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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翻过山就是海

    类别:故事 作者:王锦山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4/6/2 15:38:23 网友阅读:848次 网友推荐:14次  字号:   

    平静的海面,在海风有节奏地吹拂下,荡起了层层的波浪,又伴着刺眼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海水,更显得有生命。一对海鸥从沙滩上的人群上头飞向大海远处,留下的是它们歇斯底里地鸣叫声。

    “快点走,要不就来不急了,诶,你能不能加点速度呀,”石磊不耐烦地说,陈欣心不在焉地回答“啊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呀!这不是在走嘛!”陈欣快步得走,追上了石磊,石磊冲他笑了笑。陈欣也笑了,但是在他心里一直纠结着,等下到石磊家见他父母,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呢?原来今天是石磊妈妈的生辰,石磊特地回家陪母亲过生日,顺便带上他的男朋友见见自己的父母。两人捧着礼物已经来到了家门前。

    “咚咚、咚咚。。。。。。”石磊的爸妈听到了门铃声,特别地激动,不仅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还可以见见自己的未来的儿媳妇。石磊的妈妈抢先一步来到了门后,爸爸紧跟了上。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石磊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妈妈,妈妈朝石磊身后看一看,问了下石磊“不是说好了,在大学毕业前带回你的女朋友给我们看看,现在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是时候了吧。何况上次通话时,你也跟我说了,要在我生日那天给我一个惊喜呀!”石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然后说道“妈,儿子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今天我给你带回了我所爱的人,就是我身旁的他,陈欣。”“伯母,伯父,你们好!我是石磊的大学同学”,陈欣有礼貌地问候。石磊的妈妈大概明白了,也就不说话了,石磊又说道:“爸妈,你们看,这是我和陈欣准备的礼物——青花瓷,在此祝妈妈生日快乐。”石磊的妈妈没有接受那个礼物,转身不理睬儿子。这时石磊的老爸看到自己妻子已经眼含泪水,就大声说道:“你这臭小子今天晚上要么留下来和爸妈过生日,叫你朋友回家,要么你们就给我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石磊叫了几声妈,但是没有回应,现场气氛非常压抑,石磊深深叹了口气,突然把手中的礼物摔在了地上,青花瓷被摔得支离破碎,仿佛石磊的家现在就要变成这般状况。石磊冲着爸妈大喊一声:“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石磊拉上陈欣的手,转头就走了。石磊的老爸哽咽着说:“走吧,混小子,就当我们没有养过你。”石磊的老爸抱住了妻子开始痛哭,石磊回头看看了自己的家,又抬头望了下天空,冷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天色慢慢地变黑了,街道上的人流愈渐稀少。石磊和陈欣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低着头,静静地往前走,走到了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两人停了下来,石磊对陈欣说:“我们去海边散散心吧。”“好吧”,陈欣轻声应着。他们过了马路,随手拦了一辆的士,两人上车后,告诉司机:“去前面的同心海。”

    两人在陈欣付了车费之后下了车,石磊看着夜晚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岩石,迎面吹来的是清爽的海风。石磊牵着陈欣的手,走下了马路,来到了松软的沙滩上,两人缓缓地躺在沙滩上,抬头望着星空。石磊对陈欣说:“你说,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凭什么呢!”陈欣说:“可能他们一时不能接受吧,你能不能别急呀!你看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也知道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太过分了,但我就是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对我们,我就是不能忍受他们那样”,石磊回答到,“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回去了,反正他们也不要我了,哎,现在我好想静一静”,石磊又说道。随后,他慢慢的走向了大海,海水很快就没到了他的颈部。陈欣看到石磊在海里只露出了一个头,吃惊的喊道:“你在干嘛,快回来!小心海浪把你卷走。”石磊大声的回答:“让我静一静吧。”六月的海水,涨潮时间比较早,且退潮时间晚,翻滚的海浪越来越大,迅速向石磊拍打过去,石磊没有站稳,直接滑向海里,被海水呛到了,他赶紧大喊到:“救命,救。。命。救。。。命”陈欣看到石磊在海水中挣扎,赶紧冲向海里,由于涨潮的原因,陈欣吃力地向前跨去,好不容易抓住石磊的手,凶猛的海水也无情地冲倒了陈欣的身体,两人在海水里里拼命地挣扎着,还断断续续地呼喊着“救命呀。救命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呼救声越来越弱,这时,一束强烈的光打到他们的脸上,他们闭上了眼,眼前一片黑暗。

