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难忘的初恋
大连位于辽东半岛最南端，三面环海是座依山傍水美丽的海滨城市。我有幸在此生活了四年，跟她浪漫之都的别称一样，为我留下了一段浪漫而又令我终身内疚的爱情故事。
八三年九月至八七年七月，我在大连轻工学院读书。大二暑假参加市团委组织的夏令营活动，海边篝火晚会上，学生们都在跳踢踏舞，手风琴声清脆激昂，脚踏地声深沉有节奏。
大连是唯一一座国民党没统治过的城市，抗战胜利后由苏军托管，旅顺1955年才回归，解放战争中是共产党的战略大后方，对新中国的诞生功不可没。整个城市俄罗斯氛围浓厚，建筑风格与街道名称随处可见，像斯大林广场高尔基大街，年轻人联欢跳舞都采用俄罗斯风格的踢踏舞。
一位身穿紫色连衣裙，身材窈窕说话夹杂着四川口音的女孩闯入我视野。主动搭讪认识后得知她叫凤，是外国语学院大二学生，来自四川成都让我内心欢喜。
第二天再见面后却有点遗憾感觉，她脸上麻点细密分布晚上看不清，不过不影响她的美感，肌肤白皙身材标致，只要不从近处正面看非常赋有气质，尤其土生土长的成都人，让我充满着幻想。
夏令营期间在海滨浴场，凤不会游泳我手把手地教，她最喜欢我抱着她在水里随着海浪起伏，有时故意惊叫我就把她抱得更紧。星海湾、棒棰岛、金沙滩夏家河浴场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
暑假还没结束我们就进入热恋中，主要是我能说会道，加之身高长相都不错，双方情投意合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没有大礼拜，开学后我天天盼着周末。外国语学院在中山区胜利东路，轻工学院在周水子区泡崖子紧挨机场，相距十几公里平时很难得见面。
每到星期天我们一起畅游大连，共同特点都喜爱文学，琼瑶的小说让她念念不忘，每讲到动情处都眼泪汪汪的，除此外她喜爱音乐，那时候流行邓丽君的音乐，但不敢名正言顺地听，晚上睡觉前在被窝用随身听听。我喜爱历史小说给她讲三国水浒，她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双方班上同学都认识我们，经常随当地同学一起赶海，在礁石上挖海虹、沙滩上挖蚬子，然后直接用水煮着吃，放着录音机一起蹦迪。从大二暑假到大三暑假，是我最浪漫幸福的时光。
凤家在成都附近万年小镇上，父母在镇上开馆子，家里独女家境殷实，平时在一起玩她很少让我花钱，谈论未来时她希望我以后跟随她一起回成都发展，这正合我意。我生在成都长在成都，七七年随父母支援三线建设来到山西晋城，工厂在太行山深山里，成都对我充满着眷恋与渴望，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逃离贫瘠的大山。
大三时我们的关系向前跨越了重要的一步。第一次是在银沙滩，在海边一起谈论文学，不知不觉中天黑了。那天晚上月色如昼，坐在海边相依相偎，她为我朗诵琼瑶的爱情诗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如果我是你的劫难，我愿万劫不复。”我为她朗诵白居易的“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
由于聊的太动情，我手不知不觉中伸向她胸部，想把她乳罩解开，却不知在何处下手？凤告知我纽扣在背后，我解开后握着俩柔软的旺仔小馒头血液直往上涌，迫不及待地脱下她衣裙。可是我不知道咋玩，还是在凤引导完成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遗憾的是她不是处女，听解释高中上体育课跳远时不小心弄破裂的，我虽然当时表示理解，内心还是有点猜忌。
完后躺在沙滩上，我欣赏着她身子，白花花的银子似海浪晶莹闪亮，胸略小点可能是姑娘家的缘故，她的身子远比她脸美。凤告知我她肤色随她妈，她家的女子都白净。那天晚上我们彼此海誓山盟，我向她表白山崩地裂情犹在，她向我誓言旦旦海枯石烂不变心。
突破了这层关系后，每周末是我们幽会的日子，都是在沙滩上或者礁石旁完成，听当地人说海边做这事不容易怀孕，每次先在海水里畅游一番后进行，这天然的避孕场所对我们特别适合，那会买避孕药需要结婚证。
凤对我更温顺柔情，经常来帮我洗衣服塞晒被褥，大连潮湿我人又懒，每次放假归来都给我带回一大堆土特产，同学们都羡慕我找了位这么好的女朋友。凤为我刮宫两次，大医院要证明不敢去，都是去金州的一家小医院做的手术。
有一次我们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外面下起绵绵细雨。那时候大连还没有出租车，三轮车摩的早收摊了，我回学校借了辆自行车，凤在后面撑着伞，顶风逆雨一路颠簸，十几公里骑了一个小时，到了外国语学院已经十点多了。
临分别时凤拿出手帕，为我擦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浸湿的额头，说“今年暑假先去山西晋城见你父母，然后跟我回成都，顺便去420厂你出生地看看那座老红房子，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听后心里无比甜蜜，关系又向前跨越了一步，回成都的梦想越来越近，回到学校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身子淋的像落汤鸡却觉得很幸福。
暑假前的一天，凤突然告知见双方父母的事不能成行了，暑假期间她表妹要来大连玩，而且让我也别回家，陪着她们一起玩，建议寒假去？还介绍照片与情况写信告知了父母，他们尊重女儿的选择没意见，但人必须来蓉。我听后虽有些遗憾却无碍大局，毕竟照片看了没意见，寒假就寒假吧，赶上春节期间人多热闹。
那天我俩一起接站，她们相互挥手时我惊呆了，表妹太漂亮了，脸型一样鸭梨脸洁白如玉，下穿紧身裤上着绿色半袖衬衣，走路轻盈像柳枝，幸亏当时接站的人多凤没注意我，她们拥抱时我感觉表妹唯一的缺憾是个子略矮，凤一米六二她只有一米五五，但她特别瘦单薄中透露着清纯，没和我说话只是莞尔一笑算是打招呼。
