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财政局预算股程股长50多岁了,他干了半辈子的财务,当预算股长也十来年了。局里来了新同志,领导叫他要多带带年经人,要培养接班人了。程股长欣然应允,不过,程股长提出一个条件:他带的新人,必须拜他为师。领导笑了:“老程呀,这都啥年代,还拜师?行,这个条件我答应。我还得让那些徒弟跟你签师徒合同!”
程股长干了三十多年的预算,手中算过的账,垒起来如小山。他的账,让来审计的专家赞不绝口:“这样的账,易看,查起来方便。”预算绩效管理,是个新课题,也是行政事业单位管理的难题。由于系统限制,部门预算和决算的编制很让人头痛。程股长开动了系统脑波,他在摘要栏内注明功能科目的关键词,在编报部门预算和部门决算时,将账目导出,通过分类汇总或自动筛选的办法,能轻易获得功能科目的数据。由于积累的电子资料繁多,不便查阅,他用链接的办法,将所有电子文档分类存放,在一张电子表格上建立链接,做到资料查阅“一表通”。
现在退下来,这些吃了千辛万苦、经过艰难曲折,才摸索出来的经验,要不要和盘托出,全部传给接任的新同志?经过短暂的心理盘算,程股长最后拿定主意:全部传下去。因为,离开了这个岗位,这些‘珍宝’便不再是珍宝了。”在程股长的指导下,新同志正忙着来年的预算编制。看着新同志伏案操作时,沉思、着急的样子,程股长于心不忍,几次想接过来自己做。但想到单位的“大梁”总要后继有人,便又狠狠心,不去打扰,让他独自思考、判断、拿主意。
那天上午,领导跟程股长聊天:“老程啊,你咋非要让那些新人拜师呢?”程股长笑了:“现实中有些人,往往你出于好心,还不领你的情。不过,这些新人都是我的正式徒弟,他们肯定不会忘恩负义的。”
(载于《长篇小说选刊》2020年夏季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