含冤自杀，韩雪之死，他要负相当大的责任。

    金奇的父亲金明智气得吐血，差点倒下，在他看来，金奇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罪孽，都是报应。都怪自己没有教育好，给乌江人民丢脸。

    他有气无力地座在客厅沙发上，泪流满面。想当初，金奇聪明灵活，少年得志，17岁就以优异成绩考入中国名牌同济大学建筑学专业学习，他的成就与他叔父金副市长的地位并没有多大关系，他成就主要得力于其舅张立本的关爱。

    金奇的舅舅张立本解放后毕业于同济大学的建筑学专业，后分配到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工作，后来成了国家栋梁之材。

    金奇上同济大学的建筑学专业，就是其舅舅张立本帮忙的结果，金奇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成立了自己的金正建筑有限公司，在舅舅张立本的技术力量支持下，金奇通过多方集资，代款，利用乌江人际关系，开拓建筑业，没几年，他在乌江打造了技术力量最强的一支建筑队伍。金副市长为此也无胜荣光。

    （三）

    警方提出对金奇血型化验，金奇认为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执意不同意抽血，他按着肚子说痛得厉害，在侧所解了半天便也解不出来，他要求去医院检查身体，办案民警张强、王成请示局领导后将金奇送往乌江市人民医院检查。

    夜色渐浓，乌江下起了雾，街面华灯初上。警车驶入市人民医院大楼前，金奇下车乘电梯上八楼检查室，趁电梯开门下降，金奇突然窜进电梯，张强、王成还没回过神来，金奇下楼早已从医院逃跑了。

    金奇逃跑了！面色苍白的张强、王成立即向贾勇，钟诚、候副局作了汇报，局领导非常重视，立即指示：一组由钟诚带领的追捕小组迅速前往金奇的公司所在地张网以待抓捕金奇；另一组由方园带领的民警对宾馆，旅店以及有可能藏匿落脚之处进行布控，特别是其家住房和亲友处作为布控重点；三是由贾勇通带领民警对交通要道和收费站进行围、追，睹、截。却一无所获。

    金奇会在哪儿呢？在大家焦虑之时，贾勇从公路收费站探头发现：金奇的奔驰轿车早已越过收费站，进入w市了。

    金奇为何要逃跑呢？在办案民警中存在两种不同观点。一种观点认为：金奇有强奸杀害韩雪的嫌疑。

    为什么这样讲呢？一是如果金奇没有强奸韩雪，公安机关提取他的血液与死者体内精液比对，人正不怕影子歪，他为何要拒绝呢？二是如果金奇没有杀害韩雪，按农村的话说，只要没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门，只要自己没有问题，公安机关无论怎样审查，他是不会恐惧的，可是他为何逃跑呢？三是如果金奇是小问题，其叔父其金山是副市长，后台硬，大事可以化小，小事可以化了，还用得着逃跑吗？四是如果金奇没有杀人，他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吗？看来，金奇杀害韩雪，身感罪大恶极，经过反复思考，才作出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决定的。

    第二种观点则认为：金奇不是嫌疑人。这是因为：一是根据金奇交待：他在清江宾馆同韩雪吃饭后，产生奸淫韩雪恶念，然乘韩雪酒醉之机，将其扶入308房间，亲吻中被韩雪发现，在惊恐中，韩雪跑出宾馆，金奇追了出去，追没追到韩雪无证据证明。二是宾馆小姐能证实金奇的说法，韩雪的确是哭着从宾馆跑了出去，至少来说，在韩雪跑出宾馆时，韩雪没有死，那么后来，韩雪是跟谁一起呢？是谁杀害韩雪的呢？这是个迷？三是从金奇的悔过程度来看也有可信的一面。

    金奇是否是重大强奸、杀人嫌疑，他为何要逃跑？成为警方难解之谜。

    追捕千里

    （一）

    金奇的逃跑，无凝对案件侦破增加了困难。使案件变得更加复杂。为此，市局决定张强、王成负责金奇专项抓捕工作。

    光阴似箭，眼看着时间一天又一天无情的流失，虽然做了大量工作，但始终未发现金奇的身影，金奇象在人间蒸发似的，对其追捕一度陷入了困境。

    张强、王成在困难面前没有妥协，他们重新调整追逃工作思路。

    他们一是采取“亲情感化法”。张强、王成深入金奇的家人，社会关系、亲朋好友之间，通过深入、细致、耐心的思想工作，让其亲友感受到公安机关的诚意和不惜一切代价抓捕的决心，通过讲明利害关系减轻其思想包袱，并对其亲属关心帮助，解决实际困难，感化逃犯，敦促金奇投案自首。家属表示愿意积极配合公安机关规劝金奇投案自首。

    二是循线追踪法。在采取传统调查工作模式的同时，沿着犯罪嫌疑人活动和逃跑路线轨迹，对涉嫌的关系人进行梳理，确定了家庭关系人和重点关系人，随后对整理出的重点关系人通讯话单利用SIS大要案分析系统进行仔细地分析。

    三是科技布控法。以大情报信息平台为依托，在情报信息的支撑下，查找嫌疑犯的踪迹。

    经过工作，金奇的侄女金灵和张丽（化名）很快进入了警方的视线。金灵在w市中区一所大学读书，经常到其姑姑张丽（化名）处玩，金奇会不会在那里落脚躲藏呢？

    张强、王成又利用大情报平台查询银行存取款记录，发现金奇的活动轨迹出现在s市和w市一带。

    张强、王成马不停蹄赶往w市，并将金灵与张丽找到，张强、王成与张丽进行了面谈，但张丽仍然表示不太清楚金奇的具体下落，只知道他可能在s市和w市一带。

    狡兔三窟何其多也。张强、王成返回乌江，再次提取了金奇、金科、张丽等亲属近一半年的通话详单，并对每一个通话记录进行了梳理，其中对金灵使用的手机号码进行串号发现，金奇曾经使用过此电话号码，通过连续两天两夜的分析，最终发现了金奇的行踪，立即奔赴s市。

    （二）

    张强、王成认真对嫌疑人金奇逃跑后的环境因素进行了仔细研究认为：如果金奇使用真实身份肯定早会被抓获了，相反则可能会冒用别人的身份信息进行躲藏，如果冒用他人信息，那么其重要关系人的身份就应该是警方排查的重点。

    经过筛查，张强、王成发现金奇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金科（化名）在金奇所在公司工作，是公司的总经理，简直跟金奇面目一模一样，根本就难以区别，对此张强、王成立刻开展了活动轨迹、账户信息的网上核查。

    通过核查，追逃民警张强、王成发现金科在k市几家银行有多次存取款记录。追逃民警张强、王成分析，如果金科的银行账户信息在k市出现。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两种：一是系本人办理的银行业务；二是被人冒用身份信息办理的业务。

    张强、王成立即围绕取款地点展开情报检索，通过大情报平台对金科的综合信息进行查询，发现金科的活动轨迹均在k市。

    金科明明在家，为何在k市办理业务，是不是金奇冒名顶替，使用其身份证件？

    为了进一步确定金奇活动轨迹，追逃民警张强、王成对金奇的社会关系人的通话清单进行了分析，同时对周边群众进行了深入走访，结果发现金科近期并没有在k市办理业务，而发现金奇在k市有一个至交朋友。

    追逃民警张强、王成判断金科的身份信息肯定被人冒用，而冒用这些身份信息的极有可能就是金奇。

    追逃民警立即前往k市，通过当地公安机关核查暂住信息，发现金科在k市的暂住信息相对鲜活，专案民警张强、王成采取精确追逃法。利用现有公安先进科学技术手段，结合大情报信息系统的应用，特别是争取上级公安机关的技术支持，开展技术追逃，锁定方位，精确抓捕。

    没有想到惊弓之鸟的金奇在街道上无意中发现了追逃民警张强、王成后，夺路而逃，在公路上抢乘一出租车向k市南郊逃窜，张强、王成乘一出租车跟踪追击七八公里后，在一立交桥处，金奇之车被一大货车横穿而过，把金奇乘座的出租车拦腰截断，金奇在追捕中抓获。警方趁热打铁加强审讯，几上几下，可是金奇只供认奸污了韩雪，坚决否认杀害韩雪的犯罪事实，经提取江波、金奇二嫌疑人的血型进行化验并与死者体内精液比对，江波的血型与死者体内精液血型显然不合，重大嫌疑下降。而金奇血液成份与死者体内精液部分成份相同，金奇强奸杀人重大嫌疑上升。

    那么另部分精液又是谁的呢？是金奇强奸杀人还是第三者？在公安内部又产生了重大分歧。一种意见认为：金奇就是强奸韩雪、杀害韩雪的罪魁祸首。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也有少数领导认为：韩雪被害案是宣布告破的时候了，市上也有领导表态要给公安机关庆功了。

    而另一种意见则认为：金奇有强奸犯罪的重大嫌疑，但是否是杀害韩雪的凶手，盖棺定论还为时过早。至少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来支持，至于死者体内另一部分精液谁所留下？是否是杀人凶手，就要另当别论了。

    还一种意见则是：杀害韩雪的凶手就是金奇和第三者。死者体内的精液已明显告诉我们：犯罪嫌疑人是两人或二人以上，现在金奇强奸杀人嫌疑不断上升，而另一个凶手就是金奇的同伙，只不过金奇不愿供出罢了。

    第三者是谁？是否是金奇的同伙？这两个问题不能尽快解决，案件就无法结案，但要从金奇嘴里下功夫很难，怎么才能找到那位第三者？已经成为警方工作的重中之重。

    钟诚感到韩雪被害案任重而道远，案件侦破有如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侦破工作如黄河入海十八弯，泰山登顶十八盘之艰难，万里长征还没走出第一步。

    扑朔迷离

    （一）

    在看守所审讯室里，金奇坐在被讯椅上，手上铐着手铐，一盏雪亮的大灯，照在金奇的头顶，耸清的面容，沉浸在沉重的忧伤之中，目光里有一种深切的迷茫和悲痛，还有一种招致打击后的焦躁和不安，看上去金奇没了过去的神光，几天之内老了许多。

    杨旭与张健并肩坐在他的对面，但不是一间屋子，也不知是谁别出心裁，有意在中间设计出一条铁栏，将他们分离开来，以防止罪犯被讯时行凶。

    “金奇：你十月九日中午在清江宾馆308房间强奸韩雪是实吗”？杨旭问。

    “我不是强奸，我是奸污韩雪，你措词不当”。金奇狡辨道。

    “你是在何种情况下奸污韩雪的”？

    “在她有点酒醉的情况下奸污的，难道能说是使用暴力不成”。

    “如果她没有喝酒，她没有醉意，你能奸污到她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金奇说。

    “你乘人之危对其奸污，不是强奸又是什么”？

    “我哪点是乘人之危？我哪点是强奸”！

    “按照法律规定对醉酒者奸污就是强奸，你知道吗”？

    “我的妈呀，这么说我是非判刑不可哟”！

    “是的”。

    “你们凭什么说我强奸了韩雪”？金奇反问道。

    “我们凭科学依据，凭死者体内精液血型与你的血型比对结果，这样认定你强奸了韩雪”。

    金奇的脑袋一下子好象没有了骨头似的栽了下去。

    “十月十日晚上十时至十月十一日凌晨三点之间，你是怎样杀害韩雪的”？

    “我没有杀害韩雪”。金奇说。

    “这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杨旭问。

    “我在家睡觉”。

    “谁能证实”？

    “没人能证实”。

    “有人指控你谋害了韩雪，而且我们也有初步的证据，证明你与韩雪被害有重大联系”。

    “我没有杀害韩雪”。 金奇说。

    杨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张健也严厉地盯着他，金奇目光没有躲闪。

    杨旭接着问：“我们在被害人住处大门上，提取了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金奇说：“那天我去找过韩雪，我也许在她大门上留下了指纹，那有什么奇怪，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杀害韩雪的凶手呀”。

    “那为什么你在逃跑之前不交待强奸了韩雪”？

    金奇摇摇头说：“韩雪死了，我怕承认了强奸之后，人家会把全部祸事栽脏到我头上，说韩雪是我杀的，所以我不能交待强奸，我是在避祸啊！后来一想，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所以就逃跑了”。

    杨旭说：“韩雪死亡那天晚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在家里睡觉，你有作案时间，有作案动机（强奸后杀人灭口），杀害韩雪嫌疑重大，就是你不认帐，公安机关凭现有证据，按照法律规定照样认定你杀害了韩雪，我们不怕你狡猾”。

    金奇说：“我没有杀害韩雪，你们偏要认定我杀害了韩雪，那我不就成了乌龟掉粪坑，是屎（死）也是屎（死），不是屎（死）也是死了哟，难道这冤枉就永远澄不清了吗？难道我的命就该绝了吗”？

    “冤枉！你强奸韩雪是冤枉？堂堂皇皇的同济大学高材生，搞强奸，出名呀！你叔父金市长的脸往哪里搁，你老汉的脸往哪里放，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这样无颜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好”？

    金奇的双眼看着杨旭发直，那种眼神说不清是仇恨还是无赖，神情非常复杂。

    “你以为你不交待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是不是？你一个字不谈，我们照样要定你的罪，还要定你故意杀人罪，你知道吗？“

    顿时，金奇感到天旋地转，警察说得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活到人间受尽耻辱，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也算一种解脱，金奇心里感受着，顿时整个人一下子就象闪了架没长骨头一样狼狈，眼睛混浊无光，大有一种绝望之感。

    杨旭接下来又问了些问题，但没有什么价值。

    讯问快要结束的时候，杨旭问金奇：“你有权利申请律师进行法律援助，你需要申请律师吗？”金奇呆呆地望着，道了声：“谢谢”！杨旭道：“不用谢，我们有义务向你告知，你享有申诉和辩护的权利”。

    金奇道：“我不申请律师。”杨旭道：“这是法律程序。”最后，他拿着审讯笔录，走向金奇：“你看一下，有没有遗漏或需要补充、更正的地方。”金奇看也不看一眼说：“没有。”杨旭道：“签个名，按个指印。”金奇按照要求签了名，按了指印。讯问暂时告一段落。

    杨旭和张健起身正要走出讯问室，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厉的喊叫：“你们别走，是我杀了韩雪，我承认，是我！你们就让我替他偿命好了！”金奇突然神经质地叫喊了一声。

    （二）

    “是你杀的韩雪”！杨旭、张健差点惊叫起来。金奇突如其来地叫喊着认罪，与刚才的消沉对抗形成强烈反差，突然之间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东西，在他的声音落地之时，讯问室里，突然变得寂静，吓人的寂静。寂静之后，是金奇的啜泣声。

    杨旭与张健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金奇。此时此刻，金奇满脸是泪，眼睛里全是绝望。那是令人心碎的不忍目睹的绝望。杨旭吓了一跳，他看着金奇，他的心在狂跳。他万万没想到，这起被定性为谋杀的案子，这么快就可以顺利破案了。可是，在他心里却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他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张健迅速反应过来，她立即示意杨旭重新回到讯问椅上。

    “金奇，你坦白吧，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用什么手段实施了犯罪”？

    金奇眼睛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沉默。

    张健说：“说吧，先说时间”。

    金奇木然道：“十号晚上吧”。

    张健说：“具体点，几点”？

    金奇想了想：“半夜吧”。

    张健说：“请你端正自己态度，回答问题不要模棱两可。半夜几点”？

    金奇流下了眼泪：“我实在不记得了”。

    杨旭说：“你在什么地方杀的人”？

    “在我家里”。金奇说。

    “同哪些人一起杀的”？

    “就是我一人杀的”。

    明摆着死者体内是两人精液，这是科学结论，可金奇只承认是他一人所为，另部分精液作何解释呢？

    明显是两名凶手，他的同伙是谁？金奇为何要为同伙承担责任呢？难道同伙比金奇的地位更高？难道第三者是金市长？

    “你为什么要杀害韩雪”？

    “我怕她告发我强奸了她”。

    “你把韩雪的头丢在哪去了”？

    “我丢在乌江去了，可能被水冲走了”。

    “你用什么凶器杀了韩雪”？

    金奇说：“用刀”。

    杨旭和张健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都是惊讶。显然，金奇的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

    杨旭问：“什么刀？”

    金奇说：“菜刀。”

    “刀呢？”

    金奇说：“扔了。”

    杨旭问：“扔哪儿了？”

    金奇说：“扔到乌江了”

    “真的扔到乌江了？”

    金奇突然大声哭起来，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让我想想！”从此再不回答问题了。杨旭与张健面面相觑。

    金奇从讯问室出来，当一夜过去，杨旭和张健第二次提讯金奇时，金奇却突然翻供，对头天所说的全盘否定。看守所提审室。金奇被提押出来。她神情中的悲痛还深刻地存在着，但眼神已显呆滞，面色灰暗。

    杨旭问：“金奇，你想好了吗？谈谈吧，你是如何杀害韩雪的？”

    金奇说：“我没有杀害韩雪。”杨旭与张健对望一眼，但这次两人都没有意外，因为在办案过程中，遇到嫌疑人来回反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杨旭问：“昨天你亲口说过，是你杀了韩雪”？

    金奇答：“昨天我说错了。”

    张健问：“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

    金奇答：“我没开玩笑，我现在告诉你们，我没有杀人，你们尽管去查好了。如果你们查出来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枪毙了好了，如果你们查出来不是我，你们现在对我这样就是在冤枉我……你们不可以冤枉我！”金奇哭起来，审讯只得中断。

    杨旭、张健从看守所出来，杨旭开着车，张健坐在一旁，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张健说：金奇开始不承认杀害韩雪，通过教育帮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们并没有逼供他，而他主动交待了杀害韩雪的事实，说明党的政策的威力真大啊，如果他没杀韩雪，根据他阅历和身份，他不可能交待杀害韩雪，再则，金奇又不是三岁大的小孩，不可能被我们几句话给吓到了吧？

    正是因为他有问题，后来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翻供了，这很正常，你说呢？

    杨旭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金奇前言不搭后语，是不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出了问题？需不需要对他进行这方面的检测？”

    张健反问：“你看他像神经出了问题的人吗？”

    杨旭说：“不太像。”

    张健道：“杀人者都善于假装，我们不能被假象所迷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种种迹象表明，金奇有杀人重大嫌疑，金奇时而供述，时而翻案，有他的内因，内因是什么？我们在没彻底搞清之前，他就是杀人最大嫌疑，目前侦查重点应围绕金奇展开。”

    杨旭说“金奇强奸韩雪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否是他杀了韩雪，但很多细节还对不上，比如时间、地点、作案工具等等，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又突然翻了供，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张健道：“杀人者的心理一般都是比较复杂和矛盾的，因为心理负担重，想坦白了获得心理释放，但又害怕严惩，所以常常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

    张健又说：依我之见，金奇和那个第三者是同伙，就是杀害韩雪的罪魁祸首。我们的思想一直被金奇牵着走。一开始公安机关审讯金奇，他失口否认奸污了韩雪，公安机关上了当，金奇才得以逃跑了，后来公安机关将金奇抓获后，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金奇才供述奸污问题，但他却避重就轻，拒不供述杀害韩雪的问题，公安机关再次上当，随着审讯力度的加大，金奇迫于无奈才承认杀害了韩雪，可是他又包庇同伙犯罪，后来面临生死他胆怯了，但又难以作出选择，最终选择了翻供，这一翻供你们想过没有，既保护了同伙，又逃脱了法律制裁，这是“那是一箭双雕”之计策，真是聪明绝顶呀。

    “你分析得的点道理”。杨旭说。

    分析只是分析，怀疑只是怀疑，杀人凶手究竟是谁？金奇同伙是谁？

    警方又围绕金奇的社会关系展开了全面调查，对有可能同金奇一起作案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和DNA检验，结果都不是同伙，剩下那个被怀疑对象——那就是金山市长了。

    韩雪作为金市长的干女儿，可以说对金市长的情况也了解得不少，金市长有权、有钱、有势，会不会韩雪无意中发现了金市长什么天大的秘密，而遭来杀身之祸呢？也很难说。

    况且金奇又是金市长的侄儿，也算是最亲近的心腹了，金山怕罪行败露，指使金奇杀人灭口，也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金奇要付出为那么大的代价承担责任？为什么金奇要三番五次隐瞒那个同伙？难道那个同伙是金奇的幕后指使？难道那个同伙是金奇的寄托和希望？也不能不引人深思啊！

    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也轮不到小警察，这是组织原则——党内不能搞侦察。何况金作为一市之长，想必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就是做了那样的事，也只能向上级党组织汇报，由组织出面落实，令英雄气短，凶手是谁？案侦走向扑朔迷离。

    蒙面刺客

    夜已经很深了，繁华的城市一片萧涤，热闹的人们销声匿迹，整个城没有一点生气，变得一片的空旷、寒冷。钟诚从办公室出来，寒流向他扑来，他打了个寒惊，江边下起了雾，正向城里漫延开来，晖暗的路灯柔弱无力，给人一种阴恐的感觉。钟诚在回家的路上快速地走着，突然在不远处那黑深深的路边，有个黑影在晃动，钟诚退了一步大声吼道：“谁”！

    这时，从黑暗中猛然钻出一个乱头蓬发，破袄纷飞魔鬼般的人来，钟诚吼道“干什么的”！那人歪着脑袋，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穿着警服的钟诚，弯着腰，拱着双手连忙说道:“报告政府，我悔过、我有错，报告政府，我悔过，我有错”。

    “原来是一个精神病人”！令钟诚虚惊一场。钟诚吼了一声：“滚”！那疯子飞快地消失在浓雾之中，钟诚摇了摇头感到好笑。

    钟诚继续向前走了几百米，忽然发觉身后有人跟踪，钟诚猛然回首，一个黑衣蒙面人闪了过去，在晖暗的路灯照射下，黑衣蒙面人显得格外的清晰，那人约一米七左右，较为消瘦，钟诚头脑中闪现出那人的狰狞面目，他跟踪我干什么？钟诚思索着。

    钟诚一侧闪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你先不要问我是什么人，也不要问我干什么，如果你真的要弄个明白，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来杀你的人”！那人冷冷地说。从那人的口音判断不像乌江的纯音。

    “你开什么玩笑，我两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钟诚反问道。

    “少说费话，我已经跟踪你多日了，我发现你没有带枪，今晚我就要送你去西天了”。黑衣蒙面人的声音格外刺耳，有如夜枭号鸣，让人在这静夜之中听来，汗毛倒竖，而且声音生硬之极，好象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每个字都冰冷，而且硬绑绑的，毫不柔和之味。

    “既然你要杀我，那我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放马过来吧？”钟诚义正言词地说。

    毕竟钟诚从小就热爱武术，当警察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在警院擒拿格斗在全区队武打比赛中获得过冠军，正愁没有地方操练，对黑衣人这点本事还不置一霄，所以钟诚气势才这样十足。

    那黑衣蒙面人瞬间闪了过来，钟诚清楚地看到： 那人右手拿着一柄闪闪发光的日本武士战刀，看来是一个练武之士。钟诚有些胆劫了？因为他赤手空拳，即便手头有一把同样的战刀，能否胜算还没有把握，钟诚难免有些心慌意乱。

    “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钟诚故意拖延时间地问，目的在于能否找个地方躲闪或寻到个东西抵挡一下。

    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专门到这里来等你，我来取你的命！” 他的话依然是那么生硬，冰冷。

    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那你就取下面罩，丢下屠刀，赤手空拳平等跟我单挑吧！”

    黑衣蒙面人并没有按钟诚的意思撕下面罩，丢下凶器，而是缓缓的举起了日本武士战刀，双手握紧，向天而立，凝神敛气地说：我才没有你那么愚蠢、那么伟大，我把面罩撕了，我把刀丢了，我不是中了你的奸计？不是等于自取灭亡？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说话之时钟诚看到斜光下那耀眼之刀充满仇恨和杀机。

    在这临危之时，钟诚看在到一根约五尺长，不大不小的木棒在路边，钟诚一阵狂欢，他从路边拾了起来，握在手中，挥舞了一下，好似孙悟孔的金鼓棒那样得心应手。

    那黑衣蒙面武士面对此突然一惊，他不服输，闪了个架势，冰冷的杀气迎面袭来。 “杀杀杀------” 黑衣蒙面人连环出刀，迅疾如电，刚猛异常，刀刀直劈要害。

    钟诚将木棒举起，左遮右挡，只觉对方刀如雨点，力道直贯手臂，每一击均钟诚不得不后退半步。

    连环十多刀之后，那黑衣人感觉不能胜算，趁钟诚退避之机怆惶向黑暗林中逃跑了，钟诚紧追不放，最终没将黑衣蒙面人抓获，给钟诚留下了一块难治的心病。

    黑衣蒙面人倒底是谁？是否是金奇的同伙?钟诚反复揣摩着，那些日子，警方把侦破重点转移到调查、走访、摸排、布控、抓捕黑衣蒙面人身上，半个月过去了，抓捕却一无所获，那蒙面黑衣人是谁？始终是一个难以解开之迷。

    峰回路转

    今夜的乌江城，不同寻常！它风情万种，简直是灯的世界，花的海洋。钟诚驾着警车,从新建路到民生街,从乌江路到滨山巷,处处张灯结彩,华灯初放。

    钟诚驾着警车在一条小街上停了下来，他看着一幅耀眼的挂历,封面上有一个妙龄女郎，站在一座别墅前的奔驰旁，是那样的天真、可爱,、美丽和漂亮，似乎跟韩雪有些相像，虽然天上飘着雪花，有些寒冷，钟诚的目光却久久地定格在那幅日历上。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正是大寒，再过二天就是春节了，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他看着画卷女郎，他心里有着一股难以言尽的楚酸。是的，不要伤感，不要悲痛，冬天就要过去，春的脚步即将到来了。

    韩雪被害案已经过去近四个月，案件侦破毫无进展。究竟是方向上出了问题？还是涉及范围不够? 他想起金奇在供述中失口否认杀害韩雪，想起那个神秘之人如此猖狂，钟诚真的感到阵阵迷茫。

    窗外的雪花遮住警车的玻璃，挡住了钟诚外展的视线，他的目光只能停留在那张别墅封面挂历上，他目不转眼地停留在那里很久、很久,他感觉女郎有了走动的模样，钟诚摆了摆头，眨了眨眼，好像清醒了不少。就在女郎走进别墅那一瞬间,他引发了对韩雪出租屋再行勘查的思考，他企盼从现场勘查中获得新的突破。

    钟诚驾着警车一个劲地往南开，座在警车上的杨旭，张健感觉队长今天有些莫明其妙，正咕噜着，警车已经停在距金流莲宾馆不远的南郊文化广场侧边居民楼旁。

    这是一幢六楼一底，座东向西的居民安置楼，背面依山，前面临街，可算得上风景独好。钟诚下了车，杨旭、张健不吭声地往钟诚屁股后头追到一单元二楼。

    这不是韩雪的住处吗？我们不是勘查过了吗？难道还有勘查的必要？杨旭悄悄对张健说：张健盯了他一眼。

    钟诚打厂地吼：“房东，房东”，没人应声，钟诚继续喊：“房东”，

    这时从侧边房钻出一位约八十岁左右的老太太，钟诚对老太太讲；“这是韩雪租用的房子吗”？

    老太太似听非听似的，张开无齿的大嘴问，“你说什么呀“？

    钟诚使劲地吼。“这是韩雪的租房吗”？

    老太婆仍没听清楚,还是张着没有齿的嘴问道:"你找谁的妈"?

    这下钟诚明白老太婆是耳朵不好使，张健给老太婆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开门，老太婆这下才明白了是开房，老太蹒跚从那边走了过来，拿出胸前吊起的一串钥匙来开门。

    钟诚拉开灯看了看房屋，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一眼观尽客厅棕色皮沙发合适安置在玻璃茶几周围，一个32英寸的夜晶彩电放于沙发对面，折叠餐桌靠在壁角，主卧室一张席梦思床摆放在中间位置，四开组合柜靠壁摆放，另一间次卧放着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上摆满了书籍。

    钟诚、杨旭、张健对客厅、主卧、次卧、衣柜，书桌、灶房，厕所又认真细字地勘查了一遍，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失望之时，张健在主卧衣架上那件衣服包中有了新的发现…….。

    这是一款新型触屏手机，刚刚上市，技术含量特高，功能齐全，既可打电话,又可上网,既可看电影，还可当电脑。此机现在乌江市区倘无销售。近郊W市才有此机销售。

    张健点开银屏,打入此机有五个电话，均是在十月九日上午八时到十月九日下午二点之间，也就是最临近死者韩雪失踪前，更为奇怪的居然是同一个电话号码"。张健有些惊愕。

    钟诚急切从张健手中抓过手机,迅速翻了几下手机信息,额头上显露着两道深深的皱纹。

    手机是从哪里来的?韩雪离开乌江为何没有携带这个手机?“钟诚脑海里在不停翻腾着。“必须对这个手机查个水落石出”。钟诚对杨旭，张健说。

    神秘失踪

    （一）

    繁华的w市,无处不显示出大都市的气势,摩天大楼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热烈庆祝XXXXXX的巨幅红绸彩飘，从无数高楼大厦顶部飞流直下，映衬着强烈的都市立体感；大气磅礴的立交桥纵横交错,充分展示着现代都市的气息。

    绿色的技条，在行道旁伸得老远老远，把人行道遮得严严实实,形成一条曲径通幽的绿色通道。道路两旁，彩灯非凡，千姿百态，晶莹逷透，把都市点缀得那样的协调与自然

    警车从涌挤车流中脱颖而出，转入长长的都市遂道，绿光在警车窗前快速闪过，一面镜子呈现在警车面前越来越大。出了遂道口，警车在无数钢丝吊着的大桥上飞奔，桥下巨轮泛起阵阵波涛，在呜...呜....呜的笛鸣。

    “往哪里开”?杨旭问张健。

    “你想往哪里开就往哪里开”。张健说。

    杨旭摸了摸脑袋说，钟队不是叫我们去市公安局吗?张健笑了起来。

    市公安局位于市区最繁华的邻江地带,三幢气势磅礴，宏大非凡的建筑楼面江而立,围成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腾飞"雕塑摇摇欲试，把阶上的市局主楼映衬得更加雄伟壮观.。

    杨旭,张健来到市局二楼刑侦总队办公室,说明来意,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大力支持。

    杨旭、张健同市局民警一道来到了市中区电信局，杨旭、张健向电信的同志说明来意并出示有关证件后，经查询两手机及号码都是在市中区国际商城所购买，一个是死者韩雪手上的手机及号码，另一个就是打向死者手机的那个手机及号码。杨旭、张健赶到了这座商城前。

    这是一座由著名法国欧博建筑设计师设计的，外形采用大体量玻璃幕墙，充分突出现代商业的一座国际商城，设施一流，令人耳目一新。

    它位于市区最繁华的中枢商圈，东临市中区建设银行，南连百货大厦，西边是盛世广场，建筑面积近万平方米。

    进入商城，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仿佛进入水晶玻璃世界，城内琳琅满目，它是金钱的地狱，是购物的天堂。

    城内手机云集，什么法国奢侈品牌奥迪（DEOR）,时尚品牌路易威登（UJSV）,意大利流行品牌劳迪（FENDJ）以及英国时装品牌亚历三大等等各类名牌手机应有尽有，都是人们的向往和追求。

    杨旭、张健认真地注视着这是一款我国主装的新型手机，价位在4000元，两个手机的名字竟然不是韩雪，而是张力。经查询，张力，男、26，家住w市中区翠屏路5号。今年4月3日在国际商场以8000元购买两个手机。

    警方按照地址前往张力住处寻找张力时，可万万没有想到那里居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土，她根本就不叫张力，她更不认识张力。

    “张力是谁？难道是冒名顶替？他为何要冒名顶替？”令杨旭、张健不得其解。

    杨旭把情况向钟诚作了汇报，钟诚指示，马上调取商场购买手机及号码那天时间的监控录相后，对购买者反复筛选比对落实发现，录相中那个嘴皮上明显有一颗黑痣者就是”“张力”，警方将购机人员特征收索，全国有三十多个类似此体貌特征之人，通过高清显微镜最终确认，张力就是W市中区长江路221号附1号五栋三幢四楼二号贾明。

    贾明，男、26岁，末婚，2005年4月因盗窃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年，2007年出狱后无业。经常给一个叫天上人间夜总会小姐拉皮条。在W市公安局的协助下，对贾明进行传唤时没想到贾明又失踪了。

    （二）

    2009年4月18午，W市公安局市中区分局五里路派出所接到报案，在辖区XXX路天上人间夜总会上班的男青年贾明于4月15日晚10时21分接到一个电话后，从夜总会外出，次日清晨8时36分，贾明与天上人间老板逍遥电话联系，自称买房子缺点钱，要求给其借款2万元，并将款打入一个指定的银行卡上。当天下午3时许，逍遥将钱打入该卡。随后，贾明的手机莫名其妙地停止使用，连续几天都未去夜总会上班。家人和夜总会老板,员工四处寻找，都无法与他取得联系。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没了影子呢？难道他会遭到什么不测？大家都快急疯了。

    事发蹊跷。市中区公安分局十分重视，立即开展调查排摸工作。一是从贾明的社会关系入手，从夜总会同事、亲戚朋友中广泛调查走访与其关系密切的人员，发布寻人启事，多方查找其下落。同时，暗中排查他与别人是否结怨，是否受人胁迫或报复。二是详细了解贾明的特性、嗜好，由此寻找线索。民警从侧面调查得知，贾明平常有上网的习惯，喜好网上聊天，当时他正在夜总会上网聊天，忽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继而起身出走，从此下落不明。可见，贾明失踪与这个电话有关。

    不久，办案民警获取一条重要信息：逍遥贾明打钱去的银行就在市区，而钱相继被人取走，而且，据资料显示，取款人并不是贾明本人，而是一位年龄大约35岁，身高1.70米左右，中等体态，圆脸，操外地口音的成年男性，取款时该男子面部作了伪装。同时，与取款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位30来岁，身高1.68米左右，留披肩长发，操外地口音的年轻男子，且该男子面部也有伪装。

    种种迹象表明，贾明凶多吉少。于是，办案民警进一步加大了侦查力度。一面在本市调查取证，一面向全市友邻县市发出协查通报。

    （三）

    正当各项侦查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之时，一桩离奇的案件又发生了。4月22日晚，同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花王周旋小姐,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没说几句话，就起身外出,至今无法联系,夜总会老板逍遥心里担心，害怕出啥意外,前往公安机关报案。一案未破，又发一案，刑警大队民警顿感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警方在继续侦查贾明失踪同时，又抽调部分民警会同派出所投入周旋失踪的调查工作。

    办案民警从周旋的基本情况、社会关系和嗜好等方面入手，开展外围调查走访时获悉，现年23岁的周旋，平常有网络聊天的习惯，喜好上网聊天。在侦查过程中，民警通过有关渠道，掌握了一个重大情况，周旋在天上人间夜总会与贾明关系密切,会不会是周旋受到贾明的牵连也遭遇不测。

    莫非,贾明,周旋都被人绑架了不成?这种可能不大,贾明失踪前向逍遥借过钱财,可周旋失踪前,并没有索要钱财的迹象?

