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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醋坊6

    类别:故事 作者:硬汉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6/12/2 7:53:29 网友阅读:1422次 网友推荐:1次  字号:   

    6除掉了土匪杨六,徐冒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好像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身子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浑身觉得格外有劲。这些年来杨六把老醋坊着实祸害不轻,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这要感谢李先生,感谢华北抗日救国军宁津抗日青年团。怎样感谢才好呢?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和弟弟徐冒善做个商议。

    徐冒善是徐冒公的亲弟弟,小他16岁,徐冒公爹娘很会持家,把老醋坊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晚辈孝顺听话,哥俩和睦。爹娘发下话,老醋坊的子孙永远是一家。因此老醋坊是哥俩的老醋坊。俗话说,长兄如父,徐冒公对弟弟徐冒善是关爱有加,难事、险事、操心事不让他去想,重活、累活、伤身活不让他去做,老醋坊的大事小情全都撂倒自己一人肩上扛着。

    徐冒善打小就长得秀气,乖巧可爱,爹娘把他当个女娃养着,给他做花衣,穿花鞋,扎小辫,描眼眉,染嘴唇。全家人对他都倍加呵护,说来也怪,小时候的徐冒善就很有女人缘,喜欢扎在女人堆里,不愿意和男娃玩耍,邻居的小姑娘也喜欢和他结帮一块玩,她们玩的都是农村小女孩经常玩的游戏,如过家家、跳房子、拾彩袋等等。就连天津卫来村里走姑姑家的小丫头玲玲都喜欢和他在一块。

    玲玲和徐冒善一般大,祖籍直隶东光灯明寺,距徐家柳约40里地,在玲玲还没出世的时候,因闹灾荒他的爷爷奶奶带着全家下了天津卫,经营一家饭店维持生计。玲玲的姑姑叫翠,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嫁进徐家柳,但在徐家柳落下户来,着实是迫不得已。徐冒善有位堂叔小名叫庄,自幼丧父,因幼时生天花,脸上落下麻子,人们都叫他麻庄,别看麻庄其貌不扬,但他聪颖睿智,身强体健,知礼实诚,心地善良。可以说,除了脸上有麻子,别的无可挑剔。倒也应了那句话,老天公平,给你一点缺憾,别的方面找补。虽然这样,也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他。这可急坏了麻庄的娘,徐家在村里是个大家族,大事小情都离不了老醋坊,麻庄的娘三天两头往老醋坊跑,对着徐冒公爹娘把儿子的婚事叨叨个没完,徐冒公的爹娘听得头都有点大了,可家族里的事情又不能不管,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生下一对双胞胎后就没了丈夫,一个女人拉扯俩孩子过日子确实不容易。“他婶子,你也别太着急,咱慢慢想办法,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咱庄是个好后生,不缺胳膊不少腿,这么欢实个大活人,不就是脸上有几颗麻子么,还能娶不上媳妇?事在人为,要等机会哩。”徐冒公的爹娘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单桂莲悄悄地把婶子叫到了一边,嘴巴贴在婶子的耳朵上叨叨咕咕,直说的这个婶子不住的点头笑眯眯的走出了老醋坊大院。

    麻庄的双胞胎弟弟叫二庆,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1米8的大高个,能说会道,很会应变并且干活踏实。当初老醋坊的生意早已做到了天津卫,二庆专门负责去天津卫送醋,这是徐冒公亲选的掌班。十几辆马车装满老醋坊酿制的高粱陈醋,马铃响,尘飞扬,一路人马十分排场,相当壮观。玲玲家的饭店用的是老醋坊的高粱醋,每次都是二庆到饭店送醋结账,小伙子言谈举止十分得体,长得又帅,被翠的爹娘一眼看中,有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翠更是满心喜欢。小伙子回到家中和母亲学说此事,母亲听了甚是高兴,立马跑到老醋坊找徐冒公的爹娘商议,徐冒公的爹娘给出了建议:

    “答应这门亲事,一切满足女方要求,大大方方的办事,花钱的事老醋坊听着。”然后又对徐冒公夫妇说,“天津卫的生意你们多上点心,尤其是刚认下的这门亲,凡事要考虑周全,这可是涉及到你婶家的大事哩!”徐冒公夫妇心里很清楚这里面的事情,爹娘采纳的是他俩的主意。