    “咻,咻咻。。。。。。”汽车快速地驶向前方,街上的路人熙熙攘攘,天上时不时飞过一架又一架的飞船。陈欣和石磊被眼前陌生的环境吓呆了,两人结伴慢慢地向前走,他们发现虽然眼前这些陌生事物让他们不知所措,但这个城市的路名和他们原本所生活的城市道路是一样的,他们随即沿着路边上的指向标,慢慢地去找他们各自的家,奇怪的是,两人都找不到各自原来的家。最后,他们便根据指向标找到了他们之前所上过的大学——“XX国际大学”,他们走进母校,发现许多学生已不骑自行车了,都开着极速摩托车,他们所熟悉的教学楼,宿舍都变得更高了,也更多了,校园内到处都是同性结伴而行,只有一部分人独自一人行走。突然,他们被身后的喊叫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到了一个老头。石磊好奇地问:“请问你找我们有事吗?”那老头顶了顶镜框,再认真看了一下,便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们很像我的大学同学,我就随便喊一声,想确认一下,没想到你们真的回头了,我是王烁呀。”“你是王烁?你是不是学生命科学专业的,是不是以前在大学里整天只知道泡在实验室里,是不是以前在大学里被女生咬过手呢?”,石磊激动地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王烁连忙点点头,说道:“全对了,就是我,我现在母校里当一名教授,你们怎么这么年轻呀,和当初在大学里都没什么变化呀,虽然现在是2054年,但科技还是不能保证让人保持年轻化。”“啊,现在已经是2054年了,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陈欣和石磊面面相觑。后来,王烁盛情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顺便讲讲如今的世道变化。

    陈欣和石磊坐着王烁的跑车,一路上,两人看到车窗外,到处都是紧挨的高楼大厦,街上的路人都是同性结伴而行,更让他们不解的是:“为什么街上都是两个同性的年轻的男男女女,带着一个孩子出门呢?”很快就到了王烁的家,走进去家里,王烁邀请他们坐下,端上两杯白开水,陈欣把路上的疑问告诉了王烁,王烁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二十年前,咱们城市的核电站发生了爆炸,核辐射大面积覆盖咱们城市,造成的重大后果是,城市居民都没有了生育的能力,这个城市没了新生命,城市的活力逐渐枯萎,后来,咱学校和国际生命科学院合作,通过试管婴儿的技术,成功哺育新生命。但是随时间流逝,这些新生命逐渐长大,发现他们都是同性恋,最近才发现他们的基因里都有着一种H物质,不知道这是不是造成现状的原因。不过又有两例特殊的生命,他们身上也含有H物质,不过他们是异性恋,现在全城就只有他们一对异性恋。”石磊和陈欣听完后,觉得很不可思议,王烁又说了:“那一对异型性,现在就在XX国际大学里就读,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们的生活。”石磊和陈欣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疑问。