    不是绑架勒索,又是什么?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在办案民警脑海里出现,莫非是要杀人灭口?

    他们为什么要杀害贾明和周旋?难道是有人与他她们结下了冤仇不成?

    不可能呀?从取款人口音来看是外地人,而不是本地人,他们会与贾明,周旋结下什么冤仇?从贾明,周旋周围的同事,朋友的调查,并没听说过贾明和周旋与别人发生什么冤仇呀。

    难道是抢劫?也不对呀,为何只抢贾明的钱,不抢周旋的钱?两宗失踪案件究竟为何因,目的动机不得其解。

    取款的不是贾明,那取款人又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要作伪装？难道是熟人伪装外地口音,蒙蔽公安机关?种种疑虑在民警的脑海中陡然产生。而且，民警清楚地记得，此案和贾明失踪案如出一辙，两人都是在晚上接到一个电话后外出，都是同一工作单位人员, 又同是要好朋友,惊人地相似，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难道贾明失踪与周旋失踪两案有关，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办案民警不敢再往下推测，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一起更大的阴谋正在发生！他们真不愿意看到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

    并案侦察

    （一）

    接二连三地频发人口失踪案，而且受害人在同一夜总会，进一步说明了案件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办案民警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与此同时，案情层层上报后，也引起了市公安机关高层领导的关注。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做出重要批示：”短时间内有二人失踪，而且有被害嫌疑，由此说明，这极有可能是一伙手段残暴的、有组织、有预谋的重大犯罪团伙，该团伙有可能已经杀人灭口，社会危害极大。因此，各级公安机关必须高度重视，分局局长要亲自挂帅，结合正在开展的命案侦破攻坚战，组织专门力量开展专案侦查。刑警大队要发挥攻坚克难的优势，吃透案情，加大侦破力度，以顽强拼搏的战斗精神,尽快拿下此案，铲除这个危害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毒瘤”。

    与此同时，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市长做出重要批示：”将此案列为全市督办案件,市、区二级公安机关要联合作战，落实破案责任制，严格按照公安部制订的侦查命案机制，对近年来失踪人员逐一排查。市局刑警总队和有关业务部门要派专人，加强指导、协调等服务，全面配合，全力开展案件侦破工作。

    4月25日，一个由分局副局长为总指挥，刑警大队长、副大队长负责的“4.15.””4.22.”专案组成立了。

    专案组成立后，迅速调取相关案件的材料，紧锣密鼓地开展案件核查工作。在此基础上，副局长主持召开专案组全体人员会议，对去年以来发生的几起人口失踪案，进行综合分析，特别对“贾明失踪”和“周旋失踪”案,展开专案研究，大家一致认为：贾明,周旋失踪案,犯罪客体相似，两名受害人都有网上聊天的特点，都是同一部门同事，且关系较好；失踪时间、地点、方式相同。均系在天上人间内接到他人电话，在傍晚前外出，都是乘出租车失踪；两案犯罪主体有一定因果关系，对面部均有伪装；犯罪目的相似。都是进行绑架。两案犯罪嫌疑人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因此，犯罪嫌疑人应该以电话为诱饵，达到控制受害人之目的，初步判断,犯罪嫌疑人极大可能是一伙作恶多端,疯狂杀人的重大恶性犯罪团伙。

    明确侦查思路后，指挥部将专案侦查分为两组：一组将案情通报全市公安有关业务部门，请求从技术方面给予大力支援与配合，开展信息查证、控制和分析研究工作。另一组是以外围调查访问为主，围绕受害人的情况，广泛调查排摸，收集线索。

    （二）

    为了获取犯罪团伙的信息，侦查员对被害人生前活动的地点全方位查证，理清活动区域，划分活动范围。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汇总查证情况，并根据掌握的蛛丝马迹，奔忙路线反复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市局刑警总队等有关业务部门的同志们也放弃所有的休息时间，废寝忘食，全力配合。对侦查获取的每条线索，逐一比对甄别，彻夜分析研究，积极开展收集、调取、研究犯罪信息的各项工作。

    经过大量的内查外调工作，专案组掌握了一条朦胧的线索，贾明手机上那个电话号码与周旋手机上那个电话号码竟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那这个人是谁呢?案侦 组民警又马不停蹄地跑到电信,联通,邮电等部门核实有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打给贾明和周旋的电话号码竟是同一个电话号码，并且就是贾明自己购买的那个电话号码.。

    贾明自已购买的手机号码,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真是奇怪呀!难道这个电话没有在贾明手上?那电话又在谁手里呢?

    看来,持这个手机的人一定跟贾明和周旋很孰,不然的话,这个电话怎么会落在他手上呢?不可能是贾明丢失后被别人捡到的,那种可能性太小了,如果是那样,贾明会进入圈套吗?即是进入圈套,怎么又牵扯上了周旋呢?

    若然持机者与贾明不是熟人,跟贾明不要好的朋友周旋接到此电话也不一定会去呀?看来,持机者跟周旋,贾明相识的可能性较大,并且关系还比较接近才是,周旋和贾明没有任何防备,甚至不会产生任何怀疑,这才符合情理.周旋和贾明夜间才会出去。

    然而从劫持者和取款者的口音上来看,这几个神秘来客都把脸蒙得紧紧的,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怕人认出来,还是怕公安机关发现.

    再从两起失踪案发现场录相资料发现,两次作案竟是用的同一辆无号牌出租车。

    专案组紧紧揪住这二条线，派刑警调查走访,出租在天眼下消失得无踪无影.

    这无号牌出租车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呢?同时,几个外地口音者居然同贾明,周旋相识,那他们究竟是谁呢?

    根据周旋从事卖淫活动职业情况来分析,这几个人可能同周旋有性行为,由于周旋长得漂亮，堪称花王，又同贾明是好朋友,也许这几个人是贾明介绍给周旋认识的,也许这手机就是贾明帮他们买的,那么贾明为何要帮助他们购买手机？他们为何要加害贾明和周旋？难道周旋和贾明掌握了他们的什么重大机密？为慎重起见而杀人灭口还要铲草除根?还是其它原因?

    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通过对天上人间夜总会全体工作人员进行调查走访,并从录相资料上获取了一条重要线索，贾明和周旋同一天下午同时在天上人间夜总会大厅遇见上一个男人，并且贾明还从这个男人手上接过一笔钱，这男人究竟是谁？是不是杀害贾明和绑架周旋的罪魁祸首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掘墓开棺

    （一）

    金流莲宾馆董事长鸿爱莲的嫂嫂方丽，佩戴那牧红色宝戒与死者那牧红色宝戒一模一样？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警方在布控中发现：方丽那牧红色宝戒是以8888元价格在W市国际大商场购买而来。

    韩雪那牧宝戒是否也在那个国际大商场所购买？值得怀疑！案侦民警顺藤摸瓜，迅速从W市国际大商场调取了所有监控录像资料比对，没想到在录相资料中有了重大发现：王二流于2008年8月3日上午10时26分，在此商场也购买过一牧红色宝戒，编号为AJ553号竟然就是死者韩雪那牧红色宝戒。

    王二流所购红色宝戒竟然是死者韩雪那牧红色宝戒？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真是不可思议！

    “王二流杀害韩雪嫌疑重大！立即刑拘王二流”！候副局长作出重要指示。

    子夜，钟诚、贾勇、方园同其他民警来到王二流住宅区楼前。

    夜色蒙蒙，空中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雾纱，月光显得不是那么皎洁，有些利令智昏，楼前花园里挥洒着灰茫茫的银光，树林技叶泛起了缕缕枭烟，寂寞夜空变得有些寒冷和凄凉。

    钟诚同贾勇、方园等冲向四楼，打开王二流防盗门时，谁好没有想到：王二流在家封被式阳台横柱上吊了。

    “王二流自杀了”！张健对杨旭说。

    王二流为何要自杀？这又是一个迷团。

    “怎么会这样？王二流居然会上吊自杀”？钟诚带有几分疑虑。

    王二流，三十三岁，小红帮老大，号称混世魔王，五毒俱全，注册了一个焦煤厂，商界、政界、黑白二道都有交往，无妻无子，夜夜嫖娼。

    “什么事会让王二流非得上吊自杀”？钟诚百思不得其解。

    钟诚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法医方园已经开始收工了。钟诚问方园检查的情况怎么样，方园说从尸表的情况来看，死者显然是窒息导致死亡，面部特征也符合上吊自杀死亡的特征，从尸表看无明显中毒迹象，无明显外伤，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自杀，不过！方园又言欲止，钟诚说，别不过不过的，说。方园蹲到尸体边，指着尸体颈部一侧的有点发青的印迹说，这个印迹的走向和上吊所用的绳索走向不是太符合，我还在考虑，但也不排除死前勒索死后上吊所形成的。钟诚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死者的颈部，然后问方园，需要解剖检验吗？方园道，要解剖,还是考虑细一点好？钟诚说，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越谨慎越好，越快越好。钟诚一边向石局长和候局长汇报案情，一边安排现场勘查现场和现场走访。

    王二流为何要上吊自杀？通过调查知情人得知：王二流这几天情绪低落，是否与一个叫小燕的情人分手有关，王二流因为很爱小燕，是不是因为分手一时想不开而上吊呢，还很难说，现场勘查还发现，在王二流的手机里有这样一条信息，“原是同林鸟，今朝乳飞燕，见时难为情，不如不相见”。

    这条短信就是小燕发来的，其中“飞燕”就是“小燕”之意，通过进一步对小燕了解，得以证实，但小燕感到震惊：以王二流的性格，绝不会因分手而想不通上吊自杀的。况且王二流不知在社会上有过多少情人，他还会那么痴情，他还会上吊？简直是不可思议。

    现场勘查，迷团很快解开。王二流死亡现场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物证，死亡前整个室内好似刻意打扫了一遍。这些引起警方生疑。

    就在大家为寻找可疑痕迹没有收获而万分焦虑之时，突然听得张健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叫声：“找到了，总算找到了！”

    原来，她钻入床底，还找到了一个烟头。不久，验尸报告及所有特证检验分析单出来了，其结果表明：

    一、王二流是他人先用绳索勒窒息而亡后再上吊，死亡时间距公安机关发现时间在十八小时左右。

    二、根据烟头留下的唾液化验证明，此烟头为O分泌型的男性所吸。

    短短几个月时间，乌江市区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件，历史罕见。乌江再度震惊，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震惊，紧急召见市局领导研究侦破，形成了两条指导性意见：一、采取有力措施，遏制大要案件上升势头；二、成立侦破指挥部，对二大案件并案侦察、分头出击，协同配合，只要打开缺口，就毫不放松，顺藤摸瓜，深抓深挖，直至将罪犯捕获为止，韩雪被害案钟诚就交给贾勇负责，所有DNA检验由方园所在的技术中队负责，王二流被害案由钟诚统领。

    王二流是怎样杀害韩雪的？王二流又是谁所害？警方围绕王二流的社会关系展开了全面调查和摸排，虽然有几位嫌疑人嫌疑上升，但经过认真落实，疑点很快下降，最终释放。

    就在王二流被安葬的第二天，方园发现：提取王二流的血型化验标本不见了，这个工作上小小失误，将导致无法确认王二流是否是杀害韩雪的罪魁祸首这个大问题。公安机关在认真追查标本下落的同时，在千方百计寻找补救措施，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王二流尸体已经火化，怎么办？钟诚忧愁之时，传来一条意外消息，王二流居然没有被火化，王二流土葬于老家燕山脚下。市局决定:立即开棺检验！

    （二）

    燕山处于乌金山南面，是乌金山的一条支脉，千姿万态的山峦，座座都是鬼斧神工的艺术杰作，耸直错落如鳞好比犬牙，连绵不绝如逶迤长蛇。山峰叠翠绿如鹅绒，纵行襞纹呈弧形自上而下，整个山坡就象一块断面清晰的翡翠。

    钟诚、贾勇、方园及刑警们驾着警车同死者亲属及村组干部于次日凌晨来到燕山脚下那堆满花圈的王二流墓前。

    昨日的蓝天,今天弥漫着层层的乌云,明亮的天空,一夜之间却变得阴沉,几只老鹰在王二流坟墓上空盘旋,发出凄惨的哀鸣,然后直冲天庭,给掘墓开棺布满了一层疑云,刑警们站在王二流坟墓前，正常的血压在不断地下沉。

    墓周围挤满了看稀奇的村民，大多数都怀着望而生畏，而又不甘心的复杂心情，瑟瑟地发出颤抖声音，却在那里硬撑。

    在无数群众的见证下，由村干部指派了两名当地胆大村民挥起铁铲挖地掘墓.那两位村民挖到约三、四尺深处，铲子碰上磁石，发出吭啷的响声，把两位举铲的人吓了一个倒退，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俩又十分小心地靠近，然后再挖，棺材终于从墓地里显现出来。

    棺材正要开启，村民好像闻到了一丝气息,或许认为墓内有地雷和炸弹即将爆炸,或许认为墓里有什么妖魔即将冲天,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跑得老远老远.方园象只警犬那样嗅着，这个时候，大家嗅出了一种令人人作呕的恶臭，举铁揪的村民不知何故，脸色变得灰白，他掏出手帕，大打喷嚏。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少妇在不要命的奔跑中跌倒打了一个翻,在那乌发的前面清楚地看到她返转着那迷人而又难堪的笑脸。

    棺盖被钟诚，贾勇挪开了。在王二流僵硬的躯体之上，竟然复盖着另一具尸体，那是一个正在腐烂的躯壳——第二具尸体！

    在场者一个个呆若木鸡，吓得不敢出声。王二流的母亲呕了一声，双膝乱抖，他实在站不住了，就象孩子似的一把抓住王二流的父亲的厚实的肩膀。

    钟诚与贾勇、方园茫然地面面相觑。方园捞了捞衣袖，戴上胶手套，开始忙碌起来了。

    在钟诚、贾勇的协助下，他把这尸体翻了个身。

    方园用低沉的声音说：“这个人好陌生的脸啊！”

    （三）

    贾勇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他嗫嚅说：“我也觉得脸很陌生，我估计不会是— ”

    钟诚和方园在两具尸体身上，翻来翻去，捣来捣去，摸来摸去……似乎在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在初步检验后，钟诚一边叫方园将陌生尸体运回市局尸体室检验，将信息通报友邻市县，一边叫贾勇安排刑警调查取证，走访证人，特别调取可疑车辆电子摄像。

    一辆运载死尸货车驶来，钟诚叫两村民将陌面死者抬捧出棺，看上去尸体已在腐烂，好得凛冽的寒冬，在无私地为奉献，才得以保持现有尸体的模样，这已经是不错的了，趁着还没有怎能么变腐的尸体，钟诚请村民辨认死者身份，上百号村民竟无一人认得此人，死者是谁呢？

    尸体检验报告很快有了结果：死者男性，全裸，年龄在28-30岁之间，身高1.70米，血型AB型，全身无打压痕迹，死亡时间在120至130小时之间。奇怪的是死者颈项的绳索勒挤自息而死亡与王二流绳索勒挤死亡作案手段居然相似。初步断定，此案是一起谋杀案。陌面棺尸的犯罪嫌疑人极大可能是杀害王二流的罪魁祸首。

    寻找尸体身份的通报很快发往友邻县市，各大报纸也在显著的位置相继登载了这一信息。

    乌江城真的震惊了，滨江市也震惊了，省公安厅震惊了……。

    各级党政非常重视，层层作出重要批示，务必遏制恶性案件的再度发生…，省厅专门派出刑侦专家亲临指导，市上召开专题会议，专门研究命案侦破工作，各大报社，网站、杂志、报刊记者倾巢出动、兴师动众、想力争快速捕捉这条特大新闻。

    乌江市民惶惶不可终日，街面上也谣言四起，紧张气氛在不断地升级、曼延，扩张，有的传言这是一个杀人狂，见谁杀谁，有的传言是W市特大杀人案犯冲进来了，有的说还说他们是集杀人、绑架、抢动的疯狂之徒，人人居安思危，个个谈虎色变。

    “稳定、稳定、还是稳定，稳定才能压倒一切”市上领导明确指出， 市局决定对这宗案件与王二流被害案、韩雪被害案并案侦察。上级有关部门一天一个电话询问案件进展。

    抽丝剥茧

    （一）

    “王二流是谁所害？王二流是否是杀害韩雪的凶手”？这个问题还没有搞清楚，掘墓开棺，又发现一具陌面尸体，打乱了警方的阵脚，案侦民警个个也晕头转向，面对突如其来的紧张局势，钟诚作了冷静分析：

    韩雪被害案，王二流被害案，陌面尸体被害案，虽然是三起杀人案件，发生在不同时段，作案地点不同，作案手段不同，但它们之间有无明显的因果关系？它们是否就是一起案件？它们的发生是否是随着警方侦破工作的不断深入推进，而犯罪嫌疑慑于对罪恶恐惧，犯罪不断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作出的应对措施？是否是农村所说的就是狗急跳墙？或杀人灭口？

    看来，群众担忧继续发生命案，也并非危言耸听，层层领导作出重要批示，强力遏制重特大案件的再度发生，坚决压住恶性命案的高发势头，真是高瞻远瞩，不能说没有道理，这可不是官话呀！在短时间内，如果不能破获这三宗命案，不快速抓获三案的凶手，也许还真会出现第四具，第五具，乃至第六具尸体，到那时，恐怕再怎么努力去挽回社会影响和损失，也就无济于事了。

    钟诚深感责任，他立即召集贾勇，方园进行三案分析后决定，贾勇负责韩雪被害案侦破，方园负责陌面尸体案侦破，钟诚负责王二流被害案侦破，三个案件并串起来侦察，哪个案件先找到线索，便集中侦破哪个案件，只要从某个案件上找到了另两个案件的线索，就在作为另两案的突破口，就要一股作气查个水落石出。三案侦破工作围绕着这个主题展开了全面调查。

    钟诚又安排杨旭、张健进一步对王二流的手机信息和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安排周帆、苏航负责调查王二流与韩雪的关系究竟如何？确定其是否杀害韩雪？安排汪浩、杨洪负责调查王二流有无仇杀、财杀的可能。

    几天来，王二流案三个专案小组的几个年轻人废寝忘食，认真调查，跑遍了乌江市山山水水，走访了王二流同乡、熟人、亲属、朋友等知情人，根据走访所获大量材料，经过一番梳理，确认王二流与韩雪关系并非密切，有嫌疑第三者介入，并初步确定杀害王二流的嫌疑人极大可能是郝建强。

    郝建强今年二十九岁，比王二流小不了多少。他身高1．7左右，血型也为O型，与罪犯特征甚为吻合。

    郝建强也是乌江黑社会斧头帮老大，身边有十多个弟娃，弟娃长期给有些煤矿老板、地下赌场，高利贷行充当保嫖而维系。而郝建强与小红帮老大王二流有经济纠葛，他们合资共同注册，开办了一个金焦煤公司，据说在最近不知何因王郝之间发生矛盾，并有矛盾升级趋势。

    公安机关在查清郝建强与王二流经济纠葛的事实真相后，认真分析了构成郝建强如此凶残杀害王二流的条件和王二流凶杀案前后郝建强的动向及活动范围，认为郝建强具备作案的时间因素。公安机关决定对郝建强刑事拘留，钟诚亲自对他进行审讯，但郝建强只承认与王二流有经济纠纷，不承认杀害了王二流。

    “你知道公安机关为何要对你刑事拘留？”钟诚问。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乌江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王二流死了……”

    　　　“他是怎样死的？”

    　　　“他是上吊自杀死的”。

    　　　“你怎么知道王二流是上吊自杀而死”？

    “我是听别人说的”。

    （二）

    “你听谁说的”？

    “我…我…我…听…朱二娃说的”。

    “杨旭，张健你马上去调查朱二娃”。

    “莫…莫…莫去找朱二娃了，是我编造的”。

    “你为什么要编造”？

    “我怕……怕你们怀疑我杀了王二流。”

    “你怎么知道王二流被杀？”

    “我……我……我……。”

    “你还在我……我……已经我不出来了，你准备欺骗政府到什么时候”？

    “这……”

    审讯出现了第一道缺口，钟诚紧追不放，郝建强，不要再兜圈子，还是坦白交待了吧！”

    至此，郝建强再也无法狡赖，只得供认杀害王二流的犯罪事实。

    郝建强说：他曾与王二流为焦煤生意发生争夺，在鸿达金焦煤有限公司总经理鸿飙的调合下，共同出资注册了王郝精焦煤有限公司，直接从鸿达公司购进原煤生产精焦煤，每吨可赚钱500元钱，三年来，在与王二流合作期间赚了八百多万元，不知何时，我发现王二流有些帐没有做进去，我向他提出过，可他死不认帐，鸿飙也出来调解，他反说鸿总偏心，就在8月6日他生日那天晚上，再次交涉矛盾交点问题时，他变本加厉，导致差点跟王二流火拼，我输不了这口气，于是就产生了杀害王二流的想法，就在12 月6 日从晚上，我从家携带尼龙绳来到他家，想跟他谈和，没想到他执迷不误，一气之下，乘他不备，从身后用绳索拴在他颈项上一反背，他就被我勒死了。

    听过郝建强这番叙述，钟诚问道：“王二流是你一人杀的吗？”

    “是的，我一个人足够了，用不着其他人。”

    “从头至尾，真的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没有任何人怂恿你帮助你？”

    “哪个能帮我呢？”

    “你杀人后还做了些什么”？

    我杀死王二流后，心理十分恐惧，十分后悔，为了不受刑事追究，我制造了王二流自杀的假现场，用他家的绳子将王二流的尸体挂在封闭式阳台横柱铁钉上，戴着手套再他家扫帚将室内打扫了一遍，就将尼龙绳和扫帚丢在侧边一个地方。

    “郝建强，王二流是你杀害的，难道韩雪之死你脱得了干系吗”？

    “韩雪被害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与你没有关系，那与谁有关系”？

    “与王二流有关系，是王二流干的”。

    “是王二流干的”！杨旭、张健感到惊讶。

    没想到韩雪被害案就这样破案了，初出茅庐就碰到这等好事，真是幸运儿呀，汉总算没有白流。不过这也在定数之中，因为红色宝戒是王二流买的，这一点表明王二流与韩雪有一定的因果关系，王二流杀人嫌疑重大，现在郝建强又供述王二流杀害了韩雪，看来，韩雪被害的罪魁祸首终于浮出水面。

    “王二流是何时干的”？

    “就在十月十日晚十二时左右干的”。

    “你亲眼看到的”？

    “是的”！

    “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乌江南郊文化广场附近的乌江边”。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王二流将一个东西从车后箱抱出来抛下了乌江”。

    “深更半夜，又下着大雨，你在那里干什么”？

    “就是跟踪王二流”。

    “你为何要跟踪他”?

    “因为我怀疑他、我憎恨他、我想报复他“。

    “你为何恨他”？

    “因为王二流经常乘夜深无人之机将金煤偷运出去，独吞现金，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经常跟踪他，主要想抓到证据，就在十月十日晚上，下着大雨，我在乌江南郊文化广场处守候，突然见一辆小车驶来，在乌江回荡水沱公路上停了下来，然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影子四处张望，在确定无人之后，打开车尾厢，抱出一个东西式抛向了乌江之中，我慢慢靠近一看是王二流，我吃了一惊，韩雪被害案发后，本想跟公安机关反映，由于没有人证，又怕王二流反咬一口，我有理说不清，所以一直没向公安机关反映”。

    “王二流为何要害韩雪，你知道吗”？

    “我知道王二流想跟韩雪耍朋友，一直在追求韩雪，可韩雪怎么看得起王二流呢，由于韩雪是金市长的干女，王二流在纠缠的同时又想爬结韩雪，可韩雪又屈于王二流小红帮头头的淫威，所以双方保持面面相交，但王二流是动了念头的，如果不把韩雪弄到手，他永不服这一口气，最后绝望之时下了毒手”。

    然对郝建强的血型取样作DNA鉴定结果，现场勘查中发现那个烟头上的血型与郝建强血型一致，郝建强就是杀害王二流的凶手。韩雪被害案、王二流被害案终于告破。

    巧妙周旋

    （一）

    那么陌面尸体又是怎样进入王二流棺材的呢？在钟诚看来韩雪被害案、王二流被害案要破案没有那么简单，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迷团。

    钟诚为了搞清事实真相，他驾着警车同杨旭、张健再次前往王二流住处再度进行过细勘查，试图获得新的突破。当钟诚驾车驶入乌江大道南街时，一辆出租车迎面撞来，说时迟、那时快，钟城灵机向右打了一个方向盘，才躲开了一场特大灾难，钟诚调头追上那辆出租车后，从车上下来一位漂亮女郎，杨旭顿时心里发慌，她不就是梦中那位女郎，长得点不夸张。杨旭还没来得反应，女郎就倒在了他的身上，杨旭这时正在领略人生的甜密和最幸福的时光。

    “快！快送医院抢救”。钟诚说。钟诚、杨旭、张健同那位出租司机将女郎送进了医院，几分钟后，这位女郎醒来向警方诉说了她的遭遇：

    “记得4月22日晚上9点多钟，我接到钱哥的电话,叫我出去吃夜霄,说在北门夜总会等我,我从W市天上人间夜总会出来，上了一辆停放在天上人间前面的一辆出租车，说到北乐门夜总会，我万万没想到出租车拐过一江城大街进入一个小巷，就从街面上来二个操外地口音的便衣人员。他们说自己是公安局的，要他跟他们走一趟，澄清几个问题。他马上想到上圈套，卖淫目标暴露了，麻烦事来了，我支吾应付着，说是要跟老板打个招呼，免得老板担心，实际上心里还是想溜掉。可便衣警察没等他多言，七手八脚就把我手脚给捆住了，捆得很专业，简直像生产线上的打包工。我本能地想喊，他们便往嘴里塞了条脏兮兮的毛巾，最后，还在美丽的发型上蒙了个特制的专用黑布头套。我似乎有一种预感，被人绑架了。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自己？我搞不明白。

    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东拐西拐进了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室。进了地下室，黑布头套取下了，嘴里的毛巾拽出了，虽然还没松绑，言论自由总是有了，我这才带着无限敬畏，把一直想说的话急急忙忙说了出来：“哥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怎么抓起我来了？真是的！我……我跟你们数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把我带来这里？并且我也不是有钱人，你们是否认错了人？

    （二）

    为首的那个大个子,一个脚踏在桌边椅子上,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什么认错了人？你找死啊？！”我吓得直个打抖,慌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这才缓解了大个子的怒火.

    然后我用低声细语向他们解释道,大哥,你们真的是搞错了……”

    高大个子冷冷说道：“搞错了？我们专门吃这碗饭,还会搞错?我们真的没有搞错！我们要抓的就是你！你明白了吧”。

    “你们要抓的就是我？凭什么呀,总得说出几条理由吧”？

    “少说费话”！那大个子说。

    “哥们，你们还讲不讲理呀”？我说。

    “我们拿了人家的钱,替人消灾，你说我们不讲理”？

    我有些诧异，打量着这三个人：“哎，哥们，你……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呀？”

    “什么人？”那个好像龟田的人古起那双眼扯下夹克衫的外衣拉链，露出他的胸铺，触目惊心的青龙赫然暴露出来，“小姐，你看清楚了吧？青龙帮，听说过吗？”

    “青龙帮”？我对青龙帮倒不陌生，曾听哥们说过：青龙帮是一个黑社会组织，他势力强大，各地都有，仅次于红帮、青帮、丐帮势力。它的宗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替天行道，弱肉食强。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革，青龙帮几经转型，宗旨成了职业杀手，受雇于追讨、绑架、谋杀为主打业。我好似从中明白了什么，心里有几分恐惧。

    “青龙帮”？吓唬谁呀？我可告诉你们：你们绑了我，这麻烦可就大了！知道我是谁吗？我对他们说”。

    （三）

    大个子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周施吗？我知道,小姐,我不但知道你,我还知道你的老板,他不就是个开鸡场子的吗,他是不是叫肖遥”?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我还是镇静下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点了点头，但言语神态中还是有了些矜持：“不错，你说的不错”，——你知道就好!我也有些强势.

    大个子见我不示弱,冷漠说道：“那又怎么样，这个我们领教多了,莫说一个逍遥,就是百个逍遥,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退一万步讲,这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也与我们雇老板没多大关系，咱们还是办正事吧！”大个子嘴一努，那个好像日本鬼子中的龟田怪异矮人，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尖刀就要向我腹部捅来，旁边那个猴子模样的高个忙说，”慢着”，他慢慢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儿说：”天生美人呀，这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吗?在哪去找，杀了多可惜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呢”。

    我吃了一惊,他们要杀我?我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命已经有人拿钱给买了，我看到你美得特别出奇，暂时不想杀你，等你让我们享受够了，再杀了你不迟，你还不感谢我”？那个那个猴子模样的高个子奸笑地说。

    “是谁拿钱买了我的命”？我问他。

    “你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没关系，这个人你去问你哥们贾明好了”！猴子说.

    “贾明？他不是早已失踪了吗”？我说。

    “你说错了，他不是失踪了，说得准确一点，他是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听到此言，顿时我惊恐万状。

    “他死了”？

    “是呀，惊愕吧”？

    “贾明也是你们杀害的”？

    “是呀”！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人家也是拿钱买了他的命，我敢留下他”？

    “那贾明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好好想想吧？有没有关系”？猴子说。

    “我真的与他没任何关系呀，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猴子说.

    “是谁收买了你们”？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是装糊涂，你们真的要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四）

    “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认识钱哥嘛”？

    “认识”。

    “那就对了，就是钱哥拿的十万元买的你的人头”。

    “那贾明也是钱哥拿钱买的他的人头”？

    “是呀”！

    “那钱哥为何要杀害我”？

    “那就不清楚了，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才知道”。

    “我可以拿钱赎回我的头吗”？

    “已经晚了”。 为首的大个子说。

    “怎么已经晚了呢，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价钱”。

    “莫说双倍，就是十倍，我们也不敢要呀？我们还要不要我们的小命呀，你就莫怪我们无情了”说着就手忙脚乱地撕开我的上衣。

    我在挣扎中打了猴子一记耳光说，你们这些东西牛马畜生都不如，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不算好汉。

    那个龟田气急败坏地盯着我。请示大个子道：“大哥，那咱们是不是走套路？”

    大哥点了点头说：“那就走套路吧”

    “走什么套路”?我想,少林拳,南拳等各大武林门派有他们打拳的套路,还没听说青龙帮有什么套路,莫非他们用的是秘宗拳来对付我,我一个弱女子,还用得上那些派头?在思考的时候,龟田开始“走套路”.他走过来将我双手用绳绑好后，房梁上吊钩上一挂，“哗啦哗啦”抽动启重链。在音乐般美妙的“哗啦”声中，我转眼间被吊到了离地两尺多高，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的套路,我忍不住痛苦,恐惧地嚎叫起来。

    龟田对大个子说：大哥，请吧。大个子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说：好美呀，然后又摸着我的上身说，舒服，这时，龟田走过来，将我的裤子一下垮了个精光，白生生的东西全部显现出来，把我吓坏了,大个子，龟田，猴子都惊讶了，大个子说道:”啊!如此绝美之体，如此亮丽风景,真是世间奇观，难得一见啊，不柱人间此行”。

    我一阵挣扎,一阵嚎叫，嘴里狂吼，我操你娘，我操你奶奶！大个子示意了一下，龟田拉住我的一个脚，猴子有些惊慌失措，不知是因我的美所吸还是怜香惜玉？还愣着干什么？大哥怒吼起来，吼声震撼着猴子的神经。

    （五）

    这时猴子才很不愉快地拉开周旋另一只脚，周旋像大字型悬空而起，大个子又摸着周旋的脸儿说:你不是很会周旋吗,我两个就来好好地周旋,周旋,只见大个子从解便处掏出他那挺拔的大炮，向周旋那交加处猛烈冲击，周旋凄惨地嚎叫着,我操...你...奶奶,我操...你...奶奶,牛蟒,牛蟒...大个子一听牛蟒二字,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叫牛蟒,他虽然有了些怀疑,但口里并没有说出来,于是凶相毕露说:我本身就是牛蟒,你就见识见识我究竟有多牛,又有多蟒,大个子双手操抱着周旋的臂部,猛烈推动,嘴中吼着:好安逸呀!好舒服呀!好爽呀!经过一阵扳命般的动作之后，大个气喘吁吁败下阵来了，接踵而至的是龟田,他照着大个子的示范动作，不要老命地运作，周旋流着眼泪说:狗日的小日本,畜生,小日寇露出那几颗黑齿说:我是在日本,不是在日别人,然后小日寇对愁眉苦脸的猴子说，上呀!猴子似乎没有听到这吼声,或许是不忍看这种惨无人道的场面，叹息着,不得已地表示了一下，大个子走到门口，又对龟田交代说：“你也不要呆在这里看她的笑话了，猴子留下，慢慢陪她，我们吃饭去吧，别忘了给这位美人一个饭盒。

    待大个和龟田走后，周旋看到猴子一个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吸烟。她揣摸着，我现在是命悬一线,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已成了墙上乌龟，四脚无靠，就是不上吊在空中，放我下来，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让我跑，也跑不出这个大门，必借助外力帮忙,这个外力只有猴子是最佳人选,才能死里逃生，看来只能同猴子做上一次生意，——

    她回想起被百般凌辱的惨状,回想起猴子的迟疑,回想起猴子的话语,她感觉猴子心底善良，刚才不是他那句“慢着”的话，恐怕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看来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个时刻，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出现转机，带来一线生机，寄托一线希望，别无选择，机会就在眼前，瞬间即逝，一去不复返，过了这座山就没那个湾，不过了这道关，死路在眼前。她想到这里，深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便对猴子说：“大哥，刚才不是你那句话，我早就没命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你是我的大贵人呀！你心底很善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又不报，时机没到，时机一到，善恶必报，这是千百年来应验了的呀！你积德行善，就算你这辈人享受不到，下代人也会受福呀？

    猴子座在那里一个劲吸烟，不开腔。

    （六）

    大哥，你知道，绑架，杀人是要判死罪的呀， 我继续说：贾明被杀了，难道你们真的没想过会暴露吗？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不翻船，不等于明天不翻船，这个案件公安机关那么重视,案件早迟要破出来的，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有几件案件没有破？看来，暴露是早迟的事了，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看你是个好人，是被迫的，是不得已的情型下而为的，你不是主犯,你是被迫的,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立了一大功，应当减刑，你好人就做到底,帮忙就帮到头，你救了我的命，大恩大德我会报答的，就是我报答不了，国法也要照顾你，轻处你，你说呢大哥？

    “我不是不想帮你，人家是拿了十万元钱买了你的人头，我把你放了，我不是死路一条吗”？猴子愁眉苦脸地说.

