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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亲爱的奶奶,愿你在天上安好

    类别:诗歌 作者:小米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7/8/25 10:21:21 网友阅读:862次 网友推荐:1次  字号:   

    奶奶对我来说是妈妈、是爸爸、是朋友,这些都无法形容我对她的感情,可是就是这样深爱我,我也深爱的至亲,不久前离我远去,我,也是我们家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没人敢和我说,因为我敏感又脆弱,那天晚上,我坐在家里还在看着欢乐的综艺节目,陪着三岁的宝宝玩耍,老公突然坐在我身边,眼睛红红的握着我的手,什么都不说,但是结婚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可定有事发生,我问他,怎么了老公,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的怪吓人的,老公依然什么都不说的看着我,只是握着我的手更有力度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老公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这样的表情,直到现在这个表情我还记忆犹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强忍住夺眶的眼泪,颤颤巍巍的说,是不是奶奶……,还没有说完,眼泪却再也忍不住,老公把我抱在怀里,说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今天已经下葬。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措不及防,我说我不想听,不想听,我想回卧室了,我转头就跑进卧室,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受不住,我放生的哭出声音

    在我心里我知道人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奶奶已经瘫痪在床上5年了,就算照顾的在细心,也经不起时间的消耗,虽然心了一百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我该怎么面对,虽然一百次的梦见过奶奶走后我悲痛的大哭,可是醒来总会有一丝庆幸,幸好只是梦,但是现在奶奶真的走了,我没看见她最后一面,她也没看见我最后一眼,我在想她走时应该是失望的吧。我在心里说对不起奶奶,我长大啦却没能好好照顾你,甚至每次回去看你都是匆匆一眼。

    小时候奶奶说,如果奶奶死了,埋在土里怎么办,我愣住了,想到如果奶奶一动不动然后被埋起来我再也看不见摸不到,我大声说,不行不行,我就把埋你的人打跑,把你挖出来。奶奶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在我小小的心里面留下了对亲人去世的恐惧。

    我是我们家第二个孩子,姐姐出生给了全家人带来了欢笑,但是没有儿子的实事让我爸妈的心里落差越来越大,所以姐姐还没满周岁,妈妈又怀了我,心心念念指望生下一个儿子,当时计划生育查的很严,为了偷偷生下我甚至临产了都不敢去医院,而是找的产婆在姥姥家把握生了下来,据说,我落地时,爸爸妈妈看了我一眼就让牢牢抱走了,第二天他们就回家,把握放在了姥姥家寄样,这件事我一直都很介意,因为这不是我的错,从小没有父爱母爱的结果不应该让我来背负。三个月后,姥姥的亲孙子出生了,我被送到奶奶家寄养,从此开始了我和奶奶温暖的生活,奶奶也是一个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的人,同意照看我完全是因为让爸爸妈妈早点给她报上孙子,可是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奇怪,在随后几年的朝夕相处,我和奶奶的感情已经亲密的让后来所有的子孙嫉妒,我小时候又瘦又小,总是有种随时因为营养不良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的错觉,奶奶说,那时候他就想着,这孩子也是受罪了,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在娘胎了就没有个好日子,生下来扔给她,这么小没吃没喝,哎。后来奶奶就把小米碾成小米粉每天给我冲水当饭吃,我的小名小米也由此而来,长时间吃小米拉出来的粑粑有从又硬,小娃娃有没有力气,每每几天便一次都可以说血流成河,奶奶每次说起那时候都会流泪说,我就用筷子在屁股那用力剜,你就在那哇哇的哭,也许就是那些艰苦的日子,奶奶对我的爱越来越多,多到我到现在只记得她是如何亲我护我,没有一丁点打我骂我的记忆。这样在我的依赖和奶奶的疼惜中生活了整整十年。