回校路上得知，表妹在上技校学的是车工下学期毕业，没出过川想乘着这机会来大连玩。晚饭后凤送我回校，分别时塞给我一摞钱，让这期间我买单，介绍表妹家里穷，一切有我来她不会争着付钱。
美貌令人着魔丧失理智，自从见了表妹后她的形象挥之不去，樱花般的眼睛晶莹闪亮，犹如盈盈秋水让人难以忘怀。
表妹叫萍，在大连期间我尽可能地带她玩好，顺便打探家庭情况，还有位妹在上初中，父母都在乡镇企业工作，放假期间也经常帮着姨妈打理馆子赚点零钱贴补家用，两家斜对面。萍话不多，基本上问啥答啥，但玩的很开心，遇到贵的旅游项目总是怕花钱，凤安慰她难得来大连好好玩，一切有你姐夫买单。趁着凤不在身旁期间，我还特意打探了她家的门牌号。
萍回去一星期后，我鬼使神差地给她写了封信，信中委婉流露出对她的爱慕之情。年轻人不懂事见异思迁，当时我才二十岁，凤比我大几个月，萍还不到十六岁。
爱情悲剧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拉开了帷幕。
头封信一个月后没有回复，我没死心开始甜言蜜语发动爱情攻势，信件一封封邮寄出，最多时一天三封求爱信，言语也越来越热烈。但一学期快结束仍然杳无音信，我以为人家可能看不上我，或者顾及情亲根本不想搭理我，这期间我对凤自然热情不高，寒假见父母事我找理由推脱了，主要是对萍没死心，她们两家斜对面。
寒假在家父母追问凤为什么没来？看了照片都很满意，是位很不错的姑娘，我哥认为眼睛小点就小点，反正戴眼镜看不出来，嫂子说脸上的暗斑似戴了一层青纱，显得神秘高贵典雅，有点像戴安娜王妃。
父母极力赞同这门亲事，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争取毕业前让女孩来家一趟，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听了全家人的话，我决定结束和萍的荒唐事与凤重归于好。
寒假结束返校时，我按照惯例中午在郑州转车，赶成都开往北京的列车，在车上和凤见面。这趟车主要是我乘坐方便，从晋城到郑州时间充裕，到北京是下午改签晚上的车，第二天早晨到大连都方便。
可我找遍整个列车没发现凤，内心非常焦急。到北京站第一个冲出站，高举着在车上写好的牌子“接外国语学院周凤。”
人流中有位女孩磨磨叽叽地向我走来，我以为是凤的同学，望着她问是否是周凤的同学？女孩说不是同学是本人，外国语学院的周凤，问谁让我来接她的？我听后才知道搞错了，忙告知接大连外国语学院的周凤，女孩听后疑惑地离开，心想这人有毛病，接大连外国语学院的人，跑到北京来接？直到下班车进站我没接到人，断定凤肯定不在这班车上。
第二天到大连后，直奔外国语学院而去，她同寝室同学告知来没还来，后天开学最迟明天晚上到。
回到学校后三天没见凤来找我，坐不住晚上仓促赶过去。凤的班正在上晚自习，我写了张纸条托人递进去，不一会那位同学出来给回张纸条：“我最近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我看后百思不解，凤不是这样说变就变的人，第一感觉她是否知道我追求萍的事，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萍不仅没答应、理都没理我，咋可能把这事告诉她呢，猜想可能是她有了新男朋友，想结束我们间的恋情。她比我懂男女间的事又不是处女，让我胡猜乱疑，如果是这样她应该当面告知我。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凤出来见我还没走，把我带到花园。我再三追问是否有了新人，凤默不作声反问我上学期都干了些啥事？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什么都没干，所以要回晋城是因为我嫂子生孩子，想回去看看。
凤说：“明，你诚实告知我，兴许可能还能原谅你？”
我愤然回敬道：“什么都没干，你要是另有新欢明说，别装腔作势的？”
凤听后哇的一声扭头哭了，径自回了宿舍。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最后一学期凤去英国实习，前后三个月时间。临毕业前几天突然收到同学转来一封信，看字体知道是凤写来的，忙打开看：“亲爱的明，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爱情，知道你一直怀疑我，我不是处女的原因千真万确，比你知道男女间的事是因为看过医学方面的书籍，但这些都不重要。我面色如麻，为了这句话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伤了多少心，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这是让我决定分手的真正原因。我毕业了，本来想见你一面，来到校门前犹豫不决，斟酌后决定写此信告别，是在我们经常见面的冷饮店完成的。后会无期，我走了，再也不见。”
看完后问人在哪，得知半小时前在校门口冷饮店，我发疯一般冲出校门，雇了辆摩的直奔大连站而去。到了地方让摩托车直接开到二楼门前，这班到北京的车在二楼检票。还好车正在检票，我冲进去挨个车厢寻找，所有车厢找完没有发现凤。她没坐火车走，而是乘船去了青岛。爱情就这样离我而去，但这不是最终结局。
回来后思来想去“面色如麻”这句话在哪说过？当她面我是不可能说的，猛然间想到可能是在给萍的信中写过这句话，认为萍肯定把信拿给凤看了，顿时对她充满抱怨和愤怒，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咋做出如此龌蹉失礼之事？
三天后我离开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列车启动那一时刻想哭，“千里万里走不出海的时空，凤是大连灿烂的笑容”，可是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