    “大哥，我深知你的处境，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元，你将我放了,你就外出躲藏，我出去后就来营救你？

    “你能营救我”？

    “是呀，你不信”？

    “怎么个营救法”？

    “我出去就去报案，公安机关破了案，他们哪个活得成，到那时，你营救了我，我可以作证.你就是立功，政府要处理你，我就会为你鸣冤叫屈，你说行吗”？“大哥，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呀”。

    猴子心动了,他贼头贼脑看了看四周说：“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说：“钱在我身上存折内，你看嘛。猴子把门一关,放下我，看到果然有五十万，这回他的心真的动了。

    猴子听着这个数字，眼光发直，手直抖：“五十万？周小姐，你……你给我五十万？”

    我点点头：“就是五十万，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了。”

    猴子感动极了，“周小姐，我……我们条件成了！”我将存折给了猴子后，我又被吊了起来，那个大个子吃饭回来，换猴子去吃饭，猴子去了银行按我交待的密码查询确有五十万元，拿到手的第二天的下午，又逢猴子值班，猴子趁大个子和龟田吃饭之机对我说：你跑出去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女儿，你要尽快跑到乌江市民生路二号一单元三楼一号叫我女儿姣姣立即到W市市中区避风路三号二栋十九楼二号她外婆家躲藏，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周旋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这时猴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辆出租车，然将我推进了车中，我当时激动得哭不出来。

    （七）

    “快…快…快点跑,跑得越远越好!

    往哪里跑?司机问.

    这是哪里！”

    出租车司机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说：“小姐你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呀？”

    我心慌意乱，感到天昏地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人间，但神志很快清醒过来了，由于过分紧张，生怕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线自由再被一把没收，——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于是，才急道：“别问这么多了，先到最近的乌江再说吧！”

    出租车司机笑了：“那小姐你可以下车了，这里就是乌江。”

    “什么？这里就是乌江？”我根本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你跟我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没这个心思啊！

    ——真是的，这不是跟你开玩笑,这里就是乌江!

    我在曾在那里呆过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哪里是乌江吗？快，快开车，去乌江！”

    出租车司机没开车，也有些不高兴了：“哎，你这人是怎么了？脑子有病啊？我在这里开了十年车，还不知道这里是乌江？告诉你：这里就是乌江,这是乌江新区，这边是新城,那边是旧城。

    出租车司机又说话了：“看明白了吧？这里是不是乌江？”

    我伸出头看到窗外一轮红日映照着乌金山顶.高大、雄伟乌金山、我连连说道：“对，对，对,这里是乌江!这里是乌江！那就是乌金山,那就是乌金山!哎，不错,你快开车，快！”

    出租车司机把车启动了：“说吧，小姐到底要上哪儿去？”

    “去公安局,去公安局”,出租车在街道上奔驰,周旋慌慌张张,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她坐立不安,这时,一辆出租车,从车后飞驰而来,那速度之快,快得是相当惊人,周旋看得清清楚楚,那辆出租车内座着的就是那个绑架她的司机,她嚎了起来，快、快、快上来了.....。“

    钱哥是谁

    （一）

    “你是怎样认识钱哥的 ”？钟诚问周旋。

    “那是去年10月2日晚上，我正在天上人间和几个姐妹打牌，夜总会哥们贾明来到我那里对我说：“有个近40多岁的爷，戴着一副黑镜，身着皮革来到天上人间夜总会大厅，我一看穿着就是一位款爷，他看着夜总会对各位服务人员的简介，他指名道姓地点着你，非你莫属”。然后贾明对他说，“先生！这位是我们天上人间的招牌美女，是不是另择一位”。

    可这位先生看了看我说：“不就是钱吗?少说费话,就是她,给我找来”！说话时顺手给了我五张小费，我一看500元，吃了一惊，心想这位爷们真大方，所以我特来求你了。

    听到贾明这番话，我想:“这位款爷倒底是什么模样,老娘到要见识见识一下”。我缓慢来到客厅，远远望去,一位穿着讲究，正方脸形，气度非凡的先生漫不经心地座在那里，还假惺惺地看着报纸,实际上是在等候着我的到来。

    我慢慢靠近他，我看到他从皮革包里拿出一折钱递给了给贾明，说是购买二个新款触屏手机。我款款地坐在他身边。“先生，贵姓”？这时，我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是，这是因为干小姐这行的，千万不要问及先生姓名，这也是行业最忌讳的事，我后悔了。

    可是他并不戒意，笑了笑对我说：“我姓钱，你叫我钱哥吧，就这样，我们越说越投机，然后我就把他引领到我的包房里去了”。

    “你能回忆起他的体貌特征吗？”

    “时间长了，但还能回忆得起来，此人一米七五左右，正方脸形，面白、耳肥、眼大，留着平头，看上去不是一个老板，就是一个官爷”。

    “那后来呢”？

    “他搂抱着我的腰，我抱着他的颈，就这样倒在了床上”。“他真的很豪爽，完事后，他一把从衣带里拿出一万元丢给了我，我真的为他这一举动给征服了”。

    “你能否听其是哪方人氏声音调”？

    “听声音好像不是W市的，是市北面上外地的”。

    “是市北的，能肯定吗”？

    “是的，能肯定”。

    “若将照片给你能辨认出来吗”？

    “我想能够的”。

    “牛蟒、小日寇、猴子是哪里人，分别叫什么名字”？

    “这几个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就搞不清楚了，口音有点跟钱哥相似”。

    “口音跟钱哥相似”？

    “是的”。

    “你还能辨认出来吗”？

    “我能辨认出来”。

    （二）

    从贾明凶杀案和周旋被绑架案情况来看，可以基本证实，周旋所说的钱哥就是“贾明凶杀案和周旋被绑架案的”的幕后指使者，他为何要绑架和杀害贾明？为何要绑架周旋？这一直是个谜，他会不会与韩雪被害案、王二流被害案有关呢？

    那么这个钱哥又是谁呢？根据现有证据证实：钱哥的口音操W市北边口音，很有钱，也许这个钱哥极大可能是乌江或者滨江市人，并且绑架周旋的牛蟒、龟田、猴子口音与钱哥相似，也极大可能是乌江或滨江人，他们跟钱哥距离应当不会很远。说不定钱哥就在乌江城。

    这时，钟诚的手机响了，“请问是哪位”？

    “我是周旋”。电话中的声音十分急速。

    “钟队，我发现了钱哥”。

    “你发现了钱哥，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W市国际机场候机室，快来呀”。

    “你死死盯住他，我们马上就到”。

    W市国际机场居于W市北郊的高速度公路右侧，距W市中心约20公里，离乌江市区约40公里，一条宽阔的白油大道理直气壮地冲向那片广阔大地正中，它与高速公路呈现“人”字型延伸到一个充满新世纪气息的博大广场，“中国国际机场”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站在广场正面巍峨雄壮，气势磅礴的建筑物上，显得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国际机场大厅宽广无垠，银白色的园柱在大厅不同位置支撑着大厅，与玻璃钢勘就的四壁，花样斑斓日光遥相辉映，把如潮的人们倒映在地面上，仿佛进入了一个晶莹剔透城。那位拖着滑轮皮箱，身着灰色风衣的钱哥，好像已经长上了翅膀，立刻就要登上飞机，垮越太平洋，去实现他的理想，他要是座在起飞的客机里，一切烦恼都将一扫而光，他鸟敢山河你可想到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不要激动，不要慌张，钟诚马上就到，时间不可能去帮钱哥逃跑的倒忙。周旋在想。

    警车以160马的速度在通往国际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奔驰，钟诚、杨旭、张健目不转眼注视着前方。

    机场大厅响起了广播员清脆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美国华盛顿的波音737号客机就要起飞，没有验票的旅客请马上验票入机，没有验票入机的旅客请马上验票入机。

    周旋站在大厅门侧，十分焦急，她看了看那挂着的时英钟，离起飞时间还有十八分钟，他着白油路尽头，又看着走向检票口的那个穿着风衣的钱哥，她真想跑上去抓住他，但她不能那样去做，她拖不过他，还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周旋心血来潮，转机出现了，那一辆警车正风驰电掣而来，快！快！快！

    周旋指着那位风衣刚闪过检票口那位远去者说：“就是他，就是他”！

    “你们为什么抓我”？

    “我们为什么要抓你，我们还要问你为何被公安机关传唤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公安机关没事做，偏偏跑这么远来抓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抓我，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得错，男，现年38岁，W市远航金属有限公司董事长”。

    “你是远航金属有限公司董事长”？

    “是的”。

    “你认识周旋么”？

    “什么周旋，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

    “你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

    “我是真的不认识”。

    “你认识贾明吧”？

    “哪个贾明，你真把我给搞糊涂了，你们真的是把我搞错了”。

    钟诚叫张健去把周旋和贾明的照片拿来莫得错辨认，结果莫得错摇头不认识。

    “莫非真的抓错了？莫非他真的莫得错”？

    钟诚又将周旋叫来辨认：她发现此人面貌确实是钱哥，可举指没有钱哥那样干练，说话的声音有点差异，当她靠近莫得错时“莫得莫说：小姐，你好好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周旋这才看出，莫得错眉毛边有一颗大大的黑痣，可钱哥没有，这才直个倒欠说：“对不起，认错了，对不起，认错了”。

    “说得轻巧？说声对不起，认错了，就这么简单？我今天去美国不能签约的损失几百万谁来负责？莫得错不依”。

    “这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对不起”。钟诚解释说。

    “那不是抓错了就算了，我要找你们领导为我洗清耻辱，我没得错”。莫得错说。

    “我们知道你没有错，我们是抓错了，但法律也有规定，凡是有重大嫌疑的，公安机关就可以传唤，一时查不明的，还可以先行拘留，请你理解：公安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法律上使用特殊手段之情型。

    （三）

    韩雪是否是王二流所杀？王二流是否是郝建强一人所害？钟诚对郝建强的供述持怀疑态度。

    如果韩雪是王二流所杀？王二流在哪里杀害韩雪的？他为何要杀韩雪呢？如果王二流是郝建强一人所害，那么贾明被杀害后怎么进入王二流棺材内的？周旋绑架案件郝建强又参与没有？这一连串的问题又是一个迷？

    现在郝建强还没有交待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其它证据证明郝建强参与了贾明被杀害案件和周旋被绑架案件，因此，郝建强是否参与杀害贾明，绑架周旋还难以确认。幸好受害人周旋还活着，郝建强是否参与杀害贾明，绑架周旋，不用很长时间就要水落石出了。

    倘若郝建强没有参与杀害贾明，绑架周旋案件，那贾明的尸体安放在王二流棺材之中，又作何解释呢？如果郝建强没有参与贾明被谋杀案，那贾明的尸体又是谁放进棺材里去的呢？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王二流死后埋葬在燕山脚下呢？他们又是如何把贾明尸体置放于王二流的棺材之内，难道大千世界就没有可埋贾明尸体之处，他们又是何种用意呢？

    从案件分析，郝建强应当说参与了杀害了贾明案件和绑架周旋案件，可现在郝建强并没有交待到杀害了贾明，绑架了周旋的问题，更没交待出幕后主使者是谁？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在公安机关嫌疑王二流杀害韩雪之时，公安机关在实施抓捕王二流的节骨眼上，王二流却被害了,这突如其来的事变似乎在告诉我们:在王二流死亡的背后潜伏着一种杀机，隐藏着一股无型的力量，在争分夺秒地跟公安机关抢时间，跟公安机关争夺王二流,这股力量似乎还在左右着郝建强的行动.并非郝建强所说的那样之简单，推论已一步步得到了有力的证实。

    事实告诉我们，公安机关的速度已经慢了一步，战斗以失败告终，导致王二流被害。 谁在幕后推手？是谁在跟公安机关作对？它们为什么要跟公安机关作对？他们为何要跟公安机关抢争王二流？难道王二流掌握了什么重大秘密不成？才选择了杀人灭口？

    但这些推测在郝建强的供述看来，并没有得到解决，并存在着不可能因素，而事实上确不是郝建强说的那样。难道是公安机关分析失误。必须抓住有利落时机突审郝建强。

    如果上述推论正确，那就可怕了，钟诚有一种预感：郝建强已经出事了……。

    “快！快到看守所提审郝建强”！钟诚对杨旭，张健说。

    天是那样阴，雾是那样的沉。警车驶入看守所那一瞬，钟诚就意识到墙内一层阴霾正向这边漫延开来，钟诚和杨旭，张健快速进行入看守所内，看守所张所长还有几名值班民警及狱医神情慌张，急成一团，好像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钟诚走近问张所长出了什么事，张所长愁眉苦脸地对钟诚说：“郝建强出事了”。

    （四）

    “郝建强出事了”！钟诚在惊讶中又一次应验了他的直感，杨旭说：“钟队，你看你是个活神仙呀”！钟诚马上向石局长，候副局长电话汇报，并叫张所长快速将郝建强送医院抢救。

    警车拉着警报驶入了乌江市人民医院，钟诚，杨旭，张健及看守所民警汇同急救室的医生将郝建强推进了急诊室，钟诚对杨张健说，你就在这里守候，没有我的命令一刻也不能离开，钟诚又叫杨旭同他一道快速返转看守所勘查现场。当他来到看守所时，方园他们的法医已经到了那里，他们对郝建强狱中的现场进行了勘查，提取了郝建强的使用的矿泉水瓶子，并对值班民警和事发经过进行了全面调查，很快查明：郝建强是因服用大量安眠药而导致高度昏迷。

    那么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携带入狱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郝建强通过胃肠清洗，很快送到三楼的一个单间病房，他还在昏迷之中，尊照医嘱，先观察再治疗。

    这是一间具有一定级别才能享受的高级病房，考虑到郝建强的安全问题，公安机关与医院方联系，才争取到这一间拥有电视，沙发的高级病房。

    看守所的医生和值班民警见郝建强已进入病房，就离开了医院，病房就剩下张健一人护理郝建强，趁郝建强处于昏迷状态，张健想借此机会去侧所方便一下，正当张健走出病房那一瞬间，一个身着医生白衣，戴着口罩的人迅速窜入郝建强的病房，他在接近郝建强那一刻，眼睛充满着仇恨，他清楚地看到，床上睡着这个人就是郝建强，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郝建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知道这个人一旦醒来，就好像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倾刻就会让他和兄弟们变为灰烬，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腹水难收，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趁那个女警还没转来，趁这个炸弹还没醒来，快速除掉他，灭亡他，这已是千均一发的时刻，时不待我，时不再来，瞬间即逝，务必把握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这时，他伸出他那罪恶的双手，恶恨恨地朝昏睡的郝建强颈部扼杀而去，在这紧急关头，张健走了进来，她来到郝建强病房床前，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人正是杀人的凶手，她哪里明白罪恶正在眼前发生，她哪里明白郝建强与凶手之间正在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就在这一刻决定着谁生谁死，谁存谁亡，昏迷的他这时多么需要一位援手和救星，可是眼前这位却无动于衷，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一场正在进行着的一场子消烟雾弥漫的战争，但张健又感到有些反常，这个人为何他一人戴着口罩，其它医生没有戴口罩，她凑近一看，这个医生是个男医生，怎么赤手空拳，再细细观察他手有些在发抖，她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股凶恶，就在这一刻，医生停止了动作，向病房外快速离去，张健紧逼而出被这医生一掀，在地上摔了一跤，她这才明白了，这是一个凶手，这是一个企图杀人灭口的凶手，这是一个正在寻找的凶手，她从地上翻腾而起，就迟那么一步，凶手已从电梯逃跑了……

    柳暗花明

    （一）

    钟诚、杨旭、张健同周旋在那个星期天早晨，来到乌江市民生路袁猴住处，钟诚清楚地记得：二年前的一天晚上，袁猴因赌博与其妻发生争吵，其妻一气之下从窗台跳楼自杀，留下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姣姣，那场景目不惨睹，至今记忆犹新。钟诚敲了敲门，室内无人应答，钟诚想是不是姣姣到学校补习去了，钟诚又同杨旭、张健来到姣姣就读的小学，老师说姣姣好几天没有来校读书了，钟诚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犹然而生，姣姣是不是也出事了？钟诚心忧重重，同杨旭、张健又返转袁猴住处调查邻居得知：姣姣在前二天的一个晚上，被一对中年男女带走了，邻居说从带走的情况看似乎并不乐观。

    姣姣是被绑架还是被其它人带走？钟诚在冷静分析之后，快速前往姣姣的外婆家寻找姣姣，当钟诚、杨旭、张健和周旋来到姣姣外婆家时，姣姣居然在她外婆家里安然无恙，令钟诚吃惊不小的是：袁猴也躲藏在姣姣的外婆家。

    几经周折，袁猴向警方讲述了他伙同刘莽、小日寇绑架贾明、周旋，杀害贾明、放走周旋的详细经过……。

    “乌江很复杂，怎么个复杂法？袁猴说他也说不清楚。他说乌江有十来个帮派，有青龙帮、斧头帮、红帮、丐帮、黑帮、小红帮，刀儿帮等等，这十来个帮会大的有五六十个弟娃，小的有十多个弟娃，这些帮会在前些年，主要是以占地盘收保护费维持兄弟生计，大的帮会还兼营些资源和生意，因此形成东面的红帮，西面的黑帮，南面的刀儿帮，北面的斧头帮，其他几个帮派占据中央地盘，然而，时间稍长，为利益而发生矛盾就显现出来了，帮与帮之间为收保护费发生斗殴，我进入青龙帮已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我们青龙帮主巫江龙与丐帮帮主戚盖为争夺地盘发生斗殴后伤亡，后来各帮主将乌江地盘进行明确，红帮属火就负责电力方面的经营管理，青龙帮属水就负责河沙方面的经营管理，斧头帮沾木就负责森林资源方面的经营管理，小红帮、丐帮、刀儿帮等帮会有点杂就负责煤、金焦、地产等资源方面的经营和管理。我们青龙帮主死后，无人统领，一盘散沙，众兄弟各自为阵，三五成群，靠散打维持生计。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们三人中的老大牛莽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件美事，问我有没有胆量去做，小日寇听牛莽说是杀人，我就害怕了，牛莽说：这年头，我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就连红道上就是不要命地捞钱，你们还怕什么？听老大一说十万一个人头，我们就傻眼了。就在那天晚上，老大用他那一辆无牌桑塔纳出租车把我载到W市一个叫天上人间夜总会前，老大冒充钱哥用电话给一个叫贾明的打电话，将贾明诱骗上车后，贾明发现不对，正要下车时，被老大和小日寇按在车内把手脚绑上，将嘴用胶粘贴，把眼睛用布蒙上，贾明问我们为何要绑他，老大说为了钱，贾明以为是我们要钱，就打电话叫他的老板存了二万元钱在银行，我们将贾明的钱取后，贾明以为我们要放过他，没想到就在我们车上就将他用绳索当场就勒索死后，连夜将贾明藏在一个老大的一个地下室，又过了五六天的一个晚上，老大说又有一笔生意，这次胆量就大多了，不像头次那样害怕了，我按照老大的吩咐，驾着那辆无牌桑塔纳出租车来到指定地点（天上人间前面），老大不知在那里跟一个叫周旋的女孩打电话，不久这个女孩周旋上了我的车后问我钱哥在哪里？我骗她在那边，车转向另一条街，老大他们上来把周旋绑了来到乌江老大的一个地下室，我看到周旋可怜，同情她，忍不下心杀她，我心软了，但又屈于老大的威协，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就在那天下午，下定了决心，趁老大吃饭之机，将周旋放跑了，我也怕老大杀死我，我也乘机逃跑出来躲藏，现在老大到处在寻找我，一但找到我下落，我就没命了，所以在这里呆着寻求保护。

    “是谁出钱买的贾明和周旋的人头”？

    “说是乌江的一个煤矿大老板”。

    “为何要贾明和周旋的人头”？

    “我也不清楚，要贾明，周旋他们才清楚”。

    “那个煤老板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叫钱哥，具体名字我不清楚”。

    “那你们是怎能样将贾明尸体放在王二流棺材中去的呢”？

    “这是老大接到钱哥的指令，说有一个叫王二流的人死了，埋在燕山脚下，叫我们把死者偷天换日放在那个棺材之内，要别人永远就找不到尸体，如果周旋死了，还是要埋葬在贾明一起，钱哥对老大也是这样讲的。

    “那王二流是怎么死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

    （二）

    是谁将安眠药带入了看守所内？又是谁将安眠药投入郝建设强的矿泉水瓶子里？公安机关围绕着值班民警和狱内嫌疑人展开排查，很快排查出一个叫范监涛的短期劳动犯人曾递了一瓶矿泉水给郝建强，视听资料还清晰可见，可是这个劳动犯人已经从狱中逃跑了，警方多管齐下，围、追、堵、截，都是徒劳无功，白白辛苦了一场，线索从此中断，抓捕毫无希望。

    而这时的郝建强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站着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钟诚和民警杨旭、张健。他感到迷茫。

    “我怎么会这样”？

    “这话应当我们问你，怎么会这样”？钟诚说。

    “我也搞不清楚我为何会这样”？

    “你也搞不清楚为何会这样”？

    郝建设强点了点头说，“是的”。

    “你是吃了安眠药昏迷过去，要不是发现得快，你早已没命了”。钟诚说道。

    “我吃了安眠药”？郝建强有些惊讶。

    “是的”。

    “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

    “我并没有吃安眠药呀，我怎么知道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

    “你没吃安眠药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会洗胃”？

    “我也不知道”。

    “你喝了水吗”？

    “喝了的”。

    “是谁给你的”？

    “是狱内犯人范监涛给我的矿泉水”。

    “是何时给你的是前几天的一个晚上”。

    “他为何要给你矿泉水”？

    “他说是看守所发的”。

    “你是否发现矿泉水有问题吗”？

    “当时矿泉水瓶盖好像开过封的”。

    “他为什么要放安眠药在矿泉水瓶里给你喝”？

    “我也不知道”。

    “郝建强，你死倒临头，还不愿意向公安机关坦白交待同伙犯罪事实”？

    “我哪有什么同伙呀”。

    “你没有同伙，人家为何要派人用安眠药毒死你，为何在你昏迷中，还派人来医院谋杀你，要不是公安机关发现得快，你还有今天”？

    “真有这回事吗”？郝建强眼睛死死地盯着钟诚，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目光。

    “是的”，张健点了点头。

    （三）

    王二流那棺材里的另一具尸体是谁”？

    “王二流棺材里还有一具尸体”？

    “是的”！钟诚说。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能骗你”？

    “真的不可能，除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有谁会栽赃陷害你”？

    郝建强内心深处泛起了波涛，从他的眼神和胸前的起伏度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审讯民警趁执打铁，乘势而上。“我们知道你本不想杀害王二流，是被迫的，是在处于万般无奈之下才杀害王二流的”？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知道的还多着呢，就看你的觉悟程度”？

    “郝建强一震，莫非韩雪被害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这样问”？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人家都坏了良心杀我灭口了，我还蒙在鼓里愣着等死，人家不把我当兄弟，我还把他当兄弟？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我郝建强也不是好欺负的，看来，缘份到头了，只有各奔前程逃命了，事不疑迟,迟则生变，争取主动权，早点交待的好,时机已经到来，不要再犹豫了，冲过去就是一片光明，不能再迟疑，别人已经把贾明杀害的罪恶已经推倒在自己头上了，还不快速澄清，就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郝建强想，公安机关说的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况且，韩雪之死，与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又不是自己杀的,包庇他干吗？同时杀害王二流也是鸿飙的主意，他是主谋，如果现在立即向公安机关如实交待，按照法律规定，应当以自首论，说不定，态度好点，命都保往了，何必往死胡同钻呢？在反复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郝建强又向公安机关坦白交待韩雪被鸿飙杀害后，叫他同王二流将韩雪丢在乌江的详细经过和鸿飙指使其杀害王二流的问题。

    当问及郝建强为何曾经交待说是王二流杀害韩雪这一问题时，郝建强说：他很恨王二流，是在鸿飙唆使下杀害的王二流，杀人要偿命，如果把韩雪之死推到王二流身上，既减轻了自己的罪孽，又保护了鸿哥，岂不是一箭双雕，好事成双，何乐而不为呢？并且王二流已死了，死无对证，只要自己不说，公安机关也查不清了。

    那么贾明是怎能样死的呢？周旋是怎样被绑架的？郝建强都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负隅顽抗？两种可能同时存在。

    钱哥是谁？牛蟒，古眼，猴子是谁？公安机关根据郝建强的供述和周旋的陈述，将嫌疑人照片给周旋和猿猴及郝建强辨认得以确认：

    鸿飙，化名钱哥，男，43岁，鸿达精煤有限公司董事长，乌江市人大代表，十大企业家，全市纳税大户。

    刘莽，又名牛蟒，男，36岁，青龙帮得力干将，系乌江河沙实业有限公司经理，1992年因故意伤害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2002年因聚众斗殴被判刑二年，2005年因故意伤害被判刑二年。

    古眼，又名小日寇，绰号龟田，男，31岁，青龙帮成员，1992年因故意伤害犯罪被判刑六年，2002年因聚众斗殴被判刑二年，2005年因故意伤害判刑一年六个月。

    韩雪被害案，王二流被害案，贾明被害案，周旋被绑架案的犯罪嫌疑人终于浮出水面。

    险象环生

    （一）

    鸿飙为何要杀害韩雪？经调查证实：死者韩雪平时跟鸿飙关系较为密切，鸿飙很喜欢韩雪，有时还给韩雪买衣服，请他吃饭，大有鸿飙的小密之嫌。

    鸿飙很想娶她，可是鸿飙的老婆方丽十分利害，据说方丽是某市长的外侄女，鸿飙再有钱，也得让她几分，据说鸿飙曾与方丽闹过矛盾想离婚，末能如愿。

    无数证据证明;鸿飙、王二流，郝建强、古眼就是杀害韩雪的罪魁祸首。

    那么鸿飙一伙究竟是怎样杀害韩雪的呢？他们为何要杀害王二流、贾明乃至周旋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必须对鸿飙一伙全部抓捕归案审查才能再现犯罪过程。

    为此，钟诚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和下步计划向石局长汇报。

    这时，一个叫殷为的人来到钟诚办公室，钟诚看了看好像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钟队长，你还认识我吗"？殷为说：

    钟诚愣了愣说："面熟，确实记不得了".

    殷为说："贵人头上多望事哟，我叫殷为"。

    钟诚用手把后脑一拍，对殷为说道："你看我的记性好孬哟"。钟诚清楚地记得，三年前，殷为的弟弟殷雄在一个叫快乐的游戏厅打游戏，搞赌博,一夜之间输了几千元，由于钱是向别人借的,无力偿还,因此输钱后悔地就找老板退钱,老扳一想,那有这样的道理,输了钱还能要回去,明摆着不是欺负人吗?因而据理力争,坚决不同意,殷雄见老扳没有还钱意思,便与老扳发生抓扯，老板一气之下,叫来社会上的几个杂皮,持刀活生生地将其兄弟殷雄给砍死了.

    （二）

    嫌疑人家属见惹了大祸,四处活动关系,不知何因这宗案件定性聚众斗殴案，钟诚认为;这明显不是聚众斗殴,很明显是故意杀人嘛，定性有问题，钟诚据理力争,最后領导采纳了钟诚的意见,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因此，对殷为来说：钟诚可是他的一个贵人呀。

    钟诚问殷为："这几年一直没见到你，在哪去发财去了"？

    殷为欺骗钟诚说："发什么财哟，只是在外省搞了点房地产包工罢了"，钟诚听得出是搞了钱的。

    钟诚问"有什么事吗"？

    殷为说；"没有什么事就不可以找你耍哟"？

    钟诚说："是好多年没见到你了".

    殷为说："就是好多年没见你了,今天中午吃个便饭还是可以嘛"，钟诚再三推辞，殷为不是说钟诚看不起他，就是说怕找钟诚麻烦之类的话来刺激钟诚，钟诚一想,不就是吃顿饭吗，便同殷为来到了悦来饭店，吃饭间，殷为说:"我弟弟的事你帮了大忙,你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往钟诚手上塞,并说,这点(20000元)小意思你务必收下".钟诚见是钱坚决不收，殷为趁钟诚不注意,硬把钱塞在钟诚手中，钟诚还没回过神来，这位不速之客早已不知去向了。

    第六感告诉钟诚,这是一个圈套!钟诚越想越觉得是个问题,越想越觉得问题的严重性.钟诚心里明白:眼前之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纪检部门,否则后悔莫及.他一边从饭店走出,一边向滨山市纪委电话报告，当他看到远处的殷为座上了鸿飙的宝马车时,他仿佛见到一个罪恶的阴谋正在实施,更进一步应验了他直感觉的正确性，他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在最短时间内将钱交到了纪委。

    临危遇救

    （一）

    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钟诚才不慌不忙来到石局办公室，看石局对鸿飙案有何指示，敲开了石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当他跨进局长办公室时，第一眼看到侯局长坐在石局长办公室内，他与石局长相互对视笑了笑，马上就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钟诚想到爱莲曾经说过，候副局长跟她家有一层亲戚关系,钟诚曾几次无意间发现鸿飙跟候副局长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在钟诚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难道石局长也被腐化了？我应怎么办"？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钟诚吗？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原来是石局长打来的电话。

    接到石局长的电话后，想了想，随手拿起了关于女尸案件进展情况和下一步工作措施打算的请示报告再次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当他踏进局长办公室的同时，看到石局长那满脸的怒色，他和石局长半开玩笑地说：

    "石局长，谁惹您生气了？"石局长没有吭声，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钟诚坐下。

    待钟诚坐稳后，石局长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钟诚身边，用手拍拍了钟诚的肩膀说：

    "钟诚啊，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钟诚摇了摇头，说：

    "石局长，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呢？"

    石局说："钟诚啊，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得跟我说实话。"

    （二）

    钟诚一听石局长这么说话里有话，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霍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石局长走到办公桌旁，顺手拿起了一份打印的材料和一个光盘递给钟诚说：

    "你自己看吧。"钟诚接过材料一看，是一封关于他收受贿赂等问题的匿名检举信，并且为体现检举信的真实性，人家还特意复制了收受贿赂过程的光盘。

    顿时，钟诚的脑袋嗡了一下就要炸开，在一片空白和茫然里感叹：这些王八蛋还真是城楼上的卫兵--高手（守），他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

    "局长，这检举信是从哪来的？"

    "你不要问这检举信是从哪来的，我只问你，这信上说的事情是不是事实？

    "局长，请你相信我，信上所说的那都是圈套。"

    "什么圈套不圈套，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不圈别人，偏偏只圈你啊"！

    "局长，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你也在怀疑我收受贿赂？

    "这是我怀疑你，这些东西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是我的不警觉，不过我认为，这一定是和我正在办理鸿飙案件有关。检举信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调查案件的节骨眼上来控告我，我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案件来的，他们企图釜底抽薪，想让这个案子搁浅。"

    石局长听了钟诚的话语之后，点了点头，脸上阴云仍然凝聚，"这光盘你收受贿赂的视听资料怎么办"？

    钟诚说，""我已向市纪委反映了，钱已交到市纪委了"。此时，偶尔吸烟的石局点上一支"中华"牌香烟，一任烟雾袅袅升腾，盘旋而上，他的思绪也随着那升腾的烟雾向上散发开来。

    （三）

    作为一名长期从事公安工作，特别是刑事侦查工作的老公安，检举人的那点"良心用苦"，他又怎么能识不破呢？钟诚看到石局长脸上已有了笑容，便将手中的请示报告双手递给了石局长。

    石局长在与自己的爱将进行了一番促膝谈心之后，那块压在心中的石头也被卸了下来。

    他摊开钟诚送来的材料仔细看了两遍。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而且有些沉重，钟诚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优秀中青干部，他到市局刑警大队担任副大队长职务也是自己极力举荐的，于公于私他都须告诫这位"爱将"必须理智慎重对待。

    单从举报信是打印的情形上看，就能够看出这是一封经过精心策划的匿名信，举报人肯定一信多投，上级有关部门接到举报后必然会派人来调查的。还有就是光盘之证据，幸亏被钟诚识破，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此，他决定将举报信和光盘和案件情况向乌江市委书记敬阳和副市长金山作详细汇报。

    对于一个老公安来说，他知道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乌江市的秋夜静谧而祥和，清清的江水缓缓流淌，街面上那一对一对的情侣依偎着漫步前行。

    然而，乌江市的市委办公楼内除了楼道的灯外，偶尔有三、两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但是，敬书记办公室里的灯却一直亮到深夜。

    （四）

    敬书记亲自听取了市公安局石局长关于韩雪案件专题汇报后，在韩雪被害案件侦破的关键时刻，作为市委书记敬阳听到汇聚报感到振惊，他马上与市公安局长向阳和检察院检察长通了电话之后，迅速做出了批示：抓紧案件审讯工作，必要时可异地办案，力争迅速破案。

    石局长看到敬书记和滨江市公安局局长向阳态度坚决，立即返回市局连夜召集专案组成员认真周密地研究侦破方案，决定对鸿飙团伙案件展开迅猛的调查取证工作。这一夜，石局长小会议室内的灯光从午夜一直亮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专案组的同志们在吃了简单的早餐后，各自按照分工又投入了紧张的侦破工作之中。除小日寇和殷为没有抓获外,其它案犯全部落网.

    由于鸿飙团伙在乌州市扎根较深，鸿飙本人又披着独资企业老总的外衣，顶着利税大户的帽子，迷惑了不少人，甚至不少高层领导人员也在为他说情。再加上他的家属以金钱铺路，大肆活动，以及他多年结下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都为案件设下重重阻力。又由于知情群众慑于郝建强、刘莽、古眼的淫威，不敢向专案组反映问题，一时间案件处于僵局。

    面对这种情况，石局长果断指示专案组移师于郊县办案，办案县及具体办案地点仅限他与办案成员知道，办案成员被通知关闭手机，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而钟诚则更换手机卡，单线与石局长联系。经过近一个星期的昼夜奋战，专案组终于从纷繁复杂中抽丝剥茧，初步揭开了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一伙杀害韩雪,王二流,贾明,绑架周旋犯罪事实真相。

    垂死挣扎

    （一）

    这是一个雕堡,又是一个城堡,简直就是一座宝塔!

    这是一些具有一定思想和丰富想象力的人们想在这里创造出传奇的世界性的标志物.他们利用小山峦的高度和三面环水的独特地理位置,在山顶上巧妙地设计出一座座北朝南的监狱,无论多么狡猾的罪犯,只要进了这座城堡,想脱逃跑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设计者也可以说是简别出新裁了.

    鸿飙在一间5平米的牢房里,戴着脚链,坐在一张铺着脏兮兮的薄被子钢架床上,一床原本草绿色军被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块又一块的不规则的液体痕迹,明显记录着男性梦中残留下来的液体图案.

    一个散发着阵阵臭味,尿味,腥味液体的干涸小便池,泛黄的污垢流沙状分布,是用来解小便的,至于犯人要在牢房临时大便,真对不起,不能出去,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就直接拉到牢房里好了,臭着你自己.

    鸿飙想起刚进监狱那阵子,寒酸极了.他被送入监狱大门,被解开手铐,就带进一间给犯罪的人洗澡的冲水房,一支高压水枪一阵冲射过来,把他吓破了胆,直觉全身发抖,那个情型真够精彩,滋味真够你受,这是监狱对人犯臭气的一次清理.也是对犯罪灵魂的一种洗礼,只有这样,文明才会诞生出来.

