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站在河中央,正在紧张施工铺装钢筋水泥的半拉子桥面上,河水湍急,哗啦、哗啦的水声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远望。
对面沿河道不远去十字街路口,他的人正在拆除运行才不到三年,如今因修建一座更大的过河大桥而拆除的环形人行天桥。河面有风,把口里叼着的烟吹得很旺,他很爽。
“他娘的,这拆桥比建桥还来钱些。”
他由心的感叹,几乎要叫出声来。环顾四周,幸好没人听见。
当然是拆桥比建桥赚得更多。
因为他没有核心技术,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实力。建一座跨河大桥那不是闹着玩的,就凭他屁大的公司几十个农民工肯定是玩不转,他只能在这座投资金上亿的大桥建设上靠些关系分包点活,分一碗羹,虎口夺食。
拆桥可不一样,只要有人有简单的设备甚至说娄一些有铁锤撬棍也不是不行,更何况对面拆除天桥的工程他搞定关系承揽的,工程拿下来了后,那可是自已说了算。
对他来说,拆桥好比是杀猪,只要拿到杀猪的许可,盖上蓝色的检验通过章,怎么杀,杀得利益划算,那是自个的事。
小的时候,他还露着屁叉,躲在大人后面深谙村里屠夫精术之道。屠夫手下:正中白条,边角头脚,肚肺心肠,内脏去胆。一刀刀下去:肥的肥,瘦的瘦,或肥或瘦,猪头膀腿,内脏下水,整得肉案上明明白白。明码标价,引来爱者来观,买者自得其乐。
他人聪明,原名不叫刀子,是他后来混社会给自己取的。很有用意,他认为做什么事就好比手中捏一把刀子去分割东西那样,先要想好怎么去刀分,不要糊里糊涂,找准需求,然后再下手。屠夫杀猪卖肉卖猪下水就是那么个理,他受益匪浅。
三年前计划在十字街口建设一座超高级带几部上下电梯的人行天桥,充份考虑了亲民、爱民、帮民、恤民。设计理念超前施工考究,说设计使用寿命三十年,城市再发展二十年也不会落后。
负责拆除现场的工头是他侄儿,跟了他好几年,积累了拆除经验,在他找关系想承揽这项拆桥工程前向他献上一计。
“叔,你找人承揽拆桥工程时,坚决表态说如果别人如要拆除费用100万的话,你就迫着胸脯说只许50万就可以还它一个干净不留半点残物。”
“嗯,算你小子聪明,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三年前,刀子也参加过这座天桥的施工,当时天桥核心工程他没有参与的能力,不过那些用人搬搬捡捡贴砖铺线的工作是他那帮农民工做的,也算是对桥的实体用材了如指掌,他就看中了其中的高大钢构,钢线铝材,小碗口粗不锈钢栏杆,品牌高级直梯、扶梯等等。只要与厂家联系,折价反厂不是不可能,那可是与新出厂几乎一样的二手货啊!
现在一切搞定,盘算一下,拆桥完毕赚他妈的几十万没问题。只可惜三年前建这座规格高有天桥政府可是花了一千多万。玩笑地说,他娘的这三年走上的人,不知有人划算一下没有,脚下每移动一步,该要折算多少活生生的钱在脚下“哧哧”地叫。
好在他熟知这座桥的底,自已又深谙杀猪式的道。整合资源,敢于低成本竟标。就这样都能大赚一笔,要他娘的换个别的队伍试试,怕是拆除费多得百八十万的讶。
于是,他更觉爽快。自已赚了一笔良心钱,政府也省了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