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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的故事

    类别:诗歌 作者: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4/3/28 18:46:51 网友阅读:548次 网友推荐:1次  字号:   

    这里是大连,三月份的天气像是阴雨的伦敦。不知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人们把这个地方叫做浪漫之都,听起来就好像春天的巴黎。我在这里成长,一个自由开放的家庭。儿时常会有套着泳圈蹦蹦跳跳坐上巴士去往海边的印象,那时沙滩可以踩出水,鹅卵石也可以在淡绿透明的海水下看的清清楚楚。 会说起十年前的事情是因为现在的日子并不如十年前过的痛快。我喜欢白色的雾却不喜欢傍晚的霾,我对这片土地情深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厌恶。很早的年纪我便有过对于这座城市悲观的想法,“大连”这个名字真的是俗不可耐,相比之下每每想到青岛,脑海中都会泛起一抹温暖的颜色。可我却注定要在这片土地待上很久很久,要陪着大树与石头慢慢消逝掉青春的痕迹。

    我从不说自己拥有家乡,也从不敢自称少年,因为少年是如此美好,而我又从不肯承认留恋。所以在我的口吻中,总会有那么一座城市,它的每一条街道都沾染过自己的气息,而自己却从开始都在拼命逃离它,但离奇的是自己却又常常会去思念它。朋友们都说这是一种病,是所有漂泊者的不治之疾,我笑了笑。 阳光时而也会像双眸般明亮,在云朵里一闪一闪,像是蓝天中最亮的星。 这是熔铸在我生命中的城。

    几年前的北京就已经是我今天眼中的模样。小学时,我冒着鼻涕泡半睡半醒,老师在黑板前叽叽喳喳,我听到了“首都”这个词,那时我转头看了看在风里紧紧裹着旗杆的国旗,想到了暗红色的天安门。那时我还不知道“梦想”一个词有多么沉重。

    父母一直说不去一次北京会是孩子终生的遗憾,笑话的事是当我终于踏上了北漂者的土地却是为了一种名为“高考”的悲壮。

    北京的城市很大,难怪会是帝都的存在,我用尽了一天的时间也没能走出一个朝阳区。我去那里时也是为了追逐梦想,梦想的分量仿佛会成长,一天比一天沉重。 我最喜欢在大城市坐地铁,地下人来人往,没有雾霾,两元的票价可以跑遍北京的“锡安世界”。

    那时是十月份的光景,父母到北京看望在苦海中挣扎的我。那天的王府井让人看不见,我们三个人就像在诡异的梦中,双脚离地夹在人群里半毫米半毫米的前行。突然想到我妹妹有一个有趣的条件反射,每当她被人群紧紧挤在中央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心到笑出声。我猜那天,我们都已笑死。

    我在北京结识了一个姑娘,她口中声声的鄂尔多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一片湛蓝的汪洋。我们居住在一个叫做垡头的地方,每天像家人一样一起生活。走出住的院子外,满眼都是肮脏、破烂的街道和巨大的招牌。大概因为是在画室而早已习惯,所以也并未觉察这一切有多么令人反感。 我在北京也爱上了一个姑娘,她日日夜夜陪伴在我身旁,我听过她为我背的一首诗,也看过她为我画的一幅画,后来也听闻她为我唱过的一首歌。可我走在不同的角落,遇见不同的人群,当我倾心于她时她尚未绽放,她开成一朵娇艳的花时我却失去了太阳。我记得她喜欢吃有着五颜六色包装纸的巧克力,在胸前纹着到锁骨下端的一只紫色蝴蝶,落在一根枝。她说那是她的灵感之源,就像一只蝶。 后来,我记忆中的北京也只剩下了这一个姑娘。

    青岛的确是我心中一股温暖的流,那里的沙滩依旧踩得出水,翠绿的树林紧贴着海岸,我在那里曾驻足过人生的十分之一。

    青岛,青岛。没有坐过白色的大铁皮船前这个名字就让我魂牵梦绕,当我在白色的地砖上落下第一脚时,我就知道这个名字没有辜负我。

    在这片温暖的城住着一个美好的少女,她称呼我是美好的少年,我总会不禁的害羞。我们两个相隔薄薄的海,总幻想着双脚踩在黑色高高的礁石上就能彼此望见。 我过去常打电话给少女,如今倒也不常打了。我喜欢听见她“咯咯”爽朗的笑,使我在一时间就仿佛坠入了没有遗憾的世界。 她总会说羡慕我的潇洒与自由,说我是一个勇敢执着的孩子。可她说她羡慕的并不是她亲眼看见的,我在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是怯懦的前行。在她口中,我的所有不良都值得宽恕,可事实上,吸烟、酗酒、纹身,它们从开始是作为畏惧、逃避世界的代表行为慢慢衍变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 我只有愤怒庸俗而非勇敢执着,她只是一直不敢清楚的看看自己。她才是真正的勇敢执着的人,多么美好的少女。