    鸿飙想起那个情型现在还就害怕,他望着天窗上那一缕阳光,身感罪孽深重，狱内是那么的寒冷,外面是那么的精彩.又是多么的遥远,他想到与韩雪邂逅奇遇，充分意识到女人是祸水，浑身上下充满着绝望!

    （二）

    鸿飙很快又镇静下来.自己身为鸿达集团总裁兼董事长，在乌江镇定自若，身经百战，驰骋风云.无论是在煤矿行业还是在建筑行业，不断制造着一个又一个经济奇迹和神话，同时，也制造着乌江经济特有的经济泡沫。

    开放的二十年，他一个地地道道的乌江农民乘着改革的航船,乘风破浪,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在改变了自己人生地位的同时，也改变着乌江的整个世界。

    他今天的成就来之不易，完全是智慧和权力相结合的产物。可谁又知道，智慧和权力结合的过程是多么漫长而艰辛啊。

    想当初,他第一次送礼时，仅仅是一万元，是他做客时悄悄放在当时的乌鼎镇委书记金山茶几下，金山发现后，当晚便送了回来，严肃地告诉他：你别害我，真要为我好，就多支持我的工作，给我好好把南部文化广场和郊区安置房建起来，打造一个文明，优美，休闲的乌江娱乐环境，成为永恒的乌江亮点，我绝不会为了这一万块钱断了自己的政治前程。

    两年后，南部广场和居民安置房建成了，他一把赚了三千多万，同时，也给金山创造了政绩,乌江的房地产开发热真的形成了，加之行政中心整体南移的成功，金书记得到了市上领导的赏识，由乌鼎镇委书记升任副市长。

    也就是在金山出任副市长不久，金山的老婆得了癌症，他又把八万元送到了金副市长家里。金副市长仍是不收，但把一堆买贵重营养品的发票给了他，让他报销，那堆发票是二万多元。后来，金市长的老婆病死，他又拿出了六万元送去，只在礼单上记了六十元，这回金市长悄悄收了。他收购权力的第一步和金市长出卖权力的第一步才同时迈了出去。

    嗣后，金市长几乎把鸿飙当亲弟兄，无话不谈，有什么嫌钱的消息就给他透露，不是么，在W市买那五百亩地以20万一亩顺利拿下，金市长没少周旋。权力和财富的结合，不断创造着地位和财富的双重奇迹,这是一种互利互补的良性循环。

    （三）

    相对中国社会发展的特殊时期，聚敛财富的事业必须从收买权力，培养自己人着手。精心选择有可能进行培养的目标。比如候副局长从一般民警不到十年时间晋升到科所队长，又从科所队长晋升到副局长，再由副局长上升到主持乌江公安全面工作的高位，作为亲戚的鸿飙在里面起的作用也非同小可，为什么要出资买候局这只极优股，鸿飙清楚，候局长更是清楚。现在应当是起作用，该回报的时候了。

    他从绝望之中又蒙发了一线希望.心里泛起一股无形的力量。他对所犯罪行拒不承认，他相信金钱的力量，相信金钱能推动那些保护伞为他奔走呼号，营救他出狱。

    "吃饭",鸿飙听见吼声,他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白饭,萝卜,没有口道,鸿飙难受极了.

    他一面从狱中叫人传信出来,要爱莲去向金市长求情，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把他从牢中捞出来。

    可是，他又想到，这时的金副市长肯定在气头上,肯定对他恨入如骨，因为他杀了他的红颜知已,杀了他的干女,他要报夺爱之仇，报割爱之苦、报杀爱之恨,他会翻脸不认人,候局长又是金市长一手提拔的,得以金市长的脸色行事,自己命运何去何从吉凶末卜.

    城然,这时的金市长确实对鸿飙恨之如骨.他对严惩鸿飙态度十分坚决，明确指出:韩雪案件,无论涉及到谁，无论资格多老,地位多高,功劳多大,都要一视同仁，决不心慈手软.

    在高举严惩犯罪的同时。专案组召开刑大全体刑警会议，石局、候局到场进行了专门分工，钟诚、贾勇、方园各带一股人马各分若于小组对鸿飙所涉及的杀人案同伙进行抓捕和突审，古眼、殷为在抓捕中逃跑。

    （四）

    郝建强,刘莽,袁猴在强大的攻势和事实面前，坦白交待了各自的问题。郝建强在鸿飙指使下伙同王二流将死者韩雪从鸿飙别墅运载到南门外抛尸乌江回水沱，古眼将韩雪头颅抱走以及鸿飙又受意杀害王二流的犯罪事实，刘莽被鸿飙雇请先后伙同古眼、袁猴杀害贾明，绑架周旋、企图在乌江市人民医院对郝建强杀人灭口和多次跟踪办案民警钟诚等人企图进行谋杀的犯罪经过情况.

    但鸿飙为何将韩雪杀害？为何将王二流杀害？为何雇用刘莽,古眼，袁猴将贾明杀害,将周旋绑架？这一系列问题还须通过鸿飙之口才能获得内情。而首犯罪鸿飙一字不交待，案侦处于困局状态。

    由于鸿飙是主谋，他是整个连环案的设计者、组织者、操作者、幕后指挥，他的供述对全案彻底查清和全案终结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设计的杀人方案也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楚。

    同时韩雪被害涉及到的四个嫌疑人，有三个无法应证，揭案就十分困难。王二流被害，古眼（小日寇在逃）在逃，鸿飙拒供，只有郝建强说到从鸿飙别墅将韩雪尸体运出的丢在江里的片面之词。

    究竟是谁杀害韩雪？在那里杀害的韩雪？是怎样杀害的韩雪，是何什么东西杀害的韩雪还是难以认定，只有犯罪嫌疑人鸿飙的供述，才能揭开全案的事实真相。据此，如何从主谋鸿飙嘴里得到韩雪之死的真实情况以及为何要杀害王二流和贾明及周旋，已经成为全队刑警正在思考的重大问题。

    钟诚走到办公室窗前，看着茫茫的天空，若有所思。

    韩雪究竟是王二流杀害还是鸿飙杀害？如果是王二流杀害，为何死者从鸿飙别墅搬出？如果是鸿飙所杀？鸿飙杀害韩雪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王二流为何被害呢？鸿飙为何要杀害贾明和周旋？这一切一切问题都必须彻底解决，才能认定鸿飙故意杀人，否则，要惩办鸿飙只能是纸上谈兵。同时王二流被害,贾明被害,周旋被绑虽有证据证实,但离结晓全案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认定犯罪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必须尽最大努力攻下这座堡垒。.

    钟诚想到这里，深感鸿飙杀人案件的侦破路上还任重道远，必须趁鸿飙惶恐不安之时，趁热打铁。

    想到这里，钟诚接通了贾勇，方园的电话，贾勇，方园来到大队办公室，钟诚问贾勇，方园，鸿飙的问题交待得怎么样了?贾勇，方园一脸无赖直摇头，钟诚感到平生最大的刺激就要来临，钟诚问方园，鸿飙这个人你了解他的个性和为人么，方园说不是很了解，但从这几天的审讯看，要想在他嘴头捞取点口供恐怕有点艰难，何况他财大气粗，好事做尽，坏事做绝，正如他自已所说的我打跟进来就没想到要出去，你们既然认定了是我，就定我的罪好了。

    钟诚跟贾勇，方园打气，决定当晚再对鸿飙突审，同时安排技术人员对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的血型采集送检以确定嫌疑对象。

    窗外飞着蒙蒙的细雨,天上飘着片片雪花，漫山遍野,白雪茫茫.街道上灯光已不在是五彩缤纷,显得如此苍白和暗淡.可是刑大办公室里,灯火异常的辉煌.钟诚，贾勇，方园正在同鸿飙进行殊死搏斗，时针已指向凌辱5点，钟诚打了个哈欠，感到很有些疲惫不堪，但鸿飙仍然不交待杀害韩雪经过。

    久别重逢

    （一）

    金秋的夜晚，月光昏蒙。繁华的乌江市南街，彩灯格外耀眼。

    从南街回宾馆的爱莲接到嫂嫂方丽的电话，爱莲听得方丽的声音有些沙哑，方丽问爱莲在哪里？爱莲说正在回宾馆的路上，方丽说，我在你宾馆等你，爱莲听见嫂子的声音带有几分不足，急急忙忙地来到宾馆大厅.

    爱莲一进门，看到方丽座在大厅沙发上擦眼泪，爱莲以为是嫂子跟哥为闹了矛盾，便座在方丽侧边问。

    "嫂子，又跟哥闹矛盾了"？

    方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在掉眼泪，爱莲推着方丽的肩膀说：

    "究竟怎么了嘛"，

    方丽边擦眼泪边说；"你哥哥被公安局抓了"。

    爱莲一听哥哥被公安局抓了，脑袋轰的一声，心中猜到了几分。

    "哥为啥子被抓"？爱莲问方丽，

    "我也不清楚"，方丽说；于是，爱莲拨通了钟诚的电话。

    "你在哪里"？爱莲问钟诚。

    "我在办公室"。钟诚说。“我马上来你那里一趟”。爱莲说。

    钟诚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他忧心如焚，往事沥沥在目……

    拉开窗帘，当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内，投在那个办公桌上，仿佛已经闻到了一丝春的气息，温暖的阳光十分轻柔，明媚的光芒而不至于耀眼，钟诚感受到春天的脚步正在靠近。

    钟诚座在办公室，称了个懒腰，就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他喊了一句“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一位约近三十岁的女人，一米七的身材，华贵的貂皮披肩，波浪式长发垂肩，亮丽似若绒毛裙装，一看便知出自名门贵族，这个女子脸上稍扑了一点粉，翘翘地睫毛闪动着，淡淡地眼影，黑葡萄似的眼珠轻眨着，淡淡地嘴唇象未熟的樱桃微笑着，看上去肤色洁白确很饱满，荣贵大方而不妖艳，端庄持重而不失温柔；

    钟诚怔怔地看了几秒，仿佛觉得这女人是那样的熟悉，只见那女子轻启嘴唇，声音温柔似水，又似从远处的山谷回音：“请问，您，就是钟队长吗？

    钟诚越听越觉得声音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动听，也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熟悉。

    钟诚有些失态，他在失态中觉醒，在失态中震惊，在失态中难堪；

    鸿爱莲，钟诚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那个美丽的爱莲。他越看越像，越看越是，毕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他也不能确定，世间女子多如毛，相似之人多的是，这些年来，虽见过不乏其数的女子，但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他感觉刚才一幕就象是回到了远古朝代一样，身边突然降临一位女神。听到对方说话，他忙起身前倾说，“您，请坐，请坐，钟诚心里这时开始有些起伏，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爱莲是在钟诚毫无作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好像一朵红云飘进了他的生活。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九月，爱莲转学来到钟诚高三班的，爱莲被老师安排到钟诚的左边，上学的第一天，她穿着一条溢彩、鲜红夺目的连衣裙，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气息，顾盼之间双目熠熠生浑，简陋的教室因她的到来而陡然生辉，也使这个平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钟诚也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一些平时不怎么与钟诚搭讪的人也借故与钟诚攀谈以接近爱莲，只要别人与爱莲一起搭讪，钟诚就会被冷落，钟诚只是别人走近爱莲的桥梁而已。

    最初的一段时间，爱莲几乎没有跟钟诚说话，就好像过于接近太阳会被强烈照射得睁不开眼睛一样，看到别人嘻嘻哈哈地开玩笑逗得爱莲大笑时，钟诚总是暗暗地恨自己笨嘴笨舌，每当没有人跟他说笑时，钟诚又感到压抑和不自在，同时暗存一种温馨，就好像地层深处暗隐着的一条汹涌的地下河。

    事实上，这种感叹觉是相互的是一种无型的期待和孕育，每次钟诚恨自己畏缩不前，恨自己没有勇气将自已内心深处的激情释放出来。

    直到有一天，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钟诚回头一下，是爱莲，是朝朝暮暮、日日夜夜思念的爱莲，又是埋藏心里不愿透露心迹的爱莲，钟诚顿时脸刷地红了起来，红得如同秋天田野的高涩，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到不知所措，他为这如其来的幸福感到感到恐慌，他脑海里简直是一片空白。

    他一个劲地快速往前走，爱莲一边喊叫钟诚，一边拼命地追跑，钟诚似掉了魂似的，终于在一个偏辟处，钟诚停下了脚步。

    爱莲气喘吁吁，看着钟诚额上的汗水，爱莲情不自襟地从裤包里掏出了自已的手娟递给了钟诚，钟诚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时说不出话来，沉浸于于无限的幸福之中......

    （二）

    一个夏日的黄昏，快放学时，钟诚将一本言情小说《我在等你》放在厢内，被爱莲的目光盯住：

    “什么小说”，爱莲问.

    钟诚惊愕，“你怎么知道”.

    爱莲说，“我还看不出来”？

    钟诚说:《我在等你》.

    “晚上给我送来，我在教室待你”，她姗姗地起身，很有深地看了钟诚一眼，款款地向门口走去。

    事后想起来，那是一种再也明确不过了的暗示。

    晚上钟诚真的去了，还是拿着那本<我在等你>的小说，还揣着一颗忑不安的心，直到天色完全黑糊下来，钟诚才动身。

    那是个有着朦胧月色的夏夜，离毕业还有十多天，经过空无一人的操场的时候，钟诚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好像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他走向一个靓丽的姑娘。

    钟诚想是不是把爱莲随口的一句话给当真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又退了回来，躲藏在一只简易的木制蓝球架阴影下又犹豫了片刻把下午的情景又重新回忆了一遍，并确认她的邀请是真实的,后才重新鼓起勇气穿过操场。

    钟诚没想到她在操场对面的另一只蓝球架下，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圆领智短衫和一条宽松的碎花长裙，黑湿的散发披在肩上，浑身散着浴后的淡淡香息，朦胧中我看到她的眼睛像一对明星照耀着钟诚。

    “我在等你”，爱莲说，“我担心你退回去之后不再过来了呢”。

    钟诚心里一哆嗦，小说就掉在地上，只知讷讷地望着她。周围有许多夏虫在鸣叫，蓝球架后面的草丛间飞舞着一串串荧火虫，她弯下腰去捡那本小说，身子弯成一个好看的曲线，后露出一截白白的腰。

    当她起身时，钟诚的面孔已经贴近，气息相闻，两人就绵绵地纠缠着，该死的过路人清嗓声音把他（她）们的好事冲得烟消云散......

    正想着，鸿爱莲见钟诚没有反映，才开口叫，“钟诚”，但钟诚仍没有反映，爱莲已经明白钟诚走神了，似孙悟空显出分身术，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又重重地喊了一声，“钟诚”！

    这才惊醒了回忆中的钟诚的思绪。

    “在想什么啊”，爱莲问。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钟诚红着脸辨解。

    “还没想什么，这么久没有反映”，钟诚回过神来问爱莲。

    “现在过得好么”？钟诚不好意思地问；

    “不好”，爱莲有意气钟诚。

    钟诚说，“我们一别就是十年了，都是我的错”。

    爱莲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不急不忙地从小提包里取也一张请柬递给钟诚说，“我的宾馆明日开张，务请光临”！

    钟诚看了看请柬，不由兴奋地说，“金流莲宾馆开张”，爱莲站起来说，“好了，不打拢你了”,便出了钟诚的办公室。

    无缘伤痕

    （一）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钟诚的思绪，钟诚意识到爱莲真的来了，便说了声：“请进”，花技招展的爱莲出现在钟诚面前，钟诚一边叫爱莲座下，一边给爱莲倒了一杯水，爱莲座下后喝了一小口。

    爱莲看着钟诚问："钟诚，我哥被抓了，你知不知道"？钟诚说："知道"。

    爱莲问："为啥抓我哥"？

    钟诚说："现在处于保密阶段，不便对你说"。

    爱莲说："不便对我说，有啥子说不得的嘛，我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对我还有什么保密的嘛"。

    钟诚说，"不是的，这是公安机关的纪律"。

    爱莲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钟诚说："哪能这么说呢，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爱莲简直没有想到，钟诚这么绝情，这么忘恩负义。爱莲顿感心里难过，难过自己瞎了眼，爱莲不止一次反问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苦苦追求的梦中情人？难道这就是爱的回报？想着想着，爱莲从钟诚的办公室跑了出去，痛苦的眼泪濑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从E站开往北京的列车正在缓缓起步，列车上座着一位约20岁的年轻人，他正焦急地期待着自己心爱的人出现。正在绝望之时，从站口飘出一个姑娘向启动火车飞奔而来，钟诚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爱莲，钟诚把头急速伸出窗外，手在不停地舞动，嘴在不停地呼喊：“爱莲、爱莲、爱莲......“。

    爱莲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看着挥手舞动的位置，用尽吃奶的力气冲刺，两只腿必竟还是跑不过列车，一个劲地向列车头飞奔的爱莲败倒在列车之后，列车远远地消失了......。

    没过几天，爱莲从邮递员那里收到了钟诚的信，爱莲看一行行清晰而充满感情的信，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爱莲在收到信的第二天带着浓浓的爱意，把情意传向了远方的知音。一来二往，春去冬来，冰消雪化，爱情的硕果累累已挂上了茂密的技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就在第三的一年，爱莲明显感到钟诚的信越来越稀蔬，语言越来越少，有时以学习忙为借口不给爱莲回信，爱莲疑虑忧结，终日昏昏沉沉，大有失魂落魄的样子。

    嫂嫂方丽看出了爱莲的心思，于是对爱莲说：

    "天涯何处无芳草？世上男人多的是，值得吗？不信，今天晚上给你介绍一个"。

    爱莲苦笑。方丽哪里明白，爱莲伤心，是认为钟诚背叛了她，输不起这口气。

    方丽冷笑说："常言道：水往低处流，鸟往高处飞，人家是大学生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那天晚上，方丽硬是逼着爱莲化妆换衣服往清江宾馆赴宴。（二）

    爱莲很不耐烦，随便涂了点口红，粉也不打了，身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细细的吊肩带子就象快要断了似的，就这样子出门了。

    方丽很不满意，一路上不停的埋怨她不重视这次约会。爱莲恼怒了，说："我不嫁人可以了吧"？

    方丽生气了。"都二十几的人了，快成剩女了，时机错过，看哪个男人还会要你"？方丽说。

    "不嫁活不活人"？爱莲反问道。爱莲又觉得自已有些不敬，伸手去握方丽的手说："我的好嫂嫂，我明白你的好意，你也是想我抓牢一个机会，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罢了。但是，男人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也只是看得上看不上罢了。好嫂嫂却只得你一个"。

    方丽叹气，"我是不放心你，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一次次的失恋，好象白玩一样，其实你是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爱莲不语。

    她们来到清江宾馆二楼，小姐引她俩到一个包房里。里面座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忙站了起来给方丽打招呼说："方姐、你们来了呀"？方丽向爱莲介绍，这是金梅，爱莲心不在焉的点头笑了笑。内心失望得不得了。

    正在这时候，进来两个男人，一高一低，点头微笑，高者自然地坐在爱莲的身边。矮者在距高者对面座了下来，看来是作陪衬的。方丽压低了声音对爱莲说，"这高者便是我要你特别注意的人"，

    （三）

    "金奇，同济大学高材生，金正建筑有限公司董事长"。方丽轻轻对爱莲说。爱莲看了他一眼，一个戴眼镜的文字彬彬的文人，爱莲便笑笑。

    他真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很有孩子气。漂亮的男人，爱莲并没对他产生浓厚兴趣。

    他给爱莲倒了杯红酒，渗了些冰块，没想到爱莲一饮而尽，金奇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又一口吞下，金奇看得出爱莲在喝闷酒，劝爱莲少喝一点没有坏处，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想开便是了，何苦拿自己的身子折腾。

    爱莲仿佛有醉意了，冷笑，一声声的念"今朝有酒今朝醉"金奇说："我送你回家吧"。方丽便向爱莲使眼色。

    爱莲明白她意思，却拒绝，不必了，我有朋友来接我。她拿出方丽刚送给她的手机，开始一遍一遍的乱拨钟诚的电话。这种时候，爱莲竟然还是想到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何曾醉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方丽说爱莲没有出息，口头上那么强硬，内心是那么脆弱。

    金奇开车送爱莲回家，爱莲坚持在其家小区门口下车，独自走回去。下车的时候，金奇握住爱莲的手说："不要为生虫的一棵树哭泣，还有很大一片森林等你挑选"。

    座机电话响起来，记得我吗？我是金奇。他在那头说：你闷不闷？

    爱莲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门铃响了，爱莲开了门。

    （四）

    他是一个漂亮的男人，随随便便穿一套廉价的西服也显得这么好看。她看见他西服袖子上的商标没有拆掉，这些细节，他是不懂还是没有留意呢？他里面穿浅蓝色的衬衫，扎金利来的领带，白色圆点灰黑底，她想起金利来的广告词：斜纹代表勇敢，方格代表热情，圆点代表爱慕温柔。

    金奇说："为什么不出声？你生我气了么"？

    "笑话，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们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朋友。有空就联系，没空就算了"。

    他脸色不大好，头发乱乱的。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套在身上，嫌小了。她笑，你已经发福了，他也笑起来，可不是，这段时间忙着减肥呢。她说："倘若你有空，我们倒是可以去打打羽毛球。但，你总是这么忙"。

    金奇忙道："我们现在就去好了"。他（她）们来到芳心俱乐部打羽毛球，她左接右接，跑得气喘吁吁。

    "鸿小姐，你的羽毛球打得真好"。他赞叹。

    她骄傲地扬起头，"那是当然，我对喜欢的事情是下很大功夫的“。

    他坐了下来，"爱莲，你结婚要什么条件"？

    爱莲看了他一眼，她脸色郑重，便说："很简单，一个真正爱我也被我所爱的男人，有钱当然更加好，没钱也可以跟他喝粥"。

    "我这样的男人，你会不会考虑"？他逼近了她。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笑了起来。"真是开玩笑。金先生，我们之间怎么说起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了"。

    （五）

    "他抓紧了她的手，爱莲，我是认真的，从我现在的发展情况，养活你总是不成问题的，我是真正的喜欢你，想好好的照顾你"。

    她挣脱他，沉下了脸。"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你有特别的感觉，你不用口口声声的表明你的身价，我真喜欢一个人，是不论那些的"。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是这样的，我知道了，你是这样的女孩子，盲目的相信爱情，没有条件和没有选择，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天真浪漫"。他讽刺的扬起嘴角。

    好听的说话总是教人听了心底舒服。这样的说话，她却是听得太多了。她悲哀的想，她知道自己不快乐的原因在哪里了，她经历的情事太多，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质，她是再也不会相信身边的这些男人了。可笑的是，她还坚持着相信爱情。她摆摆手，不要说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他临走的时候，突然紧紧的拥抱了她一下，放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爱情，她茫然的想，十六岁初解风情，便披着梦的衣裳憧憬一份真正美丽的爱情。

    但事实上，每次爱了又爱，哭了又哭，生活里面出现的男人始终如昙花一现，凋谢的时候，永远教人心痛。最后，也只得自己护紧一颗千苍百孔的心，防备着下一条蛀虫的出现罢了。

    （六）

    金奇，那样子的一个男人，是不能够和她在一起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一个男人的漂亮，不在他的外表，而在他的气势，她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她以前爱得太肤浅，看一个男人，只懂得看他出色的一点点，看得见的那一点点。

    电话和门铃一起响了又响，她无动于衷，她知道是谁，但我永远不会给他机会。一个男人应当记住，你可以使一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千万不要让一个女人反感厌恶。

    想到这里，爱莲想着钟诚，眼睛显示出一种最为复杂的神情，那种神情是爱还是恨，叫人莫测。林忆莲的《伤痕》之歌在窗外传来，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不管末来多苦多难，有他陪你完成。……该爱就爱，该恨的就恨，要为自己保留几分……"她的眼角缓缓地流下来一串眼泪。她真的哭了，她却是这么爱哭的一个女人。这一次，她的眼泪，真真实实的为自己而流。

    金石为开

    （一）

    自从鸿飙抓捕以后，爱莲就失去了精神支柱，曾天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

    金流莲宾馆的生意也日益下降，一天不如一天，过去曾经抬举她的人现在坐观山火，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有的干脆掉头而去，常招别人冷眼相看，只要走出宾馆，就会听到背后议论纷纷，不堪入耳。

    爱莲深感事态凄凉，她早已预感辉煌的人生已经过去，接踵而来的是苦难与痛苦，这个时候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是需要咬紧牙关的时候。

    在这关健时刻最能有效帮助她的就只有金市长了。可是这时的金市长确很痛恨爱莲，更恨鸿飙，因为是鸿飙对不起他，是鸿飙背叛了他，是鸿飙杀害了他的干女韩雪，金市长怎么会不痛恨她（他）们呢？现在金市长正在气头之上，还在悲愤之中。

    然而，鸿飙天天从狱中带信出来，要爱莲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从监狱中捞出来，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甘心情愿。想到这里，爱莲的心似刀割一般，鸿飙是他的兄长，是她的唯一依靠，他（她）们是一个娘肚子生下来的，是一根腾上的瓜，唇齿相依，同命相连，必须患难与共，爱莲想着，眼泪也不住地流了下来。

    近段时间，爱莲为鸿飙的事情也没少操劳，她先后三次找金市长，可金市长不是说不空就是躲避，到最后开脆撕破脸皮不见爱莲，但是爱莲理解他，爱莲深知金市长还是爱着她的，但他更爱韩雪。

    爱莲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秋天的一个晚上，说准确点就是经鸿飙介绍在宾馆认识金副市长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街上有丝丝凉意，爱莲为梦幻夜总会办理许可证问题找金市长出面帮忙，她看到金市长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不经意来到了金市长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下门，传来了金市长熟悉的声音，"请进"，爱莲推门进去，看到金市长独自腑首在写什么，金市长看到来的是爱莲，连放下手中的笔，一边招呼爱莲坐下，一边给爱莲倒水，金市长的热情和平易近人的作风深深地感动着爱莲，爱莲接过茶放在桌上，对金市长说，"金市长，很对不起，深更半夜打扰你休息"。

    金市长说，"哪里、哪里"。

    金市长问；"梦幻夜总会生意怎么样"？

    爱莲说，"承蒙市长关照，生意还不错"。

    金市长说，"那就好、那就好"。

    爱莲说，"生意虽好，就是梦幻夜总会许可证件办不下来"。

    金市长问："是怎能么回事"？爱莲把办许可证的艰辛和鸿飙去请客送礼的曲折经过跟金市长诉了一阵后，金市长马上拿起电话叫文体，公安马上把梦幻许可证给办了，还说这是发展民营经济，应当保护，职能部门要竭尽全力为他们服务，市长的一个电话，下面的人连声应道是、是、是！

    从那以后，文体局，公安局认识爱莲的人多远就刮目相待，市长也把爱莲当知已，经常出入梦幻，一见到爱莲就感到格外亲切，爱莲还特意在梦幻给他安排了一间住房，供他随时休息，日久生情。

    不知是哪一天开始，爱莲对这位年长20岁的男人莫明其妙地产生了感情，连爱莲自已也说不清楚，只要金市长一二天没来，心里老是不安，如果有个十天半月不来，爱莲就像是掉了魂似的。

    （二）

    有一次，金市长到省头一开会就是一个月，搞得爱莲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市长一回来，爱莲热情那个劲儿，关心那么个劲儿，亲切那个劲儿叫其它人都不好意思，金市长也慢慢地感受到了爱莲的爱，金市长也越来越离不开爱莲了，就在一天晚上金市长多喝了点酒，爱莲把他扶进屋子那一刻，金市长抓住爱莲就不松手，爱莲半推半就投入了金市长的怀抱。

    从那以后，只要金市长一空就会来到梦幻吃饭，休息，爱莲便成了金市长无话不谈的知心人。

    鸿飙也经常来到梦幻陪金市长谈天，金市长也把鸿飙看到成是自已人，只要市上有什么消息，金市长马上就要来放信，鸿飙在s市、w市买那几百地也没有少费金市长的心血。想到这里，爱莲再次杨起理想的风帆，鼓起十二万个勇气，硬着头痛皮来到了金市长办公室门前。

    这时一位女秘书刚从金市长办公室出来，对爱莲一笑，爱莲一进门，满腔泪水夺眶而出，好像是受了多在委屈似的，金市长看到爱莲哭出成一个泪人，也产生怜悯之心，怜香惜玉起来，毕竞爱莲跟他也是有感情的，虽说韩雪对他好，但爱莲也不失温柔，想到这里，金市长心软了，也安慰起爱莲来了，别说，爱莲这么一哭真还打动了金市长的心，金市长在痛苦擦泪的同时也感到一丝丝对不起爱莲，爱莲说鸿飙有错，不该杀害韩雪，但现在他已经认识到他错了，他愿意倾家荡产来弥补过错，只要金市长能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是当牛作马也心甘情愿。这么一说真把金市长的心说软了，爱莲说，韩雪死了，我们会以最大利益补偿他的家人，但目前，人已死去，救不转来了，现在要紧的是救活人，挽救鸿飙，爱莲拿出一张存有金山名字的银行存折塞给金市长说，这点钱，你拿去打理、打理，金看了看爱莲，没有开言，深感爱莲的诚意，也没有再推辞。

    金市长向爱莲摆了摆手说，"回去吧，我尽量想办法"，爱莲红着眼擦着泪离开了金市长办公室。

    这时金市长接到市检察院电话："明天市检察分院的严格副检察长要来市里调研，请金市长作指导"，金市长一想，这个"严格"不就是大学时的那个严格么，很久没有联络感情了，工作再忙也得去，也许有遭一日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因此给爱莲打了个电话，叫爱莲准备一桌宴席明天中午接待贵宾。

    官场震荡

    （一）

    犯罪嫌疑人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等故意杀人一案，经乌江市人民检察院批准,公安机关对涉嫌犯罪的鸿飙、郝建强,刘莽,小日寇、袁候依法执行逮捕后，公安机关经过侦查，对鸿飙、郝建强,牛莽,袁候以故意杀人罪向滨山市检察分院提起公诉，滨山市市检察分院检察员胡容、杨波汇同乌江市检察院检察官杨城等人对洪飙进行讯问时，鸿飙负隅顽抗，仍不认罪，他避重就轻，只供述认识韩雪，坚决否认杀害韩雪、王二流、贾明及绑架周旋的犯罪事实。

    检察员胡容、杨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在认真讯问鸿飙后，又连续对郝建强,刘莽,袁候等人进行讯问，没想到，郝建强,刘莽,袁候等同案嫌疑人全都翻供了。检察员胡容,杨波前往调查证人周旋时,周旋又失踪了,案件又回落到起点.

    检察员胡容、杨波在认真审查案件的同时，向市检察分院的严格副检察长汇报了案情，看来，鸿飙故意杀人案确实存在不少问题，主要表现在：一、从现场看，杀人现场勘查中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仅凭同案嫌疑犯供述第一现场就是第一现场。二，第二现场即抛尸现场，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死者头颅不知去向。三、从言证上看，从杀人现场到抛尸现场，没有有力证据能证明是鸿飙、郝建强等人杀害了韩雪；四，在案件本身证据少的情况下，三个嫌疑人同时翻供，致使案件证据不足，并且DNA比对不是不是鸿飙、郝建强、的精液。五,王二流被害,贾明被害,周旋被绑架证据不足以认定是鸿飙、郝建强、刘莽、袁猴作案.

    为此特作出补充退查，1，死者体内提取的精液究竟是谁的应当查清？2，继续寻找死者头颅，以确定死亡原因.3，对嫌疑人再行审讯，查明案件经过；4，查明作案凶器去向。5，对现场进一步勘查，发现现场痕迹。6，对王二流、贾明，周旋被害，被绑架的证据进一步核实，7，对周旋下落调查核实;8,提供王二流、贾明、周旋被害的有力证据.

    （二）

    一个月黑不见五指的夜晚，市公安局副局长候登科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家,他的夫人林敏在家里明显有些心神不定，因为丈夫候登科出去二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来,她不担心吗?