    虽然不想分开可是那一天确总会来,我十岁的一个夏天,妈妈和爸爸来到奶奶家,虽然这些年中见过这两个人,也知道叫爸爸妈妈,可是因为从未生活在一起的原因让我觉得就是一个称谓,没有大家该有的情怀,分开的那个晚上奶奶拉着我的手说,米儿,你该上学了,你爸说咱们这的学校不好,你的跟他们回去上学去,奶奶不和你去了,爸爸说会影响你学习。我大声哭,我不去,我不想去,我不去行不行。最后奶奶才假装安慰我说睡吧,明天咱们在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后来我抓住奶奶的手睡着了,但是又好像没睡着,在梦里我似乎听见她和爸爸的争吵,说我养了她这么大,你突然说要带回去,我心里空啊,在这上学吧,爸爸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就记得奶奶有一声每一声的哭着,抓着我的手,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脸,再后来我就被强行带到另一个陌生的家里,家里有姐姐、弟弟、爸爸、妈妈,唯独没有奶奶,我哭,我闹,我不吃饭不喝水,这些统统都没用,我说让奶奶来接我,爸爸说这样只会影响我学习,只会教坏我,我不能理解,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你们说生就生,说寄养不管就是这么多年,说领回来就领回来,有人问过我,考虑过我的感受没,在后来的几天我们恐吓我,欺骗我说只要我乖乖地奶奶就能来看我,后来我终于屈服了,一天一天的计算日子,后来已经不记得多久了,只是感觉现永无止境的黑夜一样长久,都没有等到奶奶,再见面时,奶奶瘦了好多,又黑又瘦的老太婆,但那个还是我最亲爱的奶奶,我抱着她痛苦,久久不愿放开,也是在那时,我得知,在没有手机的年代,奶奶无法排解想我的日子,硬生生哭瞎了一只眼睛,这也是我最内疚,最无法原谅我父母的原因,后来听村里的其他人说奶奶每天坐在家里门口的大石头上看着来往的车辆一坐就是一天。

    我希望奶奶就这样一直好好地活着,等到我有能力的一天就把他接走和我一起生活,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我们永远无法预计明天。

    后来我就开始好好学习,因为奶奶说过要我好好上学,长大要挣钱孝敬她,我开始好好吃饭,因为奶奶每次见到我就会握着我的胳膊说,咋又瘦了,我开始经常想象着,等到我大学毕业了,挣钱后就和奶奶租一个干净一点的房子,就这样,一到寒暑假我就回去陪她,有时候啥也不说就躺在她身边望着天花板,开心的笑着,奶奶会在夏天的时候给我扇扇子,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给我唱红歌,唱歌的时候有羞涩有认真的模样总是那样让人不认打扰,奶奶说,这些子女还孙子辈,她最心疼我,可能是我从小最贴心,也可能是家族里没有女孩,也可能是我从小就没人疼爱,把她当成全部的依靠,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以后也不会知道答案,但是我就是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亲人,也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上了大学我离家很远,坐火车还得20多个小时才能到,奶奶想我确找不到我,那时候宿舍的同学都有手机,黑白的,我也好希望我也能有这样一部手机,就不用跑到楼下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可是家里没钱,连生活费都没能及时给足我,但是我从来没和家人抱怨过,因为在我心里我觉得他们不会听我诉苦或者撒娇,我一个人想尽办法在学校里兼职,给学校实验室打扫卫生、做家教、去超市买巧克力、买酸奶、去广场发传单,我几乎什么活都接,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是有钱就买一部手机,不是给我,而是给奶奶,如果她担心我想我了,我会给她打电话,我觉得我能感觉到。大二下学期的那个暑假,我马上开学准备起身那几天,奶奶都会叮嘱我,上学在买面照顾好自己,别人奶奶担心你,随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给我说,这是给你买手机的,买了手机就给你老叔打电话,我就知道了,我把手绢打开,里面有几张50的,几张20的还有什么我不记得了,我数了一下,说奶奶你哪来的钱,我这些叔叔不是都没钱给你吗,这些钱你自己留着,生病买点药啥的,我有钱,你别管,我不想买手机,话费还挺贵的。奶奶把钱塞到我衣服兜里,瞪着眼睛说听说的,买个手机有啥事能打个电话,你们同学都有你也买一个,别给你妈说,要不就不给你生活费了。我忍住眼泪说好的,我知道了。其实看着奶奶给我的400块钱我想说,奶奶这些钱买手机还不够,可能还得一段时间等我多打几份工再买,然后再告诉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眨眼大学就毕业了,在学校忙着到处打工的我没有特别好的成绩留校,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是还是有了一份比较稳定的但是比较辛苦的工作,发了工资后第一次回家我悄悄给奶奶买了一部老人机,因为便宜因为我还没有多少钱,有悄悄的给奶奶塞了几百块钱,我告诉她,等我稳定稳定就把你接走好不,奶奶笑着说,奶奶一把岁数,眼睛又看不清楚,也干不了啥,去那么远不行,人老了就在家最踏实了。你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撇着嘴说,就不,等我能养活咱俩我就来接你。

