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在涡阳县青町镇这个小集镇,人们重乡恋土,以种田为主,很少有出门打工的,或许是头脑中还没有这个意识罢了。我们家由于人口较多,兄弟姐妹六人,父母不得不做些小生意来维持生计,母亲因同本镇的人一起出门见而识了不少,外边的东西确实比家里便宜,于是走南闯北进货,把从外边批发来的衣服、鞋等日用品运到家里再卖,确实能赚到不少钱。俗话说的好:“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
我从小就参与了家里的经营活动,见证了父母始终固守着农民的本色————诚实守信,忠厚老实。他们凭着自己的良心,辛苦地挣着自己的血汗钱,同时也得到了幸福和满足。每当劳累一天的父母让全家人在一起数零钱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善良勤劳的人民是会得到回报的,那个时候生活的点点滴滴给我儿童的时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有一件母亲救人的事情让我记忆犹新,永远都不能忘记,成为我以后助人为乐的指示明灯。那年腊月初十,刺骨的寒风吹得人们不得不裹紧自己的衣服。一连那几年,不知怎么的,我们青町的兔毛市场一直很红火,青町有通向全国各地的火车,南来北往的人都来我们青町集镇买卖兔毛,已经形成一个大的兔毛市场,每天集镇都有好几百人在做兔毛交易,这给我们全镇人民都带来了商机。兔毛市场的兴起,使以农耕为主的人们逐渐做起了兔毛生意,家家户户都在养长毛兔,剪兔毛,漂白晾干后再到集镇上去卖。好的兔毛那时大概是好几十元一斤呀,一斤能赚好几元呢!
由于兔毛生意比较赚钱,父母的百货生意就暂停了,就带领我们全家都投入到免毛生意中来了。我们家那时也养了长毛兔,父母也进了些兔皮让我们剪兔毛,他们俩每人一杆秤,给买卖双方当起了“公正人”,其实就是一个掌称的。
那天上午大约十点钟,我由于没事,喜欢到街上玩,这时,街北头围了一群人,出于好奇心,我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通过人群,我看到几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围着一个外地人打,那人被打得在地下滚来滚去,抱头求饶,可他们几个丝豪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你一脚,他一脚地踢着,嘴里说着,骂着:赶紧掏钱,不然今天就打死你!在场的围观人员没有一个敢上前劝的,因为怕引火烧身,那几个打人的男子是街北头的“街滑子”,惹不起呀!我也为这个外地人被打而感到惋惜,这不是明欺负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那时治安状况不太好,还没有报警的说法,谁也不敢出头,没人敢过问呀!这时,只见一位四十岁左石的妇女冲了上来,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欺负外地人,不能打了!”我仔细一看,那位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那几个人被我母亲的举动吓愣了,顿时停止了打那个的人,其中有个稍微年长的人问母亲:“别多管闲事,是你亲友吗?否则连你一起打!”只见母亲镇定地说:“你们不能再打了,这是我的远门老表”,说着连忙扶那个人起来了,这时围观的人群有些骚动了,你一言我一嘴地说那几个打人的错,那几个打人的可能有人认识我母亲的,他们商议后,刚才那人说:“既然是你的亲友,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算了,饶了他,兔毛也不卖给他了,不过下次别让我们见到他,否则,定打断他的腿”!说罢,扬长而去。那几个人走了以后,只见那个外地人扑通双膝跪在母亲面前,激动地说:“大姐,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非得被他们打死不可!”经过询问才知:此人大约三十多岁,东北人,听别人说青町的兔毛市场生意很好,能赚好多钱,他这次只带少量钱,自己一个人来的,打算看下行情,若可以,下次就多带几个人来,大量收购。母亲先领他去了最近的诊所治疗,还好,伤的不重,只是皮外伤,稍微治疗一下就好了。经过短暂的休息后,这个东北人让母亲帮他收兔毛,在母亲的保护下,他公平公正地收够了自己这次需购的兔毛。我和母亲又亲自把他送上火车,座在火车上,他泪流满面地说:“大姐,这次多亏了您帮忙,否则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下次我还会再来的,一定好好地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他记下了母亲的姓名和我们家的地址,那时还没有电话呢!
青町集镇的兔毛市场因没有有效地管理,政府未能扶持,未能尽到监管的责任,使市场上出现了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以假乱真等不良现象,使外地来此做兔毛买卖的望而生畏,吃了亏的就不敢再来了,使本来很繁荣的兔毛市场越来越萧条,人越来越少呀!外地人赚不多少钱,人家就不会再来了,本地人到是存了不少的兔毛卖不出去,真是“坑人如坑自呀”!
大约又过了几年,有一天上午,有人问:“周兰英(母亲的名字)可在这儿住?”我当时一听,愣了,这些人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呀?又好像在哪儿见过,暂时想不起来了。于是我就赶紧回去给母亲报告这个事,母亲急忙出来迎接,他们一见到母亲,其中一个就叫了声:“大姐,我可找到你了。”他还向他的几位同伙介绍了母亲,一阵寒喧后,母亲把他们请到堂屋,以宾客之礼相待。他们说明了来意,一是专门来报答母亲的救命之恩;二是多收些兔毛回去卖。由于街中心的兔毛市场巳经很不好了,人也少了,因我们家住街南头,正街有几间瓦房门面闲着,同时也为了安全,他们建议租我们家的房子收购兔毛,吃住都在我们家,每天给一定的租赁金和伙食费,保证让我们大有钱赚,母亲说不用那么客气,用不了那么多钱。可他们不愿意,就要给那些,母亲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刚开始收购兔毛,还担心来卖兔毛的人少,可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得可真快呀,第二天来卖兔毛的人比较多了,同时也为了体现公平公正,他们让父母给他们掌称,父母都是老实人,对待买卖双方都一样,不存在偏任何一方,由于熟人较多,有人便托父母讲情,想把兔毛卖个高价,结果都被父母一口回绝了,让他们买卖双方自己谈价格,父母只是充当中间的掌称人、公证人。他们在父母的保护下,顺利地收了好几天兔毛,基本上比较满意,他们感到自己身上的钱收的差不多了,就提出准备回东北去卖,临走把所有的费用都给我们结清了,我们也小赚了一笔钱。
大约过了十多天,他们又来了,这次来的人比上次还要多,大概十来个人吧,估计上次他们也赚了不少,这次是准备大干了。他们分工很明确,有专门验兔毛、谈价格的,有专打包的,还有专门负责送回东北去卖的,看情况是准备长期干下去了。这样的行情持续了几个月,使青町的兔毛市场再次兴起来,每天来我们家卖免毛的人很多。虽然他们把关很严,但仍存在造假现象,有的假长兔毛与真的一模一样,用肉眼根本就分不出来,而且价格较高,使他们有时血本无归,再加上行情有时不稳定,最后不得不全部撤回了。他们全部回去之前又给我们结清了所有的费用,为表达感激之情,因小弟小妹较小,他们给他俩又多掏了二百元,父母再次把他们送上火车,临上火车,他们说了好多感激的话,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呀!
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好人有好报,真是救人如救己。母亲无意中救了一位东北人,他真是知恩图报呀!这事给我们家带来那么大的经济效益,使我们摆脱了贫困。我打算向母亲学习,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有困难的人。