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玲
2021 年 11 月 18 日，教育部部长怀进鹏院士会见了北京大学访问讲席教授、图灵奖获得者 John Hopcroft 先生，双方围绕提升本科教学质量、优化教师培训、完善教学评价体系、丰富合作伙伴关系等进行了交流。基于 Hopcroft 教授的提议，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决定实施计算机领域本科教育教学改革试点工作计划（简称 101 计划）。101 计划以计算机学科专业教育教学改革为突破口和试验区，以深化课程教材改革为核心，以深化开放合作为依托，探索计算机领域人才培养的人才观、教育观、科学观 , 引领带动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整体提升。首批改革试点以 33 所计算机类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基地建设高校为主；第 2 阶段将在总结成效和经验的基础上，在全国高校分类分步推广。
课堂教学效果提升是 101 计划的三大核心目标之一，其中一个重要部分是开展参与学校教师之间的听课活动，希望通过参与课堂观察，对课堂的运行状况进行记录、分析和研究，促进教师间课堂教学实践的交流、互相借鉴和促进，引导教师更加注重教学及教学问题研究，发掘一批能听课、会讲课、懂课堂的高水平教学师资团队。那么如何开展切实有效的课堂观察活动呢？101 计划从专业化的指导、引导性的工具、多种形式的研讨 3 个方面展开。
1 听课指南：专业化的指导
101 计划课堂提升活动中，进行课堂观察的教师是 33 所高校中开设项目相关 12 门核心课程的学科教师。有些教师可能同时承担授课教师和其他课程听课教师两种角色，他们的特点是都是一线的授课教师，教学经验非常丰富，对于所听课程的内容非常熟悉，这既是优势，又可能带来一些问题，如容易过于关注课程内容的细节，而忽略课程的教学方面，为此 101 计划工作组在课堂提升项目开展之初准备了听课指南，发给所有听课教师。
听课指南中对听课活动的目的、要点和注意事项进行了详细说明，如指南中明确听课前请被听课教师提供教学大纲、教案等基础材料；听课教师应该详细了解所听课程的主题、学情、教学目标、教学环节等信息，鼓励提前与被听课教师进行沟通，以使听课记录更加到位，形成的观察和建议更有价值。在听课过程中，主要观察教师对课程内容的理解和课堂处理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启发和调动学生积极性，对于较难问题的讲解如何铺垫和演绎，知识传授和能力培养上的平衡，如何处理学生的提问，是否采用了合适的教学方法和技术，是否有恰当的归纳和总结，是否达到教学目标等；也观察学生群体在课堂的状态和表现，如参与度、学习掌握情况等。听课指南中还总结提出了不干扰原则、求实性原则和改进性原则，特别强调开展多次听课，在下一次听课时，特别关注先前听课指出的问题是否得到了改善，如果没有，与授课教师一起探讨原因和解决办法。
2 听课记录表：引导性的工具
课堂是一个很复杂的情境，而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为切实提升课堂教学效果，在进行课堂观察时应该关注哪些方面？如果没有有效的工具，学科教师的课堂观察记录往往只是一些零散的点的记录，缺乏结构。101 计划设计了结构化的听课记录表，包括表头、课堂细节、综合观察 3 个主要部分，通过这一工具引导教师的课堂观察活动。
在表头部分要求记录听课时间、授课学校、授课人、所听课程、具体章节、听课人、课程学生数、实到学生数等这节课的基本信息，这些基本信息可以方便后续对课程按照课程、学校、学生规模等进行进一步细化的分类分析。课程学生数这些信息也引导教师关注学生规模不同，所采用的教学方法可能也有相应的差异。
在课堂细节部分按照一种时间流的方式，希望听课教师以“教学环节”为单位，从“时长”“教师教学情况”“学生学习情况”“亮点”和“建议”这几方面填写观察结果。每一堂课都是一个变化的过程，随着教师对内容的处理、与学生互动方式的变化，学生的注意力、学习状态也是不断变化的。这种设计引导听课教师对每一堂课进行细化的观察，很多教师一开始不习惯进行这样的课程观察，只是对课程给出一个概略的意见。在最初收到的听课记录表中，发现部分教师的听课记录表中只有一个时长 90min 的讲授环节，这表明听课教师并没有从教学环节的角度，对所观察的课程进行更细致的分解。随着项目的不断推进，这种大而化之的情况越来越少。