    二个小时前,也就是晚上九点来钟,金副市长打来电话叫他去一趟,一去不返,这时林敏心里像井边的水桶七上八下的,直觉告诉她会有什么事，她想拿起客厅的电话问一下，但终究没这么做，这是因为她没有资格跟一个市长打电话,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搞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只不过是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一般是与公安局长和局的科所队长有电话联系,哪有市长给他打电话的道理,退一万步讲,就是工作问题,市长也会跟局长联系,也不会跟副局长联系统呀,更奇怪的是就是工作联系也是白天打电话到办公室,也不会晚上打电话叫他去他那里？而且丈夫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林敏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电话，粟敏叹了口气，继续无聊的按着键换着电视频道。她不知这是福兮还是祸兮，除了儿子，丈夫就是她的全部了。

    候登科来到金市长办公室，金市长问了他不少问题,他回答得不知是错还是对 ?最后金市长给他讲了几句题外话,让这个能够指挥上百上人的公安民警茫然不知所措,这几句话既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表态，更是向候登科发出的一种政治上的信号。当然，作为市里的第二把手，金市长是绝不会毫无原因召见到一个副局长的，除非这个副局长是他的人，或者这个副局长后面有着以金市长的身份仍然需要巴结的力量。候登科显然明白了金市长的目的，能当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不是笨人，也不会不懂得官场的一些规则，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话,也很含蓄的向金市长表示了感谢，可他知道这种表态绝不是口头上就行的，而是体现在他在上任后对金市长指示执行的具体行动中。候登科并不因为如何应对金市长而深度思考，真正令他陷入深度思考是因为市委把公安局长的人选给定了来，而这个人就是候登科他本人。

    （三）

    乌江市公安局内有36个科,所,队，民警有近四百多人，当公安局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候登科对这个问题理解得很透，但他没有想到幸福降临得如此迅猛,让他有些惊惶失措，乌江市和其它有些城市一样，在政坛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古以来,在这里就有东派和西派之分。东派按地理位置是乌江以东,西派就不用说了。解放前,乌江没有大桥,是用石头做的跳敦,父母怕小孩过江不测,一般不让过江,因此乌江东面的人能上学读书,而西面的人过不了江,很少有人读书,从这点来讲,江东人的文化高一些,明理一些,而江西的人文化相对低一些,愚昧一些，所以在市上工作的干部几乎是江东的,可以说占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科,局级干部占的比例就更大了,这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地域的原因和文化的原因所带来的亲密度和信任度,据市誌记载,民国三年,江东大族强人杨恒与江西大族强人李楠为争夺县长之位,引发大规模的宗族械斗事件,金市长就是江东派伸出来的典形代表,而候登科与金市长一脉相承,而石局长是江西的典型代表,自然与江东之人不够亲密,据说石局是唯一西派领军人，自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金市长在话里隐约透露出市委已经把候登科作为公安局一把手的调子透露后，淡淡的谈起公安局犯低级错误,办冤,假,错案,将鸿飇这样的人大代表草率刑事拘留,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叠信件说，这是一封匿名信和照片、还有光盘，你慢慢看吧？我作为副市长深感痛心呀。话简短而精要，留给候登科的是严肃的思考，因为，市长的话不是儿戏，看来，他出任一把手已成事实，另外，金市长所代表的人脉也在向他招手。为什么选自己做公安局一把手，候副局长明白得很，他还来不及思考怎样去管理这么一个大局，他急切的想为什么在现在市委作出让他当公安局一把手的决定的，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当上一把手之后，就表明已进入这个人脉圈,别人为你争取了这个权力，那你所拥有的这个权力就必须为这人家服务。候登科终于回来了，已经夜里一点多了，林敏想了半天放心不下还是背着身子问了句："怎么了？"候登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没事，可能职务要调整，也许，也许以后我会更忙的。"林敏没有再问下去，她已经习惯丈夫在说工作上的事很含蓄，但她能感觉自己丈夫对将来发生的事没有多少信心，这是很少见的，通常他都不会为职务变动上的事而烦恼，这次是为什么呢？这一夜，林敏没睡好，候登科也翻来覆去。

    （四）

    没过两天,在市公安局小会议室里，市委组织戴副部长代表中共乌江市委宣布了免去石坚同志乌江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公安局长职务,同时任命石坚为乌江市公安局政治委员的决定,任命候登科同志主持市公安局全面工作的决定。金副市长代表市委,市政府高度评价了石坚同志在担任市长公安局长期间团结和带领导党委一班人,认真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坚定不移地坚持党对公安工作的绝对领导,全面落实公安各项业务工作，为乌江经济发展保好了驾,护好了航.市委,市府从大局出发,将石坚同志改任政委,是党内工作的需要,也体现了党的干部轮换使用原则,更有利于开创公安工作新局面，同时希望公安局全体党委成员务必从党的利益出发,从工作大局出发，积极支持新一届班子的工作过后，石坚进行了简短的发言，表示愿意服从市委的决定，愿意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同时也表示了一定配合候登科同志将全局工作推向新的征程。随后候登科也作了表态性的发言，先是表示对组织上给予的信任表示感谢，然后高度评价了石坚的工作，表示将努力向他学习，最后表示将同石坚同志一道为了乌江的政治稳定和社会安定,为乌江市的经济建设服好务，护好航，决不辜负组织上对他的厚望。随后，金市长将目光移向其它几位副局长以及局纪委书记和政治部主任。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几位党委委员还是带头表态坚决拥护市委的决定，表示要在候局长的领导下，尽职尽责，全力以赴,搞好工作。金市长上车前，意味深长的拍拍送行的候登科的肩膀说：“登科呀，好好干吧，我不会看错你的，有什么困难就找我说”。戴副部长也在边上陪着说：“候局长，金市长是很关心你的”。候登科当然知道戴部长说的关心是指提拔他当局长一事的，聪明的官场人是不需要说许多的，候登科笑着说：“那当然，我一定不会辜负金市长和戴部长的关心”。

    石坚关上办公室的门，静静的坐着，细细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件物品，他在这个办公已经好几年了，这次要离开这间屋子，总有点舍不得，他沉浸在回忆当中，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自己桌面照片上，在那张穿着制服的照片的下面,写着局长二字,格外醒目,这次调整,虽说局长政委级别是一样,但从分工来说已经是从主角转换成配角,从人们的心目中就意味着退居了,再说具体点就是下了,这时夕阳反照在这间办公室里,更显得格外异样,石坚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是好还是坏，不禁眼窝里一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英雄垂暮呀！房间里顿时一下觉得寂寥起来。

    在另外一间办公室，新任局长候登科也在思考，他在想自己如何去当这个一把手，虽然他以前在派出所当过一把手，但是和这个层面的一把手是不一样的，两个职位差的太多，管的人相差十倍都不止。这几天，候登科一直都在想，可今天算是正式宣布了，他出去的身份就正式是一把手了。正在思考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进来的是刑大副大队长贾勇，候微笑的点点头，示意贾勇坐下，贾勇似乎和往常一样，象以前到候局办公室那样随便，似乎没有什么拘谨。候登科笑着说，贾大队，你来的正好，我正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了，然后丢了根烟给了贾勇。候登科考虑了一下说：市上检察分院对韩雪被害案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了认真审查,证据上存在很大问题呀,你们是怎样搞的？贾勇说:这不关我的事, 都是钟诚一意孤行的结果。候局长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个案件今后我就只望你了，你得多多担当一些才是，你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处理这件案件”。这时政治部主任打来电话，提醒候局长是不是开个会，对职务调整宣布一下，候说:你提醒的对，那就通知一下。再然后，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大部分是道贺的，一小部分是请示汇报工作的，候副局一个一个应付着，他知道，繁忙的一把手生活开始了。

    （五）

    班子调整总算过去了，乌江市公安局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很快在公安局内部新一轮斗争又开始了，鸿飇,郝建强,刘莽,袁猴故意杀人案件就是引发这场斗争的导火线。

    处于不同角度的人们，由于立场不同，观点也不同，对某事物的看法也就不一样，甚至会大相庭径。记得有这么一个典故，说的是一个小学生，座在屋内椅子上睡着了，可手里还拿着一本语文书，他的舅舅路过时见此摇头说："我的外侄读书真刻苦，睡着了还拿着书，有出息，这是全家的骄傲呀！可他父亲回来见此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说：这个不成器的，作孽呀，拿到书就睡着了，是全家的不幸呀！同一件事就有两种说法，那种正确，不得而知，由于角度不同，看法就千差万百了。

    钟诚现在就是那个典故中的主人公，公安局的领导由于立场不同，对他的看也大不一样了。

    这时他正座在刑大办公室里,苦着一张脸，从不见他抽烟，今天却抽起香烟来，还抽很厉害，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烟蒂已经堆满，他还在不停的抽，方园进来发现有些反常,感到有些不妙，就劝他别抽了，钟诚苦笑地摇摇头说："唉，老方啊，这叫什么事呀,怎么就叫我们给摊上了，唉，这是什么世道呀！"

    方园先是蒙在鼓里，后来才真正明白。原来，滨江市检察分院受理鸿飇,郝建强,刘莽,袁猴故意杀人的起诉案件后,犯罪嫌疑人在检察分院核实犯罪事实时,竟然全部翻供了,案件陡然发生转变,令检察分院措手不及，他们很快作出退回补充侦查决定的同时,还向省,市有关部门发出通报，把这起重特大案件嫌疑集体翻供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办案民警责任心不强，业务水平不高所导致，还定性为冤、假、错案，全部犯罪嫌疑人被释放的教训深刻，应当反思。

    省、市层层领导作出重要批示:要严肃处理直接责任人员,新闻媒体不断抄作，成为问题扩张、不断升级的催化剂。.

    钟诚刚刚来到办公室，准备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他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就立刻坐了起来，头脑顿时就晕了，鸿飇,郝建强,刘莽,袁猴故意杀人案犯全部释放，不是小事啊，现在层层领导都作出重要批示,监察、纪委已经介入，可他哪里知道，死者家属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鸿飙等人释放，层层上访说他办人情案，关系案，跟爱莲说不清，道不明；还有人背地写匿名信和摄照、还有光盘之大麻烦，所以他连饭都没吃就给方园打电话，他打电话给局长候登科，候局长在电话里冷冷的说："我知道了，市监察,纪委已组织人员立案侦查,这次算你把我的脸丢光了，叫我这个局长怎么当！"

    钟诚说："局长，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就等着处分，免职吧！"候局长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说着就挂了电话。

    方园看钟诚一脸沮丧的放下电话，知道没讨到什么好话。钟诚对着方园说："完了，准备受处分吧！"

    方园说："现在毕竟是新局长了，怎么样处理心里没底啊，你还年轻，别栽的太凶，我这年龄反正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处分就处分吧！"

    （六）

    钟诚想了想，觉得方园说的有点道理，于是就打电话给了市局党委副书记、政委石坚。石坚在电话里说："现在是候局长组织全面工作,这事你跟候局长说去吧.我管不了了，最后透出一句，市局通知晚上开党委会就是研究你的事，唉，你这个不争气的"！

    石坚挂了电话之后心想，风暴要来的还是来了,自己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这次转任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钟诚毕竟是自己一手提起来的,要说鸿飇,郝建强,刘莽,袁猴故意杀人案补充侦察,这事本来就是很正常事情,在全国，在全省重特大杀人案件不补查的又有多少,这是公检法三机关的相互制约的职能所在，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这个案件有些特殊，就特殊在犯罪嫌疑人全部翻供了,看来公安内部出现"内奸"了,虽然嫌疑翻供与办案民警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市检察分院这一通报,领导一批示,媒体一抄作,加之案件本身物证就少,被害体内精液都不是嫌疑人的,犯罪嫌疑人一释放，再加上内部一些意志薄弱者，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在糖衣炮弹面前倒下了，为了利益，不讲原则，不讲良心，唯恐天下不乱，唯利是图，同志变成了敌人，敌人变成了朋友，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化了,再加上钟诚原则性强，凡事讲认真，在公安内部得罪了不少人，自己就知道他为案件问题跟候副局长几次发生矛盾。这次钟诚遇到节骨眼上了，人家就是找不到机会收拾他，这次机会终于来了，人家不报仇才怪哩！看来,钟诚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呀,自己话说不管他,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整不管吗?不过自己虽说是政委，但也算是退位了,说话也不是那么有力量了,党委成员们会不会见风使舵,还很难说，在当政委之际，能设法保住他队长的位置也很就不错了，不过，候局是什么意思这次就说不清楚了？

    候登科正在党委会议室抽着烟，他反复思考着今晚这个党委会该怎么开，话该怎么说，怎样来实现意图。他想起了金市长召见他时说的话,特别是谈到鸿飇,郝建强,刘莽,袁猴故意杀人案件时，他定义为冤假错案,虽然话说得很轻,但落脚确很重呀,这就是领导艺术。

    如何领会金市长的意图，怎样贯彻落实好他的指示精神，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检验自己是否对组织的忠诚的程度,是检验贯彻执行领导意图的坚决程度,他想到今天之位来之不易，完全得力于金市长的栽培，市上为什么要对公安局班子改组？为什么要对班子才重新洗牌，为什么要把自己提上来组织公安局的全面工作？市上领导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呀？所以自己决不能辜负市领导的厚望和重托呀,自己要认真检查每一行动是否同上级保持高度一致,想到这里,候登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局党委会在五楼小会议室就要召开了。

    （七）

    候局长看了看石坚，也座在侧边显著位置，几乎是和自己平起平座，心里虽说有点不快，但脸上也没有明显的表露，想到人家过去，座次并没有什么不对，想必是自己虚荣心太强的缘故，他向石坚笑了笑，可石坚面无表情地稳坐在那里,另两位副局长嘴里冒出两股青烟像二根小蛇一样迅速钻入鼻子,他们各自那只大手，各在一个烟斗里同时用力地按灭着烟头,脸上露出一种愁眉苦脸的样子。

    政治部主任,纪委书记面前放着一叠会议议程,其它党委成员都还没有到,候登科对政治部主任说："还有哪些党委成员没到呢?电话摧摧",政治部主任说:"电话打过了，都没打通".候登科有点冒火地说:"时间到了,就不等了,已经有了半数以上党委成员参加,就算是大多数了".

    先是局纪委书记宣读了市检察分院关于鸿飇等人故意杀人案件的情况通报，再是王副局长传达层层领导对此案作出的重要批示。

    随之，候登科抢先发言："今天晚上，开个党委会，刚才局纪委书记宣读了市检察分院关于鸿飇等人故意杀人案全部嫌疑人释放的通报，王副局长传达了省、市有关领导对此案作出的重要批示，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

    "刚才金市长又给我打电话说到这起案件，市上领导要求我们认真对待，深刻反思，在近日将案件责任人员处理结果报到市委去"。

    "这宗案件严重影响了公安机关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最重要的是办成了冤、假、错案，其损失不可低估呀！今天开这个党委会就是要研究一下对直接责任人钟诚等到人的处理意见，就是要认真分析发生这起事件的根本原因，进行反思，堵绝类似事件的再度发生，他将桌上的匿名信和照片还有光盘传给大家看后说，下面就请大家对此案责任人员处理发表意见吧！"

    石坚看到匿名信和照片还有光盘，大吃一惊，匿名信不仅检举了钟诚强奸了她，还提取了强奸时留下的精液，证据确凿呀，他感到难以左右局势了。在这次党委会讨论中，很快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鸿飇故意杀人案，嫌疑人全部释放，是全部罪犯嫌疑人翻供的结果，与钟诚没有多大因果关系，加之现场本身客观证据不多，导致案件证据不足,是很正常的事情,公安机关应当加以补充侦察,检察分院现在说是冤,假、错案,定论太早,应当督促办案部门迅速补查完善,用不着大惊小怪,就全国公安机关而言,每年因类似证据不足,致使犯罪逍遥法外的情型也不是个别,难道那些案件都是冤假错案吗?

    至于匿名信和照片及光盘，应当对此认真落实，以钟诚的品德表现，还不至于达到那种地步，是不是别用用心有意陷害还很难说。这种意见是以石坚为主。

    而另一种意见则是认为：这宗案件全部嫌疑人释放，完全是办案民警工作不负责任，办案水不不高，案件质量差所造成的结果，市检检察分院进行了通报,层层领导作出重要批示,被媒体曝光，情况是严重的，同时被群众控告办人情案，关系案的问题和执法质量一样都是公安机关的顽疾，治重症需下猛药，还有匿名信检举钟诚强奸她人，还有照片、光盘、精液应当立案侦查，这种意见就以局纪委书记为主。最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党委书记、副局长候登科的身上，当党委成员意见出现分歧后，还是要靠一把手来定音的。

    石政委能感觉到候副局长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态度是偏向严肃处理的，如果真的把钟诚给处分了，把职务给免了，避开强奸不说，钟诚就很冤枉,他在进侧所时,想找机会跟候局沟通沟通，想到那些检举、照片、光盘和精液，就难以启齿,所以也就把想法藏在心里,冷静观察候的动向.党委会越开越僵，两方的意见是显然走不到一起来，但最后还是要形成决议，候登科以党委书记的身份进行总结。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清楚,党内民主确实是一条原则，但是实际在开党委会研究事情的时候，往往都是党委书记听取大家意见后作总结，定调子，很少出现投票表决的事情。如果别的做法显然是打破了常规，这似乎有点用党内民主来挑战党委书记的权威，最后候登科说:我的意见是暂时对钟诚行政记过处分，免去钟诚副大队长职务,至于强奸犯罪问题调查落实后再作处理，为有利于工作,钟诚到基层派出所工作.

    （八）

    小会议室一片肃静，脸面冷若冰霜，室内烟雾弥漫，空气十分紧张。候登科扫视了一下党委成员问： "你们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大家都不吱声，谁也不愿把自己卷入矛盾中去。

    " 那大家说话，就举手表决吧"！候登科说。

    石坚也把目光投向其他党委成员，等待着他们的支持。候登科说："同意给予钟诚行政警告处分，同意免去钟诚副大队长职务的同志请举手"，几位党委委员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一会之后，他们看到纪委书记举手，几位的手像似抽着筋一样在抖中举了起来，还有几位赞同石坚意见，这样，形势从纷繁中明朗开来，候登科在党委班子的权威得到充分体现。石坚苦笑着说，"那就按党和组织原则，少数服从多数，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石坚心里那个火啊，心里那个气啊，大有火山爆发之势，但是他还是强行压着，他咬牙切齿，深深的体验到地位转换后的楚痛，这次在钟诚处理上的分歧在候登科和石坚两个人之间撕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鸿飙一伙释放出来的第三天，市纪委，市监察局专案组驻进了公安局，市局报经有关部门批准,免去钟诚刑大副大队长职务，给予钟诚行政警告处分，调离刑警岗位。

    钟诚看着市检察分院关于鸿飙冤假错案的通报,感到很委屈,他搞不清楚鸿飙等人故意杀人案怎么变成了冤假错案，他不知道慝名信、照片、光盘、精液更为重大的问题还在等待着他。

    那么嫌疑人怎会不约而同翻案，原因何在？是否是公安内部出现了"内鬼"？钟诚猜疑着，他又是谁呢？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难怪毛老头反复强调：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他反复告诫全党，务必使同志们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还特别强调："夺取政权艰难，巩固政权更难，要求共产党人时刻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现在想来，这是多么英明的论述啊！

    钟诚就像一颗新星从天上忽然坠陨下来，这是政治上的死亡,也是生命的死亡!

    这简直不可思议,简直难以置信！钟诚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优秀,那样的清廉,那样的出色,怎么说垮就垮了呢?真是太可惜了？人们发出感概，为他叹息。

    钟诚又像一座出类拔萃的高山，瞬间夷为平地,乌江城弥漫着残酷与硝烟，死亡来得那样的突然,，那样的令人震惊,乌江城的人们震撼了！

    窗外飘起了雪花,乌江古城又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场大雪。冷冰冰的天飘着雪,雪片在空中彩蝶般的飞扬,钟诚思绪在风雪中旋晕,在山谷中狂奔,寒风充满着无情,更充満着仇恨。

    风在狂吼,雪在飘零。风雪扑打着窗帘的清馨,钟诚胸中温情从指尖散尽,街面五彩霓虹被雪夜驱逐，都市早已成了一座雪城。

    别无选择

    （一）

    钟诚好委屈呀！可这种委屈又能向谁诉说？内部说他办冤、假、错案，受到处分和免职；死者家属说他办人情案、关系案、层层上访；别有用心者写匿名信、拍照刻光盘进行陷害；钟城的坠落，在乌江市象瘟疫一样渐渐慢延开来，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钟诚感到天快要塌陷了，他喝了很多酒，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乌江边。

    夕阳寸寸西下，江水渐渐流逝，钟诚身感有些飘浮，大有要扑下江去的感觉。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的绝句在翻腾于脑海…..。

    乌江啊乌江！你真是个军事战略重镇，历乃兵家必争之地，项羽曾在这里拔剑自剖！毛主席为他写下了"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壮丽史诗。

    据史记载：随着秦末农民战争的爆发，秦朝的反动统治很快瓦解，随之而来是农民军首领内部地盘武力分争。刘帮的汉军与项羽的楚军撕杀在公元前202年展开了，汉军刘帮十里埋伏，把楚军项羽围困在乌江西北。因力量悬殊,项羽没法突围，只好安营扎寨,伺机而战。

    那天夜里，爱宠美人虞姬见项羽愁眉不展，伴他喝酒,突听一阵西风夹着歌声,项羽仔细一听，歌声从汉营里传出，唱的净是楚人的歌子，唱的人还真不少。项羽听到是四面处楚歌,失神似地说："完了！难道刘邦已经打下西楚？怎么汉营里有这么多的楚人呢?"

    项羽悲伤起来,唱起一曲凄凉的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音zhuī）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大意是："力气拔得起一座山，气魄能压天下汉，时运不利，乌骓马不肯跑,有什么办法？虞姬呀虞姬，我拿你怎么办？"）.虞姬跟着唱起来,不禁泪流满面。

    夜深，项羽跨上乌骓马，带着八百个子弟兵冲过汉营，天蒙蒙亮，汉军发现项羽已经突围，连派五千骑兵追赶。项羽一路奔跑四处迷路,兵士死的死，伤的伤。

    到了乌金山外，只有二十六个骑兵,但汉军几千名追兵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项羽没法脱身，但他仍不服输，对兵士们说："我起兵到现在已经八年，经历过七十多次战斗，从来没打过一次败仗，才当上了天下霸王。今天被围在这里，这是天叫我灭亡，并不是我打不过他们啊！"没想到二十六个骑兵竟杀出几千汉兵的包围，来到了乌江口。

    恰巧乌江亭长有一条小船停在岸边,亭长劝项羽马上渡江，说："江东虽然小，可还有一千多里土地，几十万人口，大王过了江，还可以在那边称王。"项羽苦笑了一下说："我在会稽郡起兵，带了八千子弟渡江,到今天他们没有一个能回去，只有我一个人回到江东,即使江东父老同情我，立我为王，我还有什么脸再见他们呢。"

    他把乌骓马送给了亭长，也叫兵士们都跳下马。他和二十六个兵士都拿着短刀，跟追上来的汉兵肉搏起来。他们杀了几百名汉兵，楚兵也一个个倒下。项羽最后在乌江边拔剑自杀。从此故事流传天下。

    钟诚想到这里，不仅为项羽流泪，而更为自己悲伤，究竟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里就没有是与非、善与恶、美与丑的标准、难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是非定论，项羽乌江拔剑自剖，难道我这个刑警队长也要自投乌江？

    （二）

    一床帷幕遮住了天空，转眼之间，大地黑暗了下来，乌江城的霓虹灯，化作星星点点洒向乌江，江面泛起一波波耀眼的鱼鳞，钟诚看着灰蒙蒙的乌江，看着滔滔不绝的江水，看着那个吞噬韩雪的回水沱，仿佛之间，江面飘起一团雾状般的魔影，钟诚有些惊恐，心里暗想着："难道是韩雪的冤魂不散，莫非是韩雪出来找替死鬼。

    相传这里出现过替死鬼。那是很早以前，乌江城里居住着一位田园几千亩，山林数万顷的大豪绅列强，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他在街上无意中发现一位卖菜的妙龄女子，虽说穿的粗糙，却美得出奇，无以伦比，堪称乌江绝世佳人，经过一番打听，原来这位女子不是别的，而是乌江南边夏家女儿夏雪。

    他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列强采用提亲的方式向夏家提了亲，可恨的是夏家有眼无珠，拒绝这门亲事于千里之外，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列强气恨之下，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强行将夏雪给抢走了。然令列强没有想到的是，夏雪从表面上看是弱不襟风，从内心上是刚强无比，就在抢来那个晚上，夏雪抓起一把剪刀，显出农家女子那般刚烈，令列强胆颤心惊，看着一块新鲜的肉，却吃不上嘴，不知是什么滋味，列强阵阵心寒，但他并没有放弃占有这个美人的念头，在他改变进攻方法，以缓和方式出现的时候，夏雪乘其不备跑出列家，跳入乌江自尽了。

    五代阴曹地府严罗王认为夏雪是个冤鬼，刚烈本性没有发挥到极致，把祸害列强留在人间，是她的过错，罚她在乌江水沱抓捕列强。所以她每到天黑，就化成白影在那里等候列强的到来，她在那里受苦地等了整整一年，就在那个晚上，她希望的目标列强终于出现了，令她喜不自胜。她在江边哭诉着，这个酒后路过乌江边的列强，听见江边有人哭泣，出于好奇心打量起来，原来是一个女子，当他靠近时才发现是一位特别美女子坐在江边哭诉着夫君的百般虐待，列强面对美人，怜香惜玉地同情起来，听着女子的遭遇，看着美人要跳江，列强伸出了罪恶的援助大手，女鬼将列强顺势拖入江中，这个列强终于成了夏雪的替死鬼，所以从那以后，这里每年就有一个替死鬼发生。

    钟诚感到一身肉麻，头部好沉重，好沉重，就像有人暗地里向他背后头部狠狠地打了几闷棒，他感到脑袋是阵阵的剧痛，难道自己也要成替死鬼？

    (三)

    钟诚回到家座在客厅棕色皮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机，他最喜爱的《包青天》电视连续剧展现在眼前银光屏上，他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地猛吸了一口。

    花白头发，戴着老花眼的岳父岳母拿着《长寿》老年报座在侧边沙发上认真看阅。

    这时正在室内打扫卫生的妻子冯缘知道钟诚被免职，心里不好受，想开导开导他，将茶杯放在钟诚面前的茶几上，顺势座了下来。

    她长着一副大大的眼睛，挺直鼻子架在雪白的爪子脸上，显得十分精明，脸颊上虽露出一个大大的酒窝，还有一缕青丝陪衬，在美丽之中已明显可以看到一脸的苍白。

    她没有看钟诚的脸色，直接把电视摇控器抓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按上了她最喜爱收看的电视连续剧《情深深雨蒙蒙》，大概是为了缓解内心忧愁，转移烦恼的缘故吧。

    钟诚一看视屏图像变了，才意识到其妻手上抓着摇控器，钟诚又把摇控器抓过来按了视屏《包青天》节目。

    "《包青天》有什么看头"？冯缘边说边去抓摇控器。钟诚抓住摇控器不放说："怎么没有看头"？

    冯缘愣起眼睛对钟诚说："你就是爱看《包青天》，我看你看神了，快要走火入魔了"。

    钟诚冷看了冯缘一眼气愤地说："我哪点走火入魔了"？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看现在乌江哪个像你那样，还在看包公，你太理想化了，还是现实一点好"？冯缘说。

    "包公哪点不好，包公哪点要不得"？钟诚带着怒气对冯缘说。

    "世上哪有包公，是人们的渴求，是理想化的终极，是那些烂秀才编塑出来的，不可能成为现实"？冯缘继续说。

    "怎么不能成为现实"？钟诚争辨着。

    "那你就举几个例子来听听"？冯缘说。 "刘来锅，郑板桥、李白，季小岚......"钟诚点了一大堆。

    "那他们的结局又如何呢？哪个有好下场？哪个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冯缘见钟诚无言以对继续说。

    "理想是虚渺的，现实才是真实的。世间即便有包公，你曾想过：他官位显赫，有皇上辅佐，有尚方宝剑？尽管如此，可包公在正义路上仍然是坎坷曲折，险些丢命，而你无官无权无势，要坚持原则，岂不是自投乌江？"冯缘阴阳怪气地说。

    钟诚放低了声音婉转对冯缘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是共产党执政，没有那么污，我们当警察，吃的是人民种的，穿的是人民织的，人民的恩比天高，人民的情比海深，总得讲点良心吧，总得回报人民吧"？

    "如果我们大家都不讲良心，会有多少人含冤，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我们郎个对得起养育我们的衣食父母？怎能对得起父老乡亲"？

    "现在社会进入金钱社会，人们都很现实，你讲良心，他们不会跟你讲良心，你讲良心，就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就会得罪很多有权、有钱的人，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到头来搞得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吃尽苦头，还是你自己"。冯缘说。

    钟诚说："我当警察的初衷，就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就是为了讲良心才选择这个职业的“。

    冯缘说："你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你想过没有是为什么？人家就是要挫挫你的锐气呀，就是要把你这块玉毁掉，就是要杀鸡给猴看，搞不好还要累及子孙后代，你是在作孽呀"！

    "没有那么严重吧"！钟诚说。

    "没有那么严重？这仅仅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你等着瞧吧"。冯缘说。

    "我真的不相信，忠诚之路在乌江走到了尽头，我既然选择了忠诚，选择了良心，我就要走下去，哪怕只有我钟诚一个人，我也要坚决走下去,我别无选择"。

    窗外一片漆黑,不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你不怕死，我们怕死、你身边的人怕死呀？你是悬崖勒马的时候了"。冯缘苦口婆心地说。

    老头子实在看不过去，语重心长地对冯缘说："冯缘呀，你也要站在钟诚的位置上换位思考才是，钟诚本身没有错，我非常支持他的行动。

    我工作几十年，大小事也没少见，忠诚好呀，吃亏是福呀，《月亮湾的笑声》那部电影你们慢慢去品尝一下吧，不过，钟诚面对复杂的社会环境，你也要审时度势呀，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才能走得更远。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直线运动，这是由于万有引力作用造成的。子弹出膛该是最直线的了吧，但实际上走的也是弧线，炮弹就不必说了，要想打得远，必须有一个抛物线的角度，飞机的起飞和降落也是弧线，只有这样才能趋吉避凶，工作才能处处主动呀。"老人的一句话点破了"为人玄机"，化解了夫妻纠葛。

    祸起萧墙

    （一）

    “救命呀，杀人了！救命呀，杀人了“！

    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划破万里长空，声音飞入乌江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办公室的民警被这刺耳的尖叫声震惊，纷纷把头伸向窗外想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少年从广场失魂落魄地向市公安局大门飞奔而来，从少年奔跑的速度可以看出，那个少年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剌激一样有些惊恐万状，民警们可以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个花季的少男正遭遇着天大的无法接受的事实，才会变得如此慌张，如此异样。

    这个少年闯入公安局大门后，又快速钻进离大门最近的公安局底楼值班室，将正在打扫卫生的值班女民警撞了一个踉跄，直接钻进值班的办公桌下，畏缩成一团。

    突如其来的情型把值班女民警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少年畏缩惊恐，目光异样，神情呆滞，值班女民警不敢轻举妄动，在犹豫不决之时，刑警大队民警杨旭，张健受领导的安排前来了解事情真相。

    杨旭，张健向值班女民警简单了解情况后，正准备向值班桌靠近，当杨旭，张健的目光与桌下少年目光相遇时，只见那少年双手抱着头，面色苍白到了极点，眼神充满着极度的恐惧，仇恨、窥视着杨旭，张健的动静。

    当杨旭，张健的脚步向前迈出第一步那一刹那间，一声恐怖的尖叫声从桌底钻出，这尖叫声尖利得穿心，这尖叫声尖利得刺痛，这尖叫声尖利得让人惊恐。接着就是手舞足蹈的乱抓乱舞地吼道：你做什么？你……你别过来？

    杨旭，张健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竟然如此凄惨，如此悲凉，如此模样，这太让人吃惊了，直觉告诉他们：这个少年已经疯了。

    张健在细心观察这个少年面目时，他发现这个少年面目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又回忆不起来，反正这个面目对她来说并不很陌生。踌躇之时，张健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影，好像是钟诚的弟弟钟义，她再细字观察，脸上有一颗明显的黑字，对，这就是钟义，就是正在学校读初中的钟义，他怎么会像这样呢？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呢？于是，杨旭，张健向刑大方园副教导员汇报了这个情况。

    钟诚接到方园的电话，从乌江派出所跑了过来，当他走进公安局值班室看到眼前的钟义，让他大吃一惊，他看着钟义的模样，不觉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呆了好久，百思不能其解，钟义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太奇怪，真是太不可思议！

    钟诚心里明白，钟义之疯完全是祸起萧墙，完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地位变故才疯的，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自己清正廉洁在他纯静的心灵中扎下了根，自己高尚的品质一直是他理想的概模，自己地位瞬变，无凝地给他劝小的心灵捅上了一刀，怎不叫他痛心疾首？他完全失去精神支柱，一夜之间才变得如此模样，如此疯狂，他已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让他伤心到这个程度，这种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想必也难以接受。

    （二）

    钟诚好伤心好难过，他突然悟住脸，嚎啕大哭起来，他究竟伤心到什么程度，谁都能体会得到。他一面哭，一面说，钟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钟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钟诚缓步向他走去，钟义叫喊声陡然变大，而且边叫边急速地喘粗气，他的额上，也有汗珠不断地渗出来，这是真正意义上恐惧，绝对不是假的！当离钟义更近时，他的叫声变得更大，钟诚不敢再向前走了，因为这样可能会吓死他，对自己也是个威胁，要知道一个人处于极度疯狂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钟诚看到兄弟钟义害怕的样子，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钟义，你认识我吗？我是你的哥哥钟诚呀"？

    钟义听到钟诚这二个字，眼睛一亮，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神由恐惧变为迷茫，目光专注之时好似夜间的猫头鹰凝聚着凶光，他的身体陡然震动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呼啸声，突然从桌下钻了出来扑向钟诚，怒吼道："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钟诚，我哥哥是活雷锋，我哥哥是包青天，我哥哥到北京去了"，说着说着，由怒转为嚎啕大哭起来："我哥哥被XX用枪打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哥哥呀哥哥，你死得好惨呀"......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那种伤心叫人斯心裂肺，那种伤心深入骨质，那种伤心叫人悲痛欲绝，他愤怒地指着钟诚说："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就是拿枪打死我哥哥的坏人"，然后像一只老虎向钟诚猛然扑了过去，将钟诚按在桌上，扼住钟诚的颈部，杨旭，张健见状，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抓住钟义上衣，钟义反拳一舞，把杨旭，张健打了一个踉跄，钟义顺势冲出了值班室，向公安局楼上冲去，看到民警便吼："你是坏人，他是好人，你是坏人，他是好人"......。

    钟诚见钟义已疯狂到极点，怕伤及其他，又和杨旭，张健冲上楼去，钟义大声吼到：XX把我哥哥打死了，XX把我哥哥打死了"，又哭又笑，一会儿又说，他发明了窥测器，国际社科文组织颁发的诺贝尔奖金1000万，被XXX扣押了，钟诚看到这种模样是多么的伤心和悲痛，泪水一个劲地往心里流。

    钟诚趁钟义不注意，给杨旭，张健使了一个眼色，杨旭，张健同钟诚一起将钟义按在地上，用绳索将其绑缚，送往滨州市精神病院，向医生说明来意，办理了入院手续，经鉴定，钟义因外界因素刺激而导致精神分裂，一夜之间变成了疯子。从医生的眼神可以看出，钟义的病情很不乐观，要医治好看来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关健取决于机遇与耐心了。钟诚含泪辞别了钟义。

    鸿门宴请

    （一）

    钟诚是通过在市纪委工作的同学才得知有人匿名检举他强奸犯罪的、还有录像、光盘、精液辅佐，他在获得信息那一下子就晃了，他意识到自己中“套“了，那录像、光盘、精液是从哪里来的呢？钟诚反复回忆，终于清醒了不少…… 。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钟诚接到爱莲的电话，说是要请他吃饭，钟诚一想：又是为江波之死来找麻烦，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一个人来到了金流莲宾馆，钟诚进了旋转门，手机突然响起，又是哪了河水发了，钟诚猜疑地看着，原来是爱莲打来的电话。

    “钟诚呀，你在哪里？我用车来接你”。爱莲在电话那头说。

    “我就在你宾馆底楼”。钟诚说。

    “那你就座电梯直接到十五楼旋转厅吧”。

    钟诚目光横扫了一下大厅四周，大厅正面就是一个服务台。

    钟诚来到台前问服务小姐，“电梯在哪“？服务小姐横手一指，电梯躲藏在右边角落。钟诚随即给了前台的小姐一个微笑。一个富有男性魅力的微笑，让这个本已婚婚欲睡的女子春心一动，刚欲整理秀发，再多搭上几句讪，钟诚却扬长而去。

    电梯按钮从一楼直接跳到11楼，往上只有四个按钮，钟诚按了十五楼顶层，电梯刚要关，门缝间伸入两根白嫩细长的手指，手指上出现一颗红色宝戒。

    钟诚看到红色宝戒，职业敏锐力使他联想到韩雪的手上那颗红色宝戒，当钟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手指上的宝戒简直跟死者韩雪手指上的红色宝戒一模一样，简直不差分毫。

    钟诚吓得发抖，他不由得联想到深夜电梯里发生恐怖事件那各种各样的传说，莫非传说变成了现实？莫非韩雪真的是阴魂不散找上门来了？刹那间，钟诚不知按close还是open。

    这两根银柱前端指甲上新鲜红色的图案就是鲜艳的血迹一般死死钮住电梯门缝不放，钟诚越看心里越紧张，越看越恐慌，越看心跳得越凶，《画皮》、《恐怖的脚步声》又回到儿时的恐慌。

    这两根顽强的手指迅速变成一只性感的手，活生生地把将要关闭的电梯门拨开，那只手变成一条雪白的胳膊，然后是短袖红色上衣，女人的身体还没进来，钟诚已看到一条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大步跨入梯内，把钟诚吓得魂飞魄散，想吼也吼不出来。几抄钟后，钟诚慢慢地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短裙，配着黑色长丝袜与红色高跟的美女站在他面前。

