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的下得大了。
从窗外看去,对街的那台黑色商务车还在那。
车子挂的是黑色牌,那是公司的车。
因此,驾车的人也只是司机,而不是车主。
我与那位司机素未谋面也互不相识。但我可以确切地肯定。
他在等待。等着谁。
那位司机的出现不是我发现的,他的出现也不是偶尔的了。
不知从哪天起,他就在那了。
从此便日复一日,也不知哪天将止。
听母亲说,他是在等他的上司。
一个每天上午都会出现并坐进那辆车里的人。
在他上车后不久,车便走了。
母亲的推测不知是否正确,但在母亲的话里,那位被等候的先生似乎是位欠缺同感的人。
日复一日,司机就在那等待着。有时一等便是一个上午。
看起来,世间只剩下“等待”这么一件事了。
风叩击车窗,窗沿淌下布似的水。
不论是风不安分的折返还是雨露埋怨他的冷淡,无所谓了。
世间只剩下“等待”这么一件事了。
雨渐渐的下得大了。
窗外朦朦胧胧的。雨水浇去了所有的色彩。
司机还在那,坐在不属于他的商务车里。
黑色的车身、黑色的车牌,在雨里,突出的更加明显了,但也因而更加和谐。
若隐若现的,对街的人和车都流露出一种梦境般朦胧的美。
我清楚的嗅到了,雨中新芽春发的味道。
一种固执而又不得不令人起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