    那时初到青岛,我和拥挤的人群拼命向崂山靠紧,那天穿着白色半袖,乐卡克的标志颜色淡淡,就像浴场的水。 夜晚则会端着啤酒横扫劈柴院的小吃街,品尝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 礼拜天不是乘车逛逛八大关便是亲力走走德国街,坐在路灯下静静吸一支Marlboro。八大关花开的季节最美,虽然不太懂却也会拿着一架单反租上一台黄颜色的单车,穿梭在一栋栋别墅和巴士站牌之间。 多少年后我回忆起的青岛都是一片干净的土地和一个温暖的少女,就像是一只透明的梦。

    特别小的时候曾去过一次哈尔滨,记忆都已模糊掉,只记得彩灯闪闪的中央大街上影影绰绰的人群和香甜的马迭尔。后来我只选择在最寒冷的季节去往北城,于是终于等到一个冷到心死的时光,我独自一人坐了一夜的火车在那里居住了一整个季节,就像是只候鸟。 那里冷的要死我却也爱的要死,我常常光腿穿着外裤,半袖外只套着一件羽绒服在巴士里从江南做到江北,冻得呼吸都是冰冷,因为哈欠而流的泪在睫毛上坠成一粒粒透明反光的冰碴。

    冰雪世界的夜晚像一片灯海,长城一样的冰梯总让我摔倒在地。雪地被嘎吱嘎吱的踩响,人群总是在光影里爆发出不停的欢笑。但我去那里的次数毕竟是少,我只钟情于熙熙攘攘的中央大街和寂寞的索菲娅教堂。我在这些地方流连忘返,零下三十三度是我最情深的温度,似乎也可以冻住所有情感不会外流。

    那里曾有过一个让我不知所措的人,我们关系暧昧不清,让邮递员即使在隆冬也不得不派送信件,穿过一条条被车流染黑的白雪。 那个人从未对我表白,我也没有对他做过类似的事情。我们匆匆见过几面,心中都是彼此的一个依偎。从不通电,唯一的联系只有信件。我们从未彼此说过什么却又是心知肚明,那段光景有经历了一年,每次都急急地取信、邮信直到那个人不再来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强求什么,我身上的情感反正也从不会有结果,从初三的最后一任同桌开始,何况这次,我们是两个男生。 我再也没有向那个地址邮过任何东西,一切记忆都被冰封在北城的冰雕里。

    我旅居过很多座城市,走在各不相同甚至奇奇怪怪的街道上。我常想人为什么有那么多那么重的执念,有时哪怕听见一首歌也会泣不成声。 我总渴望着有朝一日离开故乡,多高多远只要半生不再相见和期遇着爱情,多艰难多离奇,只要轰轰烈烈、不离不散,但这些事情却往往事与愿违。 我从大连出发来到北京,又从北京离开飞去青岛,再由青岛北上到达哈尔滨,我还想着要在鄂尔多斯度过一个夏天,在冬天的珠海看看绿色的草坪,又或是一口气跑到大洋洲在布里斯班的沙滩守望日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地方让我梦里梦外钟情不已,我所执念的到底都是一个个不可忘记的他和她,可唯独故乡,除掉一片对回忆中回不去自己的爱恋,别无其他。

    现在,这里仍是大连,我坐在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里为自己的思绪收尾。想远走高飞的人最终还是留在了故乡,这的确是熔铸在我生命中的城市,紧紧抓着我不放。 记得曾遇过的人群都会感叹,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么多,遇见的人那么多,可却总是因为几个人而记住几个地方,或者说,在年轻的记忆中人们总是有一份不肯放下的深深执念,它让大家来了又来,留恋不舍,即使明明早已物是人非却谁都不肯承认。

    天知道,我们都爱自作聪明,把命运说成规划,于是不得已的走,不情愿的留,其实呢,走的人“留”在原地,留的人却“走”向远方。这分明放在心底不敢承认的原地或是远方,谁的心里又不是万分清楚,可大家就这样彼此缄默,缄默到自己都忘记初衷,然后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楚的执念一座一座城市重新追寻。追寻什么?执念啊。

    献给我执念的城和城中执念的少男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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