    他恍惚由虚幻的梦境回到了现实。她身材高跳火爆，无论胸口还是腰肢或臂部，都让独处电梯子的钟诚从恐惧变成兴奋，兴奋得心速加快，不过她戴着一副大大黑镜遮住眼睛，但从涂着闪亮唇膏的觜唇，以及小巧的下巴来看，无疑是个标志的绝妙美人。

    神秘的美女看了看楼层按钮，却没有动手按下去，而是任由电梯门关闭，与钟诚一同飞速上升。酒店的电梯内，钟诚闻着她浓重诱人的香水味，悄悄瞄着这张漂亮的脸，总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楼层指示灯一点一点地往上跳，她丝毫没有按楼层的迹象，也没有对钟诚看过一个正眼，难道她也是到15楼？钟诚开始为自己想象一次艳遇了。

    电梯门徐徐打开，钟诚看着爱莲笑迎迎地站在那儿，这边走，钟诚，爱莲说。

    （二）

    原来这里是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罩，光线透明，阴沉的天瞬时裂变，投进来几缕阳光，竟然分成了七彩颜色，把整个旋转大厅变得五彩缤纷，而地面上正好用了粉色的高贵地毯，上面绣着大海绿草，与天上传射进来的阳光搭配起来，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世界一样。

    看来这才是聪明人呀，充分利用了我们小时候用三角玻璃板看七彩阳光一样的原理，把大自然的杰作带到了这儿，这比用那么多彩灯罩起来的效果好多了，怪不得这儿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都有来的呢，这儿真是让人感觉进了天堂一样的美。钟诚也在心里服了，这些有钱人还真会享受。

    这时又听鸿爱莲说了声：“钟诚，到了，请进。”

    这是一个大大的餐厅，有近百平米，铺着全毛纯蓝地毯。这儿的光线并没有一进旋转大厅时那么鲜艳，但也是约明约淡地淡蓝色，这儿也没有开灯，看来还是玻璃的作用，只是采用了不同的玻璃而已。里面沙发，电视，电脑，书柜，会议桌什么都有，光餐桌就摆了三张。看来这是一些企业经理们可以办公开完了会直接用餐的地方。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穿着清色西服，正正方方的脸型，浓眉大眼，标准化平头，配上一条淡红领带，黑色衬衣，粗粗的脖子，给人以端庄、稳重、成熟之感。

    一看不是官场上就是商场上的人。这个人见钟诚进来，马上站起来上前迎接，钟诚想伸出握手的姿态时，这个男人并没有向他握手，而他的视线却是从钟诚的肩膀穿了过去，钟诚茫然不知所措回头一看，居然在自己身后还跟随着一个绝代美人。

    这个男人象迎接新娘一样兴高采烈地迎了过去，看着娇艳美人袅袅投入男人怀抱的样子，钟诚和爱莲都把头摆在一边。

    “哥，钟诚来了。”爱莲称呼道。

    钟诚朝他笑了笑，没想到爱莲的哥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是笑了笑，钟诚心里有点生气了。这吃什么饭，这不是来吃气的么？

    这时他开始稍微有点后悔来这儿赴宴。心想自己何苦来受这份气，要不是爱莲，我还真不想来，管他什么官不官，老板不老板，自己吃不着他们的喝不着他们的，自己向来是一根直肠子到底，爱恨分明，决不会趋炎附势讨好别人。

    既然他不肯起来，那我何不大度一点过去跟他握个手。想到这，钟诚觉得自己心里有了底，他不紧不慢地走了三四步，走到那人跟前站了下来，停了有一分钟，他知道自己快一米八的高个站在他们面前，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他们平时肯定没有低头的习惯，于是他快速坐下来笑了笑说。

    “你就是爱莲的哥呀，幸会！幸会”！钟诚谦虚地说道。

    “我刚来这里没多长时间，今天能认识你，真是荣幸”鸿飙看了看钟诚，觉得面前这个白净的小子看来并不是他想象的是那种想巴结他的人，而且肯定是个头脑聪明，处事果断的人。然后对钟诚说，“我叫鸿飙”，就在这时，鸿飙向钟诚介绍到，这是我的夫人叫方丽。

    （三）

    钟诚一听“方丽”二字，都撒了眼，“这不是要找的方丽吗？真是塌破铁削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钟诚想。但钟诚又马上冷静了下来，他想到群众对方丽配戴红色宝石戒的举报，想到刚才在电梯中见到方丽手上的红色宝石戒指，于是钟诚的顾虑又很快被打消了。

    鸿飙笑脸道：“听说钟队长刚调来，不错哟”！

    钟诚一听他这话，忙说：“哪里、哪里、谢谢鸿总夸奖。不过我本是一个乞丐命，能混到一个刑警副队长，已经很知足了。我这个人就是没有上进心，不然也不会调到这儿来任副队长。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在这儿还真有让我使劲的地方。我会尽力把这份工作干好，随时请多多指教。”钟诚不卑不亢地说。鸿飙没想到钟诚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真让他们突然感觉无话可说了。

    看来这人不简单，现在这个社会像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自己也向人了解过，这个钟诚工作非常出色，只不过是局领导给他使绊子才把他调到刑大当副队长，这是明升暗降。这年头，象钟诚这样有才的人有，但越是象这样的有知识有智谋的人，越是不讨好领导，也不听从领导，所以这样的人提起来的并不是很多，除非你能适应这个潮流。象钟诚这样的就属于不跟潮流走的人，人家大浪淘沙无棱角，可是这个钟诚就象是海边的一块还有尖棱的石头，谁在海边走踩到这样的石子，也会把它丢到海里去，让他终日不见天日。

    所以这样的人不可能在大海沙滩那样的地方呆着。但是要是把他拉到自己的企业里来，也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鸿飙突然心里有了个想拉钟诚入伙的念头。这样的人要是真跟你一条心干，绝对是一把好手，也是最忠诚、最卖力、最能把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能为企业创造出最大效益的人。想到这鸿飙想，看来今天还真得好好请请这位能用几分钟就把自己治得口服心服的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自己想会一会他的想法还是对的。鸿飙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忙伸手去握钟诚的手，鸿飙忙喊服务生说上菜，标准每人一千元。

    钟诚一听，感觉有点别扭也有点上火，这也太奢侈了吧，虽然你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呀，四个人光菜钱就四千元，还不算酒，这要再加上酒还得近万元呀。虽然鸿飙还没说喝什么酒，但钟诚知道一定不会便宜，有的酒一瓶就好几万呢。

    中国人也许就这德性，看人家外国人，就是发家了也是勤俭节约，不象中国人，这些暴发户总觉得钱来得太容易，觉得钱就是用来花得，反正死了也带不走。

    所以就是图自个享乐，什么山珍海味，什么没吃过吃什么，就差吃人肉了。吃够了后再干什么？包二奶吧，现在不是又流行什么小三吗？哟，小三也不兴了，改叫什么小七了，咳，不是原配老婆与二奶争风吃醋了，是二奶与小三小七之间开始斗争了。

    人家外国人挣了钱大多回报给社会，给什么疑难杂症捐研究费，给非洲国家吃不上饭的地方捐粮食。

    可我们这些大老板呢？觉得钱是自己挣得自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

    也许是他们小时候吃过草根吃怕了吧，挣了钱从未想到过要去给什么希望工程，贫穷家庭捐个钱做个善事，把挣来得钱狂花乱用在自己享乐上，甚至于还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几百万几千万就怕自己的孩子将来吃不上好饭。

    于是一代富了后三代也就废了，成了不会劳动也不能劳动的寄生虫。怪不得日本人还是叫嚣中国，说百年后中国还将成为他们的殖民地，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的娇生惯养。

    钟诚正想着呢，服务生进来了。

    点着头问：鸿总，准备好了，开始上吗？

    钟诚一想刚才自己还正在为这些有钱的老板上火呢，看来他也不会是个什么正经商人，看他如此花钱就知道，既然这样，那也没必要在这跟他们混下去了，说不定吃这顿饭不要紧，搞不好吃下去还会嫖出几个小姐来，到头来会吃不了扛着走，吃这顿奢侈饭，感觉总象是做了一件亏心事一样，也就是说钟诚不想跟他们一样铺张浪费了。这不是对中国那几千万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问题的老百姓的亵渎吗？

    于是钟诚还没坐下正准备对鸿飙说：“鸿总，你们忙吧，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这时爱莲突然从门外进来了，说，“钟诚，你去哪儿呀，不就吃顿饭吗？”爱莲站在那儿拦住了钟诚。

    钟诚一想：爱莲也说得对，不就是吃顿饭么，于是钟诚再没推迟，就座了下来，鸿飙、方丽、爱莲、钟诚你一杯，我一杯就喝了起来，当钟诚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独自从金流莲宾馆套房跑了回来，钟诚想到此，想到那些光盘、录相、精液，他打了个寒颤，难道那些东西就是在那里拍摄的？难道这就是人家设下的“鸿门宴”“？

    千古奇冤

    （一）

    转眼之间,又进入了第二年的冬天,乌江市下起了一场漫天的大雪,市公安局广场上,几千个脑袋都抬起头,兴奋仰望着公安局顶楼天台.

    天台上面站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花季少年,双脚站在天台外侧边沿,拿着望远镜的观众还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他在发抖.看来,又有人要跳楼了,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中年少妇说.

    广场上布满了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和警察。一个高个瘦得象凉衣杆的警察,拿着话筒在向天台上的花季少年喊话.无数的特警,偷偷从广场进入公安局大门摸上顶楼,准备在少年不警觉之时把他摛住拿下,徒劳地躲藏在顶楼楼梯间,伺机行动.

    几个消防队员已经坐在消防车伸出的支架斗里待命动作,还有几个消防队员从消防车上拉下充好了气的垫铺放在少年下方的广场上,以防少年跳楼铺垫,还有不少警察拉起了建筑工地上防护的大网,也有不少警察在现场维护秩序,拉起了警戒线.

    广场上不少人叽叽喳喳，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楼顶的少年身上。有的说那是个精神病人，不可救药，有的说那人蒙上了冤，走投无路，有的说那是恋爱受挫，钻进爱河走不出来，各说不一,总之是想不开，准备跳楼寻短见。

    "为什么他不在其它地方跳楼，偏偏在这里跳楼，是否与XXX有因果关系"？几个妇女背地议论着。

    现在那个少年站的地方太危险了，稍有惊动，就可能摔下来，所以没人敢上去救他。

    人群中有人在说：那少年已经在那天台上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了，有人嘟噎了一句，听说他是XX队长的弟弟，少年因为他哥XX而想不通,精神分裂,成了疯子。

    还有人说,据说这疯子被送到精神病院医治了几个月,出院后找到有关部门讨个说法没有结果，才走上绝路想跳楼自杀，这样值得吗？

    还有人在怀疑地说：这是不是在“演戏”？ “作秀”？

    "真没劲"！有个红色衣服的青年人边说边仰望着跳楼者，不时还冒出一句："你--跳--呀--"！

    "谁在乱吼"？外围警察听到这句话，立即向这边跑过来，可这时他们已经无法搞清楚是谁吼的了，因为不少的人都鬼使神差地乱吼着：跳呀！跳呀！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知道吗？

    花季少年仿佛有点动作，人群骚动了起来，不少人立即闪开，在铺好的充气垫周围又腾出几米空地来。

    花季少年面对长空，唱起了腾格尔那首炙致人口的歌曲----《我的天堂》

    蒙---蒙---的-天-空---,

    茫--茫--的--雪--花---,

    我------的------天----,

    我------的------冤----,

    我-------的---哥--哥---,

    我-----的----天---堂----.

    歌声十分凄惨，几多悲伤。

    （二）

    花季少年在默默唱完这首《我的天堂》之后,仿佛兴奋起来,他绝望地仰视天空,他在悲痛地歌唱:

    天堂的大门已经打开，

    摧命的晨钟已经敲响。

    我最亲爱的哥哥哟！

    你在何方？你在何方？

    你两袖清风,品质何等高尚,

    你刚直不阿,意志多么刚强;

    你热爱人民,气质那样纯朴.

    你百折不挠,胸怀那样宽广!

    你全心全意为人民不被人理解,

    你除恶务尽受挫折没人敬仰；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休管他人道短论长!

    让历史去见证你的品德,

    让时间去验证世态的凄凉,

    我为你死值得！

    以我之死能否换来你的不亡？

    亲爱的哥哥哟！

    你不要悲伤；

    我们下世还是好兄弟，

    请在最后一滴泪水里，

    把今世同胞作为恶梦一场!

    亲爱的哥哥哟!

    你不能停住我向你告别，

    这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一场，

    请让我先走一步吧，

    你不要悲伤，一定要坚强！

    亲爱的哥哥哟！

    你的弟弟有违你的意愿，

    还请哥哥多多见谅！

    弟弟要向真理的王国出发，

    去实现他梦寐以求的理想!

    亲爱的哥哥哟！

    你切莫把弟弟放在心上，

    钟义死去又算什么？

    只要钟诚不亡!

    亲爱的哥哥哟，

    我不怕海涛咆哮!

    我不怕高山裂张!

    我要牺牲钟义的生命，

    换来钟诚的一线希望!

    亲爱的哥哥哟，

    我们永别了,永别了,

    请哥哥多多保重，

    我要步入神圣的天堂！

    就在这时，钟诚从外面跑到广场人群中间，似乎有一个影子急速的从天而降，眨眼之间，就是砰然一声巨响，三楼的雨棚被栏腰截断，那个物体直接落在警察拉起那建筑工地上防护的大网上,就在这一刻，钟诚感到一支锋利的冰刀狠狠的刺入了他心脏！

    此刻，他窒息了……他倒下了.......。

    他的意识渐渐失去，他感觉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从他的身体中抽离，他闭上了双眼.......。

    一个轻盈的身影缓缓飘来，钟诚看清了他，也认出了他，他就是自己亲爱的弟弟钟义，他还是个少年。

    那双孩童幼稚的笑脸，那张红领巾在他胸前飘旋，是多么的可爱；那个灯下勤奋学习的身影，那个金榜提名的见证......历历展现在钟诚眼前，叫他怎能忘记，叫他怎不思念？终于，空气顺畅了，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钟诚慢慢地清醒，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身体异常的虚弱，如轻烟般淡淡，执着而忧伤，痛苦而迷茫。 钟诚目睹警察将钟义抬上警车，目睹消失的警车，不觉声泪俱下。

    居心叵测

    （一）

    尽管钟义以跳楼的方式想结束花样生命,这惊天动地之举能否感动上天?能否挽救其哥的垂死命运?

    善良的愿望并没有改变钟诚的一切,钟义之举真是太天真,太幼稚,在历史的长河中并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在人们的心目中并没打下深刻的烙印.。

    夜幕降临,乌江的天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一片夕阳,刹那间已是夜雨潇潇。

    潇潇的夜雨，像一个无底的渊, 像一张薄大的网，把乌江封锁起来。雨，有始无终，夜，漫长无声；夜雨潇潇，带着夜里那永远也说不清的神秘，点点滴滴，潇潇飒飒，滂滂沱沱地飘打向乌江城.,到处是乌烟瘴气。

    夜雨潇潇，钟诚的心像一只疾速的飞鸟，冲向潇潇的夜雨，在风雨中四面扑腾，在夜里四处旋转，却怎么也飞不出无边夜的雨声。钟诚沉默了，他在沉默中向组织提出了申诉。

    钟诚坐在灯下，想到自己被处分、免职、陷害、兄弟坠楼，心里很难受，充满着愤怒，脑海里产生了向上反映的想法，手不由已地写了起来。

    冯缘走进卧室，从钟诚肩膀看了过去，桌面上隐隐约约地摆着"我要控诉"几个大字，她感到心痛，为钟诚难过。便对钟诚说："钟诚呀！你在干吗"？

    钟诚说："我心里难受啊，我想把冤屈写出来让上级领导知道 "。

    "把冤屈写出来向上级申诉？你搞没搞错？是不是吃错了药？亏你想得出来"？

    "难道我又错了？你是要我吃哑巴亏算了不成"？

    "那不算了，你还想做个啥子，莫非你还想打翻天印不成"？

    "我不是想打翻天印，我是想把真实情况让上级领导知道"。

    "钟诚呀！钟诚！你别搞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别当了刑警队长，你太幼稚了，在我们周围，没冤屈之人吗？他们为何不向上反映？你以为他们是白痴呀？他们心里不难受么？他们为何忍着，为何不说出来，就是不想扫这个皮（丢脸）啊“！

    “你是个警察，去上访，人家知道了丢人呀！万一控诉落在害你的人手中，你不是死定了。你看看，那些气量小的，忍不住的，向上告的，结果又如何呢？你去访一访，到头来还不是扳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说得不对吗"？

    "再说，处分免职是集体研究的，就是假公济私，他代表组织呀！你能说他错了吗"？

    "现在韩雪被害案全部嫌疑人翻供了，人家之所说执法质量出了问题，你想过没有，人家是在找替罪羊啊“！

    “为什么要找替罪羊？你还看不出来，是想对上级有个交待，处理你有啥子错呢"？

    "那不是我的问题啊，是有人在中间搞名堂啊，有内奸呀！"

    "有人搞名堂，那又怎么样？它是谁呀！你有证据吗?即是有证据，谁胜谁负还说不清楚哩，所以你是打不了这个翻天印的"。

    “按你这么说有冤就算了哟”？

    “不算了，你还想干吗”。

    二个小时后，一封封上诉信摆在桌面上，钟诚感到有些疲倦，他打了个哈欠，他坚信胜利是属于他的，永远属于有志气的人。

    这一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可又从梦中惊醒而来。

    "怎么了"？冯缘惊讶地问。

    "我梦见我的冤屈澄清了"。

    "梦见冤屈澄清了，恐怕是黄粱美梦吧？信不信由你"。

    尽管冯缘不断给钟诚泼冷水，但是并没有浇灭钟诚坚持正义的熊熊烈火，他坚信：正义是永恒的，他不想去计较那种妇人之见。

    他再一次扬起了理想的风帆，精神的巨大力量支撑着他，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期待着回音，他哪里想到等着他的确是更大的灾难。

    （二）

    乌江市公安局刑事拘留所位于市南郊近五公里远的摛龙镇,这里是广阔的农村，这边风景独好，依山靠水，博大的广场被多层楼房包围着，楼房的外面是五米高的围墙坚实地围绕着，任何被刑拘者别打主意想从围墙翻出去。

    侯局长接到金市长转来的另一封匿名信，有人提供了钟诚强奸的受害人的真实姓名和具体地址，要求公安机关对钟诚强奸问题进行落实。公安机关根据受害人的陈述，对钟诚强奸犯罪立案侦察，并决定以涉嫌强奸犯罪对钟诚刑事拘留。

    钟诚看着博大的广场，是那样的大气，广场周围的法国梧桐技叶繁茂，直把枝条伸向三楼,钟诚在领略梧桐芳香之时，也在寻找从这里脱逃的出路。

    钟诚深感自己是多么的无奈,就象悬挂在围墙上的乌龟,四脚无靠,仿佛是一只笼中之虎,让人观赏，钟诚坐窗前,凝视着西下的夕阳,感到绝望。

    怎么办?

    日本电影《追捕》中杜丘被围,追,堵,截的身影总是浮现在眼前.....。

    日本东京地方检察官杜丘被水泽惠子指控:抢劫,强奸犯罪，被叮俊明指控入室盗窃被带到地方警视厅，杜丘从一个检察官倾刻变成嫌疑犯。

    东京地方检察院院长伊藤虽感杜丘委屈，却爱莫能助，特别是从杜丘住宅查搜出被抢赃物,伊藤顿感震惊。

    杜丘从警视厅脱逃,其目的是寻找水泽惠子和叮俊明为其洗脱罪名,却遭受了日本东京警察的围、追、堵、截，杜丘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陷害他的水泽惠子和叮俊明时,杜丘没有想到：她(他)们被第三者灭口了，杜丘落入罪恶的阴谋之中,成为杀害水泽惠子和叮俊明的重大嫌疑，被警方全国通缉.。

    杜丘断定:编织圈套的凶手就是日本东帮制药公司营业部长酒井义广等人,这是因为:酒井义广与一个叫洋子的女人关系复杂,成了合谋毒死了洋子的男人武川,豪夺财产的重大嫌疑。

    酒井义广为遏制检察官杜丘侦查,网罗了水泽惠子和叮俊明夫妻,设置了圈套,加害杜丘抢劫,强奸,盗窃后,又将水泽惠子和叮俊明夫妻杀害。

    为此,杜丘潜入武川死亡的城北精神病院调查武川死亡过程和原因,确被酒井义广发现,杜丘遭到了电击和毒药的摧残,他却以顽强的意志力战胜了阴谋,查明了案情,洗清了冤屈,重获新生。钟诚想到这里,眼泪不止往下流。

    钟诚后悔了,他后悔当初的选择,他悔恨自己不应该当警察,他深感对不起父母、兄妹、妻子、儿女和亲人，现在落到这一步,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自己听不进忠言的恶果，下步应当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逃跑？

    为什么要把钟诚刑拘？冯缘在公安局侯局长面前要求给个说法。

    事不经过不知难。讲理路上处处充满了荆棘，让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砍不胜砍，伐不胜伐，每次不但没有结果，冯缘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媒体身上，她来到有关权威性报社,媒体，诉说其遭遇，希望媒体能为弱女子讨个公道，有关报社媒体同情冯缘的遭遇，也认真调查核实了，然而，媒体的力量是有限的，媒体的力量并没有扭转弱女子苦难乾坤，在她面前，媒体是显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媒体并没有改变钟诚被刑拘的命运，冯缘感到了绝望，想到了死。

    邂逅奇遇

    （一）

    钟诚从狱中逃出后，已饱经风霜，他的思绪在此嘎然而止，他被寒流冻僵了，他站了起来，快速漫无边际在山中奔走，不然真的要冻死了，他突然眼前一亮，"那是什么"？他籽细观察了很久，莫非悬崖上还有一个洞？钟诚产生了好奇，他从一颗树梢攀了上去。啊！好大的一个洞！好园的一个洞！好美的一个洞！好暖的一个洞！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它是不是人们传说的月亮洞？

    激动之后，钟诚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居处，这里倒是个安居的好地方？钟诚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他很感激，感激老天真的有眼！感激老天在他走投无路时给他生存的一线希望？

    钟诚坐在洞内，山下的乌江水轻轻地流淌着，乌江城楼静静的安详着，纵横交错的城街倘在宁静的夜晚，但是韩雪的身影总是浮现在钟诚眼前……。

    ----北京开往s市的k次列车就要启动，列车第八节车厢内座着一位年轻的警察。

    他就是钟诚！他就是从中国人民警官大学毕业回乌江的钟诚！

    他座在列车厢靠窗位置上，他的脸上充满着胜利的喜悦，他要以饱满的热忱，旺胜的斗志去施展平生抱负，去拥抱灿烂明天。

    三年前，他从全市三百名政法工作者成人高考中脱颖而出，考入中国人民警官大学深造，成为乌江政法战线的骄骄者。三年后，已是誉满技头、硕果累累，功成名就。

    随着一声气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站台上的人们在慢慢后移，挥手的同学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漠糊。

    列车的哐啷、哐啷的车轮声越来越密集，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和土地在眼前晃过，道路两旁的树群向风驰电掣列车挥手致意，一幢幢小楼房在叮咚声中闪掠......。

    不知何时，钟诚看见了她，就在那一瞬间，钟诚心中泛起了翻江倒海的涟漪，钟诚的脑海崩裂出前所末有的感觉。

    钟诚感到这女郎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征服力。这种感觉让他心动直跳，这种感觉让他立刻倾倒，这种感觉让他产生无限遐想，这种感觉激发他无限的追求和渴望，这种感觉促使他彻夜难眠，这种感觉他切实感受终身难忘。

    她座在钟诚的正对面，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探开着，把整个脸遮掩得严严实实。

    她穿作一套浅黄色的套装，有着一把长发，十分文静，只是第一眼，钟诚对她有了很深刻的好印像。

    时下的女郎都流行短发，一个个都把头发剪得比男人短，露出耳朵，有部分更把后脑的头发刮得见白。

    每见到那种背后发白的女郎，钟诚就觉得她们有些过份，他喜欢长头发的女郎。

    在他心目中，女人应该是有女人的持征，如秀发瀑布般，才可以显出女性的妩媚温柔。

    眼前这个女郎给他第一印像极好，虽然那女郎没有跟自己四目交投，钟诚就在那一瞬间，叫他怦然心动。

    那女郎眉眼清亮，一管鼻子端直，嘴唇微厚而性感，而且五官配在一起，美得出奇。

    上帝怎么会安排这么漂亮的女子与他对座？

    钟诚心想：眼前的女郎，无论走在街上，抑或走在人群里，都会是一眼便被注意到的，她有独特的气质，绝对与众不同。

    她座在钟诚对面，钟诚连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别的人还在嫉妒她独霸秋色，钟诚实现是有点冤枉。

    其实钟诚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看她一眼，只是默默无言地期待着、守候着。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向女郎望去，他特别警告自己不要有非份之想，不能做对不起妻子儿女之事。

    但遇到这种漂亮女郎不看，心理非常矛盾，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那就饱饱眼福，提提精神还是可以的吧？这样，也许一辈子不会后悔。

    他鼓足勇气，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就这样，一次二次，每次他都觉得心跳加速，他害怕被发觉，可又想多看几眼。

    钟诚感到这女郎气质是何等的高贵和清雅。人生因为眼前这位美女而变得自信，山河因为眼前的这位美女而变得壮观，世界因为眼前这位美女而变得精彩。

    （二）

    这时，已近中午十点钟，列车服务员提着茶壶来到钟诚面前，钟诚打开宝温杯礼节地从服务员处装满了杯中开水，盖上盖子，刚置放在座位前桌子上。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桌上宝温杯象炸弹一样在桌上炸开了花，杯盖横飞，杯水四溢，不偏不倚冲向对面那个女郎胸乳。

    女郎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的车厢，全车旅客也为之一震。顺着尖叫方向寻去，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郎，呆呆地站在那儿，依稀可见全身湿透，胸前那对高峰峻峭挺拔，特别耀眼，宛若一技含苞欲放莲池水仙静静地生长在那儿。

    钟诚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慌忙地抓起毛巾向女郎透湿衬衣处擦去，没想到这一举动，恰恰擦到女郎乳峰上，敏感区位使女郎条件反射，发出一声尖叫，“流氓”。

    列车内的旅客听到“流氓”二字，目睹“湿透”女郎，看到“美丽”被欺凌，何况痴心的年轻人，就连六十多岁的老头也产生了愤怒。

    全车厢立刻沸腾起来了，“是哪个那么缺德”？那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率先开口，“什么警察，简直就是个流氓”，老头咬牙切齿，“这是简直公安机关的败屡？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刻骨铭心地骂道。

    此刻，钟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的举拳头，有的抓衣服，幸好乘警来得及时，才没使事态发展、升级、恶化。

    钟诚被传到列车长室讯问后，无论钟诚如何申辨，都无济于事，最后乘警还是要给钟诚处罚。

    在这关健时刻，女郎走到列车长室请求乘警不要处理钟诚，说这完全是一个意外，在女郎的请求下，乘警放过了钟诚，钟诚非常感激女郎，深深地道了声：“谢谢“！

    女郎直视了钟诚一眼。

    钟诚感到女郎的眼神有着一种穿透力。她的眼睛冒着火花，闪着绿色激光，这种光刺激着血流从低压立刻升到高压，这种光像一个巨大的磁场，有着无法抗拒的引力，又像一阵巨风将卷入巨大的洪流，然后飘飘然进入一个五彩缤纷世界里，婉若上了极乐世界的人间天堂！

    女郎问钟诚：“大哥，你到哪里”？

    “我到乌江”？钟诚有些羞涩地说。

    女郎吃惊：“大哥，你到乌江？我也是到乌江”。

    “你也到乌江，这么巧？”，钟诚有些惊愕。

    “是呀，我也是到乌江”

    “也算是有缘吧”，女郎不假思索地说。女郎的脸颊上露出几分羞涩。

    “去乌江干嘛”？钟诚问女郎。

    女郎沉思片刻说：“回家”。

    “回家”！钟诚有些惊讶。

    “是呀！有什么不对？”。

    “没、没什么”。钟诚从疑虑中明白。

    “你从哪里来”？

    “我刚从北京音乐学院毕业，准备回家乡就业”。女郎反问钟诚：

    “你呢”？

    钟诚说：“我是乌江市公安局的，才从中国人民警官大学毕业回家”。

    女郎说：“好呀，那我们是老乡哟”。

    “是啊”！钟诚深情地说。

    “现在世上流传这样一句话：北京靠中央，四川靠老乡，我们虽不是四川人，靠老乡这话还是用得上派场的”，女郎说。

    “常言道：三个公章，不如一个老乡，你说是不是”？

    钟诚笑着地说：“道不能那么说”？女郎开心地笑了笑。钟诚问女郎：

    “怎么称呼”？

    “我叫韩雪”！

    “韩雪”！钟诚有些惊愕。

    “是呀”！女郎肯定地回答。

    “寒冬白雪，故名韩雪，富有诗意”。钟诚说。

    “不是寒冬的寒，而是十月十日那个韩”，韩雪补充解释道。

    钟诚摇头，不解十月十日其意。韩雪用笔在纸上把韩字分解开来。

    钟诚才有些明白说：“真有意思，名字和人一样美”，从无意中流露出一丝痴情。

    韩雪淡淡地扫描了一下钟诚的脸蛋，反问道：“是吗”？钟诚坚定地说：“真的”。

    钟诚感到韩雪的语言有一种感染力，钟诚就像粉哥见了白粉，牛郎见了织女那样全身有些瘫软，钟诚的感情在海洋中慢慢淹没，有些不能自拔了。

    （三）

    “韩小姐，你怎么想起回乌江就业呢”？钟诚有些不解地问。

    “现在湖南卫士、浙江电视、中央电视台等都选超级女生，你可以去参赛嘛”。

    “我可没那么优秀”，韩雪谦虚地说。

    “怎么那么说呢，你是北京音乐学院的科班生，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

    “竟争力好大哟，几百万人选那么几个，几率有几何？”韩雪说。

    “你还是可以去试一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这个乌江美女驰名全国，我这个老乡走到北京城，脸上都会为你感到无比容光”。钟诚鼓励地说。

    “我家可没有埋那种歪屁股坟墓”。韩雪认真地说。

    “那你不参加超级女生，你可以在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去发展呀，那里发展空间大些，依你的才貌说不定找个老公，上亿万什么的，那还不光宗耀祖，威震乌江才怪呢”。钟诚对韩雪说.

    “做美梦去吧，说得轻巧，我前生还没有修那样的福份，今生还不可能有那样的缘份”。

    “ 再说，我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即使在大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首先住宿就是个问题”。

    “ 现在一线城市房价那么高，工资还不够房租，生活吃什么？何况我家庭很穷，母亲患肝癌，需要作肝移植，手术费就要30多万，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加之我是家中老大，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在校读书，光靠我父亲下苦力是维持不了的，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说我还能在一线城市立足吗”？韩雪边说眼泪就边流了出来。

    钟诚一想，韩雪之言不能说没有道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钟诚话题一转安慰地说道：“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小城市有小城市的优越，比如说：像你这样人才漂亮，北京音乐科班出生，在小城市钱也许不比大城市挣得少，既照顾了兄妹，又可给你妈治病，说不定唱红了还会一举成名，誉满全国嘞。

    “有那么好的事等到嘛”。韩雪说。

    坐在钟诚侧边一位近五十岁的男人看到钟诚和韩雪痴情的样子，很不是滋味，十分嫉妒，但他深知自己也搭不上讪，只能在一旁强作欢笑和附和着，他不时对钟诚笑笑，也间接从钟诚那里分享点美女的欢乐。

    “不过你是警察，认识人多，有机会不妨帮助推荐一下”。

    “好”！钟诚很爽快地答应道。

    不知不觉，列车已经到了乌江站，此时的乌江已是傍晚，不是阳光明媚，加之下了一层薄雾，给人蒙上一层阴霾，乌金山头早已被浓雾封锁，钟诚同韩雪下车后相互记了对方电话，挥手告别。

    女郎座上一辆出租飞驰弥雾之中，这时钟诚一种失落感由然而生，悔恨自已就没请她吃顿便饭，就悄然而去，是否再见也许就是缘份了……

    钟诚没有想到与这位绝代佳人只能短暂相聚，那一腔天长地久的誓言却事与愿违，更没想到这位绝代佳人死得是那样的惨道，给周围的人们留下一片伤感的阴影，它犹如梦幻一般真的不可想像，又是那样的突然。

    潜入狼窝

    (一)

    ----韩雪究竟是谁所杀？鸿飙真的不是杀害韩雪的凶手？钟诚甚至有些不着边际地猜想，也许能会在想像中透出一丝端倪。

    被害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犯罪嫌疑全部翻供，那么鸿飙究竟是在哪里杀死韩雪的呢？

    根据鸿飙同伙交待死者韩雪是从鸿飙别墅内二楼弄出来的，警方也曾经对其别墅进行过现场勘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物证，加之鸿飙失口否认，杀害韩雪的作案凶器、死者的头颅去向没有查明，嫌疑人全部翻供，现在案件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死胡同。

    那么嫌疑人怎么会同时翻供呢？

    要么是警方刑讯逼供，可是整个办案过程没有发现刑讯逼供的行为；要么就是律师会见嫌疑人时暗示引诱翻供？可是他们会见嫌疑人时都有警察在场，这种诱供可能性不大；再则就是我们的办案警察被犯罪分子收买了,当了内奸？或者是能结触嫌疑人的警察或其它人穿针引线，暗中协助集体翻供？看来,警察内部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大了。

    现在唯一希望，就是从鸿飙别墅入手勘查，从犯罪第一现场入手勘查，能否有新的突破，可是，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以说现场痕迹早已不存在了，这样的现场对案件侦破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还有复勘的必要吗？

    应当说没有了，时过境迁，但是，这个案件必须对第一现场进行复勘，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对死者头颅的查找和作案凶器的寻找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可一无所获。

    对第一现场复勘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谁去复勘？这又是个问题了。自己身不由己，是个被追捕的人，哪有这个机会呢，即或有机会，证据证明力如何？搞不好倒成为羊肉没吃成倒惹一身骚，到那时说自己栽赃陷害，那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成了掉落粪坑，是屎（死）也是屎（死），不是屎也是屎呀！叫其他人去勘查？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连家人都不能联系，还说其他人，万一人家当了内奸，岂不是自投落网？退一万步讲，自己冒险进入现场复勘，经谁批准的，程序是否合法？能否作证据使用，这也是一个问题？

    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钟诚想来想去，真的是没有其它路可走了。

    天已黑了下来，肚子还在咕咕作响，钟诚搞不清楚有多少顿饭没吃了，光靠水和少许果子充肌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钟诚就明显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头脑已经开始出现晃晃惚惚的状况了，再不想法，就会脱水，就会出现生命危机，是行动的时候了。这由不得他多想，他下山时已感到脚在发软，他强撑着来到了距家近千米的林间坡上。

    他很激动，这时他感到有些欣慰，几些前他没有钱，买不起内部为民警修建的商品房，几年后被迫在他人手中买了一套二手房，没想到今天,发挥了不可代替的作用。如果住在公安内部楼中，今天能回家吗？回家不被发现吗？

    （二）

    天空飞着大雪，这时的乌江城到处却是一片灰暗，钟诚站在林中，饥寒交迫，却不敢冒然回家。

    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只是头四处张望，他在张望中企盼，在张望中沉默，在张望中思索。

    夜，渐渐变深，人，渐渐稀少，大雪更加猛烈，钟诚反复观察，在反复确认街面无人，反复确定没人监视之后，像个幽灵般飘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从黑暗中冲向了家的二楼。

    他很惶恐，他左右张望，他感觉背后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轻轻地敲了敲门，这时，从门缝里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谁呀”！

    "是我"！钟诚轻声说了一声。

    门轻轻地开了。钟诚看见一张清瘦的脸，一双流泪的眼，就在这一瞬间，冯缘一头扑向钟诚的怀抱，他（她）们双双抱哭成一个泥团。

    这是心灵的碰撞，这是思想的共鸣，这是感情的释放，这是爱的升华，这种泪水有着无穷的力量，它能使软弱变得刚强，它能使凝血变得通畅，它能使黑暗变成光明，它能使峻岭变成海洋。

    钟诚抚摸着冯缘的秀发轻轻地说:"不要流泪,一定要坚强，困难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语调是那么亲切,多么的滋润，多么的芳香。

    这是这是爱的呵抚，这是爱的呼唤。这种爱必将产生巨大的力量,使冯缘不再害怕，不再悲伤，她从痛苦中看到了希望。

    钟诚用那双粗大的手擦去冯缘的眼泪，这时冯缘才发现钟诚没有吃饭手脚都很冰凉。

    钟诚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冯缘下了一碗面条，她看到钟诚狼吞虎咽，不觉心里十分难受,泪眼汪汪。

    "不要流泪，快给我找几件衣裳"！钟诚对冯缘说。

    冯缘对钟诚说：街面到处在抓你，处处是天落地网，务必处处小心，务必处处提防。钟诚携带着存放在家的微型红外线摄像机和微型超感测听器及手电和手机、被子、矿泉水和干粮等基本用具，趁天明之前又返回到了高山上。

    钟诚趁着黑夜，想去金流莲宾馆寻找陷害他那小姐，但他又意识到：那里也许是个陷阱，也许是个阴谋，他没有冒然前往，他改道去了贾明被害现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血迹，他取了点样，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钟诚来到鸿飙的别墅外,观察了一阵之后,围着别墅转了一圈，他小心地推了推别墅底层的窗户时，他惊奇地发现：别墅窗户竟然没关，他感激皇天在上，钟诚轻轻翻窗入室，发现这是一间客房，钟诚小心打开房门,客厅使他大开眼界，好一个皇宫宝座,是那样的堂皇!这是现代土豪的标志，这种家具确很时尙。

    钟诚直奔第二楼被害现场，他站在欧式沙发边想，死者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害的呢?他轻轻推开了另一间客房,全套家具是红松铸就。相当漂亮,墙壁上一幅绝代美人之画,放射出无限的光芒。

    他拿出手电在床铺下四处勘查,没有发现问题,他有些失望,但他仍不死心,他又卧在地上用手电反复寻找,就在即将离开之时,他惊奇地发现:床铺下有无数点凝视血迹的点型状,他不能肯定这就是韩雪的血迹,他刮了点样品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纸上,再将携带的微型红紫外线摄像机和微型超感测听器安置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下和窗帘上,在他大功告成时,却不小心,窗前的花盆轰的一声巨响,鸿飙全家惊醒了,一时间,抓强盗吼声四起,惊动了远乡近邻,附近楼房窗户到处是光亮.

