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在历史上曾为府、路、州、道、郡治所在地;春秋时代是历史上著名的“五鹿城”;战国时期属魏国;秦朝为东郡;汉朝为冀州魏郡;唐德宗建中3年(公元782)改称“大名府”;宋仁宗庆历二年(公元1024)建陪都,史称“北京”;元明清为路、府、道所在地;清代曾为直隶省第一省会……
因历史上曾几度繁荣昌盛,溢满中国古今大地,所以才让我既便和报东西的人不熟悉,也萌生出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的想法。
于是约上好友大雨,第二天一早坐上6点的长途汽车,直奔河北大名!
“大雨,对方说东西买成了要给他百分之十的提成!按说也行,多掏一万多,也算便宜!”我边说边递给身旁的大雨一瓶矿泉水。
“当然可以了,45公分的佛像也不多见!”大雨接过水喝了一口接着说:
“好像战国时代的孙膑射庞涓的马陵道;唐代名臣狄仁杰抗击契丹;宋代贤相寇准拒辽使;还有水浒传里的卢俊义收燕青,都在大名历史的典册里记载着呢。”
“所以咱俩哪怕白跑一趟也得去看看,背负这么悠久的历史,有这样的好东西存留也不足为奇!”我附言。
“你和这个人熟悉吗?”大雨问道;
“不是太熟,打过一次交道,他摊位上的东西倒都是真的!”我眯着眼睛回答。
生意人都是一回生两回熟,再多接触几次彼此合得来就会成为朋友,一个人的脾气秉性,亦或人品,只有交往过才知道,初识时只是一张白纸……另外老话说得好,树上有枣没枣,捅一竿子就会知道,这也是我的一贯作风,加之大名在历史的长河里沉淀了那么久,难免不让我充满起无限遐想……
“醒醒了醒醒了,到站了!”随着售票员的叫喊声,我睁开眼睛,推了推还伴有鼾声的大雨:
“大雨,醒醒,咱们该下车了!”大雨闻声欠欠身,双手揉了揉眼睛,起身跟随人流下了客车。
“大雨你看,就是那个人!”下车后我手指着出站口一个向我们挥手的中年男人对大雨说:
“出了车站咱们租辆车,这地儿也就100块钱,到时买了东西也好弄!”我边说边会意的向那中年男子也摆了摆手。
“给你们介绍一下,老陶;大雨,我朋友,专门研究造像的!”
大雨和老陶友好的握了握手,此人个头不高,皮肤黝黑,小方脸,眼睛虽小但透着点贼光。
“老陶我们租辆车去你那,来回需要多少钱?”我一边问老陶一边向不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用不了多少钱,60块钱一大关!”老陶快步跟上:
“师傅,去趟上郊,来回多少钱?”老陶用本地方言问司机。
“上郊来回啊?50!”司机瞄了一眼我和大雨!
“这样,给你100,因为到了还要再等会我们,去不去?”我是个急性子,这眼见过中午了,正好借着阳光看货!
司机二话没说,拉着我们就去了上郊!
“师傅你就在村口等我们,我俩时间也不会待太长!”
我和大雨下了车便跟随老陶进了上郊村。
“老张,在家吗?”老陶走进一家半掩着门的院子。
“在呢老陶,快进来!”老张出门迎接,和我,大雨一一握握手,我进屋里便扫视了一圈,条几上摆着两对民国的大花瓶,但都不完整,几乎每只上都有明显的裂纹!
“老张把你家的佛像拿出来让这两位老板看看!”老陶随意的抓了把桌上的瓜子边嗑边说!
老张笑眯眯的进里屋拿出一尊佛像,和老陶说的那尊似乎误差很大!
“你们先看这个,我说的那个大的是另一家的,大老远来了就多看几家!”老陶看出了我俩的疑惑,连忙解释!
“不好意思,这尊皮壳不好,脸上还有磕,铸造粗糙线条也不美,我们还是去看你说的那尊吧?!”
我給大雨递了个眼神,也没上手看东西,边对老陶说边微笑着向老张点点头。
“那好吧~”老陶有点无奈的对老张说:
“那老张你先收起来吧,回头咱哥俩喝酒!”
离老张家相隔也就4个院落,老陶还没进门就又叫了起来:
“二哥,把你家狗栓起来,别咬了人!”
“进来吧,狗让二孩儿牵地里去了!”搭话的是一个女人。
“二嫂,我二哥呢?”
“你二哥房后呢!我给你叫去!”
二嫂笑着把我和大雨让进屋,不一会儿二哥两脚沾泥的就进来了:
“你们坐你们坐,我在房后弄园子呢,孩儿他娘给客人倒水!”二哥边对紧跟身后的二嫂说着边拿起门后的毛巾擦手。
“不用客气!听老陶说你家有尊大佛像是吧?”我直入主题!
二哥看了一眼老陶,然后接起我的话茬说:
“对对!我家祖上留下来的,好几辈了,要不是着急用钱,说啥也不能卖!老陶给你们说价了吧?”
“老陶说过了,我们先看看东西好吗?”说一千道一万,不看东西说的再多都没用!
