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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仪式:一种象征性和表演性的文化实践过程和行为

2022/6/27 17:17:46  阅读:1553 发布者:

媒介仪式是指广大电视观众通过电视媒介符号的传播,被邀请参与到某些重要显著的共同性活动或者某些盛大事件,最终呈现的一种象征性和表演性的文化实践过程和行为。


自从凯瑞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提出传播的仪式观,仪式研究在媒介研究中逐渐受到关注。凯瑞继承了迪尔凯姆关于仪式中“共享”和“体认”的概念,并受到格尔茨符号象征理论的影响,将传播的仪式观表述为“建构并维系一个有秩序,有意义,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


 


在“建构现实”的基本框架下
研究者分化出两条路径

 

1.以戴扬和卡茨为代表的“新迪尔凯姆观”回到功能主义的传统视角,关注媒介仪式在再造“机械团结”和维护社会秩序方面的直接路径;


2.英国传播学者库尔德里基于批判方法提出的“后迪尔凯姆观”,其核心不再是简单的“秩序化”,而是回到“仪式过程”的路线,并引入了特纳对仪式过程具体阶段的划分,关注结构与反结构因素之间的冲突和张力。

 


媒介理论研究经历的三个阶段


“媒介仪式”这个概念始终处在一种发展演变的过程之中,在传播学领域不断被丰富和完善,并在现代媒介理论研究中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概念提出阶段,源于凯瑞对“传播”这一术语的考证。

第二阶段:概念扩充阶段,以丹尼尔戴扬和伊莱休卡茨对“媒介事件”这一新概念的阐释和分析为代表。

第三阶段:概念定性阶段,这一概念将社会分化和管理的机制纳入其理论范围中。尼可·寇德瑞对媒介仪式概念的界定使得该理论的研究上升到新的层面。

最早提出“媒介仪式”这一概念的是尼可·寇德瑞,其主要强调仪式与媒介行为的关系。


尼可·寇德瑞认为:媒介仪式是围绕主要媒介及其相关领域所组织的活动,这些活动的开展使得“媒介是人们通向社会中心的接入点”这一隐藏在传播过程中的价值观念得到强化和合理化。


这一定义从简单意义上看,可以理解为:“媒介是社会成员与社会中心的通道”的观念,是媒介通过组织和开展的活动潜移默化地传递给社会成员的,并在不断重复和强调的过程中,使他们接受并认可这种观念,从而将媒介自身的权力和地位自然化、合法化。


另一种说法是媒介仪式概念和理论是英国传播学者库尔德里在《媒介仪式:一种批判的视角》一书中提出的。媒介仪式探究的是媒介(符号)权力问题,即媒介建构社会现实和社会中心的权力。他把媒介仪式界定为:围绕关键的、与媒介相关的类别和边界组织起来的形式化的行为,其表演表达了更广义的与媒介有关的价值,或暗示着与这种价值的联系。


 

库尔德里主要表达三层含义:

 

1.大众媒介的出现,改变了社会生活的仪式形式,媒介自身已经成为一种仪式,人们表现出带有媒介崇拜意味的形式化行为,即 为媒介仪式。

2.大众媒介出现后,“自然而然”地划分了媒介“里”和媒介“外”的界线,媒介“里” 的事物/人物/地点优于媒介“外”的事物/人物/地点。

3.大众媒介把自身建构为“社会中心”或“社会中心的通道”,从而制造了“媒介化中心的神话”


媒介仪式这一概念对于我们理解当下的新媒体传播、国际传播等都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首先,媒介仪式概念揭示的是传统媒体曾经拥有的优势性符号权力,而从当下的情境来看,这种符号权力正在受到来自互联网的多重挑战。符号资源越来越集中于互联网场域,传统媒体的中心地位不断祛魅,但同时也在生成新的类别和边界,即新的符号权力。电视曾经通过引以为傲的直播以及与之相关联的现场感,曾经塑造了电视是我们接触社会现实甚至社会“真实”的中心渠道这一观念,而如今这种仪式化表演已经越来越为网络直播所掌控,新的边界开始生成于互联网这一媒介仪式空间,新的符号权力迷思就此建构起来,这也是网红们成功的关键。换句话说,当我们打开直播,进入这一新的媒介仪式空间,我们就认可了这一空间的边界以及与之相关的差异,即直播者与我们之间所拥有符号权力的差异。新的中心与边缘就此明确起来,符号权力的新贵由此诞生。当下我们正在经历的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之间的权力关系的转变,也是由于这种边界及其意义的转变而引发的。如果用传统的迪尔凯姆观来解读媒介仪式,就无法捕捉到这种协商和变迁的过程。因此,库尔德里采用的是他自己所称的后迪尔凯姆观,这种视角更加强调后现代社会里符号权力变动不居的动态过程。


其次,库尔德里说,媒介仪式在多大程度上凝聚了社会就在多大程度上确认了类别和区别。它在两个世界之间确立了一种自然化的区隔,而这又反过来使得社会中符号资源的不平等分配合法化了。因而,媒介仪式和它促成我们划定的边界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这也正是我们经常在国际传播中看到的,西方媒体对于东西方之间的差异、边界、类别进行塑造,并将之合法化和自然化的过程。正是这些过程不断巩固了东西方之间的权力关系,以期维护西方在全球格局中的核心地位。所以我们的国际传播研究也可以从这里出发,通过揭示这种权力关系的建构性,来对固有的东西方权力关系进行祛魅。从这一点来说,库尔德里所使用的媒介仪式概念就显得有些缺乏想象力,因为它更多指向围绕媒介划定的边界以及由此展开的仪式表演。也就是说,库尔德里只关注了媒介相关的仪式化行为,忽略了现代社会中充斥的基于中介化传播的仪式表演与符号权力塑造。但我们看到深知,在每一个权力关系展开的场域中,这种仪式表演都是无处不在的,它们是人类社会的成长过程,也是匿藏危机的深层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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