       下午,两人跟着王烁走进了校园,王烁有一场实验报告要做,就与他们两人告别了。陈欣和石磊放眼四周,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那一对异性恋,他们找了很久,只看到湖边坐着一对男女,这个现象让他们觉得就应该是这一对吧。他们走进一看,果然那两人手挽着手,女的还依靠在男的肩膀上。石磊和陈欣就坐着旁边的椅子上,偷偷地观察他们。女的对男的说:“小李,你看这个世道根本就不能容下我们,父母不能接受我们的相恋,就连国家法律也不承认我们,也不保护我们的权利,如上周去当初实习的公司应聘,发现这家公司不招收未婚者,必须拿出结婚证,我哪里拿得出那个玩意,便无奈地被拒绝了。”男生伤心地对女生说:“小红,我们其实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社会处处排挤我们,就连同学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和老教授谈谈心,他都显的力不从心的感觉,只是告诉我“现在城市状况是这样,你要坚强点,等灾害的影响真正的被克服掉,城市就会恢复如初,你要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小红对小李说:“我不想毫无希望地等待,我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傍晚时,我在同心河等你,你记得来呀。”小李听完小红的话后,看着湖里的鱼,久久地没回过神,而陈欣和石磊看着小红离开的背影,觉得他们现在活的这么艰辛,不知经历多少坎坷才在一起。两人又回头看了小李,发现小李已经站起来,说了声:“我何尝不羡慕鱼儿的自由,我们是只鱼就好了。”“鱼虽自由,但是它离不开水,我们人类活在社会中也是受着种种的束缚嘛”,石磊对小李的面说,小李看了下石磊,问到“请问你们是谁,”陈欣回应到“我叫陈欣,他是石磊,我们是另一个时代的人,我们那个时代,只有少数国家承认同性恋的合法权益,而我们就是一对同性恋,我们的国家又不认可,因此我们现在受得困惑和你们是一样,”小李表现出半信半疑的样子,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石磊和陈欣凑了过去,陈欣问小李“你能不能把你们在一起的故事简单和我们说说,或者我们可以帮到你们,毕竟我们是处境相似。”小李因自己情绪低落,看他们也不像是坏人,他们所说的可能是真的,于是小李把他们当成了倾诉对象,讲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和小红是XX国际大学生命科学院大四的同班同学,我是在图书馆里认识了小红,当时,我在书架上找一本书,书名叫做《爱的对话》,找了老半天就是没找到, 正好此时,一个女子抽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封面上印着四个大字,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四个大字,就想这不是我要找的书吗?于是,我就过去和那女的交流,在交流过程中,我知道了她的姓名,联系方式,甚至让她先看这本书,下次再约时间相会。我们聊得很起劲,一直聊到了走出图书馆才告别。后来,我们天天晚上通电话,我们对彼此也产生了好感。过了半个月,我约小红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小红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我见到她,心情特别愉悦,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喝咖啡之际,我借机向小红表白,没想到小红爽快地答应了。两杯咖啡聊了一下午,走出了店我试探性地碰了碰小红的手,小红没有反应,我就牵住了小红的手,回到了学校。但是因为学校里没有一对男女牵手搭腰地在校园里活动,所以我和小红平时也是非常地低调。只是在晚上我们两人会在宿舍楼下约会谈心。”这时,石磊打断了小李的话,说到“我们在校园里也是这样吧,不多我们的处境没有你们这么恶劣,你们太不容易了。”

       小李继续说着:“有一天,小红跑过来找我说,她想和我分开一段时间,因为同学知道我们俩的事,在背后议论纷纷,我也感觉他宿舍的舍友对他有所变化,于是我们真的分开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考虑:“和小红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呢!”后来,我想试着放弃和小红的恋情。于是,我就故意不接小红的电话,信息,也故意不理她。每天和我的一个舍友一起去上课,小红把我的所作所为都记在心里。一天下午,在我从食堂里出来,小红当着我的面,把一瓶褐色的液体给喝下了。我问她:“你这是在干吗?”她生气地说:“你个王八蛋,我只是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但是你这么绝情,居然和你的舍友好上。现在我也不想活了,这农药的毒性也比不过你毒呀!”我听完了小红的话就说:“你傻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呀,我还是爱你的。走,去医院。”我强拉小红的手去了医院。“你们其实不用这样,生活如此美好,任何事情只要两人在一起,是可以解决好的。”陈欣对着眼含泪水的小李说到。

       “后来我们和好如初,但如今我们快毕业,我们既没找到工作,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因此,刚才小红不想活了,想结束这一切,叫我到同心河去,让我们死在一起,上次因为我故意不理她,她就痛不欲生,这次既然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无情地排斥我们,我也不想活了,我就陪小红走完最后一段路吧。”小李哽咽地说道。石磊同情小李,温和地说着:“小李呀,你们的经历的确让人痛心,不过我告诉你,我和我的爱人陈欣,我们是同性恋,在我们的国家里也是不承认我们这个群体,上次,我还因为带我男朋友回家见父母,和父母闹翻了,现在我们要在外独立生活,我们想我们的国家总有一天会认可我们,就像小李你们城市一样,也会有一天恢复如初,一切正常,你和小红还是可以幸福地一起生活,所以小李你还是劝劝小红,我们会和你们站在一起的,小李。”小李陷入沉思中。

