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树

山上的树

山上，有一棵树。

前年寒假，大爷在山上包了一块地。主要经营养牲畜，种菜等。年前我从网上买了一棵树的种子，想在上山时种上

前年除夕在老家吃完年夜饭。由于夜晚太黑，行车及艰难，所以我暂时跟大爷上山过年。

除夕夜中，我拿出那粒种子，对着全家人说：“我要将它种成参天大树！”众人皆笑。只有二大娘眼睁睁的看着种子，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上了山，走到田地边缘的一块儿空地上。顶着小雪，抠开僵硬的土块儿，将那种子种下。舀来一碗水，洒在那块儿地上。

时间大踏步走进2022年。我上初二。

又到寒假，母亲由于工作需要，没有与我一起回老家，尽管我不愿回去，却也无能为力。

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离我很遥远。我走来走去，想要帮忙，却未帮成。

五六点左右，天黑了下来。全家人忽然都站了起来，对着门外说：“来啦！过年好。进屋里坐。”那人正是二大娘。

由于我正吃着零食，所以没及时站起来迎接。见她走来，我才从椅子上站起：“二大娘过年好，进来喝点儿水。”

“我都进来了，你才看见我。你让我再出去，再进来？你妈来了吗？她没来，你来干什么？”说完，转身去了里屋。

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我是一个比较好客的人，于是我进里屋去招待客人。只见二大娘和大娘正在包着水饺，我看见了，急忙跑去：“需要我的帮助吗？我想包水饺试试。”

“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二大娘说：“对了，小明，你记住啊，你妈没来，年夜饭没必要来吃。你来干什么？再一个就是，不要总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眼睛多累！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你来了，你来了，你就是不孝！”

耳边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我反应过来：这儿，老家，没我容身之地！我不孝，我走！

我默默的走出里屋，躲过全家人的视线，悄悄的将手机等行李收拾好，走出老家的门。

我打开手机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默默走过田野，走过村口，来到马路上。

纷纷扬扬的下着我，忽感头顶格外沉重，拍了拍头顶，洒落下一片白雪。我虽身穿着羽绒服，但仍冻的发抖。只是天气冷吗？不，还是心寒。

沿马路走着，离家还有很长一段路。我走不动了，在路边坐下，抱住身子，寒风吹得我牙齿咯咯直响，除夕夜的马路上寂静无声，人们都已经回去过年了。

可我呢？家在何方？亲人又在何方？

我拿出手机已经凌晨1点，肚中还空着。我似乎看到了正在重播的春晚，听到了正在燃烧的鞭炮声。

可耳边寂静无声。

我累了，躺在马路边，任由积雪覆盖住，眼中充满泪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在一所熟悉的房子中。炉火烧着暖烘烘的，我连忙坐起身，向窗外看了看——山上！

我急忙跑出房子。一面寒风吹来，脸上哭干的泪痕被寒风吹开，刺骨的疼。天已大明，我凭着记忆找到一块儿天地，却发现了大爷。

由于我是悄悄的走来，所以大爷没有看到我。我静静观察着。

只见大爷正提着一桶水，浇灌着一棵树，那树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大爷嘴中不断念叨着：“小树，你快长大啊。你是小明，给我的唯一念想。我日夜给你浇水，因为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小明。你要挺过去年除夕，勇于面对今年，不要被困难吓到，你二大娘……”

干裂的脸庞，又被泪水浸湿了。我一把抱住他：“大爷，我一定会勇敢面对2022年。对不起，昨夜让你费心了……”

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陶醉，一边笑着一边说：“好……好……”

山上有棵树，那是我种下的，是大爷养育的。

开学后，某天听到一段消息：被二大娘砍了，卖了钱，大爷去拉，没拉住，树被拖拉机硬生生的拽裂，我悲痛万分。

可树不在山上，在我心中，他是大爷种下的，是大爷养育的。

我隐约记得，山上，有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