    钟诚慌了手脚,找不到进出方向,刚翻出窗口,被抓了个冷不防，几分鈡后,警车呼啸而来,当晚钟诚再度被警方刑事拘留.

    走投无路

    （一）

    子夜，江中下起了雾。

    冯缘喝了不少的酒,她抱着结束自己生命的心态走向乌江岸边，她步履踉跄,在南郊广场后林荫遮掩的曲径中很逶迤地走了一段路才到江边。

    江风泛起了波澜,在江风和波澜之间,冯缘清醒了不少，她能感觉到江水就在脚下不远的地方流动，她能听见江水流动的哗哗声息，在潮润的江风之中，冯缘感到已完全触入了自然。

    冯缘不知自己在江边坐了多长时间，他一直在回忆他和钟诚的恋爱的过程，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甘甜......

    这时便从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息和一个说话声音，"姑娘，天不早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里"，冯缘一惊，这时怎么会有人出现，冯缘的头脑中闪烁着,正犹豫迟疑之时，冯缘回首反望过去，原来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你该回去了"。老人的声音已经在冯缘耳边了，一只温暖的手拍在冯缘肩上。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碍你什么事"？冯缘说，话中带有一点不耐烦的情绪。

    "你当然没妨碍我什么"，老人说，"你是自己妨碍你自己"。

    "我哪点妨碍我自己"，冯缘反问道。

    "姑娘，我已是八十岁的人了，世上的事情我大体都能看懂"，老人的声音温和而慈祥。

    "我已在岸上盯你两个多小时了，有点吃惊吧，你刚才的状态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灵魂出窍。怎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不，我没什么想不开的"，冯缘说，"我不沮丧，也不伤感，相反，现在还很轻松，空前的，前所末有的轻松"，冯缘强调说。

    "人间的一切忧愁烦恼你马上就要摆脱了，对吧"，老人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难道我会自杀"?冯缘反问道。

    "会不会自杀，你心里明白，你自己清楚,不过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这种结束生命的方式值不值得"？老人说。

    "谁能说请楚哪种死的方式值得"?冯缘狡辨道。

    "我并不是说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还都得靠人去解决，你也不想想，你这一走，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会有多少人为你流泪"。老人说.

    江面上不知何时有了迷朦的月色，依然间，冯缘才看清楚老人那张清癯、慈祥的脸，"走"，老人语气坚定地说。"回去，该干啥就干啥"，冯缘心里一阵抖动，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但身子却坐在原地没动。

    "谢谢您老人家"，冯缘说。

    "我也不想走这一步，我是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才到这里来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走到这步啊"。

    老人似乎来了兴趣，"说给我听听，我倒想听听你是怎样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人家，人活在世上，有些时候身不由已呀，死了比活着好"，冯缘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这样说呢"?老人有些不解。

    （二）

    "人来到世间，第一声就是哭，就注定了人来到世间都是极其痛苦和悲伤的，然而,每个即将死去的人,在死时却总是笑着的死，所以死也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解脱,死后一切烦恼和悲伤都没有了，你说对吗？冯缘说。

    "不能简单地那样讲"老人家说，"人来到世上的意义是什么，你想过没有？难道是吃、喝、玩、乐，不是!人来到世上的真正意义在于他对人类进步作出了多大贡献，黄继光堵机枪口,董存瑞舍身炸雕堡，他们为了人民解放事业而死,值得,比泰山还重,你说对吗"？

    "有位日本作家。得过诺百文学奖，他还是选择了自杀"?冯缘说。

    "可他生前是一向反对自杀的。他甚至还说过这样的话，无论怎能样厌世，自杀不是悟出的办法，不管德行多高，自杀的人想要达到的圣境也是遥远的，他还说，我子然一身，在世上无依无靠，过着寂寞生活有时也闻到死的气息，我讨厌自杀的原因就在于为死而死这点上，您听，他说得够明白了，难道他对世界的成就还小吗，可结果呢，他出去散步，却在另一处公寓自杀身亡。老人家您知道不知道"，

    "我刚才的时候，确实像在散步，心情轻松得很呢。也是那种感觉"。

    老人惊诧，"怎么会这样呢，我活这大把年纪了，还成天健身，还想多活几年。这是一种对生命的态度问题"。

    冯缘说："生命是每个人自己的，自己有权决定自己生命的去向，对吧"？

    "这么说是我老头子多事了"！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你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冯缘由衷地说。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走这条路，我想知道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我活够了，觉得人世间没有再活的理由了“。

    "这是什么理由，这样吧，你如果说出理由，我听了觉得有理，非死不可，我不管你的闲事了，马上走人，这乌江没有盖子，你想下去随你的便，如果你说的没有道理，你就别怪我为个老头多事"。

    冯缘说："老人家，我不想说你要我说，那我把实情说出来，你就莫打退堂鼓哟，好人就做到底哟"，老人头了点头。

    冯缘将钟诚如何被避免职、处分、刑拘，其弟如何含冤坠楼的详情给老人讲述了一遍。

    老人家听了冯缘的诉说，感到震惊，他简直没有想到小小的乌江市竟有这种奇案发生，他深感自己真的是白白活了八十岁，想当年,自己跟着毛主席打江山，闹革命,吃野果,啃树皮,爬雪山，过草地，历经长征二万五,无数革命先烈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图个啥呀?不就是图个要在中国消灭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旧制度,不就是图的个要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全社会公平,正义吗,图的不就是子子孙孙的共同富裕和幸福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中国,岂容子孙后代这样乱来,自己出任s省纪委副书记几十年，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没想到,今天竟会发生这种事,还没想到这种事真还把我这个老头子给难住了。

    老头子沉思了片刻后对冯缘说，"好了，这里风很凉，你不怕着凉我还怕哩"，边说边拉着冯缘往公路上走。

    绝处逢生

    老人家回到家里,一直为冯缘姑娘的事情辗转反侧，他一想到姑娘要跳河的情景，心里就很难过，他反复在思考姑娘讲出的实情。

    他仿佛看到一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团伙,正不断残害无辜而逍遥法外的狰狞面目，他想几个嫌疑犯，各居监室，无法联络，怎能同时翻供，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刑警副队长被免职、处分、刑拘，这与日本电影《追捕》中的主人公杜丘有何两样？其弟含冤坠楼,是否与其哥的冤情无因果关系?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他一想到老战友们用生命换来共和国的今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感到伤透了心,终于流下了战场上就没有流出来的一滴眼泪。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愤慨，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离休的老红军,一个党培育了多年的共产党员,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应当理直气壮地站出来为弱女子说一句公道话。

    他坚信：自己虽然离休，市上领导多少还得给点面子吧，第二天，他兴致勃勃来到了金市长办公室，他把冯缘姑娘跳河自杀的经过和其爱人钟诚被刑拘的情况以及兄弟含冤坠楼的详细给金市长汇报后，金市长表示一定认真调查落实，老头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没过几天，金市长的秘书打电话叫老人家去一趟市政府，老人家确得总算有了希望，当他高高兴兴来到市长办公室时，金市长对老人家却说："鸿飙故意杀人案是中院一审案件，嫌疑人翻案，经市检察院认真审查此案，没有任何证据证实鸿飙杀害韩雪，死者家属上访，中央、省、市层层领导批示要认真查处办冤假错案的直接责任人，纪委、监察部门立案侦察此案，我们考虑到钟诚同志工作一贯认真负责，从保护同志的角度，只给予他党内记过处分和行政记过处分，只是免了他的职级,没想到他倒还不服，你说我这个当市长的难道还对不起他吗,并且对钟诚的处分,组织上是很慎重的,是经过有关部门集体研究决定的？不带有任何个人观点，钟诚强奸她人有录像、光盘、精液，证据确凿，难道是我们冤枉他不成？难道是我们有意陷害他？

    他作为刑侦队长，第一责任人，办出这样的冤假错案，不处理他，处理谁呢?按省市领导的指示精神,要从严处理，恐怕就不是个处分,免职级、刑拘的问题，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家人也不明真相跟着一起瞎胡闹，还要去自杀？你说，我们有什么责任?

    再说，他兄弟年幼无知,竟然去跳楼自杀,这与公安机关有什么因果联系?

    老首长，我们都是共产党人,我们不能带作感情办事啊，几句话还把老人家说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老人家不得不顺势撤离下了台。

    老人回到家，怎么也想不通，他认为自己真是凭感情在办事吗?几个嫌疑人同时翻案，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兄弟为何跳楼？一个刑警队长去强奸一个小姐他更想不明白？为此，他联系了参加解放战争的100多名老红军,老战友，共同探讨这个案件的是与非。

    老战友们都认为老头子说得有道理，于是由100多名老红军组成的联名上诉信纷纷飞到中南海和省、市有关领导手中，上级领导纷纷作出重要批示，要认真落实，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钟诚被公安机关取保候审,暂时在刑大协助其它刑警工作。

    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一缕阳光射进窗内，是那样的温暖.一对喜鹊在技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给人以无限遐想。

    致命诱惑

    （一）

    早春的二月，逆流反袭。钟诚座在刑大办公室，这时临近下班，天空却弥漫着乌云，大有黑云压沉城欲摧之势，就在这时，钟诚接到爱莲的电话，要他马上去金流莲宾馆一趟，说是陷害他强奸那个小姐有线索了，钟诚没有过多思索地向金流莲宾馆走去。

    乌江市公安局位于乌金山鹿正中市人民政府前300米处，七楼一底的办公大楼非常雄伟、壮观。刑侦大队就设在办公大楼二楼，距南郊金流莲宾馆约两公里路程。

    钟诚从大门正街出行约500米，左转江边公路快速向金流莲宾馆走去。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整个城市直压下来，天漆黑成一团，漆黑得令人窒息，像一个博大锅盖企图将这个城市严密地盖住。

    风，令人恐慌的风，卷起城市街道的废弃物，抛掷空中，再狠狠地砸向高大的阻挡物；公路两侧的树叶纷飞在狂风中乱舞，像西班牙斗牛士在跳着快节奏的舞蹈。

    忽见空中闪出几道可怕的s型亮光，接着便是咔嚓、咔嚓、咔嚓的"重型原子弹"连续对这个城市轰炸，炸得城市地面、楼房直个打抖。

    倾盆大雨铺天盖地，与狂风、雷电交相辉映，乌江城顿时乌烟障气，雾都茫茫,钟诚好似进入了一个博大的天罗地网。

    公路上偶尔的出租车逃命般地飞跑，刮水器在挡风玻璃上不停摆动，刻意分解着滔滔不绝的潮流，车轮底下飞升如瀑布般的浪花直线不断喷闪在公路两边，给徒劳费神的乘客吓得魂飞魄散，钟诚在暴风骤雨中成了个落汤鸡。

    在距金流莲宾馆约三百米的地方，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突然打开刺眼的灯光向钟诚直端加速冲来，当钟诚明白时，他已被车撞飞在公路边沟壑，不知过了多时，才有几名交通民警在勘查现场，同时将钟诚抬上警车消失在狂风暴雨之中。

    雨过天睛，乌江的夜晚还是那么迷人。街面上除了那耀眼的霓虹灯，还有好些弥漫着灯的夜店竞相开放；城楼花灯的倒影撒在江上，泛起了一座无以伦比的"江上不夜城"。欣赏美景的冯缘手机突然响起，冯缘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本不想接听，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

    "请问是哪位"？冯缘出于礼貌地问道。

    对方急切地说："我是方园，钟诚出车祸了，你马上到市人民医院急救室。"

    冯缘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全身发抖，脚腿发软，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手忙脚乱提起挎包，慌慌张张地跑在街面上，招呼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直奔市人民医院二楼急救室。

    当她气喘吁吁赶到急救室前时，方园、贾勇、杨旭、张健早也在急救室前等候。冯缘见到方园，心急如焚，开口就问："钟诚在哪里？是怎么回事"？

    方园慢慢安慰地说："钟诚在金流莲宾馆前被车撞伤，现在急救室抢救"。

    （二）

    冯缘一听在急救室，向茶色玻璃门的急救室猛然扑了过去，幸亏急救室大门紧闭，冯缘嚎叫地拍打着急救室的玻璃门，想马上见到钟诚，可是大门一直末开。

    杨旭、张健把悲痛万分，有气无力的冯缘扶在急救室靠凳上坐下，一边按摩着冯缘胸脯，一边安慰不会有事，冯缘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一会儿，急救室大门打开了，一名护士将钟诚从急救室担架车推出，冯缘、方园、贾勇、杨旭、张健急忙跑过来问护士："怎么样"？推着小车的护士安慰地说："只是颅脑有点损伤，暂时昏迷"。冯缘心中像有一个大石头落地一般平静了下来，冯缘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舒服多了，便随着护士一道将钟诚推到三楼38床，两名医生也来到钟诚床前，翻了翻钟诚的眼睛。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道。

    冯缘红着眼说："我就是"。

    医生说："病人颅脑损伤，要好好照顾，有什么不对就叫医生。"说着就出了病房。

    冯缘坐在床前看着眼闭的钟诚，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这时从病房外进来几个中年人，冯缘抬头一看是石坚政委带领着政治部的谢丽主任前来看望。

    方园、贾勇、杨旭、张健、冯缘见到石政委一行，纷纷让座，石政委走到冯缘面前，拍了拍冯缘的肩膀，叫她坐下，对冯缘说："不要难过，我们会很快查出车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冯缘边哭边对石政委说："谢谢"！

    石政委侧看着方园说："方教导，你安排几个人在这里陪冯缘照顾钟诚，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这里每时每刻都不能离人，你知道吗"？

    方园说："好"！

    方园和贾勇合计了一下,方园对张健和杨旭说：那就是你俩个在这里负责轮流值班照顾钟队，两位年轻人当着石政委、谢主任的面坚定地说："是"！

    临走时，谢主任从包内拿出500元钱塞在冯缘手上，叫她不要伤心，要好好照顾钟诚，然后同石政委走出了病房。

    三天过后，钟诚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他感到头有些疼痛，目有点旋转，看着床前漠漠糊湖的冯缘和张健。

    "我怎么会在这里"？钟诚睡在床上扭了扭颈问道。

    "不要动、不要动，你出车祸了"。冯缘说。

    "那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你已经整整在这里昏迷三天了"。

    "你看没看到是谁驾驶的车把你撞倒的"？冯缘焦急地问钟诚。

    这时，钟诚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爱莲和那辆桑塔纳小车，还有几个狰狞面孔，接下来，钟诚的头脑一阵剧烈的疼痛，难道这就是爱的回报……。

    情天恨海

    （一）

    滨江公园是依山傍水而建的一座优美的公园，省上正在打造成国家级公园。它位于乌江市反面乌金山下滨江市西面，占地六千亩。缓缓的土坡植满了水彬和白夹竹，面对着滨江，深秋的阳光洒在山水之间，可以想得出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一辆金色的宝马轿车在滨江公园内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是钟诚还有金流莲宾馆董事长鸿爱莲。

    爱莲上穿一件超短形绿色外套，白色高领绒毛在红润脸庞下映衬着，他们一路走来，彼此仿佛置身于“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眉，你的眉儿细又长，好似那树梢弯月亮……维吾尔族的歌舞之中。

    滨江公园，既有高山的情趣，又有大江的诗意。既有蓝天的思绪，又有白云的梦幻。站在高山举目远望，只见山水相连、海天一壁，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构成一副美丽的图卷。人的整个心胸顿时变得宽广无垠，烦恼也会消失殆尽，这种感觉是很难有的。

    “今天，我真高兴”。爱莲说。

    “是吗”？钟诚反问道。

    “钟诚，今天邀请你来滨江公园，你感到奇怪吧”？

    “一点不奇怪”！

    “为什么”？

    “不为什么，换个位置思考，我也会邀请你来这里”。

    “怎么讲”？

    “我知道，你不是为江波的事担忧，就是为韩雪的事儿忧郁，有这个必要吗”？

    “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在一个女人身上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谁也接受不了，你叫我心里不难受”？

    “那就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吧”。钟诚对爱莲说。

    “说得轻巧，就说前几天，金市长来到梦幻，问韩雪哪去了，我说：不见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雪是他干女儿，韩雪死了，金市长好受么，你也要换位思考”。

    “想必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钟诚问。爱莲没有正面回答。

    爱莲看着钟诚，会说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怀疑，钟诚看着爱莲泪汪汪的眼睛，好像一面大海，海上波光粼粼，远方云蒸雾漫，渺渺茫茫，浑然一体，渺茫之中又仿佛有几点模糊的黑灯瞎点，似礁石、似渔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钟诚又仿佛看到爱莲正座在海中的大礁石上，海浪冲击着礁石，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爱莲仿佛置于危险之中。

    “钟诚，韩雪被害案发这么长时间，到底有没有凶手的线索”？爱莲问。

    “暂时还没有”。钟诚说。

    “江波是不是凶手”？

    “很难说”。

    “江波的车撞到我的车上，你们很清楚，我是没有责任的，但是我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他家人那么多钱，他们会不会还找我闹”？

    “交警部门已经作出了处理，我想他们签了字，可能不会再闹”。钟诚说。

    “听说你们在抓捕金奇”？爱莲说。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你不对我讲，难道要别人也不给我讲”？

    “谁向你讲的，不会是我们刑大的吧”？钟诚开玩笑说。

    “刑大的，比你们刑大的级别高多了”。

    “不可能”。钟诚说。

    “信就信，不信当摆龙门阵好了”。

    （二）

    “那凶手又是谁呢，韩雪被害案会不会与金市长…..”？爱莲含糊其词。

    “怎么怀疑起金市长来了”！钟诚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爱莲辨解道。

    “如果是金市长所为，金市长会限公安机关在一个月内破案吗”？钟诚说。

    “好了，不说那些了，钟诚，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什么感受”？钟诚问。

    “你不要装糊涂，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钟诚说。

    “不明白也好，明白了倒还不好”。爱莲说。

    其实钟诚明白得很，何必纠心呢？说实在的，钟诚之所以要失口否认，这是因为，钟诚并不喜欢大海，如果在高山和大海之间，让他作出选择，他一定会选择高山，而不会选择大海。

    他喜欢高山，因为，高山巍峨宏大，峻峭挺拔，壁立千韧，无贪无欲，实实在在，清晰可见。天热了，绿荫可遮，口渴了，清泉可欣，肚肌了，野果可食…….有说不完道路不尽的美处。

    可他从来不喜欢大海，他恐惧大海，害怕大海，远离大海。故而没有山那般亲切，尽管他没有领略过大海的绝美，但他感觉得到大海的美丽、神奇、奥秘。他能感受到大海珍藏着无数的珍宝。但是大海有多深，他看不透，他不像山那样给人直觉的实实在在，海给人是一种虚幻的感觉！特别是大海那绿荫荫的海水里就像一张大口，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噬掉的可能！

    他们低着头来到山顶，满山树林茂密，翠色逼人，一条人工铺就的石级如白蛇在山上碗蜒曲伸，有时由险崖绕过，一边是云蒸雾绕的深谷，看下去使人头晕目眩，有时又由两崖夹峙中穿过，摇摇欲坠的崖石总让人担心随时都江堰市可能砸下来。

    石上多爬满了藤葛，石缝间夹着各种树林，无数亭阁掩映其间，自然和人力的大胆与精巧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发挥和体现。

    爱莲对钟诚说：你看：那里有一个湖，只见一面如镜了似的湖泊镶嵌套在绿壁苍翠之中，湖水在阳光的映射下，闪身着粼粼波光。

    他们来到山谷下的小湖边，湖水清澈明净，在阳光的照耀和微风轻拂下，泛起波光粼粼，湖岸边崖花草扶荫，环境优美而宁静。

    湖中有好些人在荡着小艇，欢声笑语在湖面飘荡，钟诚没有拒绝爱莲，他上了爱莲登的小艇，领略着水上泛船的快乐，他们在悠然自得中向湖深幽径处划去，他们悠悠然然地荡漾在蓝天白云之下，含情脉脉地穿梭在青山碧水之中，湖光山色映衬在他们清纯秀丽的脸庞上，出现了一转如朝霞般的酡红，真有说不尽的娇美。

    爱莲感到有一种说不清的温馨，有一种道不明的激情，有一种看不透梦幻，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兴奋，她感恩上天，感谢神灵，感谢这位月下美人，她愿，如果光阴倒流，航船不停，山河倾倒，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和钟诚两个人。她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对着青山绿水，狂呼：“钟诚”！那声音是多么的清脆，多么的响亮，久久在山谷中回荡。

    天要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爱莲的疯狂，必将会出惨重的代价，爱莲的放荡，后果难以想象，爱莲的歌唱，导致小艇重心偏移，小艇在波浪中摇摆，人在小船中跳跃。她的风流，小艇几度摇晃、翻腾，钟诚和爱莲翻入湖中央。

    救命呀！救命呀！听见吼声，湖岸上，湖面小艇上的人们听到钟诚的呼救声音，纷纷跳下水去，同钟诚一起将爱莲救了起来，然将爱莲送进了医院,没有想到今天爱莲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狡兔三窟

    （一）

    风在狂吼,雷在轰呜,暴雨铺天盖地封锁着乌江城.一辆桑塔纳轿车沿着s型盘山公路直奔乌金山顶.

    车内一片寂静，唯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约30分钟后,桑塔纳娇车来到了乌金山顶，车在一个相对平坦的路边空地上停了下来、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跟着鸿飙相继下了车，他们本想在附近一个乱石堆处坐下来。

    可惜山凹上,雨虽然停息，狂风呼嘯，电闪雷鸣，一片漆黑。只听得;威威凛凛风飘飘,恰似虎狼出碧霄,渺渺茫茫千树吼,浩浩荡荡万树摇.岸边摆柳断了腰,园内吹花带叶飘.崖前松柏颗颗倒.涧下松篁叶叶凋.千里乌江泛波涛,万里东海起浪潮。

    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惊恐万状，吓得挥身发抖，直个打寒战，又返转回车内。

    鸿飙座在驾驶室，腑首乌金山下，夜色蒙蒙，遥远的乌江城，到处是万家灯火，回想起先前冲撞钟诚那一幕，鸿飙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有一种预感，他们的罪恶已被警方发现，警车正在向这里驶来,他一边颤抖,一边从裤包内摸出中华香烟，分别给车内的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各一支。

    但他又马上反应过来，警方发现自己还没有这么快，也许他们还误认为是一起一般的交通事故，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是故意杀人，乌江警察素质如何？鸿飙又不是没领教过, 鸿飙不断给自己加气，不必惊慌，警察这时也不会怀疑到自己，也不会追赶乌金山顶来,想到这里，鸿飙松了一口气.。

    坐在副驾驶台的郝建强瑟瑟缩缩地从裤子包里摸出打火机,由于心情高度紧张,在颤抖中给鸿飙点烟,手竟然不听使唤,点了几次烟才被点着，鸿飙从郝建强点烟的双手就可以能感觉到郝建强寒颤得很厉害。鸿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从烟头的微光中看见郝建强一张清白的脸，简直白得好像鬼脸一般，白得十分吓人。

    郝建强一边吸烟,忽听车外传来呜....呜........呜....的女子的哭叫来,这声音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悲凉,他惊恐万状。

    他顿时想起爷爷说过:这里出现过黄毛鬼.。

    百多年前,一位姓黄的良家少女路过这里，被一个姓龙小子强奸后杀害于此，黄家贫穷，就地埋葬在这垭口上,依山靠水，没想到数十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晚上,一道火光从女坟腾空而起,随之坟墓嘎的一声张开了,女尸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死魄转化成活尸。掘墓逃出成了黄毛鬼，晚报仇雪恨，就将作恶多端龙小子给吃了。

    从那以后，每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夜,黄毛鬼就会掘墓而出，下山寻找作恶多端，伤尽天良的人，然后背来山凹吸血、吃肉、肯骨。报仇雪恨。据说请了多少阴阳大师,只因是好鬼.地府护佑不能收复，这个黄毛鬼不仅吃过不少恶人,还扼死过不少坏人。

    后来，这里不仅夜间成了无人行经之地，就连白天也无人经过。有老年人说,也有几个胆大的人白天经过这里,真的碰到过黄毛鬼在吃人肉，啃人骨头，黄毛鬼凶猛扑来,要不是跑得快,真还丢了性命。

    （二）

    郝建强听到车外怒吼声，带有几分哭泣,感到怒吼的就是黄毛鬼，感觉哭声越来越近，好似黄毛鬼就在车外的眼前。

    郝建强想自己罪恶，越想越恐惧，越想越害怕，越听那哭声越发抖。

    莫非，传说是真的?莫非,这黄毛鬼真的来了？莫非，自己死期已经来到？

    郝建强越想越恐慌，差那么一点就要惊叫起来。

    "抖什么抖，抖就不该来，来了就不要抖"。鸿飙对郝建强吼道。

    郝建强被吼声震撼住了，牙齿一边打可可，一边还在说。

    "没......没有嘞"，郝建强边说边抖。

    "没有，看你这个样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慌失措，我看你关健时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当叛徒才怪了"，鸿飙边吸烟边训诫郝建强。

    "那怎么办嘛？总得想个办法呀"，知是郝建强还是古眼在说。

    鸿飙看了看几个宿头乌龟,说："我们上山来就是商量郎个办"？鸿飙猛吸了一口烟问:"郝建强你说郎个办"？

    "只有一个办法,跑"，郝建强说时，刘莽、古眼也附合说只有往外跑。

    鸿飙说："跑你妈个球，乌江一个通辑，全国几百万警察到处抓，除非你跑到天上去"。

    "往外国跑"，郝建强说."。

    "神经病，真是睁起眼睛说瞎话,异想天开"，鸿飙说.。

    郝建强说，"那郎个办嘛"？

    鸿飙说："郎个办，跑，就是不打自招".。

    "不跑就是坐以待毙，死路一条"。郝建强说.。

    鸿飙说："你这个猪老壳，脑袋长起来不想事情"。

    郝建强说：鸿哥你拿个主意吧"。

    鸿飙沉默了一会说："我反复考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大家要闭住嘴，死不开口，打死了就不认帐，像头次那样死拖硬扛，坦白从宽，把牢底座穿，抗拒从严，全家团圆"。

    鸿飙继续说："钟诚已经死了，公安机关必定有一个大行动，首先怀疑就是我们，目标就是我们，他们一定要冷静,不能乱了方寸.

    “是鸿哥想得周道“。建强说.。

    "周到过庇"。飙再三叮嘱大家要咬紧牙关，如果有人当了叛徒，别怪我心狠手毒，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挡，大家出了力，每人在我那里去拿二万元钱作为补偿"，然后，鸿飙跟爱莲通了个电话，只听见对方只是嗯、嗯、嗯地应道。

    鸿飙回到办公室把钱给了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后，洗了个澡上了床。

    但他怎么也睡不着，心总是跳个不停，总感到要出事,总有大难临头之感.街上偶尔传来警车鸣笛声，鸿飙心里就七上八下,真是惶惶不可终日，但他又自我安慰不会有事，想到这里，他打开电视，早间中央新闻联播已经开始了......

    运筹帷幄

    （一）

    市委敬书记座在自己的办公室,他有些焦碎和疲倦,他两个大拇指不断地按摩着太阳穴。

    窗外的夜一片宁静,偶有几声蟋蟀声,秘书在为他整理和收拾着当天审阅过的文件资料。

    这些天来,敬书记为乡镇班子换届的事搞得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市财政局长一职,谁来担当？使他大伤脑筋。虽然组织部门考察推荐了几名优秀乡镇领导,可市上领导,省上部门领导各自推荐了不同人选,也相继打了招呼，这就使他左右为难了。现在他正想好了一个既不得罪上级又比较公平的万全之策____行政能力测试,才缓解了燃眉之急。

    他还没轻松下来,公安局石政委又来电称:韩雪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说是非得向他亲自汇报不可。

    对于韩雪被害案,敬书记多少有此了解，韩雪被害,引发连环命案，在侦破案件中,公安机关做了大量工作,并将犯罪嫌疑人鸿飙、郝建强等人抓捕,在关押期间,犯罪嫌疑人竟然集体翻供了,因证据不足,犯罪嫌疑人最终全部被取保释放.。

    受害家属不服,长期上访,层层领导作出重要批示，要追究错案责任人员,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免职后,万万没有想到引发其兄弟精神分裂、坠楼,其妻投江,钟诚因涉嫌强奸被刑拘等一系列问题，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在家这段日子出这么多事，不能说没有责任,我内疚啊！

    敬书记想到这里,听见敲门声,“请进”!敬书记轻声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石政委站在敬书记面前,敬示意他座下,石政委在棕色皮沙发上坐了下来，秘书递给石政委一杯茶,笑了笑,出去了。

    敬书记认真听取了石政委关于韩雪等系列案件进展情况汇报后,作出重要指示:一是精心组织,加强领导。敬书记亲自点将石政委具体负责这次抓捕行动的统一指挥。二是周密部署,快速抓捕，决不能让一个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三是内审外调,固定证据，坚决把这宗特大案件办成铁案。四是严格纪律,保守秘密，对违纪者必须严肃处理。

    敬书记最后强调:公安机关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侦办这宗案件,要增强政治敏锐力和洞察力，要全力以赴,打好主动战，攻坚战，歼灭战，还乌江一个美丽,还人民一个安宁,还社会一个稳定。敬书记拿出手机,给滨江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向阳通了电话。

    敬书记的重要指示,充满着对石政委的极大信任,石政委得到了有力的支持和巨大的鼓舞,增强了快速抓捕的信心和决心,石政委好似获得了尚方宝剑,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走出了敬书记办公室。

    今夜的月光格外洁白，格外明亮，又格外的圆，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银粉,这时的石政委仿佛走进了一个银色的晶莹世界.。

    急促的电玲声将方圆从梦中摧醒，方圆抓起电话,原是石政委打来的。

    石政委叫他马上赶到刑大办公室，方圆想又是哪河水发了，昨晚加班到凌晨二点才回家，刚睡下去，又被叫了起来,还要不要命呀!

    方圆快速穿好警服，来到了刑大办公室时，已是凌晨三点五十分，全队刑警见方圆进来，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方圆真还给愣住了。

    这时杨旭问方圆,"方教导，有何任务"?方圆不以理采，自讨个没趣，杨旭马上把眼睛视线移向了别的地方。

    正在这时，石政委走了进来，会场气氛十分紧张，石政委在刑大会议室正中座定后，直截了当地说:"今天凌晨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搞一个“闪电行动"。

    "大家都知道，韩雪、王二流、贾明等系列连环杀人案，一年多来，全队刑警发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夜以继日，披星戴月、顶酷热、抗严寒，行程万余里，辗转八市县，历经艰辛和磨难，几经周折，终于收集到了有力证据，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为确保抓捕行动的顺利进行，市局对这次行动非常重视，专门成立了抓捕领导小组，我为组长，方圆、贾勇为副组长，办公室设在刑大，方圆为办公室主任，这次行动分成三个组，第一组由杨旭负责，带领10名刑警对乌江市区的车站.码头,旅店,公共娱乐场所进行检查，发现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等人，立即抓捕。二组由贾勇副队长负责带领10名刑警对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等人的近亲属住处进行秘密监控，一但发现嫌疑人立即抓捕。三组由方圆带领10名刑警对洪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住处进行搜查，实施抓捕犯罪嫌疑人。

    全体刑警要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顽强拼搏精神，不怕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坚决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保守秘密，严守纪律，勇于牺牲自己的一切，行动期间一律不得携带手机，由内勤统一保管，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大家齐声说道："没有".