在综合观察部分，引导教师从内容把握、学生激励、认知构建、互动鼓励等方面对课堂进行评述，给出建议。学生激励、认知构建、互动鼓励都是确保教学成效的重要方面，这种引导避免了教师只关注课程内容，而忽略课程教学的其他重要方面。
3 思想碰撞：多种形式的研讨
（1）围绕一门具体课程的研讨。101 计划鼓励团体性的听课活动，即几位老师一起到某位老师的课上去听课，并鼓励在课后围绕听课进行研讨。同一门课程在不同学校的讲授内容、授课方式都不同，各有特点。同一堂课，不同听课老师关注到的方面也不一样，团体性的听课活动和交流研讨可以让授课教师和听课教师从更多的视角对课堂的教学形成更全面的认识。2022 年春季学期开展的 211 场次听课活动中，1 位老师听课的场次是 130 场，参与人次 130 人，2~4 位教师一起去听课的场次是 60 场次，参与人次 161 人，5 位及以上的教师去听课的场次是 21 场次，参与人次 124 人。
（2）围绕一门核心课程的研讨。邀请 33 所高校这门课程所有的授课教师、听课教师参加，研讨的内容围绕这一门课程的教学。2022 年春期学期开展了编译原理这门课程的研讨，研讨了编译原理这门课程的教学，如吉林大学张鹏老师结合用正则表达式来描述单词、3 个集合这两个具体的实例分享了他如何讲解抽象问题；武汉大学何炎祥老师认为在讲解具体问题之前应该有一个相对宏观的结构，提纲挈领地先交代一下，然后再展开后面的细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张莉老师认为课堂问题的设计很重要，课堂上可能适合一些比较短时间来回答的问题，因为大部分课程还是大课。
（3）所有项目教师参与的研讨。研讨的内容围绕着整体项目的实施，如 2022 年春季所有项目教师参与的研讨活动内容包括对课堂观察实施的整体情况介绍、听课记录表典型案例和问题分析、教学学术的主题报告。研讨活动之后有老师针对研讨中提到的听课记录表典型问题，对自己之前提交的听课记录表进行修正。
除了这 3 种形式的研讨外，有些学校之间还自发组织校际间的交流，如吉林大学和武汉大学就自发组织了两校教师的交流研讨活动。这些研讨活动促进了教学方法的分享、问题视角的丰富、观点思想的碰撞和所有项目教师的教学提升。
4 实施效果初步分析
101 计划的课堂观察活动是否切实有效呢？2022 年 7 月对授课教师、听课教师分别进行了问卷调查。从调查结果来看，101 计划课堂活动无论对听课教师还是授课教师都非常有帮助。
对于听课教师，请大家按照 0~10 分打分，就 101 计划课堂观察对教学技能提升、课程内容建设、听课技能提升、加强与兄弟高校同类课程教师交流的帮助程度进行评价。207 位听课教师中 125 人完成了本次问卷调查。从问卷调查的结果来看，大家认为 101 计划课堂观察活动对加强与兄弟高校同类课程教师交流的帮助程度最大，92% 的人认为 101 计划课堂观察活动对自己加强与兄弟高校同类课程教师交流的帮助程度大于等于 7 ；其次是对教学技能提升的帮助，80.8% 的听课教师认为 101 计划课堂观察活动对自己的教学技能提升帮助程度大于等于 7 ；最后是对课程内容建设和听课技能提升的帮助，认为帮助程度大于等于 7 的比例分别为 79.2% 和 78.4%。对同一位授课老师进行了多次听课后，41.6%的听课教师认为授课教师的进步程度大于等于 71。
对于授课教师，117 门课程中，65 位授课教师完成了问卷调查。从问卷反馈来看，对其他老师来听课，绝大多数（接近 90%）教师表示非常欢迎。按照 0~10 分打分，超过 81.2% 的被调查教师认为项目秘书组发给他的文字反馈的帮助程度大于等于 7，78.1% 的授课老师表示交流活动的收获程度大于等于 7，81.3% 的教师继续参加 101 计划让其他老师来听课的意愿大于等于 7。
在 101 计划课堂观察活动中，也出现了很多计划之外的跨校合作形式。有些听课教师对教学问题非常有见地，因此被一起去听课的老师主动邀请到自己的课堂上进行课堂观察。有些老师在多次课堂观察活动中，逐渐从课堂观察者变为课程教学的参与者，被授课教师邀请参与学生作品点评等活动，这些活动一方面展现了教师对于改进教学的热情，同时也拓展和丰富了 101 计划课堂观察活动的内涵和形式。
1这个数据并不很“好”，但恰好说明了一个问题，即一个老师在课堂上表现出来的教学状态不太可能通过一两次听课反馈得到明显提升。结合其他比较好的个人主观认识的数据，正说明这样的活动值得做下去，久久为功，提升就能看得见了。
转自：“计算机教育”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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