二哥听我打断了他的话便也没多说什么,领着我仨人就进了后屋,没有窗户,屋里显得比较暗,二哥打开灯,光线好那么一点,然后又随手掀开旁边的一块布,一尊“药师佛”顿时裸露出来,个头确实如同老陶的描述,但是虽然光线暗淡,从神态和服饰的流线断定,这尊佛像是新的!我担心看走眼又拿出强光手电照了照,星星点点白石膏的遗留痕迹无疑又一次证明了我的初始观点的正确性!
“老陶,还有别的东西吗?大雨我们走!”我略微有点急躁。
“这个也不行啊?有!还有一个青铜器和一个小镜子呢!”老陶显得有些遗憾!
走出大门口我对老陶说:
“看你摊上摆的东西我觉得你眼力不至于这么差啊?!这佛像多假啊?!”
“他这佛像有人给过价了,俺们隔壁村的给了大几万呢!”老陶极力辩解!
“好好!古玩这行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能我眼力有限!”我见状多说无益,转脸对大雨说:
“一会儿看完这家不行咱哥俩撤吧?!还饿着肚子呢!”
“没事没事,一会儿看完东西我请你哥俩吃饭!”老陶掏出一包烟,分别递给了我和大雨。
“我不抽烟,谢谢!”大雨向来话不多。
其实我平时也不抽烟,但今天心情有点失落,接过老陶的烟猛抽了两口:
“咳……咳……还远……不远……了?”我着实被烟呛了一下!
“就是这家,到了!”老陶推门带我俩进了院里。
“三叔,把你家的宝贝拿出来,来俩老板!”闻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约摸50上下的男人:
“老板来了呀,好!咱家有宝贝!”老陶的三叔倒不啰嗦,也没有啥客套话,自己转身进屋取出来一面铜镜:
“你俩谁看?”
“我俩谁都可以看!”我边回答边接过东西,唐代的海兽葡萄镜,版模还可以,就是尺寸小点,不到十公分,好歹还能看上眼!
“您这小镜子要多少钱?”
“这个年头可好!要一万!”老陶的三叔要价的理由表现的很充分!
“老陶,这面镜子市场价多少你应该清楚吧?上次你去我店里要名片那天我卖的那面唐镜不比这好?!才7000成交的!你应该有印象吧?”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差不多的东西,还瞎要价,我这小火爆脾气!
“没事没事,价格好说,再看看那件铜器!”老陶示意他三叔把铜器拿出来。
老陶三叔又进屋抱出一个大锦盒,我打开后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就聊这面镜子吧?也别让我哥俩白跑一趟,我还个价,7000,行不行?”
“那不行,价忒低,这镜子年头好!”老陶三叔再次强调!
“最后给你加500,行就成交,不行大雨咱们走!”我边说边起身拉出要走的姿势。
“这样吧,我给你俩撮合一下,金老板再给加100,图个顺当!”老陶终于开口了,看了他三叔一眼,示意他答应这笔生意!
“那行,既然老陶说情,加100就加100,但是这价够顶了,你的提成就不能要了!”
我以坚定的目光看着老陶,随后让大雨数出来7600百块钱,递给了老陶三叔,也不知道是不是钱新的原因,老陶三叔一连数了两遍,才冲着我和大雨说:
“正好啊~”
我和大雨一点也没墨迹,转身离开老陶三叔家,刚还说请客吃饭的老陶这会儿却没了动静。
“老陶,我们走了啊!以后有东西再联系!”我故意喊了一嗓门。
“看来老陶想套路咱哥俩啊?!”大雨贴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
“有点,咱们去车站那边吃饭,在这边就别停留了~”我话音还未落,就听见身后一阵嘈杂声,我和大雨一同莫名其妙的转过身……
只见老陶领着七八个人匆匆忙忙奔过来纷纷围住我和大雨!
“你俩不能走!金老板你还差我提成钱没给呢!”老陶面带凶相,一改初见时的和善,眼睛里露出来的光似乎要吃人……
“怎么着?叫这么多人想打架啊?!正好老子最近手痒!”大雨一边嚷嚷着一边脱掉外套,把背兜斜挎在肩膀上,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眼睛瞪得圆圆的,虎视眈眈的拉开了准备要干仗的架势!我假装伸手拦住大雨:
“我兄弟可是当兵出身!老陶你也是生意人,因为相信你才奔你来的,这面镜子我们可要可不要!本来就花个高价!你好意思要提成吗?其他东西要是真的这提成还用你要吗?”
“告诉你们!别看你们人多,真正打起来你们未必是我哥俩对手!金哥,生意咱不和他做了,报警!”大雨怒气冲冲,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老陶一看唬不住,也怕事情闹大,很不情愿的放走了我和大雨,我俩急忙坐上出租车到了车站方才松了口气……
虽然我和大雨并没怀有找机会要教训一下老陶的想法,因为毕竟回到报国寺镜子加了900块钱出手了,但是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老陶却也再没有给我和他见面的机会……
其实商人也好,生意人也罢,一定要先做人后做事,问心无愧方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