       碧红的晚霞,照耀世上的万物,仿佛天空就是一片血海。小红站在石桥上等了小李半个小时了,小李还迟迟不来,等小红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小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想过了,要不我们好好过日子,毕竟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希望的。”“居然来到这了,你也应该知道要干嘛,上次我喝农药没死成,这次,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想活了,而且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来吧”。“不,我们回去,我们有死的勇气,为什么不活下去,可能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小李坚决地说,便牵着小红的手,往回走。小红无奈地走着,小红趁着小李不注意,挣开了手,往河里一跳。“这时,石磊和陈欣坐车赶到了同心河,好不容易看到小李的身影,他们跟了上去,等他们走到了石桥的中心处,发现小李脱掉了鞋,毫不犹豫地往河里跳,石磊对陈欣说“不是说好了,劝劝小红改变自杀念头,怎么这回两人都想不开,嗨,快快,我们去救人。”他们赶紧从桥边上的阶梯跑下去,石磊告诉陈欣,“你去桥上喊人过来帮忙,我先尽量把他们拉上来。”陈欣于是急忙跑上桥上,喊人又拦车。石磊看到小红离他的位置不远,于是,石磊脱掉衣裤,鞋子,渐渐地离海河岸越来越远,很快水流已经漫到石磊的胸部了,小红不停地拍打水面,石磊费了好大的力,抓住了小红。小红瞬间觉得自己告别了死神,有种重生的感觉,等小红看着深不可测又湍急的河水,已经找不到了小李的身影,小红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喊到:“小李,小李,你在哪呀!”小红挣脱了石磊的手,顺着水流向下流走,石磊看到小红放开了自己的手,赶紧转身,向前流了几厘米,还是没能找到小红,他也不敢再向前游去,前面是深水区了。石磊双脚在水下踩空,直接头部以下全都被河水淹没,湍急的河水也把石磊冲走。这时,陈欣已经带着三个路人,来到了河岸,陈欣看到石磊被河水冲走,一边沿着河边追着,一边伤心地喊着:“石磊,石磊,等等我,别抛弃我呀!”看着石磊在自己眼皮下渐渐消失了,陈欣彻彻底底地崩溃了,瘫在地上哭起来,突然,陈欣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掉进河水里,陈欣一头抬出水面,双手不停地拍打水面,在河水里挣扎时,喝了不少河水,最后还是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醒醒,陈欣,醒一醒”,石磊使劲唤着陈欣,陈欣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到石磊就在身边,两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石磊对陈欣说:“刚才你吐了很多水,你喝进的海水肯定比我多,我在醒之前,梦到你为了我而跳河,我现在特别感动,嘿嘿,我们现在没事了。”陈欣闭上了眼,深深地歇了口气。原来当石磊和陈欣在海里挣扎,拼命呼喊着救命,两人已经特别疲倦了,正好这时,一对渔民夫妻开着一艘渔船在夜间出来捕鱼,听到了救命声,把聚光照过去,夫妻两费了很大劲把两人拽上来,两人被拉上船后,直接就虚脱了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石磊和陈欣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两人走了一会儿,躺了下来,石磊往着天空,对陈欣说:“昨晚我再叫醒你之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陈欣开心地对他说:“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能把你的梦说来听听嘛。”石磊听到陈欣这样说了,只是对陈欣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天空,忽然,石磊说了一句话:“我们还是继续好好过日子,既然我爸妈不接受我们,我们就在外独自生活吧,一样很幸福,翻过山就是海,我相信我们的春天总会很快到来的。”陈欣只是紧紧靠着石磊,两人就静静地躺在沙滩上。这是,一对海鸥缓缓从上空飞向海的深处,留下了低沉的鸣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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