    一切都不随人愿,后来我恋爱了,婆家人对我特别好,比我父母还要好,但是他们很穷,老公和我一个单位也是临时工,我两什么都没有就租着房子结婚了,日子过得紧巴巴,所以我一直没好意思和他开口让奶奶和我一起住,可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觉得有啥事对不起奶奶,后来我工作越来越忙,事情越来越多,虽然收入也增加了,也是要是总回家,领导不给假,而且回去的费用也很贵,最后我屈服了,大多时候,我一年就回去两次,其他时间我就给奶奶成箱成箱的买吃的用的寄回去,奶奶每次打电话刚开始都很高兴说,收到了,奶奶高兴,然后就开始哭诉,说她想我了。我在电话那头忍者眼泪说,奶奶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奶奶说,知道,你忙吧,别耽误工作,现在工作不好找。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奶奶去世,在我毕业第三年,奶奶摔了一跤从此半身不遂,奶奶哭着告诉我,她动不了了,我震惊了,为啥这么好的人,会的这样的毛病,太不公平。后来奶奶越来越虚弱,甚至她绝食不想在活下去了,我每次都在她旁边说,奶奶没事的,现在已选这么发达,会看好的,每次她都紧紧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就这样我通过各种方式想办法给她邮寄生活用品,给照顾她的叔叔婶婶偷偷塞钱,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们对她好一点,可是奶奶还是越来越虚弱,眼睛几乎看不见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并开始大小便不能控制,叔叔婶婶轮流照看她,我感觉到她们的不耐烦,可是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个劲的寄东西说好话,我甚至有一次对他们说,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是以后也许会好,你们好好照顾我奶奶,我将来要是能帮上忙说上话的时候,我肯定帮忙,我以后会孝敬你们,只希望你们别吼她,别骂她,别让她一个人在屋里。爸爸说,你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老人,亏待不了,你好好回去上你的班。

    刚开始我还能打电话,她还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再后来我说着她就像蚊子一样哭也哭不出来,说也说不清楚,大家都说奶奶意思不清楚,让不出来人了,但是她偶尔还有说着我的小名,我回家看她,她瞪着口陷进去的、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突然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抓住我,张着嘴说着什么,我知道她认出我了,我趴在她脸上亲着她说是我,我是小米。

    奇迹并没有发生,奶奶一直虚弱下去了,有时甚至一天都不吃一口饭,我心里知道,她的心血就要被消耗殆尽,我一直做好她离开我的准备。最终,她离开了,走的时候,她眼睛望着外面不愿意走,老姑说,妈,你放心的走吧,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地,他们都忙又远,好了放心吧。

    老公告诉我的那天晚上,奶奶已经下葬,他们就是没告诉我就是要瞒着我,我不愿他们,我也不伤心,奶奶最后这几年真实受罪了,就是心里有点内疚,没有在她生病的日子里多陪她几天,没有送她最后一程,她去世一个多月,我心里一直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以前奶奶活着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梦见她,每天白天都会想起她,我最担心她会受到虐待,担心她突然就离开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担心一直伴随着我的生活和工作,连睡觉的内容也都是她在像我哭诉。奶奶去世后我确出奇的一直没有梦见过她,甚至连梦都不做了,在她去世的一个月后,我又梦见她了,我梦见她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大哭着说奶奶你不要死。那天夜里老公被我的哭声吵醒了,把握摇起来,说做梦了,我突然从梦中醒来,笑着说,我做梦了,梦见奶奶走了,呵呵幸好是个梦。老公怔怔的看着我说,老婆,你别吓唬我了,奶奶已经走了好久了,不要这样,我会害怕的。我醒过来了,我记起来了,奶奶已经走了,不是做梦,是真的离开了我,那天老公抱着我,我哭了一夜。

    再后来时间就这样过着,心里已经平静很多,就是有时候还是会想奶奶走的时候是失望的吧,她是不是在等我所以一直不愿离开,前几天我听老姑说,奶奶一辈子都信佛,所以那天她走的时候在她的脚下烧了三朵莲花,奶奶会踩着莲花到一个快乐的没有痛苦的地方。我听完了心里好像放心了不少,但是又想着,要是她没有踩着莲花走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无处可去,最近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知道昨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对着三岁的大宝说,宝宝,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妹妹好不好?大宝说,,好。

    奶奶你曾经怎样照顾我,就让我怎样照顾你可好,如果你不愿意你想去哪就去哪,人生短短数十年,我有一天也会去找你,和你说声对不起,我想你了。

    以前我最怕体检,总会担心检查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现在我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什么都不能让我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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