    有了这样的态度,亲事相当顺畅,双方商定婚期,选择吉日完婚。徐冒公的大主意已拿定:送醋迎亲正好顺便,别寒酸了人家姑娘,把迎亲的场面弄火热些!到了翠出嫁的这一天,送醋的车队变成了迎亲的长队,十几辆马车变成了迎亲的彩车,每匹马脑袋上都系了红绸子。饭店门口燃放鞭炮,翠披红挂绿,头顶大红盖头,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辞别爹娘哥嫂,坐上彩车,独自一人跟随着小伙子的迎亲车队,来到徐家柳进了徐家门,做了新娘,开始了做梦也想不到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男女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婚配男女不曾谋面的也大有人在。女人信奉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那时的女人结婚,新郎换了都无从所知,因为从开始上花轿头上就罩着红盖头,直到深夜闹洞房的散去,新郎才会在暗淡的煤油灯下,把红盖头掀去,在这样的房间里很难看清人的模样,何况紧接着就是熄灯上炕,黑灯瞎火的折腾,羞羞答答的新娘,根本无心顾及把身边的男人瞧个仔细。或许就在某一个环节新郎换了另外一个人,在过去的农村,这是常有的事,叫“替官”就是替换新郎官。好在翠亲眼见过意中人,虽不是很熟悉,但在心里已经有了新郎的大概眉目。

    翠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事会摊到自己身上,老天跟她开了一个诺大的玩笑。当迎亲的车队一进徐家柳,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人们的耳鼓,有些大人、孩子用双手捂着耳朵,生怕把耳膜震坏,新娘被男人用一块红绸牵引着,在周围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贴着大红喜字的家门。单桂莲更是为这桩婚事不辞劳苦忙上忙下,跑前跑后,迎来送往。等到婚礼开始,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来洞房瞧新媳妇的人一拨接着一拨,人们的心里充满好奇,都想看一看天津卫的媳妇到底有多俊。新娘顶着红盖头,人们看不到面孔,看到的只是新娘华丽的装扮和匀称的身段,人们不免有些遗憾。太阳下了西山,夜幕悄悄降临,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去。一路的颠簸,一天的婚礼,新娘觉得有些疲惫。丰盛的晚饭也无心享用,只盼着闹房的人们早早散去。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轻手轻脚进的屋来,熄灭了油灯,慢慢的掀去新娘的红盖头,轻轻地将翠抱在炕上,新娘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就在洞房灯熄灭的同时,窗外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中。这个女人在黎明前夕又回到了窗前。

    翠成了麻庄的新娘!新娘开始知道这事是在新婚的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新娘就醒来了,也许是刚到一个新地方不适应,也许是新婚的喜悦一直没有消退,也许是初为人媳不好意思睡懒觉,新娘早早的醒了。睡醒的新娘静静的欣赏着背对自己的男人,回想着一路的幸福,激动的心在突突的跳。成亲、拜堂、入洞房这个男人始终牵着自己,照顾着自己,就在昨晚,自己闭着眼睛,把身子交给了他,一切都是懵懵懂懂,唯有最初的疼痛和男人的温柔,最终的快感和男人威猛印在脑子里,就在波涛般的快感汹涌而来的那一刻,莫大的满足感使自己和这个男人拴在一起,自己将和这个男人睡一辈子!想到这里,新娘翘起身子,抛弃了娇羞,要去仔细的看看这个和自己睡一辈子的男人,她却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英俊的面孔,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用力的眨了几眨,依然没有看到,看到的仅仅是相同的躯体,同时还有一张镶嵌着十几颗麻子的脸。新娘就好像掉进了万丈冰窟,从头冷到脚,刚才的喜悦和激动瞬间没有了踪影,她缩进被子蒙头大哭。被哭声惊醒的男人,赶忙掀开被子抱起她,任凭她撕咬踢打和挣脱,用嘴唇吸干她脸上的泪珠,百般的劝慰安抚,双手始终紧紧地搂着她,嘴里不停地说着一句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也许是男人的劝慰感动了她,也许是男人的力量征服了她,也许是男人的温柔弥补了她,也许是男人铿锵有力的承诺撞击了她------新娘止住了哭声,像一只温顺的羔羊倒在了男人的怀里。一切恢复了平静,窗外的女人露出了满意地微笑,静悄悄地离开。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翠的爹娘说,这就是命!

    就在麻庄新婚后不久,按照单桂莲对婶子叨咕的那一套,二庆入赘到天津卫一个大户人家,当了上门女婿,离开了徐家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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