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县到焦作的高速上,雨水把路面,围栏,树木和天空冲洗的尤其干净,快速行驶的车把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一座座白色的天桥拉近又甩在身后,于是一切突然像是回到小时候,我咬着棒棒糖歪着脑袋蹲在哥哥旁边看他跑赛车,欢欣安宁。又像是变成了马眼泪口中的家乡小孩儿,在他沿着高速骑自行车从西安去太原去北京去石家庄的那个夏天,笑话他黝黑的皮肤笑话他精瘦的身板儿笑话他到了家都不知道,然后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搬着自行车翻越高速的围栏冲进农田消失在炊烟尽头。。。
想得正欢实,却突然间意识到,我不过是看到了美景,为何心里不再只是喜悦,而天马行空的想了这许多?于是明白,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看山只是山的单纯与随之而来的丰盛喜悦,应该也只停留在白纸一样的纯真年代。现在的社会阅历,情感积淀,会让你不自觉的想起与山有关的故事,于是看山不是山,是人,是故事,是心情。而最终洗净铅华垂垂老去,迟暮之年看透一切,重又回归看山还是山的时候,又该当是宠辱不惊笑看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任由云卷云舒的洒脱吧。
这两天一直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印尼女人在一起,白净大气。一改印尼人永远洗不干净的欧弟脸,她美的到现在都还能看得出张曼玉的不俗气质。她信仰佛教,虔诚向善,却不因此受羁绊,她说她还是会给女儿儿子做鱼做肉,不应因自己的信仰牵强到别人生活的不圆满;她大气讲道理,亿万家产避而不言,谈生意时有生意人的样子,却自然的对手下的人好,带他们住五星,路上给我们买小零食;她不吃生猛海鲜山珍海味,却不因时间太晚而忌口节食,她喜欢豫菜的质朴本原,大快朵颐谈笑风生却不用担心长胖抑或血压血脂血糖;不为物质所困,不为精神所累,不为外貌所扰,这是一个世上女子都会嫉妒的女人。但是后来听说,她老公有很多小老婆。这在印尼本无可厚非,只是扼腕于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也逃不出恶俗的生活。
但送她走后,我心里一直想的是,她是真的开心,那种不做作的自然,是装不出来的。她爱他,也爱着为他所生养的孩子,爱着陪他耕耘的韶华,也爱着现在他的负心薄情,这份爱,看透生死看破得失,才让她如此坦荡如此迷人。
执念的时候求得,但什么才是得呢?蒙昧的时候求完满,但什么才是完满呢?海子爱了六个女人,个个弥足珍贵,终却无一圆满。生活本就如是,那个心如赤子的顾城,最后不也郁郁而终?世事本无好坏,亦甚少对错,谁又能责怪谁什么?
以梦为马,陪我放下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