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嚷着要买房
炎炎夏日,魏晓其休假在家,负责起了家里的一日三餐。
这天中午,气温达到了三十五度,酷暑难奈。她只穿了一件吊带背心,一件短裙在厨房做饭。做的是大米饭炒土豆丝。因为这是老公和儿子最喜欢吃的饭。
菜炒好了,她招呼老公和儿子——开饭了!儿子答应了一声,随之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老公也走了进来。这时她已将饭菜盛好,端上了桌。看见父子俩排着队一前一后地进来,突然想逗老公玩玩,说道:“又没叫你,你来干啥?”
老公略带腼腆地笑了笑,他显然对此毫无准备。慢吞吞地说:“我来蹭一顿饭,还不行吗?”
说着一家人便坐下来边吃边聊。老公突然想到昨天下午舀米饭的饭勺不见了,便问魏小其:“饭勺在哪儿找到的?”
只见魏小其头都不抬,不屑一顾地说:“在哪儿找还不是我找,你能找得见什么呀?”
老公只顾不住地望往嘴里扒饭,。他最喜欢用筷子飞快地将土豆丝与米饭在碗里搅拌匀了,之后“哗哗”地尽管往嘴里倒,那吃态看着就香。此时他又“哗哗哗”地倒了好几下,嘴里塞得满满地,才肯将筷子停下,大嚼特嚼。他的咬肌似乎特发达,嚼的同时手中的筷子在有力地快速搅拌,根本就没空说话。等这满嘴的米饭和土豆丝咽得差不多了,嘴里到是有点空间。头还是顾不上抬起来,边搅拌着饭,边说:“得了吧,别吹了,你连家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吹啥呀?”
魏小琪没想到老公会反驳自己,不过她立刻反映过来,又回了一句:
“那是因为那些东西太破旧,太不值钱的缘故。你看那小凉房里那些破木箱子,破腌咸菜坛子、破麻袋、哪样顺眼?哪样值钱?有什么用呀?我正想着前几天小偷光顾时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拿去,偏偏把我的手机给拿走了,真是的!”
她这样慢条斯理地吃着、说着。老公不知是被饭噎着了,还是被他这话给气的,猛得呛了几口,差点将满口的饭菜喷了出来。
魏晓其又生气又好笑。不过她没笑,故意用眼睛徉装生气地看着他,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急什么呀?锅里的饭多的是,别急,慢慢吃!”
老公忙乎着将嘴里的饭咽下,喘了口气,说道:“就你给气的。”说完又觉得孤独无助,转头对儿子说:“你说对吧?儿子!有你妈这样说话的吗?嫌小偷偷得少,看见家里啥都不好!”
儿子只好点头,暂且援助一下爸爸。
这时,老公站起来“咕咕”喝了几口凉水,一碗饭已见了底,又去盛饭。魏小其本来吃饭就慢条斯理,加上不上班,也不觉得饿,半天才往嘴里送一口饭,像数米粒似的。这样吃饭最大的好处就是便于边吃边说。
见老公盛了饭坐下,她又开始说:“自从住到这个房子里,满打满算才两年,小偷就光顾过两次。门口又是个垃圾堆,卫生条件也太差了点吧?空气极不新鲜,,不利于身体健康,暖气又不热。”
说到这儿被老公打断了:“暖气怎么不热?去年冬天你觉着冷了吗?
魏小其目光斜睨老公,说道:“不冷,不冷,可暖和了,就是坐在家里还得穿着羽绒服”
老公又被呛了几口,儿子也在暗自发笑。魏小其本来就不怎么饿,吃几口就饱了,因而有足够的时间说话:“就咱这种房子,你居然会认为好得不得了,舍不得卖。你是什么标准呀?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有你这样能够自愿忆苦思甜、主动继承艰苦朴素光荣传统的年轻人,真是难得呀!都要像你的话,我们国家的未来就太有希望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种攒够了钱再买房的思想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太守旧了。你这样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房住!”
说完,她用一种充满了期待而又不无嗔怒的目光望着老公。
老公却像啥都没听到一样,只顾专心致志地“哗哗哗”地往嘴里扒饭。她只好借助于儿子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儿子,你应该写一篇作文,题目就叫《年轻的老顽固》”。
老公终于不好意思起来,脸有些涨红。不过由于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妻子,只好笑着对儿子说:“儿子,别听你妈胡说,你是不会这样写爸爸的,对吧?”
这时儿子正在喝水,听到《年轻的老顽固》这几个字,一口水差点喷将出来。他没接爸爸的话,只对妈妈说;“妈妈,还是暂停吧,笑得我连水都喝不成,更不用说吃饭了。”
饭后,老公到床上午休。魏小其的话还没说完。于是她重重地将洋装睡着的老公推了一把,说道:“你要是不答应买房,我就天天给你上课!”
没曾想 老公在这儿有一句话等着她呢:“你想把一生都献给房吗?”
魏小其没想到丈夫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又毫不示弱地说;“献就献,有钱难买乐意!”
老公眼睛微闭,慢吞吞地说道:“那好,你就接着上你的课。上得我都快和你分居了,还上。”
“分吧!你爱上哪儿就去去哪儿,只要有人给你吃饭就行!”
“那我要是去菜窖里呢?
“那你去呀!我决不会拦着你。现在就去!立刻就去!”老公无话可说了。魏小其又夺回了发言权,继续上她的课:“你这人怎么这样迂腐呀!攒钱买房反正也是紧巴巴的,不敢大手大脚的花,为何不先住进去呢?边享受,边还钱,何乐而不为呢?住房条件好了,心情就好,对身体健康也是大有好处的嘛!再退一步说,儿子也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学习起来更方便一些。等你攒够了钱,儿子也该上大学了,就剩咱俩,住上再好的房子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老公依然不为所动:“你说的是有理。可是咱没钱呀!”
此时,魏小其再也说不出话了。她几乎被老公气晕了,同时又觉得老公这话说的点出了实质性的问题,不过她总觉得可以想办法周转,眼巴巴看着这位堂堂五尺男儿没有一点勇气和魄力,遇事不想办法解决,只知道退避三舍,就情不自禁地用食指在老脑门上使劲摁了一下,心想: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也就是对牛谈琴啦?
这其中无不包还着母亲对儿子的那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中午的时间过得真快,在魏小其的唠叨声中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老公收拾收拾,该去上班了。她便跟了出来,看着丈夫推起了自行车,她故意说道:“下午给你炒瓜子,吃吗?”
老公自然能听懂这话外之意。便跨上自行车边无奈地说;“吃——”只一个字,却说得很重,很吃力。像用尽全力,搬起了一块大石头,甚至是翻越了一座山。
说着话,他已经飞出了几米远,她便像小孩子一般歪着头,撒着娇大声地嚷嚷:“吃我炒的瓜子,就得答应我的条件。说话要算数——”。
此时他的身影已超出了目力所及,她却依然站在门口,回味着自己刚刚落音的话,满眼期待的望着前方,居然忘记了头顶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