    石政委一声令下："出发"！十二台警车拉着警报，闪着警灯、划破宁静万里长空，形成一条亮丽的风景线奔驰在乌江大道上......

    （二）

    就在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殷为再次被公安机关抓获，羁押于乌江市看守所的第二天上午，方圆坐着杨旭驾驶的警车同张健向远离市区二公里的看守所飞驰，坐在后排的张健对方圆说。

    "方教导，假如鸿飙一伙死不交待犯罪问题，根据我们现已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定他们故意杀害韩雪等人的罪行了"。方圆说，"虽然我们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洪飙一伙犯罪，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所获取的证据只是些视听资料，在诉讼活动中还要其它证据辅佐，因此，我们必须敲开鸿飙一伙的嘴，获得真实的犯罪事实，才能成为确凿证据"。

    说到这里，警车也驶进了看守所。方圆，杨旭，张健下车后将提条交给看守民警。

    几分钟后，鸿飙穿过两道铁门，被看守员带到一间约五、六平米的室内，随着哐的一声，鸿飙被关进了这间小屋子。

    "鸿飙"，听见喊声，鸿飙猛然抬头一看，是方圆和另外一对身着警服的青年男女站在用铁条隔断了的另一室内。

    室内正上方安置着摄像机之类的东西正对着鸿飙，一张审讯桌子横旦在他的面前。

    方圆跟鸿飙很熟悉了。方圆叫鸿飙在铁椅上坐下，给鸿飙递了一支烟，并给他点上，鸿飙像是毒隐发作似的连续不断地吸了几口。

    "鸿飙，你知不知道为何又抓你进来"？方圆对鸿飙说。

    "不知道"。鸿飙说。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方圆反问鸿飙。

    鸿飙狡诈地说："真的不知道"。

    "鸿飙，你不要装糊涂了！是应当清醒的时候了"！方圆说。

    "我装啥糊涂"？鸿飙说.。

    "鸿飙，你这是第二次被抓进来了，公安机关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轻易抓你进来的，既然把你抓进来了，就说明你有问题,你明白吗?"。

    鸿飙心里仍然认为方圆在诈他，但他又想过来，如果真的没有抓到证据是不可能抓他进来的，那么公安机关究竟抓到了哪些方面的证据？鸿飙心中一点数也没有。

    鸿飙以不变应万变说，"我真不明白公安机关为何要把我抓进来"。鸿飙投石问路地试探道："是不是又是为头次韩雪被害的事"？

    方圆说，"是还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这下鸿飙被搞得七上八下。鸿飙心想王二流被杀、贾明被杀、周旋被绑架案自己精心设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金蝉脱壳，公安机关不可能抓到什么把柄，唯一担心的就是钟诚死了怀疑到自己了，所以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因此，鸿飙对方圆说，"头次韩雪之死，公安机关怀疑是我所为，你们现在搞清楚了吧是不是我，我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如果公安机关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是我杀害了韩雪包括王二流、贾明、周旋，直接判我死刑好了，我不会说半个不字"。鸿飙继续说：

    "我现在身在狱中，就是菜板上的肉，你们想怎么切就怎能么切，我是没有办法的了"。说到这里，鸿飙心想，"你这几个龟儿子，你想跟我斗，还嫩了点，上次我们全体翻供，最后还是乖乖地把我们全部放了，今天就看你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我杀害了韩雪、王二流、贾明、以及绑架了周旋，还有就是看你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害了钟诚。你们那一套我早已领教过了，你们有本势尽管使出来吧"。

    方圆提高了嗓门儿对鸿飙说，"鸿飙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考虑好哟，莫后悔哟"。

    鸿飙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这时，钟诚从门外走了进来。鸿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他的瞳孔在放大，他的颈项在变粗，他的神经在崩溃，他全身在发抖，他的嘴唇在发紫，他差点吼了起来。

    当他再一次清醒地看到眼前确确实实是真的时，双手猛地抓起自己的头发，嚎叫了起来。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从他的眼神中表露出一种绝望，一个劲地对方圆哭，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决胜千里

    （一）

    "那是在2007年7月，韩雪像梦幻一般走进了我的生活"。鸿飙在看守所审讯室对方圆、杨旭，张健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岸柳轻摆的下午，美丽迷人乌江风景就像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在眼前慢慢展开，那颜色是那么鲜明，线条是那么的流畅，而其间流动着的神韵，是多么的让人陶醉。

    爱莲通过钟诚引荐，领着一位小姐来到宾馆内梦幻娱乐城，爱莲向众歌女介绍道，她叫韩雪，小名雪儿，担任梦幻夜总会歌手，希望大家今后互相配合工作，爱莲一说完，不但歌女，就连其它服务的小姐也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向了她。

    她身材苗条，1.70米左右，披肩长发只在末梢烫成了波浪，鸭蛋形脸庞上两条渗入髦角的眉高高扬起，上穿第有一个紫红色蝴蝶结的白衬衣，下着细毛绒筒裙，朴素、端庄、娴静。韩雪的优雅风度，良好的气质，令人迷醉，爱莲也为此开出了高价。

    就在当天晚上，鸿飙兴致勃勃来到宾馆大厅，金壁辉煌，红棕色皮沙发置靠四壁，颗颗绿树恰到好处置放其中，婉如亭亭玉女正在迎接贵宾的到来。

    他进入电梯上二楼梦幻歌城，眼前的一切使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感觉梦幻歌城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是进行了精心设计，绝对不一般，绝对高挡，绝对走俏.。

    歌城美女如云，骚情万种；壮男如潮，风流倜傥.。原来窄小的歌厅早已变成宽敞明亮的舞池,壁灯辉映，五彩缤纷，高广的空间变成欧式典雅的小二楼，玻璃圆桌被圈圈腾椅沙发围成四壁，香槟酒、葡萄酒在玻璃钢上倒映，那些局长，主任、乡长、书记、老板、经理、有权、有钱的成功人土在尽情品尝.。

    他进门左侧，五尺高的歌台舞榭十分大气，三层红、绿、黄褶皱帷幕在年轻、漂亮的女节目主持人“请金市长为金流莲宾馆剪彩”的清脆声中徐徐展现开来.。

    歌台前六个方型映照灯,台后三根红、绿、黄激光射线,歌舞池顶八个多彩旋转灯如百花齐放，把整个歌舞池点缀得五彩缤纷，璀璨夺目.

    金副市长在红、绿、白旗袍礼仪小姐的陪衬下同爱莲闪亮登场，用剪刀剪开了盛典的帷幕。

    随着强光熄灭，激光折射，鸿飙走上小二楼，在一个偏避的玻璃桌前坐了下来，歌台上播放起《流住今日》的情歌.几个歌女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勾起不少台下舞客的舞情；紧接着，歌舞台上，韩雪身着雪白衬衣、细毛绒筒纤纤玉手拿着麦克风，将如烟如雾的披肩秀发猛地一甩，梦幻歌城便顿时爆开了一朵美丽的“雪莲”......。

    韩雪悟性很高，她懂得客人需要什么，喜欢听什么，这一夜，她从《你在我心中》唱到《明天更辉煌》,从《走向新时代》唱到《神秘的天路》,从《青藏高原》唱到《珠穆朗玛》，从《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唱到《难忘今霄》......声音甜美,抒情轻松，韵味无穷，使顾客听得如醉如痴，胃口大开。

    （二）

    从那以后，梦幻歌城生意越来越爆，有的顾客就是来目睹韩雪的风采。韩雪的气质很快传遍了远郊近邻，梦幻碗如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四面八方顾客，韩雪碗如一只高傲蝴蝶，产生了蝴蝶效应，刮起了龙卷风，一时间她的名声大振，歌声飞扬，吸引不少中外游客。具说金市长对韩雪也刮目相看，还当众称赞鸿爱莲慧眼识珠，并特意把自己宿舍搬来梦幻夜总会。

    市上不少领导也效访金市长的做法，也住在梦幻，市上开会，也在梦幻夜总会，外商来了，也在梦幻夜总会，一时间韩雪成了轰动乌江的人物，不少富翁听了其歌，就毫不怜惜地大把大把100元卷丢给她，可就有一件事韩雪不做，那就是陪酒、陪睡她不做，这道伤害了多少富翁的胃口。

    从那以后,鸿飙只要一有空，就会不觉意地往梦幻夜总会跑，总想看看这位美人，只要几天不见雪儿，心里就很难受。

    为了靠近韩雪，鸿飙在韩雪面前，总是装得彬彬有礼，且出手阔绰大方，引起了韩雪的好感，然而，韩雪却把他当着长哥尊敬。

    韩雪自我保护意识特强，把贞操看成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韩雪对鸿飙压根就没从那方面去想，而鸿飙不断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找机会靠近韩雪，可始终不能得到韩雪那种亲昵的感觉。

    韩雪在精神和物质之间，更看重的是精神。但鸿飙清楚，无论韩雪意志多么坚定，多么顽强，但她的内心是空虚的，她不能否定他母亲作肝移植术和他的父亲长年患作肺病，需要大量的钱的客观现实。

    鸿飙越是得不到韩雪，心里越难受，饭吃不香，觉睡不好，每天眼前就是韩雪的身影。

    在鸿飙看来，他有的是钱，他要想得到的了没有得不到的，这个猎物就是不一般，就是与众不同，鸿飙心急如焚，鸿飙越是表现得心急，韩雪离她越远，韩雪离他越远，鸿飙越是觉得心里烦躁。

    看到韩雪身影，鸿飙心里阵阵楚酸，特别是韩雪跟金市长来往密切，谈笑风生时，鸿飙的心好似乱箭穿心。

    就在初冬的那天晚上，韩雪在金流莲宾馆606房间跟鸿飙闲谈时，鸿飙撒下面沙，露出狰狞面目，他不顾韩雪反抗，强行施暴，把这个黄花闺女给蹂躏了，临走时丢下了一万元钱。

    韩雪伤心透了，哭着要从窗户上跳下去，以死鸣冤，却被爱莲一把抱住，爱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韩雪也不清楚。

    在爱莲多方开导下，韩雪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但韩雪要求鸿飙对她负责，要么给她一个名份，不然就要拿一大笔钱作为精神损失补偿。

    鸿飙知道，给她的名份是不可能的。 他深知其妻方丽是金市长的亲外侄女，惹不起，如果这件事让方丽知道了，他死得早，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韩雪一笔钱。

    可韩雪要的经济补偿不是个小数目----五百万。把鸿飙给急坏了。鸿飙对韩雪说分期分批支付，可韩雪就是不让步，非要一次性付清。否则，就要到警方去告发被强奸，鸿飙被韩雪逼得走投无路，于是就产生了杀人念头。

    为此，鸿飙专门买来中外著名侦探小说，按照小说中犯罪技俩，特意在w市天上人间夜总会认识贾明后，由贾明购买了二部手机，一部给韩雪，另一部自己作案时使用。为取得韩雪信任，还特地花88888元叫王二流替他给韩雪买了颗红宝石戒指，其目的是怕万一败露，好来个金蝉脱壳，抓到的是王二流而不是自己。

    鸿飙经过精心策划，就在韩雪22岁生日的前天下午，鸿飙以给韩雪做生为由，叫她到他的别墅去，没想到韩雪真的去了。鸿飙先是用车将韩雪拉到w市去逛荡了一天，回到乌江已是10月10日晚上10点多钟，在鸿飙别墅内，鸿飙趁韩雪进卫生间洗澡时，他把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放进了韩雪平时爱喝的饮料内。韩雪洗完澡出来，鸿飙把饮料递给韩雪，韩雪接过就是一口喝了，一会儿，药性起作用，韩雪被安眠过去了，鸿飙趁机叫来古眼将韩雪的头残忍地砍了下来拿到山上去埋掉，随之又叫来王二流，郝建强将韩雪的尸体抬出别墅用车载出抛于乌江。鸿飙说完嗡嗡地大哭起来。

    （三）

    方圆递了一支烟给鸿飙，鸿飙深深地吸了一口。

    后来警方不断推进案侦工作，鸿飙心里慌忙得不行，他时时通过警方内部人员打听案件进展情况，当得知警方已经发现贾明购买的手机后，鸿飙想这下真的完了，必须来个釜底抽薪，断线拔根，所以他花重金雇用刘莽等人将贾明绑架杀害后，他又害怕周旋失口，又雇刘莽等人绑架了周旋，企图杀人灭口，从源头上断绝末逞，后又得知警方知道了方丽有一个同死者一样的宝戒，又听说警方到W市去调查去了，他就想到王二流去过那个商场，王二流马上就要被暴露了，这时把鸿飙急坏了，正在无计可施时，他想起了郝建强与王二流曾为精焦煤发生不快，何不借刀杀人，为此，他以调解王郝之间的矛盾为借口，不断向郝建强火上加油，制造矛盾、不断升级，还编造说王二流要搞死郝建强的谎言，指使郝建强先下手为强，并给郝建强出谋划策，设计自杀现场，没想到还是没有将警方欺骗过去，特别是郝建强被刑拘后，鸿飙怕郝建强供出是他指使其杀害王二流，又通过看守所民警藏德生指使劳动犯人范监涛将放有大量安眠药的矿泉水带给郝建强，企图将郝建强毒死了看守所内，幸被看守人员发现得早送院抢救，郝建强在医院抢救期间，鸿飙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他深知郝建强醒来之日，就是他灭亡之时，他痛下决心不得不再雇请刘莽前往医院对郝建强实施暗杀。同时利用爱莲设宴将钟诚骗到金流莲宾馆，在茶中放了春药，将钟诚劝醉后，钟诚醉中将小姐许佩误认为其妻与其发生性关系，提取精液、还录像、制成光盘，他想：警方再也无法怀疑到他了，他就高忱无忧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还是白日做梦一场。

    方圆问，"那后来在监狱又是怎样串通集体翻供的呢"？鸿飙沉默不语了。方圆说，"既然你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愿意改过自新，说半句留半句干什么"？

    鸿飙停思了片刻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彻底坦白了"。他说："我带信出去要爱莲找人拯救我，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后来，看守所的民警藏德生对我说:他们已叫郝建强等人翻供了，不久大家都会被放出监狱。

    后来,我们做贼心虚，终日惶恐.对我们构成了巨大威胁,钟诚成了大家共同敌人，成了心腹大患，真是不共戴天，如果不尽快除掉，夜长梦多，后患无穷，我们永世不得安身，通过认真思考，才想出利用爱莲作诱耳，把钟诚引出来，然同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殷为等人用车将他撞死，造成车祸假像，就是查出也无大碍，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根据洪飙的交待，专案组全体刑警对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殷为展开了全面审讯攻势、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在强大的阵容面前，终于缴械投降,彻底交待了各自的犯罪事实。

    同时警方对藏德生停止执行职务进行审查。

    根据洪飙指认：作案凶器菜刀埋藏别墅院外，专案组民警们在洪飙别墅外的土地里挖出了作案凶器菜刀，更进一步证实了洪飙杀害韩雪的犯罪事实。

    再对郝建强运载韩雪尸体的交通工具桑塔纳小轿车尾厢实施复勘，竟然在尾部车厢内缝隙中提取到一块凝视血迹的斑块，经化验是人血，为0型，经进一步化验此血与死者韩雪的血型一致，进一步证实此车就是移动韩雪尸体之交通工具。

    根据古眼交待:他埋掉死者韩雪头颅前,在洪飙别墅趁洪飙离开之机对韩雪进行了奸尸的问题,经提取古眼的血液化检与死者体内精液比对,就是金奇和古眼的血型成分。死者体内精液之谜终于解开,金奇对韩雪进行过奸淫,古眼对死者韩雪进行过奸尸以及后来古眼伙同刘莽、袁猴将贾明、周旋绑架、杀害的犯罪事实。

    同时经局领导批准，将古眼从监狱内提出，让其引领办案民警到他埋藏韩雪头颅的乌金山山腰指认埋藏地点，在见证人的见证下，通过古眼指认，果然在乌金山半山腰的山林中挖出了一个头颅，经化检此头颅血型与韩雪尸体血型一致，得以确认这就是韩雪之颅无疑。韩雪被洪飙杀害，被古眼埋头、奸尸；被王二流，郝建强抛尸以及王二流、贾明被害、周旋被绑架、郝建强被毒和钟诚被谋杀末逞等一系列案件真象终于大白于天下。

    生死较量

    （一）

    犯罪嫌疑人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犯罪团伙故意杀人、连队环杀人系列案件，全省震惊、万众瞩目。

    前期滨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时，犯罪嫌疑人居然在法庭上再次集体公然翻供，庭审被迫中止，按照法律规定，今天再次公开审理。

    为了体现法律公平、公开、公正原则，刑事审判接受大众的监督，法官也准许记者采访，媒体也在法庭内装设一台遥控式可调焦的摄影机，对案件审理进行全程录音录相，并特邀了公、检、法、司有关部门的领导、专家、学者参加庭审旁听。

    滨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座北朝南，威武雄壮。其造型模样恰似人民大会堂。时代大酒店、国际贸易大厦位于前面东西两侧，形成三面围抱着世纪广场。

    中级人民法院底楼东侧是审理鸿飙等人系列故意杀人案件大厅。底楼西侧则是法院全体法官长期开会的会场。上午八点，审判会场座无虚席。二级大法官身着法官服高高座在法庭上，他面色阴冷，垂头丧气，又恰似那阴朝地府的阎罗王。

    各位检察官，多位律师各就其位，犯罪嫌疑人位置摆在前排正中，显得非常恰当。在法官的开场白后，审理进入主题。

    这位近三十岁的女检查官非常漂亮，气质高昂。特别是穿着检查制服，正是帅哥心目中追求的偶像。她胸有成竹，语言犀利，切中要害，势不可挡。她强烈指出：尽管案犯全体翻供，她列举了现场勘查提取的红色宝戒，死者体内精液，犯罪嫌疑血型比对、死者租房手机以及获取的作案凶器，死者头颅等大量物证和监控录相，足以认定鸿飙一伙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她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鸿飙的辩护律师是位男性，二十多岁，风华正茂，风流倜傥，英勇顽强，在庭审中沉着应战，冷静自若，不忙不慌。他认为鸿飙等人没有犯罪，宝戒、手机、凶器、血迹又能说明什么？鸿飙杀人依据是什么？有谁看到鸿飙杀人？还有什么证据但说无妨。

    检查官与律师之间，律师与律师之间，几上几下，从现场到痕检，从直接证据到间接证据，从视听资料到科技手段，一辨二辨三辨，最终使法庭审无法定案，再也审不下去，万般无奈，法官宣布传侦办案件人员钟诚出庭到场。

    钟诚来到法庭上，他仍然是那样的英俊和阳刚，饱经风霜的脸多了几条皱纹，他看着法官那阴沉的脸，看着律师老鹰专注的眼，看着鸿飙那狡诈的嘴，他面无表情地说："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检察官，大家好"！

    "鸿飙故意杀人案法庭审理几上几下，因证据问题无法定案，今天通知我到场。我被免职，处分，刑拘，现在取保候审，出庭举证是否恰当"？

    "按照新《刑诉法》有关规定，你是办理鸿飙案件直接责任人，你说你为此案受到牵连，为了体现法律的公平、公正、公开，法院审判委员会决定你今天就在法庭上说说你哪点冤枉"？

    钟诚顿时才明白，今天不但是审理鸿飙故意杀人，一并审理自己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强奸案件，法庭在骑虎难下时，把自己通知到法庭上的风口浪尖上，实际上就是要鸿飙和自己作生死的较量，法官真是英明呀！

    （二）

    钟诚扫视了一下上千名观众后平静地说："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各位检察官，尊敬的各位父老乡亲们，鸿飙等人故意杀人系列案件，经过公安机关一年多的努力，案件终于开庭审理，可是鸿飙一伙在法庭上又翻供，狡辩他们不是杀害韩雪等人的凶手，难道是公安机关搞错了不成？难道杀人凶手另有其人？难道凶手还逍遥法外？难道办案人员在有意陷害他们"？

    钟诚走了过来，他站在嫌疑人古眼面前，对法官说："尊敬的审判长，尊敬的各位检察官！鸿飙一伙集体翻供，就按他们的辨解，他们不是杀人凶犯，在这里，请允许我问一下被告人古眼：

    "我们在讯问你的时候，有没有打骂你的行为"？

    古眼面色有些为难，低头说："没有"。

    "请问：我们在讯问你的全过程中有没有引诱你供述犯罪的行为"？

    古眼说："没有"。回答得还比较干脆。

    钟诚说："很好"！

    我再问你："死者的头颅是在哪里找到的"？

    古眼说："是在乌金山中挖出来的"。

    "那是不是你交待后带着警察去乌金山中挖出来的"？

    "是的"。古眼说。

    "那具头颅经过科学鉴定与死者血型比对一致，就是韩雪的头颅，这里有科学鉴定结论"。钟诚指了指法官手上的卷宗说。

    古眼不作声。

    钟诚接着说："既然是你把我们带去找到的死者头颅，说明你是第一个知道死者头颅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死者韩雪的头颅埋藏在那里"？

    古眼不答。

    "你不供述，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韩雪的头颅，你说对吗"？古眼不着声。

    "既然没有别人知道死者的头颅埋藏在那里，只有你一人才知道，请问？凶手不是你还是谁呢？

    古眼想了半天说："这头颅不是我埋藏的，是我无意上山玩耍时无意中脚踩到那里时发现的，我出于好奇才挖出来是个人头颅"。

    "是什么时间？谁能证实"？钟诚问。

    "具体时间我就记不很清楚了，就在你们公安机关抓获我的前十天左右，要说谁能证实，只有我一人去那里玩，没有人证实"。

    "那你发现这头颅后又跟谁讲过"？

    "我没有给任何人讲过"。古眼说。

    "这么大的事情，你胸怀真宽广，竟没对任何人讲过，谁会相信"？

    古眼有些办蛮说："我不管哪个信不信，反正我没跟哪个讲就没跟哪个讲过"。

    "那你既然把韩雪的头颅挖出来了，你为何不向公安机关报案，你为何又将那头颅埋藏在那里，是何居心"？

    古眼不答。

    “公安机关提取了你的血型经检验与死者体内精液一致，为何死者体内存留着你的精液”？

    古眼不答，眼中充满了仇恨。

    “既然死者体内有你的精液，死者头颅只有你才知道埋藏在哪里，韩雪不是你杀害又是谁呢”？

    “反正我没杀人”。古眼蛮横地说。

    这时钟诚对古眼说："你同刘莽、袁猴杀害贾明，绑架周旋有这回事吗"？

    "没有"。古眼说。

    "你们绑架贾明、周旋时有录像资料还有受害陈述和其它相关证据，你狡辨得脱吗"？

    古眼横着凶相毕露的眼看着钟诚，一言不发。

    这时，会场上有人吼了起来，你真他妈的狡辩。有个中年妇女高声说：他就是杀人犯。

    咚、咚、咚，审判长举起木郎捶在审判台上狠狠地敲了几下，连连说：寂静！寂静！寂静！这时才压住了下面轰动声。

    （三）

    钟诚走到郝建强面前，继续说道："尊敬的审判长，请允许我向犯罪嫌疑人郝建强提几个问题好吗？审判长说："好"！

    钟诚指着郝建强说："请问郝建强，公安机关提取的那辆桑塔纳小车是你的吗"？

    郝建强回答说："是的"。

    "我们在你那桑塔纳尾厢提取了血迹，你是看到的，并当场亲笔签了字的，你承认吗"？

    郝建点了点头。

    "我们对你桑塔纳尾厢内所提取的血迹进行了科学技术鉴定，那是韩雪的血，你认可吗？"

    郝建强点头认可。

    "郝建强曾交待你同王二流从鸿飙别墅用桑塔纳小车将死者韩雪的无头尸体运到乌江南郊公路上，乘夜深无人之机，将尸体丢在回水沱内，而现在你翻供了，那血迹在你们桑塔纳车内提取了并鉴定出是死者韩雪的血迹，不是郝建强将韩雪丢在乌江回水沱，又是谁呢"？

    郝建强狡辩道："当晚我那车停在住房下的大街上，那知道是谁偷开了我的车，运走尸体后加害于我的，现在偷二的手段相当高明，你们是否知道：偷二可以用万能钥匙防盗门，你们相信么？如果相信，我那车厢的锁和车门的锁又算什么呢？就连启动车子就不用钥匙了，你知道吗"？

    钟诚对这一领域并不陌生，郝建强提出的问题虽然从现在已经侦破的案件中还没发现过万能钥匙开防盗门之事，但是否存在此问题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郝建强同王二流将韩雪的尸体运丢在乌江中是不可否认的，他深信不疑，只是他狡赖罢了。

    钟诚再问郝建强，"王二流是不是你杀害的"？

    "不是"。郝建强说。

    "那王二流室内那烟头是不是你留下的"？

    "不是"。

    "经过科学鉴定那烟头的淡液与你的痰液一致，你如何解释"？

    "这"……

    "再问郝建强，你曾交待将作案前携带的绳索丢在王二流家楼外，公安机关在那里提取了此绳，这作何解释"？

    郝建强不答。

    钟诚又分别走到刘莽、古眼、袁猴面前对他们说，"贾明、周旋是不是你们杀害和绑架的"？

    刘莽、古眼、袁猴说："不是"。

    钟诚指着案卷说，那里面有他们绑架贾明、周旋的录相资料，要不要放给大家现场一看，刘莽、古眼、袁猴这时一惊。

    钟诚再走到鸿飙面前说："从人情上说：鸿飙不是杀害韩雪的凶手，但是客观证据不能否认你杀害了韩雪"。

    "这是因为：一是鸿飙有杀害韩雪的作案动机。鸿飙与韩雪关系密切，众人皆知，无人不晓，鸿飙强奸韩雪的事实，有鸿爱莲的作证。鸿飙为摆脱韩雪的纠缠，有产生杀人的动机。二是鸿飙有杀害韩雪的作案时间。案发当天鸿飙不在本市，有他在W市同死者一起的录相资料（从小车卫星定位系统发现）。第三，死者的红色宝戒与方丽红色宝戒相同，为何是王二流去购买的，警方在抓捕王二流时，王二流确被害，给警方留下了更多思考谜团？第四，我们从死者租房发现的手机和号码正是绑架贾明、周旋时使用的手机和号码，更是洪飙在W市天上人间交8000元钱给贾明在W市某商场以贾明名义购买的那两个手机中的号码，有视听资料，真是无巧不能书啊，难道还不能证明鸿飙与韩雪之死，与贾明之死、与周旋被绑架有密切的因果关系统吗？第五，根据鸿飙交待他杀死韩雪的刀埋藏在别墅前地里，我们进行了提取，这难道还不足以认定鸿飙杀死韩雪吗？难道还不能认定鸿飙一伙是作案凶手吗？六、犯罪嫌疑人郝建强、牛莽、古眼、袁猴以及证人周旋均能证实鸿飙就是杀害韩雪、王二流、贾明、绑架周旋的凶手，难道说是冤枉了鸿飙不成？

    这时，鸿飙举手要求辨解：审判长同意鸿飙辨解。

    鸿飙说："尊敬的审判长，各位检察官，按照钟大队的说法，手机不是我买的，戒指不是我买的，我是杀害韩雪、王二流、贾明的凶手？还有什么证据尽管举证呀！如果说提取了刀就可认定为作案凶器，请问认定菜刀为作案凶器的依据是什么？如果大家都说是我杀死了韩雪，众口难辨。请问？我在哪里杀的韩雪？用什么东西杀的韩雪？谁人看到我杀死的韩雪的。如果有确凿证据，我甘愿伏法，如果仅凭监控录像，手机，戒指，菜刀就认定我杀死韩雪，我真是冤枉。

    常言道：捉奸要拿双，捉贼要拿赃，我杀人总还是要有杀人的证据嘛，人命关天呀，这不是儿戏呀？因此法律作了明文规定疑罪从无啊，请法官大人明镜高悬呀。

    （四）

    法庭一片寂静，寂静得令人室息。审判长看了看钟诚，看了看律师说：那位还有什么高见。

    钟诚继续说："尊敬的审判长，现在鸿飙一伙集体翻供，现有的证据还不能认定鸿飙一伙故意杀人，鸿飙提出：他在哪里杀的韩雪，有何证据能证明他杀死了韩雪，也不能说没有道理。现在公安机关侦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再没心思来办这起案件了。我虽有雄心壮志，令英雄气短啊！

    如果对犯罪嫌疑人鸿飙一伙无罪释放，逍遥法外，受害者会"含血"喷天，死不瞑目。我们的良心也会不安。

    "尊敬的审判长，既然到了这一步，我现在要举证。我们对犯罪现场有了新的发现，有证据证明鸿飙在他家别墅杀害了韩雪"。

    "有什么证据？说来听听"？审判长向前一倾，有些激动地问钟诚。

    "我们在鸿飙别墅二楼客房床铺下发现了血迹可疑物，在贾明被害现场发现有血迹和一个证件，你们马上派人去提取"。鸿飙顿时一惊，但他又马上恢复了平静。

    "同时，我还在鸿飙二楼客厅桌子下，窗帘上安置了红紫外线微型摄相机和微型测听器，你们马上去提取看看。同时在贾明被害现场，发现了血迹疑视物等物证。

    几个法警、几个检察官、几个民警同时前往鸿飙别墅，提取了床铺下的血迹送检，提取了微型摄相机，微型测听器在审判大厅公开播放让在场几千观众观看。

    录相十分清晰可见，犯罪嫌疑人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等人在别墅二楼客厅高谈阔论他们是如何如何杀害韩雪，撞伤钟诚，如何杀害王二流，贾明和如何绑架周旋的犯罪和怎样翻案。全体观众目睹着一起起惊天大案。

    一名法警跑到审判长面前说：从鸿飙别墅床铺下提取的血迹就是死者韩雪的血迹，在贾明被害现场提取的血迹就是贾明的血迹，同时在那个现场还提取了一个证件，经核实那个证件就是刘莽的驾驶证。这时的鸿飙再也无话可说。

    那么请问："王二流，贾明、周旋被害案，被绑架案又是怎样发生的呢"？审判长问钟诚。

    场内一片肃静。审判长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到此就休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郎的声音。我就是受害者，我就是证人。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失踪的周旋走上了法庭，她愤怒指控鸿飙、刘莽、古眼、袁猴绑架她，杀害贾明的罪行，证人的突然出现，令鸿飙、刘莽、古眼、猴子失魂落魄，特别是证人的举证令嫌疑措手不及，这时袁猴反戈一击，为周旋挺身而出，令嫌疑人猝不及防，是他放了周旋，他现在作证，更令法官没有想到的是：投放安眠药毒害嫌疑人郝建强的看守所劳动服刑人员范监涛被抓获归案，并交待了看守所民警藏德生指使他购买安眠药毒害郝建强的罪行。这时的刘莽也识时务，不仅供述了鸿飙用钱雇佣他杀害贾明、绑架周旋的问题，而且还交待了鸿飙指使他在医院杀害郝建强被发现的犯罪事实。与此同时，许配也站了出来，检举揭发鸿飙采取威逼手段强迫她与醉酒的钟诚发生关系后，写匿名信控告钟诚强奸的事实真相。一个个有力证据，就像一牧牧炸弹将犯罪嫌疑人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炸得粉身碎骨。

    国法难容

    经审理查明：2004年2月以来，犯罪嫌疑人鸿飙伙同郝建强、刘莽、古眼、袁猴等人不仅杀害了韩雪、王二流、贾明，还企图谋杀周旋、郝建强还伙同冯杰，周瑜、王海、雷屏等二十多人在乌江市内以争煤矿资源、争地产资源、追高利贷款、开设地下赌场中、先后砍死二人，砍成重伤五人，轻伤十一人，强奸女青年3人以及贩卖毒品的问题，其罪恶累累,血债斑斑：

    2004年1月，鸿飙与煤老板杨杰为争煤资源，召集王二流、郝建强、古眼等人将杨杰之妻谷惠及妻弟谷军砍成重伤，屈于淫威，不敢报案。

    2004年5月，王二流找张海生要求代销精煤。张海生早就知道郝建强一伙的厉害，让他们代销精煤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于是便婉言谢绝。恼羞成怒的郝建强同王二流、古眼等人对张海生大打出手，将张海生打成重伤，还被黑恶势力吓得外出躲藏。

    2005年8月，鸿飙与建筑商高权为争夺乌江南郊金流莲宾馆侧边的商业地，鸿飙认为高总在背后操作，找来郝建强，古眼、刘莽,袁猴、周瑜、王海、雷屏等人将高权砍伤。

    2005年9月，鸿飙开设地下赌场，一个叫苏静的年轻人输了个精光，找到鸿飙论理，鸿飙叫来郝建强，王二流、刘莽、古眼将苏静活活砍死，移尸郊外，久侦不破。

    2006年7月，王二流与一家网吧老板肖晓杰发生口角，鸿飙指使郝建强一伙用菜刀将肖晓杰砍成重伤，致使肖晓杰住院治疗，花去医药费三万余元，作为纠纷调解告终。

    2006年10月，鸿飙对一位略有几分姿色的外来妹王某垂涎三尺，强行霸占，作为自己发泄性欲的工具，长达两年时间，这位外来妹被摧残致疯。

    2007年6月，鸿飙的妹洪爱莲因涉足地下赌场，放高利贷，追讨债时与刘一长发生纠纷，王二流，郝建强将刘一长砍成重伤、调合了结。

    2008年5月，鸿飙、王二流、郝建强、古眼、刘莽、袁猴等纠集乌江90名社会不法人员，在乌江开发新区因征地撤迁，农民补偿等问题与村民干姜豆、黄思瓜、胖缺子为首的数百名群众发生械斗，王二流、郝建强、古眼等不法人员工持砍刀、火药枪、铁棒将于姜豆打死，将村民打伤。

    同时查明：2005年以来，犯罪嫌疑人鸿飙、王二流、郝建强、刘莽、古眼先后三十多次从云南购贩毒品海洛因5000多克到乌江出卖，获利200多万元。

    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 殷为、袁猴、周瑜、王海、雷屏等十八人分别以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强奸、行贿、陷害、贩毒等犯罪判决如下：

    被告人鸿飙、郝建强、刘莽、古眼因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强奸罪、贩毒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冯杰，周瑜、王海、雷屏、殷为，袁猴、范监涛、藏德生等人因犯故意伤害罪、陷害罪和为犯罪分子通风报信等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十二年、十年、八年、六年、四年、二年、一年有期徒刑不等。

    乌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贾勇因涉嫌疑包庇犯罪被刑事拘留，乌江市公安局副局长候登科涉嫌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被双规。

    这个长期盘踞在乌江的黑恶势力和保护伞终于被打垮。这个爆炸性新闻很快在各大媒体，新闻以显著位置出现，人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这时的钟诚正驾着警车,在“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时显身手显身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的《少年壮志不言愁》的乐曲中，穿过乌江大道向乌金山上急驶,去执行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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